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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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青山小心翼翼的把宁瓷放在榻上。
  宁瓷双手揽着他的肩膀, 却没放手, 正好紧对着他的眸子,眸光水雾,声音软软的,问道:“你还好吗?”
  “没事。”萧青山喉咙微动, 撞入眸子她关切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
  宁瓷的目光略有疑惑,她听萧青山这么说, 是不大相信的, 便是伸手,按上他的背。
  依着记忆,寻到了他之前受伤的地方。
  确实是没有什么异样,宁瓷的指腹轻轻按了按,并未感觉到什么, 她想, 那应当便是,没有大碍。
  “仗都打完了?”宁瓷把手收回来,又轻声的问了一句。
  “还没有。”萧青山摇头,道:“但是只要等到接手的将领来,便没什么事, 可以回去了。”
  异族的问题,总归永远都不可能完全的解决。
  但是这次宁淮大胜,已是重重一击,短时间内, 定然不会再有异动,只待镇守的将领一到,他们就可以撤兵离开了。
  “你好好休息,明早,就会都没事了。”萧青山让她好好的躺着,直起身来,拉了被子过来,好好的给她掩着了。
  宁瓷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我担心......要是哥哥出事了,该怎么办?”
  他们之间,连着最亲的血缘,她此时慌张不安,便似能感觉到他如今处境极糟,而且宁淮若是出了事,那便是他们整个国公府都失去了支柱。
  “没事。”萧青山握着她的手,力气紧了不少,只是那紧握的力道,反而让宁瓷安心了不少。
  她闭了闭眼,便渐渐是困意袭来,不太撑得住了。
  萧青山就一直坐在榻边,静静的看着她,看她睡颜静谧,便也觉得心里平和了不少。
  这辈子,若是能一直这样看着阿瓷,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萧青山这样想着,坚硬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柔情,一点点的弥散开来,当时衬得他整个人,都柔软了不少。
  忽然间,似乎感觉到什么,他目光一顿,所有柔情在片刻散去,他猛然回头,往门外看去。
  察觉到什么之后,萧青山顿了顿,便站起了身。
  他走出去,脚步很轻,几乎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到门外时,抬头,正好看见周武,就站在门口。
  “周校尉,有事吗?”萧青山看着他,淡淡问了一句。
  “没事,正好路过。”周校尉目光闪烁,猛然间看见萧青山,他还有些慌张,接着便是摇头。
  这周校尉,大概三十岁左右,身形高大,看着强壮,一堵墙似的,看着,倒是比萧青山还身材健壮许多。
  他待在军中,也是有些年月,只是一直没立什么功勋,一直都是在这个位子上,没上去过。
  周校尉朝着萧青山点点头后,接着转身,便欲离开。
  萧青山看着他的背影,眸子一眯,当时手往要腰带上一摸,抓到一把匕首,直接朝他刺了过去。
  那匕首刀刃锋利,飞刺过去速度极快,直接划在他的手臂上面,使了大力气,便是极重极深的一道口子,然后,他动作飞快,上前直接把他按住。
  周校尉只感觉自己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是极大的力道将他按住了。
  “萧青山,你做什么!”周校尉怒吼了一声。
  他原本就特别看不起他,此番这无缘无故的,又持刀伤他,还做出这般行径,他心里的火气,自然是极大的。
  只是手上的痛楚实在太大,就是想挣扎也使不上力气,反而痛得越发深入骨髓,他紧咬着牙,便只能是不动了。
  萧青山从前头树干上拔下匕首,手腕一转便架在他的脖子上,语气冷然,轻轻的在他耳边响起。
  “我做什么,当然是要你的命。”
  “萧青山你疯了吗?”周校尉眸子里满是慌张,虽然是压着喉咙说出这句话,但是其中的害怕,也是十分明显。
  刀刃冰凉,就触在他的脖颈上,虽然是在冬夜寒冷中,但是这冰冷的感觉,还是让人心中发悸。
  “你现在杀了我,你知道是怎样的后果吗?我可也是军中将领,四品校尉,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他们两个之前也并无交际,周武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何就忽然跟发了疯似的,没有任何理由,就非要要他的命。
  只是看他这模样,不像是假的,那手只要再往前一分,就能让他命丧当场。
  偏偏这又是在林中深处,四周无人。
  “我死?”萧青山声音狠厉,扯了扯嘴角,说话间,直将人的心都吓得狠狠颤动。
  “可惜你看不到我死了。”说完这句话,他也没有同他多说,手腕只轻轻一动,刀刃往前,便是鲜血流下,只那么片刻的时间,人已经没了气息。
  ......
  宁瓷早上一醒,就朝宁淮的营帐跑。
  “大哥。”
  她进门,当时着急便唤了一声。
  宁淮躺在床榻上,人已经醒了,就是看着还有些虚弱,听见宁瓷的声音,便转头往她这边看。
  “放心,已经没事了。”落葵站在一旁,出声轻轻说了一句,脸色也不是太好,揉了揉头,那模样,是站得都有些不大稳当。
  她昨晚一夜未眠。
  因着要时刻注意着宁淮的动静,一点儿不敢松懈,才终于看着他,醒了过来。
  宁瓷自然看出来了。
  “真是谢谢你,落葵,你的恩情,我们宁家日后一定会报。”宁瓷朝她点头,目光恳切,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你忙了一夜,肯定累了,快去休息吧。”
  宁瓷拍了拍她的肩膀。
  落葵笑着摇摇头,虽然是真的很累了,但还是没有立马离开,反而是转头同顺贵儿嘱咐了什么,看着他一一应下,这才是离开了营帐。
  宁瓷晓得宁淮一定是受了很多苦,也很痛苦的才熬了过来,只是可恨她自己没有半分用处,竟是一点儿都帮不上大哥的忙。
  作为宁家儿女,她也应当分担,应当为家族做事,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大哥躺在这儿,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情景,只能是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傻丫头。”
  宁淮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一声,只看她那模样,便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宽慰道:“阿爹阿娘不在,我作为长兄,便是做什么都是应当的,而且战场之上,怎么可能全然的安然无恙,半点事没有呢。”
  只要他现在还好好的,那不就好了。
  “大哥,下毒的人,真的是敌军吗? ”
  宁瓷在稍许的发怔之后,却是忽然小声的问了这样一句。
  昨日是因为太慌张了,许多事,便来不及经脑子去想,但是今日看着宁淮已经脱离危险,她便越发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敌方败逃之后,保住自身才最是重要,不可能冒着风险要来给宁淮投毒,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行为,捞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宁淮一向警惕,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叫他们得了手。
  实在是蹊跷。
  宁淮听她这么问,当时一愣,笑容就慢慢凝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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