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离安趋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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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你且好好留下照顾陈妃。本宫乏了,摆驾凤栖宫,你们都散了吧。”皇后娘娘拖曳着精致长袍,带着一干侍女走了。
  孟静言在众多女眷中恍然看见白夕颜,一闪神却又不见了踪迹。
  “静言多下贵妃娘娘此番前来。”孟静言对着安贵妃恭谨行礼。
  “懿旨已经下了,本宫也不好多做阻拦,既是陛下的意思,本宫也不好忤逆,还是辛苦你了,你可得小心伺候陈妃娘娘,莫要让他人抓了把柄。你放心,自你成为我的人,我必想办法护你周全。”安贵妃扶起孟静言,提及陈妃娘娘,眼中隐约闪过一丝恨意。
  “静言谨遵贵妃娘娘教诲,定不辱使命。”说罢,安贵妃也摆驾回西翡宫了。
  明月是随着安贵妃一起来的,在众多娘娘走了之后,立即担忧地上前握住了孟静言的手:“主子,我在半路上听闻您被皇上传召清思殿可吓坏了,立马跑去西翡宫求助贵妃娘娘了……”
  “我明白。”孟静言拍拍明月,示意她莫再惊慌,“既来之,则安之。你且去把我的金针医书拿来,再为我简单舒适些衣物,今日便要听从清思殿掌事宫女安排,在清思殿偏殿住下,随身照料陈妃娘娘了。”
  “好,明月这就去办。”
  清思殿掌事姑姑翠华已在旁等候多时,这才上前引孟静言前往陈妃娘娘处:
  “孟奉药,陈妃娘娘昨日痛失爱女,悲恸不能自抑,适才借用药物之力方陷入沉睡,你可要小心伺候着。奴婢还有些要事得办,就先退下了。”
  孟静言点点头,在陈妃娘娘榻前坐下,没想到这一坐就是一下午。陈妃娘娘睡得极不安稳,孟静言为她擦拭了好几回额头上的冷汗,又替她诊脉,脉象虚浮,亦是负面情绪所致。
  孟静言想,这后宫的女人当真娇弱。不似凡间农家女子,夙兴夜寐,洗衣做饭,日日劳作,尝遍人间烟火,为生计而奔波。宫中女子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负面情绪便能将其打倒,这人与人的差异啊,倒真是叫人无语得紧。
  夜里,孟静言终于得空回到清思殿偏殿歇息。长时间以不正确的姿势坐着,致使她的肩背,腰肢都酸疼异常,正在自我捶打着,明月推门而入了: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刚去内务府领居家用品,这派给的物件实在叫人寒酸,于是明月又折回漱芳阁,收拾了些物件过来。”明月把手中物件放置在桌上后,上前为孟静言揉肩。
  “辛苦你跑这几趟了。”孟静言真是累了,便由着明月伺候。
  明月迟疑着开口道:
  “主子,有件事,明月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直说便是。”孟静言闭上眼睛,惬意地享受着,明月手下的力道正好,特别舒服。
  “午后,奴婢曾看见白答应随着皇后娘娘去了凤栖宫方向。白答应明明住在西翡宫,照理说要回去也该是随着安贵妃娘娘回去,但她却……”孟静言沉静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屋子,一时也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孟静言才开口缓缓说道:“明月,白姐姐不一定就是去了凤栖宫,也有可能是去了御花园,她此前说看,爱极了这阵子盛开的合欢花。”
  “可是,奴婢还听说……主子您此番被遣来照顾陈妃娘娘,与那白答应脱不了干系。若不是那白答应在皇后娘娘面前提及您,又举荐您担当照顾陈妃娘娘,我们怎么会莫名其妙与陈妃娘娘掺和在一起?”
  孟静言今日是真的累极了,不想再在这一问题上多加纠缠:
  “明月,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白姐姐本意应该不是想害我,她久不得宠,欲在皇后娘娘面前进言,博得好感,并不妥,再说了,白姐姐所言皆是事实。莫要再说了。”
  “主子,奴婢所言皆是为您好啊。不过,主子今日确实是疲惫万分,且早些歇下吧。”明月打来热水,服侍孟静言洗漱。
  服侍陈妃娘娘的第二日,孟静言起得很早,天未亮时便被清思殿的掌事姑姑唤醒去小厨房为陈妃娘娘熬药。原本这些活,自是有司厨的宫女来做,但是,自孟静言来了,这些杂活便被一咕噜地交给了她。
  面对这样的待遇,孟静言心中已是明了,这是赤裸裸的折磨和玩弄啊。她进宫不到一月,自问与陈妃娘娘没有任何瓜葛,更毋论仇怨,但她又有什么办法,陈妃娘娘与安贵妃娘娘有恩怨,而她自进宫以来就被贴上了“安贵妃之人”的标签,面对不公与不平,她只能沉默地忍受着。
  想起多日未见的安常哥哥,孟静言不由得鼻头发酸,他虽说也在宫内,但是他身居要职,又怎会有时间来管她的这等闲事呢?对于接下来的这三年,孟静言心中有些迷茫,但是,她的目标很清晰简单,那就是顺利度过三年,回乡求个县主当当,与爷爷,父亲欢聚一堂。
  孟静言一时想的入迷,没有控制好扇火的力道,一时炉火大胜,灰眼喷了她一脸,呛得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胸中肺中疼的厉害。
  正值那掌事宫女翠华姑姑来取药,目及此景,不由得厉声训斥道:“奉药大人,仔细了娘娘的药啊。”
  “翠华姑姑,抱歉,一时没注意竟失了分寸。”孟静言跑出小厨房,努力压制住咳嗽,尴尬地向道那翠华道不是。
  “这药好了没有?”翠华用手在鼻前奋力挥舞着,好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臭味似的。
  “好了,静言这就去端出来,盛给娘娘服用。”
  孟静言转身又进去了那灰眼弥漫的小厨房。
  要换作旁人,怕是早就受不了了,正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可现在是她孟静言,她不是那些娇柔的千金大小姐,她自小受到二婶变态折磨,对于那些脏苦的粗活已是习惯了,她想,如若自己不能学会做这些粗活,又怎么能被称作好大夫呢?所以,无论是上山采药,还是煎煮熬制,她都能做,并且力求做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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