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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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件事后,席川整理好衬衣上的褶子,挺直背脊走出玻璃屋,俨然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个过程,他好像不太享受了。
  ……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乔崎就拄着医用拐杖下了楼。
  旺财从后院跑了进来,乖乖趴在饭桌下,等着主人用餐。她坐到沙发上,将拐杖放到一边,打量了一下四周,却没发现席川的身影。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厨房里的。
  乔崎心中正疑惑,背后传来他熟悉的味道。席川从背后抱住她,“早饭我已经做好了。”
  他突然的出现让乔崎心脏一跳。她转身,一眼就看见了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你的手怎么了?”
  乔崎执起他的手,仔细翻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他。男人眼里平静无波,并无异样。她只得放下,撇撇嘴:“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
  “昨晚在解剖室受伤了。”他淡淡道。
  ☆、第62章 变态法医
  乔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无奈转身,朝餐桌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席川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转身去厨房拿早餐出来,表情淡漠得和之前的热烈缠绵大相径庭。
  每个月的这天,他的心情都格外沉重,像是压了几斤铁,浑身四肢如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将自己关在解剖室,不吃不喝地忙上一天,等到那股难受的感觉消失殆尽,他才会慢条斯理地出去买点东西吃,回来舒舒服服地洗个澡,逗逗狗,然后一个人在后院静坐到天亮。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有女人要照顾,他有一份责任,所以他一大早就起来,在厨房里忙活。
  他知道刚才那个谎言被乔崎一眼识破,他没给她讲真话,所以她对自己有些失望。
  这个女人昨晚被他冷落,肯定心情不好。但席川觉得自己没办法,他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那股周期性冒出来的焦躁感——实际上,他更怕自己会伤害她。
  他端着牛奶和果汁到了桌边,挨着她坐下来,开始面无表情地享用早餐。
  乔崎往嘴里塞了一片土司,时不时用余光瞟身边的男人,目光触及到他手上的绷带时,瞬间没了胃口。她随手端起手边的果汁,轻轻啜了一口,却陡然发现那是他喝过的杯子。
  乔崎总算是按耐不住,放下杯子:“你到底怎么了?”
  旁边的男人语气始终很淡:“周期性烦躁。”
  闻言,乔崎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喝着牛奶,也没再去关注他。这个时候,过多的询问只会给他带来无形的压力,所以她选择避而不闻,给他一个单独释放的空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失落、安静而冷淡的席川,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上心。说实话,乔崎内心有些被冷落的失望感,但她向来是个懂得取舍的女人。
  两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度过了一个安静的早晨,最后席川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人开车出了别墅,留她单独守空房。
  知道他离开后,乔崎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最后去书架上拿了一本《红楼梦》来读。说实在的,她到现在都还没把这本书读完,于是她决定用来打发打发时间;而当她读到林黛玉焚稿断痴情那一章时,脑海里却突然回响起前些日子去疗养院听到的那首《问紫鹃》。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竟然又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一种魔咒,一种从记忆深处涌上来布满灰尘的片段,缓缓侵袭她的大脑。
  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将书扔到一边去,急忙招了旁边趴着的旺财过来。
  将狗抱在怀里的乔崎这才稍稍被分走了注意力,只是刚才的怪异感觉却始终回荡在胸腔里。
  她看向那本静静躺在沙发上《红楼梦》,长吁出一口浊气。
  ……
  g市最有名的超级中学今天集体放月假。姜进和同学道别后,就单独背着书包往不远处的车站走。少年清俊的长相惹来周围不少女生的注目,他匆匆看了眼周围,也没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别克。
  今天,那个男人应该不会来了。
  公交车来的时候,姜进还在树下站了十几秒,等周围的人都上完车后,他才在司机不耐烦的催促下上了车。
  车厢里又挤又臭,一股恶心的汗味儿萦绕在周围。姜进握紧书包带子,最后在到第三个站的时候匆匆下了车。
  刚一下车,他就收到一条短信。掏出浏览完短信的内容后,他的脸立刻就变得跟那包公一般黑。
  md!姜进默默爆了个粗口,把书包一甩就搭在肩上,大步流星地穿过马路,朝前面的酒吧走去。
  酒吧里人还不多,许是白天,又是中午,比夜晚清净不少。他踏进门口,一眼就看见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角落里,一手搂了一个女人,大掌还不停地在女人胸前流连,活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姜进自认是个毛躁的人,这下火气“噌噌”地上来,也不顾别人的阻拦,拿了一张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酒瓶就冲上了上去。
  岳老六听见动静了,这才懒懒地抬眼,一张刚毅而男人、甚至算不得俊朗的脸立刻摆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周围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见状,想起身,却被他牢牢固定住:“怕个球!老子付了钱,就给老子老老实实地待着,谁敢走?”
  那两个女人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俊朗的小鲜肉是个什么来头,但又不敢得罪这位有钱的主儿,只好安分地坐着。
  “你把酒瓶给老子打下来,朝这里打!”岳老六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冷笑着看着少年。
  姜进站在原地半天,最后把酒瓶重重搁在了矮几上,表情狠戾:“行,你能耐,以后都别来找我。”
  “要滚趁早,唧唧歪歪哪是个爷们儿?”岳老六轻佻地摸了一把旁边女人露出来的半球,满不在乎地说。
  姜进这下被泼了一盆冷水,环顾四周,发现没几个看热闹的,将书包带子紧了紧,转身就朝外面走。
  岳老六终于沉下脸来,见他走出视线了,这才把两个女人支走。
  他烦躁地掏出一支烟,点燃,重重吸了一口,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cao!
  *************
  姜进一脸阴郁地走进小巷里,拳头紧握,上面的青筋暴起,丑陋又吓人。
  自己这算是和那个男人彻底完了吧。他自嘲一笑,反正都是不正当的关系,早点结束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一路走了五六来分钟,四周静悄悄地,不像是白天该有的场景;平日里偶尔会路过的解放牌自行车也没了踪影。
  而等姜进走到一处堆了不少废品的角落时,却敏感地发现有人跟踪他。姜进跟着岳老六也有一年多了,知道他干的东西都是不法的,自己也曾经因为这个缘故被绑架过,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尤其长了个心眼儿。
  他并没有回头,而是打算朝另一头人多的地方走去。反正光天化日的,量这些小混混也不敢对他怎样。这么一想,他浑身轻松很多,低着头,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走了大概一分钟,姜进却突然停下脚步。他缓缓抬头,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不凡的男人正横在自己面前。
  这人一身正装,手上拿了瓶类似于实验室里试剂一般的蓝色液体,冲他阴测测地一笑。
  然后,他看见那男人将盖子揭开,他还没得来得及撒腿跑,大脑就处于一片空白眩晕中。
  倒下去之前,姜进觉得,这次铁定遭了。
  ……
  废弃的旧工厂里,姜进在一阵刺鼻的味道中缓缓清醒。
  四肢都沉重得提不起来,冰冷的铁链将他和身下布满灰尘的铁床紧紧拴在一起。他猛地睁开眼,只见头顶上从缺口处照进来的余晖刺眼而恼人。
  旁边是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而在他的手上,是一把锋利闪亮的解剖刀。
  男人见他醒了,缓步走近。四周静悄悄的,他的脚步声规律而缓慢,像是某种死亡的预兆。
  姜进这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条内裤,近乎全*裸。
  “你是谁……”他惊恐地攒紧双拳,盯着头顶上的男人,额上大汗淋漓,嘴巴也不停地抖动。
  这个男人周身发出的气场实在是太吓人。姜进几乎腿都软了。
  他该不会要把自己分尸吧……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咬了一下舌头,当即痛得泪水狂飙。
  “你到底要干什么?”
  席川走近,在他青涩的身体上按了两下,将解剖刀抵在他的大腿某处,声音平静无波:“如果我从这个角度刺下去,你很快就会流血而死。”
  接着,他又将解剖刀放置于垂直于颈部喉咙偏左处:“垂直刺下去,一刀毙命。”
  姜进咬牙,感受到那刀的渗人,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我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席川将刀沿着他的上身缓缓划过,漫不经心地说:“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姜进屏住呼吸:“什么戏?”
  他隐隐感觉,这事和岳老六脱不了干系。果然,下一刻这个阴冷的男人就淡淡开口:“你是岳冠雄养在外面的男学生,我需要你为我提供他的信息。”
  “你是他的仇家?”姜进问。
  席川俯□,和他对视:“对。”
  “你找我没用的,我除了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姜进吞了吞口水,道,“而且,刚才我还被他甩了。既然你是他的仇家……”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可以做出决定。”席川不耐烦地打断他。
  少年不敢动,解剖刀已经在他的胸膛划开了一个浅浅的口子。他甚至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和四周的灰尘混杂在一起,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姜进深吸口气,对上席川冷硬的眼眸,犹豫几番后,最后答应。
  “要我怎么做,你说吧。”
  席川轻笑一声,对他说:“很好。我只要你在半个月后将他引到这个仓库来,期间想尽办法和他和好。当然事前,必须得有一些小小的工作……”说着,他将刀移至的大腿处。
  姜进失声叫起来:“你要干……”
  话音还未落,大腿根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不同于他平日和男同学打架时的筋骨遭受到的钝痛,而是一种无法言喻,让他恨不得将整个大腿都割掉的剧痛。
  姜进觉得自己快流血流干了。他咬着泛白的唇,看向席川:“不是说好了,我配合你……”
  “这只是事前准备工作。”席川将解剖刀消毒,漫不经心地说,“放心,你不会死。记住我说的话了吗?”最后,他停下动作问姜进。
  姜进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碍于他周身的气场,最后却只能虚弱地点点头。
  席川收拾好现场,拿出姜进的苹果手机给岳老六发了条彩信,这才有条不紊地脱了身上的实验服,缓步离开现场。
  临走时,他听到姜进在后面大喊:“我会流血而死的!”
  他像是没听见一般,拿出手机给乔崎发了条信息,这才朝路边的跑车走去。
  ☆、第63章 霸道法医
  乔崎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大厅没有任何光亮,空旷静谧得像是被抽走生气。
  身处于黑暗中,她的感官比平常要敏锐许多。旺财趴在她脚边,打了个哈欠,跳上沙发“呜呜”地叫;乔崎将它固定住:“嘘,别闹。”
  旺财立刻安静下来。
  她侧耳细听,渐近的汽车驶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便是大门被打开发出的一阵“吱嘎”声,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
  客厅被明亮的灯给染得刺眼无比,乔崎用手挡了挡,从指缝中看见穿着一身黑的男人缓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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