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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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弈屈指轻轻一弹,顶级法器寸寸破碎。他道:“我就说你这个弓不行,你还不信。这下手里空了,可以去给我拿种子了吧?”
  元婴尊者出离愤怒,把上品灵石狠狠丢出去:“谁稀罕你这几个臭钱!你以为我们化山宗是讨饭的宗门吗?说起上品灵石,我们有整整一车厢好不好?”
  白弈无辜道:“那不是很穷吗?我们这一族里,我是最穷的,但我也有一宫殿的上品灵石好不好?”
  元婴尊者法器破碎外加心态崩溃,当场吐血晕倒。
  分神尊者脸色都变了:“阁下莫非是白虎神族?可白虎神族不是早就说过,除非天地倾覆,生灵涂炭,否则绝不出手参与世事吗?”
  “神族的条款你要去问神君,我背不熟。”白弈抱起胳膊,“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苏源止,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猫。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我当然不干了。”
  分神尊者抱拳道:“之前都是误会。既然如此,我化山宗,今后再也不会为难苏道友了。”
  说完就想跑。
  白弈拉住他的衣袖:“等等,你说完就跑是不是太潇洒了点?”
  分神尊者敢怒不敢言,勉强挂起笑容:“神尊,我已经发誓今后不再为难苏道友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白弈的拳头在他眼前无限放大:“你刚刚好像把我喜欢的人打吐血了,我回报一下。”
  分神尊者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螳螂,迎面撞上了滚滚而来的车轮,在无可抵挡的大力之下,飞上天际,变成了一颗闪亮的星。
  白弈找了找刚刚为了打架不知道放到哪里的花,挠了挠头,最后抱起苏源止:“花我下次再摘给你看,我们走吧。”
  苏源止很想说不用了,然而吃撑的经脉阻止了她的话,只能默认。
  另一边,玄天眸觉得,如果自己日后成为大妖,要写一部自传,一定会提到今天这一天。
  如果妖怪的一生里有什么特别难忘的日子,玄天眸认为,这一天就是了。
  原本看着同为筑基期的队友打地鼠一样打败一群丹修已经够惊心动魄,哪里知道更惊心动魄的还在后面。
  他暴力审讯丹修,得出来的结论跟手段温和的苏源止不可同日而语。
  从丹修口中,他得知这个研磨骨粉的地方是几大门派跟妖族几大世家联合办理的,但由于筑基期结丹期的丹修实力太低,处于底层,不清楚具体参与的都是些什么人,只能提供一些模模糊糊的线索。
  他把这些线索都记录下来,准备回到万灵学宫交给更厉害的人去查。
  审出了这些,他已经觉得差不多了,礼貌性地又折腾了丹修们一遍,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丹修们唯唯诺诺。玄天眸直觉不对,硬是逼他们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让他背脊发凉。
  原来,他们一到绝嶂山脉附近,就已经被化山宗的人盯上了。
  仙门盛传苏源止手上有盖世秘籍,因此,他们几个早就收到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苏源止抓回去。如果抓不到,那得跟师门长老传信求援,让长老出手,留下苏源止。
  他们在苏源止拿着大锤敲晕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把消息传回去了,如今,只怕门中的长老已经跟苏源止碰面了。
  玄天眸脸色凝重,他虽然知道苏源止身边有只很厉害的白虎,却不曾见过白虎对抗仙门尊者的样子。食堂出事的时候,他还在学宫医务室躺着。
  他想了想,觉得一个筑基期去面对仙门尊者是送菜,两个筑基期还是送菜,干脆把线索往兜里一揣,变出翅膀就往学宫的方向飞。
  不料才一飞出土墙外,就被人揪住了羽毛:“你这妖孽,是要到哪里去?”
  玄天眸使出浑身解数挣脱,而他的招数都被那人轻而易举化解,最后还是被喂了消融灵力的药,倒提在那人手里。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化山宗那三名元婴尊者之一。
  尊者唠唠叨叨,说另一边肯定得手了,他多收一只孔雀,就当给门中的毒虫加餐了。
  玄天眸脸都绿了。
  谁知在这个时候,峰回路转,一名白衣少年摇着折扇拦在仙门尊者面前,道:“叨扰,我是魔族外出做生意的店主。上一任店主给我留了个伙计,听说那伙计偷偷跑到万灵学宫做守卫去了,可能就是你手上的这一只,能把他给我吗?”
  魔族,一个武力上能横扫仙门,却偏偏沉迷发展工商业的神奇种族。
  时至今日,魔族的各种店铺已经渗透各个角落,有灵石出没的地方就有魔鬼系列店铺,仙门也不敢轻易与之交恶。
  尊者权衡片刻,道:“你们魔族行走天下讲的是道理,如今你得证明他就是你要找的伙计才行。”
  玄天眸心说要完,他做没做过魔族店铺的伙计,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白衣少年比划出一个手势,他道:“这是魔族特有的咒术合约。”
  有一道模糊的线从他指间飞出,盘旋许久,终于绕到玄天眸身上,然后消散了。
  仙门尊者见魔线断了,知道不是,正要松口气,忽然想到:来这里的学宫守卫只有两个,不是这只孔雀,说不定就是苏源止了。
  孔雀可以给出去,苏源止万万不能。
  他把孔雀往白衣少年面前一推:“没错,就是他!”
  白衣少年后退一步,摆手:“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你快把他拿走。”
  仙门尊者生怕转头就去找苏源止,坏了他们化山宗的好事:“一定是他!肯定是上一个店主咒术不精,搞出这么多麻烦事。”
  白衣少年摇头:“我信任我的同胞,我找我的人,你捉你的妖怪。”
  仙门尊者更急了:“你这魔族,怎么不听人话呢?非要我逼你,你才肯收下吗?”
  白衣少年声音一沉:“如此,只好一战了。”
  仙门尊者正要拉开比斗的架势,就见白衣少年掏出一副叶子牌:“来,我们战一场,谁输了谁就把这孔雀牵走。”
  仙门尊者很久没打过牌了,迟疑道:“要不,五局三胜。”
  “可以。”白衣少年发牌,“不许耍赖。”
  仙门尊者撸起袖子就上。
  玄天眸一脸梦幻。
  他这么好看一只花孔雀,怎么就被人嫌弃了呢?
  作者: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猫
  ↑
  请问既可以耍帅又可以卖萌的大猫,你是不是有个对你影响深刻的朋友,它的主人是薛定谔?
  今天白天感觉心态有点崩,于是出门去猫咖给心灵充电。
  心灵电量满格以后,我回到家,拿起手机看时间,仿佛看到了鬼故事_(:3)∠)_
  啊!我一定要努力码字!撸过猫的女人绝不认输!
  (小声bb,和昨天一样,如果凌晨两点都没有二更,说明今天又失去二更的能力了)
  第28章 谈恋爱引发的心魔
  十分难得的是,白弈输送完修为之后, 还记得苏源止只是个二十来岁的筑基期小修士, 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给她消化修为。
  一般而言,仙门很少有这种强行给人灌修为的事情。
  一是因为人族寿命普遍不长, 五百岁在尊者里都算得上资历高的了,随随便便送人百年修为, 不是嫌修行不够苦就是嫌自己命太长。
  二是因为灌人修为约等于毁人根基。毕竟每个人神魂和身体的状况都不一样,身体里有了别人的修为, 经脉与丹田同样会受到伤害。
  白弈能毫不犹豫灌下去, 是因为他已跟苏源止前世布下神魂联结。那个联结, 苏源止前世至死未解除,因而可以直接接纳他的灵力。
  当然需要时间消化是在所难免的。
  苏源止一边怀疑着自己前世的智力水平, 一边闭着眼睛打坐。
  白弈是司武之神,不论是行事作风还是人形的外表, 第一眼看上去都是锋芒毕露的, 像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剑。然而他的灵力则跟他平时的风格截然相反, 温和得像是春日的微风, 轻轻拂过苏源止的经脉,使她经脉的酸胀感一点一点消失。
  等到她的经脉足够强韧后, 大半的灵力如同受到猫薄荷吸引的猫,朝她的灵台直冲而去,拦都拦不住。苏源止早就预料到了灵台中的阵法会再次吸引走她的灵力,但真正看到一大半灵力都朝灵台冲过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心头一梗。
  之前都是一半一半的分, 现在怎么可以一口气吸走那么多?
  这可是她出卖良心从大猫那里接受的灵力啊!她付出了心魔有可能找上门来的代价,结果换来的好处她享受不到?
  苏源止神识死死拽住灵力的尾巴,企图再从灵台的阵法面前撕下一两根毛。
  自然是没有成功的。阵法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不光没有放慢速度,反倒吸得更快了。
  苏源止觉得自己好像骑上了一匹发了疯的马,被甩得神志不清,连灵力什么时候冲上灵台都不清楚。等她回过神来,灵台大半阵法已经被点亮。她的神识浸润在阵法的光芒里,十分舒服,比身体泡到了温泉里的感觉还要舒适。
  苏源止享受得摊成一张饼,过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事情要做。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真的躺了下去,面前是一望无垠的星空,背后不知道垫了什么东西,又温暖又绵软,让人躺着就不想起来。
  苏源止摊了一会儿,忽然感觉肩上的触感不太对。斜眼一看,一双毛绒绒的大爪子正搭在她肩膀上,爪子最表面的绒毛随着晚风的吹拂微微颤动。
  苏源止抬手拍了拍爪子的背面,顺便揉了一把。
  那对爪子便乖巧地立了起来:“喵,给你玩肉垫。”
  声源就在苏源止头顶,而且她身下的垫子也在震动。
  苏源止一下子弹了起来,发现自己刚刚就躺在大猫的肚子上。
  白弈睁开眼睛,委屈道:“你又生气了吗?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嘛。”
  苏源止摇头:“不,很好了。”
  假如一个人,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来救她,愿意白给她百年修为,愿意想方设法讨她的喜欢,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习惯了在所处的人际关系之中加上种种条款,然后估计每种关系之中,她需要付出多少。
  她与魔族老板的关系靠灵石维系,与万灵学宫同样如此。
  唯有如此,才能让她感到安心。这是她被师门抛弃之后,或者更早,在家族覆灭之后,不自觉形成的自我保护。
  有一个人能不计得失对她好,反倒让她很惶恐。
  按照她一贯的处事准则,别人给了她多少,她便该回报多少,不能贪婪。如此,便能坦坦荡荡说两不相欠,能保护自己,让自己免于很多麻烦和危险。
  她垂眸:“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前世那个人。”
  白虎坐起来,一双与人形格外不同的大圆眼睛傻乎乎盯着她,格外喜感。
  他道:“我知道,看起来就像两个人一样。”
  “所以你到底图谋什么?我连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可能变成你所喜欢的她的。”苏源止终于问出了心头的困惑,蓦地觉得身上一轻。
  白白欠了白虎那么多次,她渐渐觉得自己身上的债越来越重。白虎说他是来还债的,但苏源止觉得,这个债,她收不起。
  此后便能两不相欠了吧?苏源止这样想着,觉得心里很空很空,似乎轻松过头了,又似乎不是轻松,只是一种难言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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