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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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来老夫爱少妻。
  尤其高氏无子,戚昭义肯定会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小妻子无人照看。此时能给她多挣一些体面,日后她的日子才更好过。
  于是这份封赏虽然不是落在戚老都督身上,却是极合他的心意。
  而永泰帝精神一好,只觉咳嗽都好了许多。恰好新入宫的那对西胡姐妹花来讨好请安,他一高兴,便搂着这对姐妹花大被同眠了。
  次日两姐妹回宫,被封为华昭仪的妹妹才冷着脸道,“姐姐,你为何要我委曲求全,一起侍候那个老东西?这种事,只有一回,下回我必不肯依的!”
  身为姐姐的容昭仪苦笑道,“妹妹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被野利将军送来,就已经是牺牲品了。如果我们还端着公主的架子,吃苦的反倒是自己。倒不如讨好大梁皇帝,一来让自己日子好过些,二来,也可以伺机报仇。”
  “报仇?”华昭仪更加疑惑,“讨好那种快死了的老东西,能报得了什么仇?”
  容昭仪道,“就因为大梁皇帝快死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越是承宠,他老得越快。你难道不记得族里的法师说过,越是生病的人,越不能亲近女色吗?汉人也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
  第517章撩动
  华昭仪恍然,却又质疑,“姐姐的汉文一向比我好。可这种讨好方式,也太屈辱了些!就算我们弄死了大梁皇帝,难道就能报得了仇?杀得了野利家的人吗?还是回得去西胡?”
  容昭仪道,“回西胡是不可能了,但你是想要在后宫中憋屈的过一生,还是痛痛快快过一生?”
  华昭仪道,“那自然是痛痛快快过一生。”
  容昭仪一笑,“我记得汉人还有一句话,叫母凭子贵。我听说大梁皇帝并不喜欢现在的几位皇子,如果我们姐妹能有身孕,哄得他立我们的孩子为太子,以后大梁的军队,不就是我们姐妹的军队?大梁的天下,不就是我们姐妹的天下?到了那个时候,你想杀谁不行?”
  华昭仪这才露出笑意,“那我听姐姐的!”
  容昭仪哄好了妹妹,也松了口气。等她走了,才转头跟个宫女说,“亏你从前劝我这些话,如今却是恰好派上用场。只是闵书女,你真的能帮我离开皇宫,重获自由吗?”
  闵双桃笑得温婉,却带着一股奇异的诱人之色,“自然可以的,公主。其实您想离开,现在都可以。只是您甘心吗?”
  容昭仪摇了摇头,美丽的脸上半是愤恨半是忧伤,“就算你能给我足够多的金子,但没有权势,走到哪里都只会被人欺负。我能被人送进皇宫一次,还会被人出卖第二次。我如果要走,一定得抓着自保的权力,才能离开!”
  “就是这个道理了。”闵双桃眼中跳动着奇异的火焰,“横竖大家都是给逼到绝境的人,那我们为什么不一起赌一把?如果赢了,我们都能得到想要的。就算输了,跟现在这样象狗一样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容昭仪坚定了语气,“你说得对!往后要怎么做,我听你的。”
  闵双桃慢慢捏起她的肩膀,低低道,“从前,宫里有一个女孩,跟我一样,原本只是个小小的书女。可她胆子很大,无论是在公主面前,还是皇子面前,从不露怯,坚持自己该做的。再然后,她就成了地位尊贵的王妃,再没人敢欺负她。”
  “所以公主,你现在作为一个刚承宠的妃子,应该满心得意,戴上皇上新赐的首饰,去御花园里招摇炫耀。然后,定会有人上门来找你麻烦。然后,受了委屈的您,不就有了再次去求见皇上的理由?”
  容昭仪拍手笑道,“果然不错!我越单纯犯蠢,皇上只会更加信任我。只要得到他的宠爱,这个宫里还有谁能难为我?”
  看她很快依计行事,闵双桃转身离开。
  只当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展开一封家书,眼中才露出一抹苦涩和无奈。
  跟宁芳姐妹不一样,她是主动答应入宫的。
  但这个主动,却是为了躲避家里想让她跟纨绔子联姻的无奈之举。
  可是刚收到的信中说,她青梅竹马的那个他,已经成亲了。
  闵双桃真不怪他。
  在决定进宫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辈子回不去了。可他还是等了她足足三年,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她了。
  只是让闵双桃不能原谅的是,在她入宫时,家里说好要留给她的一百亩田地,那是自小带大她,也唯一心疼她的祖母,留给她的一百亩田地,被偏心眼的爹娘又给了兄长。
  借口说什么嫂子又给她添了个侄儿,家里人口多,使费大,暂把那些田地借去用用,日后再还她云云。
  可闵双桃知道,这些田地给出去了,就绝对不可能再回到她手上了。
  而因她入宫,给她爹换的官职好处,难道还比不上一百亩田地吗?
  他们难道就没想过,等自己年纪大了出宫,手边没有半点积蓄,一个老姑娘要如何生存?还是说,要她去看哥嫂侄子的脸色过日子?
  而这消息,要不是青梅竹马写信,她可能直到出宫还被瞒在鼓里。
  这还是亲生爹娘呢,真是心都寒了。
  所以闵双桃别无选择。
  就算她明知宁芳当初跟她说,去哪个皇子公主府当几年保姆嬷嬷,混到一定情份再出宫是最好的选择,可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让她去求宁芳?
  叩叩。
  突然,有人敲响了她的窗子,有节奏的三长一短。
  闵双桃急忙凑过去,低声道,“我已经按吩咐行事,让容昭仪勾引住皇上了。”
  窗外的男人嗯了一声,然后从窗缝中递过来一只宫中常见的香水瓶,“让她抹在身上。”
  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闵双桃只略迟疑了一下,外头的男人便不悦的轻哼了一声,“嗯?”
  闵双桃只得双手接了。
  窗外的男人又低声嘱咐,“小心些,不要出了岔子。”
  闵双桃应了下来,男人走了。
  踢踏响的皮靴边上,露出一抹宫中皇子皇孙们才能用的云海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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