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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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年绕着螺旋楼梯奔下楼,因为太过急切险些被裙角绊倒,磕磕绊绊到了终于到了他跟前的时候,反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睡得很熟,长日拧着的眉头罕见的完全放松开来,眼镜歪到了一边,无意识的,竟是显的有几分出人意料的温柔。
  锦年扶着他,把他半拖半抱的弄上了沙发躺好,托着腮开始细细打量。
  光是这样看着,似乎衣衫还算整齐完好。心下稍稍好了些,可转念一想,就算办了那事儿,完事了肯定也不会裸奔回来啊。这样一寻思,她又开始有点难过了。
  半晌的消沉,锦年不知从哪儿又来了精神,趁着他意识不清无法反抗,脱了鞋子,压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小狗似的,可刚刚哭鼻子哭了太久,现下鼻子还塞着呢,嗅觉实在迟钝,除了淡淡的烟酒味儿。也闻不出其他。
  锦年不甘心。开始在他衬衫领,口袋中,翻翻找找,试图寻觅出小说里描述的“鲜红的唇印啊”“女士内裤”什么的,这就有的忙活了。
  因为工程量浩大,锦年只顾着翻来找去,全然没意识到别的,所以一直到她被一只大手环住腰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
  “你手在摸哪里?”
  他略带沙哑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旋即是腰上一阵压迫感十足的臂力。锦年愣了整整一分钟,才发觉形势似乎不太妙。她迅速收起正落在他小腹的上的爪子,打算暂且偃旗息鼓。
  “你醒了?”她问。
  他却不吭声了,许久,忽然一声古怪的笑,那笑声,像是极为满足,又像是在……撒娇?!
  “让我抱抱。”他说。
  锦年掏了下耳朵,开始质疑自己听觉出了问题,腰上的力道就这样瞬间收紧,脑袋被他宽厚的手掌摸了摸,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个翻身,二人之间的形势瞬间翻转。
  “叔,叔叔,放,放手。”锦年被压的快要喘不过气,他可真实在,完完全全一点不藏私的压她身上了,“你干什么?”
  “我不习惯在下面。”他突然很诡异的又来了一句,“让我抱着你。嗯……就这样。”依旧是那种微微带着笑意的语气。更加诡异了。
  锦年很吃力的才抽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再凑上前,因为太近的距离,她终于的闻得清楚了,他呼吸间浓厚的酒味儿……
  原来是喝醉了。
  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总算是不惊讶了。关于这方面,她不但听calvin叔叔描述过,年幼时就亲眼见过两次,所以并不会大跌眼镜。
  锦年是明白的,安瑞轻易不喝醉,一方面是他酒量不错,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酒品差,因为担心喝多了丢人,所以一直很克制。
  但他只要一旦醉了就麻烦了,爱折腾人是次要的。最重点的是,他如果在特别难过或者特别开心的状态下喝的酒,那么酒后吐真言这话套在他头上真是再合适不过。只要一醉,问他什么都能给套出来。而且他还特别兴奋,如果他想,即使你不问他他也非要告诉你。
  “你害羞啊?”锦年正盘算着是不是可以趁此问到点什么,可他又开始发神经的笑,轻易击碎了她所有念想,不由自主的,牵着她又奔着他的方向去了,他问:
  “前一阵子,你还亲过我呢,知不知道?”
  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响,这个王八蛋,是把她当成谁了!如果她现在爪子没被他压着,一定得抬手给他一耳光,让他清醒清醒……等等!
  脑中隐隐约约浮现一副画面,好像是,是……医院里,上回自己睡迷糊了,然后,对他……
  这段记忆其实自那日后就一直模模糊糊的盘旋在脑海里头,只是因为太过朦胧模糊,她自己都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可是给他这样一提,似乎……越发,清楚了点。
  锦年觉得整张脸渐渐开始充血,不行,她一定得把这件事情问清楚了。她得确认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叔……安瑞,安瑞,你醒醒。”她费力的抽出一只爪子,徒劳的开始摇晃他,“你知道我是谁吗现在?”
  关键时刻,他又闭了嘴。锦年苦等了好一会儿,几乎都快被他压得背过气去了,才听他悠悠蹦出来三个字,“你是猪……”
  “朱?”果然是把她当成别人了!锦年很气愤,“朱什么?”
  一再被追问,他却像是烦了,胡乱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原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揉的更乱了,“猪就是猪,你还问什么品种。”
  原来是……猪?
  王八蛋!锦年正气的舌头打结,只听他又蹦了句更加让人喷血的话,
  “唱歌给我听。”
  锦年不知道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清醒,总之他现在的话都被她当成梦话。加上还沉浸在那个“亲了我一下”的问题上难以抽身,又羞又气,所以自然是不搭理他,只烦躁的把脑袋转到一边。
  “哦对了,你不会唱歌,你唱歌特难听。”他又嘟哝了句,“弹琴吧,我好像教过你一点,弹给我听好不好?”
  她愣了下,直接忽略他的后一句,气愤的就朝他吼,“你不是一直说我唱的挺好听的吗?”
  “骗你的。”他爽快的承认,又开始笑,“你这死孩子吧,倔的要命,说你什么不行呢,你就非得往那方面钻牛角尖,你一唱歌全家人都睡不了知不知道,没办法,只能骗你了,对了,主意是calvin出的啊。不赖我。”
  “你……”锦年觉得自个儿这小心脏,今晚已经再容纳不下生气的地方了,干脆也不和他计较,凶巴巴的说道,“你还是先睡觉吧。”
  “不。”他拒绝的干脆利落,抬手又拧亮了落地灯,“你弹琴给我听,或者,念故事给我听,不然我不睡。”
  “故事?”锦年已经彻底跟不上他的节奏了,她只觉得,今晚再发生任何事情都不稀奇。
  “嗯……童话故事,一千零一夜,管他呢,随便,你念给我听啊。”
  灯火昏黄下,他眼睑微合,脸颊微微泛红,唇角噙笑,她从未见过一朵酒窝若隐若现,真是还有那么点……可爱?
  “安瑞。”锦年真的开始担心了,她再次摸上他的额头,“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这句话说的倒是利落,得,都醉成这样了,摆的谱却是一点没落下,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一抬,语气终于恢复了她所熟悉的强硬,“念。”
  锦年几乎欲哭无泪了。
  老天啊,谁来救救她,谁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好在,他又给了她点缓冲的时间,说完那个字,他眼一闭,又睡了过去……哦天,谁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她已经管不了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好在就在手边,她伸手就能够到,勉强移了下身子,她接起电话,“hello?”
  “锦年?”电话那端,是低沉悦耳的征询,“怎么了?臻惜说你刚刚打电话过来了?”
  “唉?她今天不是不记得我了么?”锦年问。
  “是么?”他似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是一声嗟叹,“大概刚刚是又记得了。唉,你也知道的,不和她计较了,嗯?”
  “没有啦。”锦年忙道,一边偷偷打量某人,边说着,“就是有点担心她……”
  “放心吧,她精神头好的很。”他轻笑,“比咱们都好着呢。”
  “那就好。”锦年不自禁的抿出一抹笑。
  “对了。”他像是突然才想起来般,“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喔,已经没事了。”想到这茬儿,锦年还有点沮丧,不高兴的撅起嘴,“刚刚下了流星雨,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愿望需要我转告的,现在已经结束了。”
  “这样……”那端有片刻的沉默,再开口时已是浓浓歉意,“抱歉,小锦年,我很遗憾。”
  “没……”锦年刚想答话,却突然感觉衣角被拽了拽,低头,却发现安瑞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怪瘆人的,于是也顾不得正在通话,看着他又改了口,“又怎么了?”
  “为什么还不念?”安瑞看着她,非常正经的问道。
  锦年:“……”
  “锦年?”大概是因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但没听清,calvin似乎有点不安,“你这边应该很晚了,你和谁在一起呢?”
  “你弟。”锦年一边答道,一边给把他又推了回去放平躺着,不让他动弹。生怕他下一秒又准备做些什么惊天动地无法控制的事情。
  “瑞瑞?”他似乎放心了点,又顺口一提,“这么晚了你们都不睡觉的?做什么呢?”
  锦年看着安瑞,想了好久也斟酌不出一个更为合适的字眼,只好实话实说,“念童话故事。”
  “哦?”calvin失笑,“锦年呐,你那么大了,还要念童话故事?”
  “不,不是……”锦年咳了声,“那个,叔叔你误会了。”
  “嗯?”
  “是我给你弟念童话故事呢,不然他不肯睡觉。”
  calvin:“……”
  ☆、第31章 chapter31失言
  “好吧……”许久,那端才发出缓缓一声叹息,像是万分无奈,直击重点,“小锦年,告诉我,他又喝了多少?”
  “谁知道呢……”锦年不满的嘟哝了句,打量着咫尺间人事不知的安瑞,叹了口气,“应该不少。叔叔,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啊。”一如既往的温和宽纵,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机会难得,我建议你拿起你的相机,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留作珍藏,等哪天有机会,你也好敲他一笔。哦对了,别忘寄给我一份。”
  “叔叔!”锦年通红了脸,“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那头却仍是不间断的,低沉悦耳的笑。
  “好了,小锦年啊。”持续很久,他才收了声,无可奈何的语气措辞,“即使我有办法,也不可能现在飞过来解决的。”
  好像也是。
  锦年更头痛了,想了许久,还是不死心,“可是……叔叔,那他在家的时候,如果喝酒,你会怎么做呢?”
  “在家的话,我通常不准他喝酒。”calvin干脆的击碎她最后一丝幻想。
  “……”瘪了小嘴,她最后挣扎着,“我明明记得有几次的。”
  “是啊,的确。”calvin倒也不否认,“不过他可没让我给他念故事。所以我只能一直陪他胡扯到天亮。我猜你大概不愿意这样,是不是?”
  锦年:“……”
  好吧,她又叹了口气,“ok,我再想想办法。”
  “嗯,安置好了给我回个电话。”
  “好,bye。”
  切断电话。锦年一转脸,意外的撞上了他幽幽望着她的一双眸子,登时吓的差点没叫出来,“你,你什么又醒了。”
  他似乎相当烦躁,盯着她,像个女王似的高傲的朝她命令,“我想睡觉。”
  “那你睡啊。”
  这是跃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锦年也在下一瞬脱口而出,快被他的节奏给逼到崩溃了,一直以来赖着不肯睡的人好像一直是他吧?
  “可你还没有念故事给我听。”
  他居然还没有忘记这茬儿!
  锦年今夜不知第多少回叹息,举手投降,“好好好,念念念。我先扶你回房间好不好?你躺会儿,我去找书。”
  好在,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人倒是比醒着的时候听话。她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就没再折腾,二人磕磕盼盼的,总算也是上了三楼。
  把他卸麻袋一样丢到床上的时候,锦年直觉半条命都快没有了,不过他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身高体积问题,刚刚一路被自己撞到不少地儿,估计又磕了不少暗伤。
  “我去书房拿书,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她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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