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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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致押河东裴氏获胜的人赔了个底朝天。而兰陵沈氏则是趁此机会一举夺得了第二名。
  当然,第一名毫无悬念,没人会去赌,大家赌的就是谁家是第二名。
  庾璟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沅钰正在眉开眼笑地看着蕊心在那里点银票,要说这地下钱庄的信誉还真不是白给的,比官家的钱庄还是给力,这么一会功夫,就把沈沅钰赢的那三万两银票给送到了沈家的棚子,沈家又派人给她送了回来。
  庾璟年看着她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哭笑不得地道:“就这么高兴?”
  “一转眼就赚了两万两银子,百分之二百的利润,当然划算。”庾璟年撇撇嘴,“这么点儿钱,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沈沅钰这才想起,这位爷可是一口气押了一百万两银子,不知那地下钱庄上哪儿去弄三百两银子赔给他去?
  那边太子已经打道回府了,庾璟年看看快到了正午,天气渐热,就吩咐车夫套车,带着媳妇一起回家。
  马车上沈沅钰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庾璟年嘿嘿一笑:“这事儿说来话长。”
  沈沅钰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谁知道他顿了顿又道:“这事儿涉及到朝廷机密,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沈沅钰气得牙根痒痒:“哪有你这样的,话说到一半,把人家的胃口吊足了,就不肯再说了!快说快说!”
  庾璟年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气,就是一个好奇宝宝。这也是前世沈沅钰作为律师的职业病,什么事儿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否则心里就不得劲。“叫我说也成,你给我什么奖励?你跟我在马车上来一次,我就告诉你!”
  “你你你!趁火打劫,好不要脸!”沈沅钰俏脸通红,忍不住丢了个靠枕过去,庾璟年抱住了,笑道:“那我退让一步,要不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沈沅钰是真的心里痒痒,没奈何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庾璟年黑了脸,“这算什么呢?得亲这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沈沅钰无奈,蜻蜓点水地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口。正要逃开,却被庾璟年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脑袋,沈沅钰立刻就动不了了,庾璟年嘴唇就覆盖了上来,顷刻之间,沈沅钰只觉得呼吸被夺……
  这一个吻也不知过了多久,真到沈沅钰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庾璟年才终于放开她。沈沅钰一边喘气一边使劲推了他一下,“混蛋,你要憋死我吗?”
  庾璟年见媳妇面色酡红,有如胭脂,胸口更是随着她喘气的声音一起一伏的,真是恨不能立刻就把她就地正法了。不过想想她刚刚经历了陆氏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现在怕是没有那个兴致,只好作罢。被骂了,反而高兴的哈哈大笑。
  两人打闹了一阵子,沈沅钰没好气地道:“这下该告诉我了吧。”
  其实沈沅钰就是不让他占便宜,庾璟年也会耐不住告诉她的。他做成了这么一件大事,让太子和大皇子都栽了一个大跟头,没人分享一下他的愉悦,他也会憋坏的。就道:“咱们大晋最近几年风调雨顺,近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太大的战争,所以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有一些积蓄。这次户部有人上了一个折子,说是大晋有大量的银钱从地下渠道流入到了北燕和益州两地,皇伯父看了之后,十分震惊,就派我调查此事。”
  沈沅钰一愣:“洗钱?”没想到在古代金融业尚不发达的今天,就有“洗钱”这么高大上的行当了。“户部还有人能发现这一点,还真是藏龙卧虎。”
  庾璟年感慨道:“说起来,此人倒也真是个人才。他写的那份折子也是数据详实,文彩横溢,据他粗略统计,每年通过地下钱庄流出大晋的银两怕不有七八百万两之巨,顶得上全年国库收入的七八成了。”
  沈沅钰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皇上也要重视了。户部那个官员叫什么?还真是个人才!”要知道那时候人们学的都是四书五经,玄学经典,懂得银钱经济的人可真不多。
  庾璟年道:“这个人你也当听说过,他叫路萧然,一介寒门之子。不过他父亲乃是吏部尚书。”
  沈沅钰顿时愣住了。要不说人的才能和品格有时候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个路萧然人品不咋地,但是这份实干的能力,整个大晋也屈指可数了。
  沈沅钰感叹了一下,就叫庾璟年继续说下去。
  庾璟年道:“我接了皇伯父的差事,派人慢慢查下去,结果发现地下钱庄规模之大,势力之庞杂,简直触目惊心。不但牵涉到北燕和益州的势力,大晋几乎所有的高级士族以及皇族都有插手其中,从中取利。每年流经地下钱庄的银两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沈沅钰想了想,官商勾结,权贵作为后台,这和前世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同,这种行业获利太过容易,也就难免有各大家族甚至皇族插手其中了。
  庾璟年哼了一声:“我查到,太子和老大在地下钱庄中都有干股。哼,他们是把地下钱庄当成自己的钱袋子了,可最后倒霉的还是普通的百姓。”
  庾璟年道:“我把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告诉了皇伯父……”
  沈沅钰插嘴道:“皇上是不想揭开这个盖子是吧。”
  庾璟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沈沅钰道:“既然这事牵扯到那么多皇族和士族,若是皇帝真跟他们玩真格的,岂不是朝中绝大多数大臣都要被处置,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所以皇上这么做是对的。”
  庾璟年叹了一口气:“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和三哥商量之后,就想出这么个主意。这地下钱庄的运行,一个是放印子钱,一个就是设置盘口,进行赌博。而每年的端午节,他们都要设置盘口赌龙舟比赛,这是一年一度最大的一场的赌博,每年参与的银钱高达几百万两,地下钱庄通过控制比赛结果而获利。我调查到,这次内定胜出的队伍就是河东裴氏,因此我便在裴家的龙舟上做了手脚。又凑出一百万两银子,分十次押在了兰陵沈氏的名下。皇伯父听说之后,也十分支持。”
  沈沅钰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对付太子和大皇子?”
  庾璟年哈哈大笑道:“这次太子押了二十万两银子,老大押了十五万两银子,都押给了河东裴氏,这一次他们是要血本无归了。况且他们也是庄家,也参与这次的赌博,所以这次亏的就不是这么一点半点儿了。”
  沈沅钰道:“那你就不怕地下钱庄不给你兑现银子?那可是三百万两啊!”
  庾璟年笑道:“放心吧,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的信誉,他们也不会不把这银子吐出来的,因为地下钱庄最大的股东,就是天机阁!”
  沈沅钰吃了一惊:“居然是天机阁?”以天机阁如今在三国黑道上的地位,为了自己的信誉,他们的确是不会在乎这三百万两银子。
  “天机阁,还真是无处不在呢!”又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次坏了天机阁的好事,让他们颗粒无收,你就不怕他们派人暗杀你吗?”
  庾璟年道:“我早已经在他们的暗杀名单上了,怕什么呢?”
  沈沅钰到底还是担心他的安危:“那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上足够的侍卫保护自己。”
  见庾璟年点头,她才又道:“刚才听你说起,每年的龙舟大赛,其实都是各方势力暗中平衡过结果的,每一年的名次也都是内定的,他们为了家族庞大的利益,肯定对龙舟比赛十分重视,你又是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在河东裴氏的船上做手脚的?”
  庾璟年道:“这还要多亏了天机阁帮忙,我花了两万两银子,叫人从天机阁中采买了一种药剂,涂抹在船体之后,会令油漆失效,令江水灌入,在比赛之前我叫人悄悄潜入水底,将药剂抹在河东裴氏的船上,他们的船划到一半就开始灌水进来,自然就不能比赛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可真够坏的!”沈沅钰哈哈大笑:“若是天机阁知道你买的这东西是害他们自己来的,他们还肯卖给你就怪了!”
  庾璟年大为得意,然后又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天机阁内人才济济,各种新奇的东西层出不穷,譬如弩筒,譬如这能让油漆失去效果的药剂。听说天机阁正在研制几种攻城用的器械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若是能把这批人收归大晋所用,我大晋的军力必然能上升一个台阶。”
  沈沅钰听到这里只觉脑中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正要再想,却听见车夫禀报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将军、夫人,前头有马车拦住了去路,说是北燕真定长公主想见您二位一面。”
  沈沅钰想起真定长公主那个奇怪的眼神和表现,就把刚才的那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庾璟年皱了皱眉头,“她来做什么,不见不见!”
  就听见车外响起一声轻笑,“大将军这么快就把故人给抛到了脑后,还真是无情呢!”原来真定长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马车走到庾璟年和沈沅钰的车前。
  庾璟年就挑起了车帘,冷声道:“我和你非亲非故,谁是你的故人?你可莫要搞错了!”真定长公主长得美则美矣,可他对真定长公主可没有丝毫的好感。当年真定长公主曾经对她表示过爱慕之意,庾璟年想起来更是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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