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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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厉绍棠、厉家的三少爷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那是他新娘——
  讽刺的是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她面前说那些只是玩玩的,让她别放在心上。
  不由得有点可悲,说不出的情绪,明明是不涉及任何男女情爱,却也失望透顶,似乎两人从小到大将近二十几年的感情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想到此,秦诗薇就有点生气,伸手拽过初一,“走,不许等他。”
  初一性格执拗不肯回屋,手紧紧扒着廊柱不愿放,“妈妈,你别这样,我就再等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就几分钟而已。”
  突地,一道光束正由远及近的射过来,晕晕染染地在夜间像是劈开了一条崭新的路。初一看见那光源就激动地大喊,“妈妈你看,是棠叔叔来了、是棠叔叔。”
  秦诗薇皱眉看过去,心里压着的石头也随之落下,她手放上初一肩膀,淡声说:“小丫头还是被你等到了。”
  “我就说吧!棠叔叔不会言而无信的,他说会来就会来!”初一一脸骄傲地说。
  厉绍棠一手用手机照着脚下的路,一手抱着个头堪比人全身的兔子布偶,他脚步沉稳中又带着几分急切,隔着晚上的湿冷气看见朝他招手的小丫头时,他冷峻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
  见人已经近在咫尺,初一立刻冲出门外扑到男人怀里,“棠叔叔,这是给我的礼物么?”
  “嗯。”男人点了点头,朝已经走进里屋的女人看了眼,“你妈妈怎么了?”
  初一小心翼翼地说:“叔叔,妈妈在你生你气呢!你已经有新娘子了怎么没告诉妈妈?所以妈妈生气咯——”
  “哦,这样。”厉绍棠牵着小丫头走进去,见女人正在收院子里的衣服,便说:“诗薇,听说你在生我气?”
  秦诗薇故意不理他,叠好衣服就往里屋走,过了一会儿就又冷着脸出来,见男人还没离开就开始赶人,“时候不早了,三少还是回去吧!免得让新娘子等太久。”
  “……”厉绍棠沉眸走过去,“这又是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秦诗薇突然声音大了起来,“不久前才说只是玩玩没放心上,玩玩会结婚?若是这样,那三少的玩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竟然如此大手笔,将婚姻当儿戏。”
  厉绍棠大概听出症结在哪里,笑了笑说:“还当真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解不出奥数题一气之下放火烧了自己房间的小姑娘是谁么?”
  “你是说——”秦诗薇因太过惊讶瞪大双眼,“原来那人就是陆繁星,陆家的掌上明珠。”
  厉绍棠不说话,表示默认,他坐到石桌前沉着脸说:“那样性格的女孩子真能成为一个好妻子?”
  秦诗薇对这位陆小姐也有耳闻,从小就被娇生惯养,没几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不过她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人长得好看不说,脑子也极其聪明,小小年纪就获奖无数,本身她性格也好强,从不认输。
  “你到底怎么想的?既然知道不合适为什么要结婚?”
  她清楚肯定不是因为那个不雅视频,他根本不在乎那种东西。
  厉绍棠眼皮一掀,“养在家里逗着玩。”
  秦诗薇一怔,总觉得这话似真非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趁我在这里,明天我带初一去马场转转,要是你愿意就一起来吧,别老是憋在这里。只要我在一天,总能护你还有初一周全——”
  这话是承诺,更是誓言,秦诗薇突然心情复杂,只闷声不说话,半晌后才冒出一句,“你……新娘子也会去么?”
  “你想见?”厉绍棠倒是大方,“要是你想见,我可以叫上她一起。”
  “行吧!让我这个当姐姐的见一面也是应该的,明天我去。”
  厉绍棠朝里屋看了眼,知道初一已经抱着她的小兔子安然入睡,他便没再去打招呼,只是跟秦诗薇简单说了声便混着夜色离开。
  秦诗薇站在门口远远眺望他离去的背影,心底的酸涩泛滥成灾。
  ……
  厉绍棠一回到主屋就直接去了他在老宅的房间,打开门却没见人,正准备去找,就看见走廊尽头过来的人,女人脸上有着明显的伤心与难过。
  楚琳琅攥紧手指走到男人身前,“绍棠,我们……是不是结束了?”
  “楚小姐,请问我们何时开始过?”男人表情温漠反问,“我记得从开始就是互惠互利,楚小姐每次跟我吃饭都有得到相应的报酬,还是你想告诉我黎洛私吞了那笔钱?”
  楚琳琅咬牙硬撑,“没有,黎小姐都有把钱转给我,但三年时间你一直没终止我们的合作,我以为你会……”
  “你以为我会弄假成真?”厉绍棠眼神越发冷锐无温,“我觉得楚小姐似乎有点多想,当时我会找上你,也是因为你演技还尚可,可以帮我挡掉不少女人。事实证明,这三年、你的功效确实很大,我谢谢你!”
  ——我谢谢你!
  楚琳琅只觉冰凉彻骨,她想这次来厉家老宅是来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心里真正喜欢的女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陆繁星?”
  ☆、第53章 皮痒,不抽不会听话
  楚琳琅想,只要不是陆繁星,其他任何女人都行。
  只要不是她就可以!
  这种就算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恨意太强烈,似乎已经盖过了所谓的男女情爱——
  就如毒液般在楚琳琅体内四处乱窜,即便是死都无法安息。
  厉绍棠温漠一笑,却比他不苟言笑时更让人胆战心惊,“楚琳琅,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
  女人还想说什么,但对方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应该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亲近他的机会,他们本就不算深的缘就这么断了、怎么拾都拾不起来。
  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整整三年时间她以他“女朋友”自居,明里暗里有无数巴结她的人,她也顺顺当当拿了不少好处,这辈子、乃至后面的几辈子即便她子子孙孙再挥霍都不会坐吃山空。
  是她赚了、大大的赚。
  楚琳琅看着那道背影,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多了一条巾帕,她听见有人说:“拿着擦擦吧,哭花了妆可不好看。”
  她看向正一脸温和的男人,“四、四少,怎么是你?”
  厉子谦笑了笑,“美人在哭,自然要有人递帕子,况且……这也是我的机会,不是么?”
  楚琳琅接过帕子的手微顿,眼神再次看向他,却见他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些,“我不太明白四少的意思。”
  那想接帕子的手也渐渐缩了回去。
  厉子谦见此连忙将帕子强行塞到她手里,煞有其事地说:“我也不差,考虑考虑我,嗯?”
  “……”楚琳琅眸光怔住,“四少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哪里看出我在开玩笑?”厉子谦似乎有点着急,略带稚嫩的脸也显出了几分严肃,“刚才你和三哥的对话我全部听见了,既然你们本来就不是真的男女朋友,那我们……发展一下也不是不行。”
  “要是你担心我父母那里,我可以去解释,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嗯?”
  楚琳琅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缘分,这个厉子谦到底何时对她有了那种想法,她竟然之前一点都没发现。
  “四少,谢谢你的抬爱,不过这事能让我想想么?你突然对我说,我有点……”
  “当然。”厉子谦见有希望立马激动,“你慢慢想,我不着急、不着急。哦对了,今晚你住这里吧!我让人帮你准备一间客房,可以跟我们一样住一周,嘿嘿!”
  楚琳琅愣了愣,“家宴后要在老宅住一周么?”
  “是啊!”厉子谦开始进行普及,“这是厉家的规矩,反正一直都是这样,不过这次家宴后大哥和二哥手头上的事都比较棘手,所以父亲就准许他们可以暂行离开。”
  楚琳琅眸光流转,“这样啊!那如果不叨扰的话,我就厚着脸留下来啦!顺便可以跟厉夫人讨教插花技艺。”
  也就是说厉绍棠跟陆繁星也必须留下来一周,一周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制造出很多事,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只要一想到“新娘子”三个字,她就恨得牙痒痒,难怪那次陆繁星会那么自信地说话。
  原来她手里早就有了一张“王牌”。
  “哦,还有件事,你会骑马么?”厉子谦突然问。
  楚琳琅有点没反应过来,“会是会,不过是因为之前要拍古装戏现学的,算是皮毛。”
  “这样啊!”厉子谦眸光微湛,心想这是他表现的好机会,“咳,明天我带你去跑马场转转吧!听说三哥也会带初一去,人多热闹点。”
  楚琳琅疑惑,“初一是谁?”
  “初一……”厉子谦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清楚,只神秘兮兮地说:“等明天看见后你就知道了。”
  在厉家,这应该算是不被正式公开的秘密,三哥对秦诗薇母女的好根本已经逾越了他的身份。
  虽然秦诗薇一直不承认初一就是三哥的孩子,但大家都觉得那只是她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琳琅观察入微,她从厉子谦故意用笑来掩饰尴尬的脸上可以揣测出这个……初一的身份应该非同小可。
  既然如此,她没有不去的理由,况且她也想去看看厉家的跑马场——
  “琳琅,明天你愿意去么?”厉子谦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荣幸之至。”楚琳琅弯眼笑了笑,“那明天就拜托四少多多照顾咯。”
  厉子谦笑得腼腆,就如情窦初开一样,“必须的,那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嗯,好——”
  楚琳琅看着男人踏着轻快的步伐,突然心里有种想法,不能成为厉家的三少奶奶,或许成为四少奶奶也不错。
  ……
  陆繁星素来受的是比较靠西方的教育,所以对于大家族祠堂的概念就停留在电视里,那种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放着几十个像是被墨汁浸染过的牌位,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一靠近就让人浑身发凉——
  事实上,看着眼前所谓的祠堂确实跟想象中的出入不大,只是更气势磅礴,更让人感觉后背凉飕飕。
  饶是陆繁星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可听见朱管家落锁的声音时还是差点冲过去求他,让他放她出去,说她不想被关在这种地方。
  但她的自尊心以及好强的性格不允许,如果连跪一夜祠堂都不敢,那不是让人笑话?
  忍着,一夜很快就会过去。
  陆繁星跪在蒲团上,看着厉家的列祖列宗,心想不知厉绍棠小时候有没有被罚跪祠堂?
  似乎厉家的家规还挺严格,只要稍微皮点应该就逃不掉。
  厉绍棠少年期?
  他们初识,她还是懵懂无知的小丫头,而他其实已经算是二十岁的青年。
  整整相差了七岁,可以算得上老夫少妻了,偏偏这个老夫不但不知疼人,还变着法子恶整。
  想着想着就开始有点饥肠辘辘,她赶过来很匆忙,再加上心情极其忐忑,所以在飞机上根本没胃口吃东西,到现在胃里已经空无一物,开始直闹空城计,正在苦叫连连。
  陆繁星有胃病,一旦长时间的五谷不进,就会难受到呕吐,她清楚若再不吃点东西,就会如此。
  贡台上除了祖宗牌位自然还有不少吃食,杂七杂八竟然什么都有,被整齐完整放在那里。
  踌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缓缓站起身看了眼四下,随即踏步走到贡台前,看着那上面的东西,挑挑拣拣地拿了几包干果,又立刻悉悉索索重新回到蒲团,却不再是以跪姿,而是大大方方伸直了长腿,屁股坐在蒲团上,以唠嗑的姿势——
  她拆出一包开心果,边吃边说:“厉家的各位列祖列宗,小女作为你们不知第几代孙媳妇今天被关进此地,也算跟你们有缘,这几包小吃就当是你们的见面礼吧!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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