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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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他们这态度,该如何界定呢?”楚天齐反问。
  “这个……”孟克迟疑了一下,“我好好想一想。”
  曲刚长嘘了一口气,接过话头:“局长,张天彪说话脾气急,有些话确实不合适,更不该吐脏话,不过他也是为了工作。”
  赵伯祥紧跟着道:“常亮用词也不恰当,不该有语言攻击,只是他也是替考核着急。”
  “都是同事,又都是班子成员,说话怎么能这么不注意分寸呢?所好的是,这只是班子会现场,否则影响更坏。”楚天齐长嘘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也罢,反正你二人也是为了工作,只是用词和情绪有问题。我看要不这样,处分什么的,先不说了。”
  常亮心中一喜,暗道:那就好。
  张天彪并不买帐,心里话:本来就是小题大做,拿着鸡毛当令箭。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楚天齐又接上了刚才的话,“先暂且把这事记下,如果在接下来的考核中,二位有谁不能达到优秀,那么就要补上这个处分。当然,本着教育的原则,就别弄警告什么了,那样还得记入档案,会对仕途有影响。干脆就做检查吧,范围也不要广,就在班子成员会上,怎么样?孟组长,你觉得合适吗?”
  孟克点点头:“这样很好,我也正想这么建议。”
  “其他人觉得呢?”楚天齐又问了一句。
  局长和纪检组长都意见一致了,别人还能怎么样?而且都有自己的人牵涉其中,总不能让加重处罚吧。便都说道:“没意见。”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两位当事人互相道个歉。”楚天齐扫了张、常二人一眼,“握手言和吧。”
  张天彪、常亮二人乖乖站起来,伸出右手,握到一起,都说了句“对不起”。二人握手时间稍微有点儿长,诚意似乎也很足。否则手上怎么会青筋暴起,脸也胀*红呢?
  楚天齐直接忽视了二人握手时的“切磋”,待二人坐下后,又说:“张、常二位副局长都发表了看法,你们三位怎么看?”
  赵伯祥扬了扬手中的方案:“这个是我做的,在做的过程中,我参照了平时积累的一些事例和现象,自认为考核的侧重点是比较合理的。当然,也可以再适当的加入一点实战方面的内容。”
  “我有不同的建议,考核就是为了实际工作需要,而不只是为了做试卷、回答问题、拿高分。因此,跟实际工作紧密相关的内容,才应该是考核的重点。当然 ,这个重点也可以按实战和笔答、口答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曲刚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曲副局长,我觉得你的观点有欠缺……”
  “老赵,你的这份方案,更像是警校文化考试……”
  赵伯祥和曲刚再次唇枪舌剑起来,只是他俩的辩论显然又比张、常二人高了个档次,首先是内容的深度更深,其次就是没有脏字,更没有言语攻击。
  今天的辩论,激烈程度有些出乎楚天齐意料,但他更多的是惊喜。他知道,双方肯定会在考题设置和考试手段上有分歧,但却没想到分歧这么大,更没想到*味会如此浓。一开始的时候,楚天齐有些不太理解,他现在彻底明白,这就是“利益”二字在作祟。能够找到这个原因,就是楚天齐惊喜所在。
  从楚天齐一到许源县公安局,他就发现赵伯祥、曲刚有矛盾,分属两派。而且他发现,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曲刚是以斗为主,赵伯祥是以和处之。一开始的时候,楚天齐试着联赵抗曲,明知道赵伯祥也在利用自己,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在经过几件事后,楚天齐发现了这种方式的弊端。
  楚天齐发现,别看平时赵伯祥总在自己面前给曲刚上眼药,也表示要和自己站到同一战线。可是一到自己和曲刚当面碰撞的时候,赵伯祥就耍起了滑头,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就是故意拿捏。在那次食堂聚餐的时候,曲刚等人联手想要灌倒自己,在场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平时自诩会站在自己这方的赵伯祥,根本就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更别说要为自己站站班了,而只是坐山观虎斗,俨然想做“鹬蚌相争”中的渔翁。不用说,他赵伯祥也有要看自己笑话的打算。
  尤其在那次班子成员会上,本来对乔晓明的处理已经提前进行过沟通,统一了意见。但当按照原意进行表决时,他赵伯祥故意拿捏了一把,以显示他手握两票的重要性。从那次事后,楚天齐彻底认清了这个所谓“盟友”的嘴脸,根本就靠不住。于是,他开始思考更科学的领导艺术。
  楚天齐自然想到了“鹬蚌相争”的典故,自然想要做那个得利的渔翁,只是想法虽好,又谈何容易。曲刚本就和自己不睦,经常把矛头对准自己,而赵伯祥又总是摆着一副看似合作的嘴脸,实则也在防着自己。如何给鹬蚌提供相争的东西,一直是楚天齐在思考的问题。
  前几天,楚天齐从胡三口中,得知了打人凶手藏身之所。因为不清楚消息的确切性,他首先做的是,让自己的人——厉剑去做这个事。当厉剑等人抓到二驴子、三牛子的时候,楚天齐就想到了应该通知哪位领导的问题。从平时自己和赵伯祥、曲刚三人的关系看,赵伯祥虽然和自己关系一般,但毕竟表面还没有对着干,这个功劳应该有赵伯祥一份,而且自己出门在外,通知政委这个二把手也无可厚非。但要从分管业务的角度看,更应该通知曲刚。
  为了不耽误正事,也考虑到赵伯祥只是对自己阳奉阴违,楚天齐果断决定,通知曲刚。果然,曲刚等人也不负所托,三十多个小时就抓到了另两名凶手,而且把真正的雇凶者也找了出来。
  可能是感念局长给自己送来了露脸的机会,也可能是觉得局长在此事上没有偏向别人,曲刚在五月六日早上竟然在院里等楚天齐。虽然曲刚找了一个其它的理由,但楚天齐明白,这就是亲自迎接。从那时开始,楚天齐就意识到,这可能是引起曲、赵二人斗法的一个机会。于是,楚天齐高调的看望了参战干警们,让赵伯祥感到失落。
  果然,赵伯祥不甘寂寞,递上了考核方案。当看到考核方案的时候,楚天齐觉得,赵伯祥可能要按自己的预想的做了,但对曲刚是否能够积极应战还不甚清楚。今天从会议一开始,一直到进行到现在,楚天齐坚信两派要较量一下了,这就是“利益”二字撬动赵、曲二系,他也找到了斗蛐蛐的那根棍子。
  赵、曲二人看似辩论的不温不火,其实心里都非常光火。他俩心里清楚,在座的也都清楚,楚天齐心里更清楚。现在楚天齐有了一种渔翁的感觉,因为那两人正在斗着,而自己想要考核的初步目的也即将达到。只是不能让这辩论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必须在自己预设的轨道上进行,现在就是时候。
  场上辩论二人出现了暂时的冷场,楚天齐适时说了话:“赵政委、曲副局长,为了把局里工作做的更好,二位充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都各有各的道理。常、张二位副局长虽然有些方式欠妥,但根本目的还是好的。这说明大家对这个考核是重视的,都希望考核能达到锻炼、督促、提升的目的。你们四人的观点虽然可以归结为两类,但是分歧却很大,这样辩下去的话,恐怕到明天早上也没法形成统一意见。”说着,楚天齐又看向了孟克,“孟组长,你也说说看法吧。”
  孟克面色平静,给了六个字的回答:“不能顾此失彼。”
  楚天齐先是一楞,旋即大笑起来:“不愧是搞纪检工作,说话都这么精练,而且严密。我赞成孟组长的意见,这次考核,我们既要注重理论专业知识学习,也要注重灵活应用。既要考察干警思想状况,也要验证实战能力。因此,这次考核既要考察条令、制度、法规的掌握,也要检验擒拿格斗、射击毙敌的能力,也既是‘文’、‘武’并重。你们觉得呢?”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楚天齐,给出了答案:“同意。”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方案由谁来出。”说着,楚天齐停顿了一下,又说,“也不要讨论了,就由赵政委、曲副局长各出两套方案,在五月二十日之前交给孟组长。然后由孟组长,综合几套方案,拿出一个总方案,怎么样?”
  曲刚和赵伯祥不由得对望一眼,又回了刚才的两个字:“同意。”
  “散会。”说完,楚天齐站起身,率先走出了屋子。
  ……
  从会议室回到常务副局长办公室,张天彪把笔和本往桌子上一扔,没好气的说:“妈*的,就知道‘和稀泥’,向着那个老白毛,欺负咱们。”
  “唉,你错了,那根本不是‘和稀泥’,老白毛也没有沾到便宜。”曲刚摇摇头,坐到椅子上,“那叫渔翁得利。人家既达到了考核的目的,也让鹬、蚌斗起来了。”
  第八百九十五章 你在算计我
  因为五一长假调休的原因,这周末没有休息,人们都还上着班,楚天齐自是也没有休息。
  星期日中午,楚天齐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他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准备一会儿就午休。
  “笃笃”,敲门声响起。
  大中午的会是谁?尽管疑惑,但楚天齐还是说了声“进来”。
  屋门一开,一个人满脸堆笑,走了进来。
  看到是这个人,楚天齐的脸色变的很难看。本来中午被人打扰,楚天齐就不大乐意,尤其又是这个家伙,他心里就更不痛快。当然,他面上表情还有故意的成分,就是要给这个家伙甩脸子。
  进来的人是秋胡镇派出所副所长陈文明,也就是三年前诬赖楚天齐并想敲竹杠的那个家伙。上次这家伙来,也是星期日,是三月三十一号。
  “你来干什么?真会挑时候。”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即使不满中午被打扰,但楚天齐绝不会这么说的。不过对待陈文明这个家伙,就得这么说。
  “局长,本来也不打算午休时间打扰您,可是事情紧急,容不得耽搁呀。”陈文明边说边擦了擦鬓角的汗。
  哦?楚天齐不禁疑惑,问道:“有那么急吗?火烧屁*股了?”
  “比,比这还急。”陈文明一脸倒霉相,“老百姓要上访,要不是我极力安抚着,恐怕现在就把县政府大院堵了,也说不准就到县公安局楼下了。”
  “怎么回事?”楚天齐忙问。
  陈文明叹了口气:“唉,其实这事按说跟所里关系不大,可是……我还是说事吧。镇里有个靠山村,有那么二十来户人,他们和一个公司签订了山林租赁协议。也不知怎么搞的,那个公司表示已经不欠租金了,可村民还是成天要钱。公司不给钱,村民就找公司理论,也到乡里上访,他们还到派出所闹。
  按说这事是村民和那家公司的事,顶多他们要找也应该是找乡政府,所里完全可以把他们推走。可我想到上次您的教导,您要我多为百姓着想,要急百姓之所急,我这才对他们百般安抚、劝解。可那些老百姓很难缠,讲道理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赖在所里不走,要不就是上访。
  我考虑他们一旦到县里的话,即使不到局里来闹,肯定县里也要求局里出面维护秩序。如果那样的话,也是给局里找别扭,更是给局长您添麻烦。我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向您汇报,让您好提前知道这事,有个心理准备。”
  “到底是怎么个事?我有点糊涂。”楚天齐尽管已经听杨二民说过,但还是想再听陈文明说一遍。
  陈文明道:“是这么个事,靠山村村民把山林租给公司后,公司和他们签订了协议,并当场兑现了第一年的租金,当时双方都没有疑义。现在就是关于后九年租金的事,产生了歧义。村民说是公司没有按时支付,公司却说不欠村民的,而是村民欠公司的。
  因为这事,村民和公司就闹不清楚了,又是找公司,又是找乡里的。为此派出所还出了几次警,可我们也只能维持秩序,并不能做其它的。这还不算,村民也到派出所去找过,理由是公司的人打了他们,可是他们却又没有任何人证、物证,所里也只能是好言安抚。
  两个月前,村民又到派出所去了,说是公司的人打了他们,而且还说公司用假合同骗他们。村民提供不了被打的证据,我只好到公司去调查,结果公司根本不认可村民的说法,反而提供了公司员工被打的证明。另外,我也看到了那份合同,合同上明确写着‘乙方支付甲方第一年租金,并免费提供一间房子居住,其余两间房子由乙方临时垫资建设,逐年从租金扣除’。公司还说,当初垫资给村民购置了家具、电器,并每户给买了一千斤煤,到现在村民还没还上呢。
  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派出所也只能负责治安,只要不是治安上的事,所里也管不了。于是每次都是好言相劝,就差跪下来求他们了,他们每次闹腾一会儿,就回了家。前一阶段消停了有个把月,可这几天又去了,还嚷着要到县里上访。”
  听陈文明刚才说言,楚天齐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近期杨二民没打电话,原来是到乡派出所去了。杨二民不是说这个陈文明是“陈土匪”吗?怎么还敢去找他?楚天齐有些疑惑,便问道:“上次你来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起这事,报告中也没有记述,怎么好像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个事?你是故意隐瞒吧?”
  陈文明急忙摇头:“没有,绝对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这事本不应落到派出所头上,而且也没有涉及到治安方面,所以我才没有汇报。近几天他们又去,也跟我的一个举措有关,是我好心招来了腻歪,还是我考虑不周所致。主要是这次他们闹腾的比较厉害,我担心给您惹来麻烦,否则我也会尽力去做工作,而不会遇到问题就找领导。
  上次我来向您汇报工作的时候,您教导我,要多为老百姓办实事。于是回到所里以后,我深刻学习、领会了您的教诲,也深刻反思自己的工作。不反思不知道,经过一反思,我发现自己的工作还有不到位的地方,在有些方面过于粗枝大叶。以前更多是给老百姓处理当前面临的实际问题,而忽视了这些问题背后的深层次原因,同时也对一些后遗症预估不足。
  不只找了自己的不足,同时我也召集所里其他同志,共同反思工作中的缺憾,其实也是一次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专题会。在会上我传达了局长您的指示和教诲,同志们都表示受益匪浅。并且在接下来的专题会上,深刻的、挑剔的检讨了各自的工作,也对同事的不足进行指正。经过批评与自我批评专题会,同志们的心灵得到了洗涤、净化,思想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精神层次也得到了升华。
  找出问题与不足,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发现这些问题,是为了以后杜绝犯同样错误,是为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是为了把以后的工作做的更好。于是,会上我们拟定了修改后的为民服务十九法,一、把……”
  “往下说,你这个十九法,我以后慢慢学习。”楚天齐真佩服陈文明这小子,本来说是反映问题,是为局里和自己这个局长着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在摆他这个副所长的功劳。楚天齐不想听这些浮夸的东西,这才打断了对方。
  “那好,那好,请局长多多指导。”说着,陈文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沓纸递了过来。
  楚天齐放眼看去,见首页纸的最上端打着一行字——“许源县秋胡镇派出所为民服务十九法”。他不禁佩服这小子真是个人才,时刻不忘钻营的人才。他点了点头:“先放那儿吧。”
  “根据为民服务十九法,我们又制定了完善工作十二条,这份材料里也有。”陈文明放下那一沓纸,继续说,“这十二条里面,其中有一条,就是向百姓征求意见,请百姓把认为派出所没有处理完善的事情,提请重新复核。十二条发出很长时间,也没有收到百姓意见,但靠山村这些村民却来了,硬是说派出所没有替他们做主,没有替他们讨还公道。这就是我前面说的好心招来了麻烦。”
  楚天齐点点头:“哦,那现在百姓在哪?还在派出所吗?”
  “暂时不在了,不过他们说还会去所里,要不就到县里来上访。他们从所里一走,我才得以脱身出来,要不还出不来呢。”陈文明一脸苦色,“局长,您看怎么办呢?”
  楚天齐沉吟了一下:“你说怎么办?”
  “这……这还真不好说。”陈文明一个劲儿的吧咂嘴,“本来这事不属于治安范畴,按他们一直以来的行为,就属于扰乱社会治安,就应该被处理,尤其是要处理带头者。可是他们毕竟是老百姓,平时又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我真下不了这个手。尤其事关民生的事,也不是我一个副所长能做主,还请局长明示。”
  楚天齐笑了:“陈文明啊陈文明,你倒会踢足球。一会说是怕给局里工作带来麻烦,才匆匆跑来报信,一会又说事关民生,让我这个局长说话。你反正里外都有理,处理好了的话,你是报信有功,处理不好的话,就成了局长处置不力。这算盘打的够溜的,我怎么听着你是在算计我呢?”
  “不敢,不敢。”陈文明连连摆手。
  楚天齐厉声道:“你还不敢?你什么事不敢做?”
  “局长,局长,以前那事都是我猪油蒙心,上了坏人的当,仅此一次,我绝对不敢再做了。”陈文明急忙辩解。
  “说的好听,怎么证明?”楚天齐反问。
  “我……”陈文明嘴上支吾着,心里却在暗骂:还不是想公报私仇?咋证明,证明个屁,说什么你能相信呀?
  第八百九十六章 非你莫属
  见对方支支吾吾,楚天齐再次追问:“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这不是非要攥出蛤蟆尿吗?无论我怎么说,都未必能随你的心,干脆老子不说了。想到这里,陈文明脸上换了茫然的神色,摇摇头:“局长,我不知道,反正我真没有算计您。您说怎么证明吧。”
  “哈哈,又把球踢回来了。”楚天齐一笑,“你去处理这事,让百姓满意了,不就证明了吗?”
  “我,我怎么能处理?”陈文明头摇的像波浪鼓,“我就是一个小干警,又不是县领导。我要是大老板的话,也可以给他们捐一些钱,可我什么都不是呀。”
  “当然不是让你出钱,但你可以做工作呀。”说着,楚天齐一指对面椅子,“坐下吧。”
  陈文明心中一喜:这小子给我让座了。旋即明白了,这是胡萝卜加大棒呀。但他还是赔着笑,说了声“谢谢”,坐到了椅子边上。
  “虽然这事看似一起经济纠纷,应该是政府或法院过问才对,但从你刚才的汇报来看,很可能就会发展成治安案件。假如百姓到那家公司去闹,很可能就会发生流血事件,这自然就是治安范畴。假如百姓到县、乡上访,那么也可能发生意外的事,最终还是治安问题。即使百姓到县、乡文明上访,那么做为公安机关,肯定也要被要求出动警力,那我们就必须直面这些百姓,就必须迎接可能发生的冲突。
  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们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与其这样,不如把问题处理在萌芽状态。即使暂时无法处理,也可以通过做工作,缓冲矛盾的激烈程度,也可以争取一些时间,有了时间可能好多事情就有了解决之法。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你这个辖区派出所副所长出面,做两方的工作。百姓是弱势群体,能为他们争取一些利益,是我们这些公安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楚到齐说到这里,看着对方。
  陈文明嘴里一个劲儿的直“吸溜”,过了好长时间才说:“局长,理是这么个理,我也万分愿意帮您分忧,只是人家有合同在那儿,我们也没法提不合理要求呀?”
  “聚……”楚天齐刚吐出一个字,意识到自己要说走嘴,赶忙换了说辞,“据我所知,好多公司到当地发展,都会投身于当地公益事业。这既是公司本身的一份社会责任,也是在当地顺利发展的需要,所以他们往往都很积极。现在虽然因为租金的事,公司和村民有分歧,但毕竟是在靠山村一亩三分地上,就是从人道主义来讲,他们也应该适当贡献点儿。”
  “是,是有这么不成文的规定。可是我一个小警察人微言轻,公司怎么会听我的?要是有一个份量够的领导出面,也许事情好办一些。”说着,陈文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可以在旁辅助。”
  “陈文明,你说了半天,还是不想干这事,还是在讲条件。那好,你要是没这个能力的话,就离开那个位置,局里再派别人去。”楚天齐说话很不客气。
  陈文明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讲出这话了。他抬眼望去,见楚天齐面色冷竣,不像是开玩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但很快他就有了主意,接过了话头:“局长,我试一试也行,就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效果。其实不是我推脱,而是担心一旦把事办砸了,反而没有什么回旋余地。”
  楚天齐面上神色一缓,长嘘了口气:“我知道,谁也不愿意接这种事,但事情总得有人做。尤其我们是人民干警,涉及到人民的事,就更不能推辞了。反正尽力去做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把这事处理好了,也是你这个辖区民警的一项政绩。”
  “谢谢局长理解,您胸怀宽广,能够以德报怨,有您这样的领导,真是我天大的福分。我陈文明就是肝脑涂地,也难报局长的宽厚与大度。”陈文明说着,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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