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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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喝酒聊天、畅想当年、好不痛快!
  眼见得四下无人,许子尘借着酒意对蔡思瑾说了些自己的肺腑之言,他说道:“致知,我知道你担任了巡河御史,这个职位的权力很大,而且这个职位是新设立的,未有循例,你可以自主地做很多事,不受掣肘,但是你在做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日后呢?是知己我才提醒你的!”
  蔡思瑾疑惑,皱眉问道:“日后?弘达兄你倒是说说,日后怎么了?”
  许子尘哈哈大笑,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户人家养了两只猫,分别放在两个粮仓之中。其中一只勤勤恳恳将老鼠全部捉完,然后每天睡大觉,另一只呢,每日捉一些老鼠,但是从来不把老鼠捉完。致知兄,你这么聪明,你猜猜,这两只猫分别有什么下场?”
  蔡思瑾皱眉,说道:“我自然知道这个故事,也知道结果,前朝某些将军剿匪不尽、非要养贼自重,就是担心皇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但是弘达你也应该知道前朝的下场是什么。凡事都要两面来看啊。不知道弘达你想要和我说的是什么。”
  许子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致知,我知道你自是清高有风骨,但是这个世间多的是想要养贼自重的人啊,你做事情可是一定要小心。譬如你修建堤坝、治河这件事吧。你也知道,户部为了治河,每年都给地方拨付大笔的银子,地方也可以治河为名自己征收部分赋税,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财帛动人心!
  如果你这个巡河御史将整个黄河河堤都修好了,且修得坚固无比、日后黄河再无水患,你想想,有多少人的进项银子就没有了?而且你这个巡河御史的职位会不会被皇上裁撤?完全如用武之地啊!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可都是不共戴天之仇啊!所以致知你是不是考虑一下不要一次将河堤修葺得这么好,还需留有一二隐患,不可将黄河水患彻底根治啊!这样对你好,对其他人也好!否则,为兄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蔡思瑾闻言狠狠皱眉,怒而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斥责道:“弘达兄此言何意?我蔡思瑾可不是那等养贼自重的小人!我一心治理黄河,若能将黄河水患彻底根治,我便是舍了这个巡河御史的职位又有什么要紧的?我崇拜战国时期蜀地的李冰父子,修葺的那都江堰经过千百年来都还可以造福一方!我也想要成就那样的伟业功绩!”
  许子尘看到蔡思瑾发怒,赶紧劝解道:“假大空的话谁不会说?如果不是真的至交好友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致知,你也知道,我说这番话不是为了劝你做佞臣,而是想要保全你!你修葺河道不易、费心费力,但是如果想要毁弃河堤呢?简直易如反掌啊!
  你是愿意自己小小地让河堤出点儿什么问题,将问题控制在你能解决的范围之内,不让百姓蒙受大灾大难,还是愿意你修建的河堤被其他有坏心思的人破坏,造成你无法想象也无法挽回的后果啊?
  致知,做人没有权谋之心是好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朋友。但是当看穿别人的所思所想、看穿别人的权谋之术,否则蒙难的只会是自己啊!”
  蔡思瑾一愣继而紧张地问道:“破坏河堤?弘达,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有人要行这等坏事吗?这样除了生灵涂炭之外,对他们有何好处?”
  许子尘无奈地说了句话,说道:“好处多了去了!受灾之后皇上会赈灾吧?会有赈灾的银子拨下来吧?之后还要拨钱修葺河堤吧?这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可大了!”说道此处,许子尘目光一闪,附耳对蔡思瑾小声说道:“更可以借此剑指太子之位!”
  悄声说完这句话之后,许子尘叹了口气,对蔡思瑾说道:“致知,你心怀天下,想不出这些隐私手段,但是你要知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这世间有很多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会做出很多你意想不到的狠毒之事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许子尘痛饮一杯酒。他出身世家,从小就和家族中的很多人生活在一起,大家族的权力倾轧、各个家族之间互相的角力他见识过很多。再加上在朝堂上、地方上历练的这些年,他看过的阴私狠毒之事不胜枚举。
  他虽然年轻气盛、出身世家,但是也有一颗经世治国之心,想要成就一番伟业,并不想成为一个蝇营狗苟之人。所以他才会对品性纯良的蔡思瑾如此交心,也愿意在此时对他提点一二,免得他将人心想得太过于简单,着了别人的道。
  蔡思瑾有些颓然,他说道:“我本以为我这个巡河御史只要管好银子和民夫,将河堤修葺好就做好了事情,就能完成一番伟业了,却万万没有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大的一番风险!
  也对,治河之责古已有之,难道古人不如我们聪明吗?我想的这个以水攻沙的法子虽然听起来还不错,但是也远没有达到旷古烁今的地步,是我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多谢弘达兄提醒我!”
  说道此处,蔡思瑾对许子尘行了一个大礼,谢过他的提醒。许子尘赶紧将他扶起,说道:“你我二人乃是至交好友,何必言谢!隐患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该如何做,致知兄你自己选!”
  蔡思瑾点了点头,他知道,任何时候,人祸的破坏力都是远胜于天灾的,此时一定要细细筹谋、小心应对!
  许子尘却是对他说起了别的:“致知兄,谢首辅如今重用寒门士子,打压世家子弟,你觉得于大晏朝而言是福还是祸啊?”
  蔡思瑾坚定地说道:“是祸不是福!一个国家只有唯才是举、不论出身,才会真正有活力,真正能长治久安!”
  许子尘击节赞叹道:“妙啊!我就喜欢致知兄你这番爽快言论!与某些寒门出生尖酸刻薄的书生一点儿都不一样!我确实鄙视他们,但是不是鄙视他们出身寒门,而是鄙视他们胸襟狭小!哼!谢首辅这番作为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蔡思瑾笑眯眯地说道:“谢首辅乃是当时之英雄。我们能想到、看到的,他自然也能,你等着吧,不多时,谢首辅便会重用世家子之中有才德的人,弘达兄有如此的才学,飞黄腾达的日子也不远了,我在此处先预祝弘达兄得偿所愿、一展所长!”
  许子尘的眼睛亮晶晶,紧紧抓住蔡思瑾的胳膊,说道:“致知此话当真!”
  蔡思瑾果断地点了点头,虽然谢首辅并未与他说过此事,没有透露过什么机密之事。但是以蔡思瑾对谢正卿的了解,更兼之他知道前世之事,所以敢这样对许子尘说。
  蔡思瑾当晚醉醺醺地回到家中,还被周水静狠狠收拾了一番。第二天,他却是严肃地将周水静和黄文邦二人叫到身边,将许子尘的忧虑合盘拖出,与此二人商量对策。
  黄文邦闻言之后皱眉深思、沉默不语。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三人议事的方式了。早先蔡思瑾这样做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周水静乃是主母,他随时觉得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但是议事的次数多了以后,黄文邦渐渐也看开了,就把周水静当成是一个与自己一般的谋臣好了,同僚之间共同议事,一起为主分忧,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更何况,在蔡思瑾心中,周水静才是那个主要的谋臣,他只不过是个辅臣罢了。
  此番也是,黄文邦思索过后却也不开口,静待周水静先分析。
  周水静说道:“以许子尘的性格,这番话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应该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有人会对我们修筑河堤之事不利,说不定还想借此将九皇子踩下去。只要想想九皇子被踩下去了之后,谁会获得渔翁之利,那幕后之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黄文邦闻言点了点头,聪明人的想法都是相似的,他也是一样的思路。
  蔡思瑾反应要慢半拍......或者是一拍,他按照周水静的提示细细想过,才惊讶地叫起来:“你是说,想要毁坏河堤的人会是五皇子!”
  第111章 各司其职
  周水静被蔡思瑾的回答气乐了, 她好笑地问道:“夫君,你为何会认为是五皇子,他难道会是在此事之中受益最多的人吗?”
  蔡思瑾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他把大堤一毁, 使得皇上厌弃了九皇子, 那他自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啊!”
  周水静反问到:“五皇子现在局面一片大好, 就连谢首辅也是支持他的, 这万里江山转眼间便全都是他的了,他毁坏自己的东西做什么?便是担心皇上将皇位传给九皇子,他也可以换一个方式用计, 何苦要毁坏黄河大堤?”
  蔡思瑾沉默了,虽然现在九皇子的行情起来了一些,观望的人对他能获得皇位这件事又多了几分猜测, 但是不得不说自家妻子说得对, 五皇子现在总体而言赢面还是比九皇子要大, 除了自己这个曾有一世前世记忆的人, 恐怕谁都不敢笃定皇上会将皇位传给九皇子。
  若是在这一最根本的问题上想的不一样, 得出来的结论自然也大相径庭。蔡思瑾之前的思考中立足于九皇子赢面更大, 五皇子为了打击他便有可能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包括损毁河堤这样的阴招。
  但是若转换一下思路, 以五皇子现在占据最大的优势为立足点, 再仔细想想这件事......
  蔡思瑾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因为他预设的立场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只能看着周水静和黄文邦拱手说道:“烦请两位先生直接告诉我答案好了。”
  周水静说道:“目前五皇子赢面最大, 他最大的支持者就是以谢首辅为首的这些支持改革的重要朝臣,夫君虽然不属于他的支持者,但是有一个好处,夫君也支持改革、支持新政,所以乃是谢首辅的‘自己人’,与五皇子、谢首辅有着一致的利益。
  所以五皇子不可能为了打击九皇子就用如此狠毒的阴招。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人查出来五皇子阻挠黄河堤坝修筑、阻挠治河、阻挠新政,会不会寒了谢首辅的心?会不会直接将谢首辅推到九皇子那一边去?会不会葬送五皇子现在拥有的大好局面?所以他绝不敢赌!
  九皇子则不必说,目前他被皇上安排陪同夫君治河,与夫君的利益绑定,自然也不会使坏。
  剩下的几位皇子则都有嫌疑,因为黄河治不好,皇上会怪罪九皇子、怪罪夫君,打压了九皇子一系。而巡河御史一职若是不能保住,又打压了新政,打击了谢首辅和五皇子,岂不是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具体是哪一位皇子,我就无法猜测了,因为我对几位皇子了解并不多。”
  周水静说完之后,蔡思瑾就拱手对黄文邦说道:“敢问先生的想法与拙荆是否一致?”
  黄文邦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捋了捋胡须说道:“小人有个猜测,这件事虽然各个皇子都能受益,但是受益最大的还是三皇子!我们之前分析过,‘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然而简单地就将五皇子之前的其他皇子排除了,不考虑‘长’的问题。
  其实,大皇子夭折,二皇子也就是之前的太子已经被废,现在真正的‘长子’岂不是三皇子?虽然五皇子继位的呼声很高,九皇子也很得圣心,但是若三皇子想要加入夺储之争,旗帜都是现成的——他可是事实上的长子啊!长幼有序,光是这一点就会引得多少讲规矩的老臣纷纷被他纳入旗帜之下了!”
  蔡思瑾挠头:“不是一直都在和五皇子争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三皇子?真是头都大了!”他觉得储位之争这种东西,真是太烦了!
  周水静一直细心聆听黄文邦的话,听完之后并未像蔡思瑾一样嫌烦,而是出言问道:“三皇子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书,我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且他年纪大了,早早就分封出宫去了,夫君对他的了解也有限。不知道黄先生对他可有了解,他是否是那种狠辣之人?”
  黄文邦拱手说道:“蔡大人、夫人,小人在沈大人府上时,与沈大人聊过很多时事朝政,也聊起过很多人的做法,对三皇子有些印象,但是印象不算深,谈不上过多的了解。不过他既然处在那样一个位置上,生出夺储之心从而有所行动乃是正常的,便是他自己不动手,总有他身边讨好他、为了将他推上那个位置的人会动手的。”
  周水静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处在他那个位置上,便是他亲口说自己绝不会争夺储位,恐怕也不能让新君放心啊!虽然三皇子才名不显,但是这也说明他并未存在什么过失,光是他占据了‘长’这一点,就已经比其他人占据很多的优势了。”
  黄文邦点了点头,说道:“况且,我只是说三皇子的嫌疑最大,因为扳倒了五皇子和九皇子之后,他是最有可能继位的,不过其他皇子那里我们也要注意,免得猜错了铸成大错。”
  蔡思瑾点了点头,欣喜地说道:“我们现在这样有重点地排查、再注意一下其他,自然就能抱住大堤了!”
  周水静无奈地说道:“便是想出来又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无人可用,怎么排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们能怎么做?不肯能天天派人守在大堤上啊!而掘毁大堤,不一会儿就够了。便是有人日夜守着大堤,老虎都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怎么防得住?”
  蔡思瑾闻言也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去做。现在这个状况真是让人憋屈,明明得到了消息知道有人要对新修建的黄河大堤使坏,也分析出来了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三皇子,但是就是没有办法阻止!
  黄文邦却忽然摸着他的胡须笑道:“小人有一计可以解蔡大人之忧,不知蔡大人愿不愿意听?”
  蔡思瑾大喜,恭敬地说道:“烦请黄先生教我!”
  黄文邦笑眯眯地说道:“蔡大人乃是巡河御史,虽然主理治理黄河事宜,但是毕竟也有御史的身份。既然我们听到了这样的风声,何不履行御史的职责‘风闻言奏’,让皇上和朝臣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也在朝中震慑宵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轻易毁损河堤,如何?”
  蔡思瑾和周水静闻言都是眼前一亮——妙啊!
  蔡思瑾击节赞叹,对黄文邦说道:“先生大才啊!此计甚妙!我这就写奏折去!”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行了一个礼。
  周水静也真心地给黄文邦行了一礼,说道:“古语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诚不欺我,有先生鼎力相助,真是我夫妇二人的荣幸。”
  黄文邦赶紧站起来侧身避过二人的礼,说道:“蔡大人、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黄文邦蹉跎大半生,遇到过很多事,见到过很多人,但绝没有人像蔡大人一样常怀赤子之心、一心为民的。我黄文邦不才,也没有蔡大人那样的大胸襟、大胸怀,却愿意余生都为蔡大人出谋划策,贡献一点点微薄之力!”
  蔡思瑾闻言大喜,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谋士择主”吗?他和黄文邦黄先生相处这么多年,他终于对自己忠诚度很高了吗?于是他一边与黄文邦寒暄几句,一边查探了一下黄文邦的忠诚度“88点,尽忠职守”。
  蔡思瑾见到这个数值之后大喜,虽然还未突破90点达到“死忠”的范畴,但是能有88点也是很可喜的了,要知道黄文邦一开始的忠诚度只有区区43点啊!他美滋滋地想——看来自己已经成长了很多,也有了些‘明主之相’,有了些自己的班底、人马了呢!
  不过损毁河堤的可能性如一把利刃悬在头上一般,蔡思瑾没有多少时间在那里臭美,他赶紧进了书房思考这封风闻言奏的奏章该如何下笔。
  先是在不用技能的情况下凭着自己的实力几次修改、增删,然后拿与周水静、黄文邦二人过目,三人再次斟酌语句,议定奏章遣词造句。最后,蔡思瑾在定稿的基础上发动“妙笔生花”这个技能,将奏章润色,真正达到完美的程度,然后秘密上奏皇上。
  作为巡河御史,蔡思瑾拥有向皇上上密折的权力。
  密折速度很快,不出十日便已经到了皇上手中。第一次收到蔡思瑾送来的密折,皇上一挑眉、甚有兴致,对送信的秘使说道:“蔡思瑾此人做事情大气,等闲不愿意私底下攻歼别人,这还是他的第一封密折呢,不知道是要告谁的小黑状啊!”
  结果打开以后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愤怒地一拍桌子,恨恨地说道:“这个蔡思瑾,真是大胆,竟敢将我几个儿子都告了,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是的,蔡思瑾这次也是豁出去了,他并未在密折之中仅仅是提及有人欲损毁已经建成的河堤,因为这样的告状完全没有任何分量,他直接点名了“经过臣与谋士日夜敏思苦想,认为会做此等损害大晏社稷之事者,绝非目前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五皇子,以及与自己一同修葺河堤的九皇子,其余皇子皆有可疑,望皇上明察!”
  自古以来,立储之争就是一个禁忌,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话题,蔡思瑾这么直白地将话写出来,摆在桌面上告诉皇上——诶,你想要治理黄河修河堤,但是你其中一个儿子为了争位置要来搞破坏了,你好好管管,要不然我这河堤没法修了!
  简直是将皇上的脸皮都给撕破了,让皇上如何不怒?更让人气愤的是——密折都是只给皇上一个人看的,皇上生蔡思瑾的气还不能告诉别人为何生气——岂不是更气人!
  可是怒完之后呢?皇上毕竟不是昏君,不可能因为蔡思瑾对自己说这样的真话就罢黜他官职什么的,还指望着蔡思瑾将黄河水患全部治理好,让大晏朝几十年内不再受灾呢!
  便是对蔡思瑾的直白说法有些不满,但是皇上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还要派出各类密谈关注河堤的情况、关注各位皇子的动向,可不能真让河堤被人挖了!
  而蔡思瑾呢?把这个大包袱爽快地扔给皇帝之后,他又开始喜滋滋地征调民夫、提供银子开始干他擅长的事情——修理河堤了。至于保护河堤,又皇上管着,他反正是不想去操那个心了,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不是?
  第112章 夺储集团
  这头蔡思瑾竟然又不管不顾去修理河堤了, 好似没事儿的人一般。那头许子尘可是忍不住了, 再次不辞辛劳跑到蔡思瑾面前去叨叨,奉劝自己的朋友一定要小心小人使坏啊。
  蔡思瑾拍了拍自己朋友许子尘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道:“弘达兄放心吧, 我心中很把你对我说的话当成一回事的, 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你放心, 河堤一定安然无恙。”同时再给许子尘郑重地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弘达兄教我,为我蔡某, 也为大晏朝的百姓们免去了这一劫。”
  许子尘赶紧回礼,回完礼却又有些不可思议,才这么一两天的时间里, 蔡思瑾竟然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又开始修理河堤了?他真的有了应对之策了吗?真的有了完全的准备吗?别是斗争经验少, 把事情想简单了吧?不过他皱眉看着蔡思瑾许久,却见蔡思瑾也没有任何担忧之色, 只能压下心中的疑问, 回去做官了。
  过了一个月不到,许子尘忽而在朝廷邸报之中看到了几则消息,让他大惊失色。
  一是有人竟然胆大妄为,竟然趁着夜色偷掘河堤,已经被皇上的人抓住了,以谋逆罪送往刑部待审。二是几天之后, 那些偷掘河堤的人竟然供人出来了他们的指示者是三皇子,使得三皇子受到了皇上的训斥,臭名印在朝廷邸报上远播四海,眼见得夺储之争中是一点儿希望都没了。
  不少人都唏嘘不已,看来皇上的密探们管的事情很多啊,就连偷掘河堤这种事情都能被发现,还有什么是皇上不知道的?更何况,这种事情即便是三皇子指使的,必然也会派出心腹死士去的,怎会一送往刑部就招供了呢?还将三皇子也供出来了,定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一时间整个大晏朝官场之中风清气正,大臣们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点儿不敢轻举妄动了。谁知道皇上的密探在不在自己家中的墙头上蹲着呢?做事情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才行啊。
  许子尘知道更多的内幕,想法自然与别人不一样,他心中的想法是——天哪!蔡思瑾也太得圣上信任了吧?竟然让他有权指挥密探,还让他轻易地就击败了三皇子,这是什么预兆?难道皇上真的意瞩九皇子吗?不行,我得赶紧去问问。
  结果等许子尘去到了蔡思瑾巡河御史在某县的临时办事处之后,才发现蔡思瑾竟然对这两件事茫然不知。待他将朝廷邸报找出来翻阅出这两个信息给蔡思瑾看,蔡思瑾才笑着说道:“哟呵,三皇子行动够快的啊,我从弘达兄你哪儿得来了消息之后还不到一个月,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行动了。不过皇上的动作也够快的,几天时间而已,竟然就已经拿住了偷掘河堤的人,还拿住了主犯。”
  许子尘愤愤一摔邸报,说道:“致知贤弟,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你之前说的万全准备就是这个吧?你有权调动皇上的密探护着河堤是不是?皇上竟然这么信任你的吗?皇上是不是想让九皇子继位啊?要不然为何如此信重你?”
  这样一连串问题问出来,直把蔡思瑾砸晕了,他连忙否认,说道:“弘达兄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有权力调动皇上的密探?皇上会立谁为储君我也绝不知晓。我唯一做的就是在得到弘达兄的消息之后密奏给皇上,让他派人帮我盯着河堤,我的精力要全部放在好好修理河堤上,没有那个心思去防范小人。”
  许子尘一脸的疑惑:“就只是这样?”
  蔡思瑾坚定地点头:“就只是这样!”
  那些他在密奏里面猜测主谋是三皇子的话就不用完全说明了,谁还不得有点儿小秘密是不是?本来这件事就是皇上出手的,和他蔡思瑾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三皇子便是要恨也恨不到蔡思瑾头上去。可万一许子尘这边说漏了嘴,他蔡思瑾可就上了三皇子的黑名单了。
  许子尘又问:“那立储之事,致知贤弟是如何看的?”
  许子尘对自己也算是掏心掏肺操碎了心,所以蔡思瑾也不愿意用假话瞒着许子尘,他说道:“我是没有办法,早在八年前成为翰林院侍讲的时候就已经上了九皇子的船了,此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一心支持九皇子了。只是弘达兄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自然可以选择自己心中的明主。或者不选也可以,稳稳当当做终于皇上的臣子,日后皇上立谁为储君就支持谁,绝对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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