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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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脚步声有变化,变得空荡,回音大,这就说明他们处在一个矮小的甬道里。
  很快的,节目组的人将他们的手腕拷上手-铐,转身,关了门走了出去。
  “好了,苏老师和白小姐可以拆下眼罩了。”声音像是从天花板传来的,带着特有的金属质感,是音频外放的装置。
  白心摘下眼罩,环顾四周——她的手被手铐铐在了一张形态奇怪的椅子上,并且处在一间密封的小房间,上面上了密码锁,看样子需要找到密码逃出去。而苏牧的行动自由,他抄起墙边了两把枪,枪口塞着颜料子弹,一把红色,一把蓝色。
  就在此时,白心坐着的椅子突然颤动起来,闪动无数的光点。
  她如坐针毡,问:“苏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苏牧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唇瓣,示意让她噤声,去听。
  天花板果然又发出声音,“白小姐不用害怕,这是一架测谎仪,我们可以收到由测谎仪发出的生理参量来辨别你有没有在说谎,只要说了实话,我们就会告诉你钥匙的去向,就能解开你手上的手-铐。首先,你深呼吸,不要那么急,这样会影响判断。既然刚开始游戏,我们就问一个稍微简单一点的问题,放你们一马好了。”
  白心照她所说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来。
  那声音又传来了——“第一个问题是,您和苏牧老师,究竟是不是情侣?”
  白心喉头一梗,下意识望着苏牧。
  她该怎么办?
  她最不擅长说谎,如果承认不是,那么就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如果说是,又能马上被机器检测出来,究竟该怎么办?
  “给您五分钟的时间恢复情绪,以免之后不好判断生理参量。五分钟之后,我们再来询问答案。”
  白心的额头渗出汗水,她不知道这个机器究竟灵敏到什么程度。
  但她曾知道这种测谎仪,制作原理非常简单——人在说谎的时候,往往会发生一些生理上的变化,主要根据是脉搏、呼吸和皮肤电阻。而有了这种机器,就很容易测量出说谎时,情绪的波动,从而精确判断出言语的真实性。
  甚至公-安、司-法-界都引入了不少测谎仪,帮助侦查断案。
  她自认是做不了瞒天过海的事情的,这下该怎么办?
  让她承认不是情侣,从游戏一开始就放弃那五百万?
  她看向苏牧,却见他原地踏步,像是急,又像是不急,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五十集
  白心一害怕,手脚就会出汗。
  只要有人触碰她的掌心,必抚到一片水渍,温热而湿滑,象征她的不安与惶恐。
  可能是这里空气不好。
  阴暗又狭窄的小房间,仅仅塞下一张椅子,一个柜子,门上还上了锁,密码锁,不好撬开。
  她没有密室恐惧症,但出于惶惶不安,本没有的症状,也可能瞬息之间就有了。
  她焦虑,不出声,用唇形提问:“苏老师,你想到办法了吗?”
  “等一等,别急。”
  苏牧蹲下身子,凑到她的身旁开始用细小的边夹拆传感器。
  白心一惊,强行压低声音说:“你在做什么?要是被看见了怎么办?”
  “别担心,这里没有摄像头,只有录音的装置,可能只是游戏规则预演而已。”他指着铁门上的小窗,说,“出了这个门,转口处就有摄像头,说明比赛在外举行,而我所在的位置是盲点处,不用担心会被拍入。”
  她稍放下心来,只是仅仅五分钟时间,苏牧怎么可能对测谎仪做什么手脚?
  她本来就慌乱了,等一下要想说谎,就更不可能了。
  要不说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譬如提问是与否的问题,她说其他的不就好了?
  譬如,提问者问:“你和苏牧是情侣吗?”
  她回答:“我喜欢他。”
  这样不也可以吗?
  更何况,她没说谎,说的很坦然,她的确对苏牧是有好感的,勉强凑一凑,也可以说是喜欢。
  她的身体总不会背叛她的思想吧?又没有说谎!
  苏牧手下动作很快,并不是莽撞地撬开内里装置,而是精巧地找到各种位置,使用技巧,细细扭开外壳。
  他的手几乎一秒都没停下来,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夏日草丛里繁密的蝉鸣声,很吵,也很闹。
  白心连呼吸都平复不下来,她像一个重症患者,反复大口汲取氧气,胸腔起伏的厉害,要和全世界证明她的生存迹象。
  苏牧一边拆,一边抬头,和她说:“可以尝试找个相似的答案,答非所问就好。”
  “比如呢?”
  “她问你是不是情侣,你回答真话,譬如喜欢我之类的。”
  “嗯。”白心安定了一点,但转念一想,苏老师就这么认定她是喜欢他的?并且能说出这种话,面不红心不跳?
  但好歹比说谎强,可以尝试一下,只希望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不要再有其他反应,也不要被检测出什么。
  苏牧放弃了,他收起夹子,说:“拆不了,没办法。”
  “就这么放弃了?”
  “嗯。”
  她抿唇,由于太过用力,唇线抿出青灰色的一条。
  “叮咚。”
  天花板上的装置又亮起,里面传来清晰的人声:“好了,那我们开始提问。白小姐,你和苏老师是情侣吗?”
  白心紧闭双眼,低声说:“我喜欢苏老师。”
  说出来了,她说出来了。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还不是那么剧烈,甚至说出这句话时,还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对方一愣,笑了一声,“请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哦。”
  是,或者不是?
  白心迟疑了,她的心跳开始剧烈跃动,不知为何这么紧张。
  她要说是,还是不是?
  当然不能说不是,那么说了是,又被检测出说谎,好像有欺瞒观众的嫌疑,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看苏牧,仿佛无论走多远,她最挂念的依旧是他。
  有人说过,如果发生异常状况,譬如火灾时,人都会下意识往最重要的事物看去。有人望向自己的房间,因为那里面有钱财;有人望向自己的父母,因为这是至亲之人。
  而她望向苏老师,这又说明什么?
  她好烦躁,但现在又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白心,要冷静。
  灯光打在她乌青色的长发上,折返了浅浅的光晕。
  她背靠冰凉的椅子上,那点刺骨的冷意钻入后颈,驱散了心头盘踞的燥意。
  不能再拖延了。
  她调整心态,利用呼吸法让自己的心跳与脉搏都回归正常。
  她说:“是,我们是情侣。”
  天花板上的播音装置发出细碎的敲击声,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白心无比紧张,像是等待宣判的囚-犯,恨不得之前的罪孽统统消除,一切重新来过。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所动摇,连心跳都慢了一拍,估计会被节目组察觉到,然后宣判说谎的答案。
  “恭喜你,白小姐,你通过了测谎仪的测试。之后门外会有人送来手-铐的钥匙,赶快逃脱房间,奔赴楼顶吧!”
  白心难以置信睁开眼,茫然望向苏牧。
  他仿佛早料到了这种答案,脸上一点意外的情绪都没有,淡定自若。
  他拿了钥匙,帮她解除手铐的禁锢。
  白心用余光偷瞄苏牧的脸,他依旧面无表情,说不上淡薄,却也并不热情。
  他总是这样冷静,即使身处这样阴森可怖的室内,也还是淡定如斯,很是难得。
  她甚至觉得苏牧不愧是musol,处事沉稳,且心有丘壑、城府极深。
  “苏老师,你都不紧张吗?我特别害怕,生怕被他们发现,取消了资格。”
  苏牧头也没抬:“不紧张,因为我知道一定不会被检测出什么。”
  “你对我这么自信?”
  “不是,”他抬头看她一眼,声音低了下来,“我在感应器里做了手脚,他们无法检测出精准的生理参量。”
  “哦,”白心点了点头,复而惊呼,“什么?!”
  也就是说,他早就破坏了测谎仪,又为什么要对她说没能成功损害呢?
  害得她还要提心吊胆,生怕出了差池。
  苏牧牵住她的手腕,往门边走,“只是想听你说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这个人早就料到她会使那一招,所以在这儿挖坑等着她?
  苏老师,真是……
  她不知该怎么说,但现在化险为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也就不追究他欺瞒的罪行。
  白心掂了掂手上的枪-械,是一把小型□□,使用的方式和真枪差不多,需要上膛,再按扳机,只是发-射时力道不大,里头又是易碎的颜料弹,没有任何危险。
  她拿了红的,蓝的则让给了苏牧。
  等到要出门了,这才想到门还锁着。
  她问:“刚才给你手铐的那个人说了密码是多少没有?”
  苏牧摇摇头,回答:“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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