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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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了。你查房辛苦了,那你忙,我不耽误你工作了。”
  护士笑了一声:“嗯,那我继续去转一圈,处理一些工作,我加你微信,下班了有空就聊聊天。”
  “好。”
  白心互换了微信,等她走了,心里还有种驱之不去的压抑情绪。
  原来苏牧抵触沈家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沈父在外一直称自己只有个独子,这一点不管是为了维护声誉还是其他什么,总让人心里不太自在。
  但从他亲自出手帮苏牧做手术来看,又觉得这个父亲不是那么冷情。
  白心又坐回原位,她想到了粥还没吃。
  虽然凉了,但三伏天的时期就算不温粥,也可以入口。何况,她也没心情吃的这么精细。
  她把手贴在苏牧发烫的额头,感受体温,虽热,但没发烧。
  白心凑近了,细细看他的五官。之前总没有机会好好看他,偶然出神触了他的眼睫毛,都会被逮个正着。
  那现在呢?他还会像以前那样,迅速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吗?
  不知是她玩心重,还是有所期待。
  白心还是伸出了手,轻轻碰上苏牧纤长的睫毛。
  他的眼睛合的很紧,不知是不是在做梦,并未有那种眼皮放松的昏厥状态。
  不过做梦也好,说不定梦醒了,他也醒了。
  “苏老师,你什么时候才醒过来?我可不会像睡美人那样吻醒你,你少做梦了。”
  其实他根本就不可能醒来,白心也只是嘴上说说,希望有奇迹发生而已。
  白心握住苏牧的手。
  她想到以前,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这个男人又敬又畏,他的身上总有一种浅淡的气质,引她飞蛾扑火,又让她望而生畏。
  明明素未谋面,又不了解他的秉性,也不该对他有所忌惮。
  那时候他写了一封信给她,将她的所有心理都推敲地恰到好处。现在想起来,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写信呢?直接上门来说,她不就心虚了,就会全盘托出吗?
  现在想想,很可能只是为了试探她吧?想知道她到底值不值得结交。
  苏牧做事果然谨慎,就连认识一个朋友都要步步为营。
  他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孤独惯了,所以很没有安全感呢?
  白心的脑子里画面闪现,又回忆起那一间窄小的禅房。
  苏牧在那么小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云卷云舒。
  她还能幻想出苏牧那时候的眼神——眼睛虽稚嫩,却包含着万千世界,只消一眼就望穿沧桑,看得很深很深。
  “你那时候,害怕吗?”白心问他。
  苏牧不能回答。
  她又笑了笑,捏住苏牧布满薄茧的掌心,说:“苏老师,我说不来什么矫情的话。不过现在静下来想了想,你从前没人关爱,也没得到父母的疼爱,却能对这个世界温存相待,没有半点怨恨,你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的确是这样。
  最开始,苏牧和所有人都隔着一段距离,看似近在咫尺,实际上远在天边。
  他没有朋友,也不再相信人之间除了血缘以外的羁绊。但后来,他也不是变成她的朋友了吗?肯为她涉险,也肯在第一时间保护她。
  白心:“苏牧,你快点醒过来,不是要我当你女朋友吗?我觉得你在恋爱测试中表现不错,可以给你一个晋升的机会。”
  屋内依旧静悄悄,就连月光洒在地面都仿佛有声。
  白心的影子被夜色拉得狭长,孤孑地斜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叹了一口气,又不想一个人回家睡觉,那样只会更担心,还不如待在病房里,至少这儿还有苏牧。
  她得陪在他的身边,万一他醒过来呢?
  白心望着他的侧颜发愣,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趴在病床边,垂头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觉得喉头有点痒,可能是缺水的缘故。
  白心想要起身,忽觉脸侧有什么冰冷的事物拂过……
  她急忙睁开眼,朝床上一看——很遗憾,苏牧还是紧闭双眼。
  “苏老师,早安。”
  白心失望,打算去洗把脸然后赶到单位上班。
  这时,她的身后传出一声回答:“早安,苏太太。”
  他的声音虽弱,穿透力却十足,在充满俗世喧嚣的清晨也能被轻易捕捉。
  谁是苏太太?
  白心刚想辩驳,却反映过来,这是……是苏牧醒了。
  她回身,果然见他半阖眼,微微侧头盯着她看。
  苏牧的脸上带着氧气罩,说话很不方便,他尽量闭嘴保持缄默,养足精神。
  白心欣喜若狂,一下子也忘记计较。
  她按了铃,让查房医生过来观察情况。
  “我得去上班,下班来看你。你现在可能还不能吃东西,挂着水呢,等医生说你能吃了,我再给你带。”白心和他像是久别重逢,有点小别胜新婚的依依不舍。
  最终,白心还是咬牙往外走了,可不能被美色所误工作,早点下班了,再来探望他。
  到了晚上,白心亲自买了粥,以及米汤,甚至是几样精致的小菜。
  她总想着,要是苏牧能吃了,喝点流食还是没问题的。
  刚进病房,她就看到垫枕躺着的苏牧。
  他正闭目养神,听到了声音,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他的氧气罩已经拆了,见到白心来,启唇:“我们有三个秋天没见了,你想我吗?”
  白心无奈了。
  那个,他的意思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草灯去工作了,挣点钱买面吃~
  一回家赶紧更新了,终于在12点以前赶出来了
  ☆、第五十六集
  白心坐到苏牧的边上,给他舀了几勺粥汤,除去了米,比浆糊还稠。
  苏牧得寸进尺,说:“你吹一吹,我才肯喝。”
  这算什么?
  白心皱眉,又摇了摇头。
  算了,谁叫他是病患呢?
  白心无奈吹了两下,递到他的唇边,哪知这厮又作怪,撇头,避开了。
  苏牧义正言辞:“据说唇和舌尖是对温度最敏感的地带,你先试试看烫不烫,不然我不肯喝。”
  白心脸红了,这个人就这么喜欢沾上她的唾液?也不嫌脏?
  但她无法,只能低头,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勺子里的粥汤。
  温度适宜,一点都不烫。
  苏牧满意了,这才缓缓饮了下去。
  他喝粥的速度很慢,与舌苔抿动,润过咽与喉,吞了下去。
  由于受了伤,肤色有点显白。苏牧滚动喉结时,动作细微又缓慢,还闪着一点淡淡的白,有种极致的脆弱。
  喝了两口,他就推开了,拒绝再进食。
  白心拿他没办法,也只能顺从,开始和他说说话。
  她总怕他睡去,然后再陷入昏迷,再醒不过来。可能是之前他昏睡的样子让她心生恐惧,那种抓不到摸不着的感觉令人崩溃,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乏力与泄气。
  苏牧瞥她一眼,说:“实际上,昨晚我能听到你在说什么。”
  白心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怎么都缓和不下来。
  这种被人抓到现行的感觉很糟糕,像是被人看光了身子,□□。
  她懊恼地回想之前种种,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还是表白了心迹?
  很好,都有。
  这下惨了,脸丢大了。
  “不过,我很高兴,你答应和我交往,苏太太。”为了应景,他还朝白心淡笑,纯真得像是个大龄病弱美少年。
  可惜,只有白心知道,这厮是利诱不成,知道色-诱。
  她最吃不消他这个样子了。
  白心与苏牧对峙一会儿,很快败下阵来。
  她卸枪投降,在心里叹气:好了,你赢了,苏太太就苏太太,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累了。”苏牧说了一会儿话,就开始喘,他咳了一声,接着说,“你别走,在这陪我睡。”
  “□□?”白心有些出神儿。
  苏牧斜了她一记眼风,“别想多,我倒是想做一些遵循生理需求的事儿,可条件不允许,体力也跟不上。”
  “哦。”白心应了一声,大概听懂了潜台词。
  “或者,你主动。”他说的很直白。
  “你想得美。”她也听懂了,顿时炸了,连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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