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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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浇了花肥水?”我傻了眼。这种花肥水我再熟不过,老爸喜欢养花。经常把新鲜刚敲碎的鸡蛋壳泡在水里,再放进吃剩的鱼骨头,装在大塑料瓶里放到太阳底下去晒。时间一长,蛋壳和鱼骨就被泡软溶化,那水也会开始冒泡,味道也很臭,但用来浇花效果非常好。
  为了让我信服,小杨还立刻拍了照片用彩信发给我,我一看,心彻底凉了。尸臭花半垂着茎叶。花盆被换成一个比洗脸盆没小多少的大花盆。
  小杨问:“田哥,会出什么事吗?”
  我沮丧地说:“我、我的妈呀,这不是作死吗?哪个保姆手这么贱?”
  那保姆在小杨的招呼下走过来接电话,我很生气:“谁让你给那盆花换大盆浇肥水的?”
  没想到那保姆是个倔脾气,理直气壮地操着山东口音,声调比我还高好几倍:“给花换个大盆还换出错了咋地!我给孔家干了十二年保姆,别说换花盆,他儿子小时候我还给换过尿布呢,你是干啥的,凭什么训我啊?”
  “我凭……”我泄了气,总不能把小鬼的事和她直说,只好让她把电话交给小杨。小杨接过来的时候,我还能听到那保姆不服气地说着“算哪棵葱啊,敢来训我”之类的话。小杨问怎么办,我让她先看着花别动,我这边马上给老谢打电话。
  一听我讲完经过,老谢连打了好几个唉声:“田老弟啊,你的客户是不是被下过诅咒,怎么个个都这么不省心?居然做出这种事来,怎么收拾嘛!”
  我说你就别埋怨了,我刚被那家人的保姆给训了一通,人家比我理由还充分。老谢说:“等我问问阿赞洪班吧,现在客户在哪里?”我说还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不然也不能好几天不回家。他老婆儿子都快把家底搬空了,要不是撬开书房找值钱东西,也不会被保姆看到那盆倒霉花。
  半天后,老谢回了电话,说:“阿赞洪班说了,要事主尽快带着盆栽小鬼来泰国施法,也许还有救。”我说尽快是多快,总不能把孔先生从icu病房里拖出来吧。
  老谢叹了口气:“那就尽快嘛,谁知道那个小鬼的怒气什么时候撒到事主身上啊!”我又给小杨打电话,让她帮着我去医院看看孔先生什么情况。
  傍晚时分,小杨在医院给我打的电话,说孔先生已经从icu移到普通病房了,但身体很虚弱,氧气罩都没摘,只能勉强对话,护士还不让多说。但孔先生经常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护士告诉小杨,孔先生经常说的是“别再闹了”、“你不是前几天才喝过”、“快放过爸爸吧”这几句话。但护士并没觉得意外,因为经常有病人在重病的时候胡言乱语。
  小杨告诉我,她趁孔先生清醒的时候和他交谈了一会儿,孔先生说,医生说他的病是劳累过度,再加上贫血导致心脏衰竭。但前几天在医院已经恢复得不错,下午就要转移到普通病房。中午睡了会儿觉,他梦到儿子举着餐刀和餐叉,坐在一个大花盆上,用力把刀叉在腿上墩,边墩边喊:“我饿,快给我喝!”孔先生问你怎么总饿,以前不是半个月才吃一顿,他儿子扑上去就用餐叉去扎孔先生的眼睛,大叫:“你儿子要长大,要多吃!”孔先生惊醒,心脏发闷,窒息过去了。仪器又开始报警,结果就继续在icu里观察。
  我心想,原来这个梦反应的根本就不是孔先生的儿子,而是那个盆栽小鬼。以前我卖过两个小鬼,都是一个月滴几滴血就行,难道盆栽小鬼不一样?
  小杨说:“我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医生说,看这情况,没个十天八天不行。”
  挂断电话后,我马上问老谢,他说:“要这么久,那可够呛,我不敢保证后果怎么样。田老弟,这个事情我觉得你就不要管了,就算客户是有钱人,但他重病缠身,这个死结就打不开嘛。”
  我问:“要不然再把阿赞洪班请到杭州来一趟?”老谢说不行,供奉盆栽小鬼出错,可不像阴牌出事那么简单,必须用阿赞洪班法坛中的五域耶来禁锢,这些法器太明晃晃了,很难带过海关。
  把情况让小杨转告孔先生,他表示会尽快想办法出院。小杨发短信给我,说孔先生现在妻儿背叛,也没人来照顾,只有那个山东籍的保姆在医院忙前忙后。她和她爸爸这几天会住在杭州,到时候跟孔先生一起来泰国。我心里这个矛盾,孔先生这情况,硬撑着出院坐飞机来泰国,折腾出事怎么办,但盆栽小鬼被他家的保姆搞成这样,不来泰国,估计孔先生也好不了。
  五天后,小杨说孔先生可以被保姆扶着在走廊里行走了,他和医生说要去泰国施个法,不然自己会有生命危险。结果被医生给训得狗血喷头,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你要是折腾去泰国,才有生命危险。但孔先生坚持要走,最后和医院签了协议,出院后一切后果概不负责。
  在小杨父女的帮助下,孔先生被保姆照顾着乘飞机来到广州,转机至曼谷。那个盆栽也由小杨的爸爸想办法托一家大型苗圃夹在出口植物中发到曼谷港。在机场看到孔先生的模样,我吓了一跳,之前虽然没见过他,但他的憔悴相还是很吓人。脸色枯黄,眼神涣散。小杨倒是还那么精力十足,让我觉得生老病死真是自然规律,虽然小杨也有衰老的那一天,但现在的她却正值青春。
  小杨的父亲也是我头一次见面,很面善,说话谦和得体,跟以前那个姓江的煤老板完全不能比,两人都是巨富,但却天差地别。
  我把老谢介绍给杨父和孔先生,旁边的保姆得知就是我在电话里训她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几分不满。小杨给方刚打电话,可他去了越南办事,暂时回不来。
  第0339章 阿赞洪班的手段
  正在我要带他们去酒店时候,孔先生忽然说:“不要再吵了!”我们都看着他,心想也没人吵啊,孔先生面无表情,也不再说话,谁也没看。
  旁边的保姆说:“孔先生现在还没恢复好。有时候会胡言乱语。”大家都点了点头,我和老谢互视一眼,心里最清楚。吵他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小鬼的阴气。
  在曼谷的酒店住了几天,那盆花才运到曼谷港,我和老谢把东西取来,就准备出发去孔敬。为了让孔先生不那么劳累,我们乘两辆出租车从曼谷驶到孔敬。泰国铁路网不发达,但大巴站很多,也非常方便,极少有人像中国人那样。会在泰国打车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出租司机听说我们要坐出租车去孔敬,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我们是初来泰国的华人旅游团。老谢用泰语问他们价格,司机又泄了气,最后同意按里程计费。
  本来我打算坐在副驾驶,但小杨为了能和我聊天方便,非要让她爸爸坐前排。在车上我俩聊个没完,小杨的爸爸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可能是怀疑我和小杨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吧。我心想你多心了,我连小杨的手都没拉过。
  近五个小时的路程到了孔敬,孔先生已经累得坐不住。老谢连忙让保姆扶着他到阿赞洪班家里找个房间休息,我则为小杨父女在附近订了酒店下榻。孔先生需要休息,阿赞洪班也要先用咒语和阴符先让盆栽中的小鬼暂时平息怒气。当晚我请小杨父女和老谢到餐厅吃正宗的泰餐,临出发前,孔先生的保姆从房间里追出来,对我说:“田先生,我觉得孔先生最近有点儿不正常。”
  我问:“怎么个不正常?”
  保姆说:“大概从一个多月之前吧,孔先生看上去气色就不对,脸总是很白。有一次我递他东西,无意中碰到他的手,发觉他的手特别凉,就像在冰箱里镇过似的。吃饭的时候,他总让我多放一副碗筷和空椅子。孔夫人问什么意思,他也不说,只说不要我们多问。有时候遇到特殊的菜。比如有甜味的,孔先生还会把这道菜分出来一部分,放在小碗里。他和孔夫人不合,在家里住的时候都是分房睡,但我经常能听到他的房间传出说话声,也不知道和谁。孔夫人本来就和他感情不好,后来就说他精神不正常,吵着要搬出去,但一直也没搬。”
  老谢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你先回去吧。”
  在去酒店的路上,小杨问我们怎么回事,老谢说:“养鬼的人都这样,小鬼和主人沟通,会要吃要喝,主人吃饭的时候,必须得给它留个位置,不然它就会生气。”
  吃饭时,小杨对她爸爸眉飞色舞地讲泰国佛牌的邪门,她爸爸只微笑着点头,对我说:“我这个女儿,就是喜欢迷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
  小杨不高兴地说:“爸,这话你敢当着孔叔的面说吗?”
  她爸爸摇摇头,苦笑几声:“这个老孔,生意变好非说是什么盆栽小鬼的力量,我也是不好说什么。这次他坚持要来泰国驱鬼,我劝也劝不住。”我和老谢互相看看,我心想怪不得小杨爸爸总想限制女儿的自由,原来他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天天听女儿谈鬼论神,肯定不爱听。
  当晚,阿赞洪班在家中的法坛前,把大花盆里的婴胎尸骸逐块从土中取出,零散地摆在一块麻布上,麻布上画着很多图案和经咒。
  孔先生的保姆看到阿赞洪班从盆栽里取出的这些尸骸,表情很惊讶:“这里面还有东西?羊骨还是猪骨?”我连忙让她闭嘴,以免得罪婴灵,再让她也跟着倒霉。
  阿赞洪班有两个徒弟在旁协助,一个手里整理着经线,另一个手持微型dv居然在录像。我想起上个生意结束的时候,我曾经对阿赞洪班说过以后施法过程可以拍照或录像,以增强广告效应,看来他还真记着了。
  那些带着碎泥土和臭鸡蛋壳味道的尸骸被阿赞洪班认真地摆成人形,我们这些人坐在旁边观看,孔先生神色委顿,神情却很紧张。
  阿赞洪班从法坛上拿过五颗青黑色的人头骨,都没了下颚。旁边有徒弟拿着一根长长的经线,从每颗头骨的下部穿进,眼眶穿出,将五颗头骨都连上,再三下两上架成两排摆在面前。小杨的爸爸皱着眉头,似乎很反感。那保姆虽然脾气倔强,看到这些头骨,吓得脸白手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赞洪班把经线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婴胎尸骸上,引出一个尾端,让孔先生握在手心里。开始施法,阿赞洪班用一柄小刀割破左手中指,分别把血滴在最上面那两颗头骨上,然后又取出一个面目狰狞的弧形面具,看起来像是用一块整树皮制成的。阿赞洪班把面具扣在脸上,低声念诵经咒。
  说来也怪,阿赞洪班发出的声音,透过面具似乎变了调,是一种低沉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由无数人同时念诵合成,听起来让人神情恍惚。
  孔先生闭着眼睛,呼吸急促起来,小杨的爸爸半垂着头,阿赞洪班将衣衫褪到腰间,露出满身的阴咒刺符,念诵经咒速度也变快了。孔先生身体一起一伏,闭上眼睛,反复地低声说着什么话。
  小杨用手推了推我的手背,意思是孔先生在说什么,我摇摇头表示也没听清。孔先生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这回我们都听清了,是个音调很尖利、听上去很刺耳的声音:“要你死,要你死!”
  坐在旁边的小杨爸爸和保姆表情都很惊讶,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杨也很意外,但表情中带着几分兴奋,毕竟之前已经跟我和方刚老谢见识过东南亚邪术,再加上她好奇心强,对鬼神比对人还感兴趣,所以并没那么惊讶。
  这时,听到孔先生又用那种刺耳的声音说:“为什么不让我吃饱?为什么?”
  阿赞洪班把孔先生的左手拉起来,用那柄小刀割破他的胳膊,鲜血滴滴答答流下来,洒在裹尸布上的那些婴胎尸骸上。几分钟后,尸骸中的那块头骨忽然竖立起来。
  小杨她爸爸惊得张大嘴,小杨更是低声惊呼。旁边负责录像的徒弟用dv对准那块尸骸,我心里后悔,早知道有这么灵异的场面,我也应该用手机录下来才对。
  这场面让我想起之前给黑龙江小伙杨松的老婆施男婴注魂术的龙婆都姆,他在加持古曼童的时候也有这种能力。据说他曾经在接受泰国某电视台采访的时候当众表演,念诵经咒的时候,能让平躺在地上的九尊古曼童同时站立起来,一时震惊全国。
  小杨的爸爸用手指按着太阳穴,似乎感到很头疼。有徒弟从旁边抱过一个大玻璃瓶,里面有半瓶深黄色的半固态液体。阿赞洪班将这裹尸布上的那几十块尸骸逐个捡起来,放到玻璃瓶中。每放进一块,他就用笔在瓶身外壁写几个符咒,等所有尸骸都装进去,玻璃瓶外面已经写满了经咒。
  孔先生垂着头,说:“我不去,我不去!”阿赞洪班一摆手,有徒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白色细塑料管,末端有个注射用的小针头。这徒弟将针头扎入孔先生胳膊的血管处,血液在塑料管中流动,慢慢注入到玻璃瓶中,红黄黑混在一起,颜色更诡异。
  第0340章 以“命”养鬼
  那保姆神色很担忧,我心想,孔先生本来就大病刚好,再这么放血,还不得昏死过去?阿赞洪班继续念诵经咒,孔先生抬起头。眼睛紧闭,嘴里用那种尖利的声音说:“还要吃,还要吃!”
  血液流到玻璃瓶中越来越多。我坐不住了,悄悄朝那徒弟打手势,徒弟走过去低声和阿赞洪班说了两句话,阿赞洪班看了看玻璃瓶,摇摇头。那徒弟对我做了个摊开手的姿势,意思是没办法,得师父叫停才行。
  “还要吃,还要吃……”孔先生边说着,边把头垂得更低。慢慢栽倒在地上。保姆实在忍不住,冲上去把孔先生扶起来。阿赞洪班把玻璃瓶口用木塞封好,放在法坛上,这才停止念诵经咒,慢慢将面具摘下来。徒弟也把经线从孔先生手里拉出,开始清理施法现场。
  我们把孔先生抬出法室,马上送往医院去输血治疗。在医院走廊,我问小杨爸爸头疼减轻没有,他长出了一口气:“好多了,真是奇怪,那个法师每次在嘴里念咒的时候。我的头就开始疼,后来在地上摆的那些骨头,有一块立起来的时候,我这头疼得眼前发黑,都快支撑不住了。到了老孔往玻璃瓶里输血的时候,又好了,这是为什么?”
  老谢笑着说:“阴灵的怨气会对人产生影响,这没什么奇怪。”
  小杨爸爸又问:“可你们怎么看起来好像没事似的?宝贝,你的头疼吗?”
  “我没什么感觉啊!”小杨笑嘻嘻地回答。她爸爸摇摇头,脸上仍然是半信半疑的表情,但已经不像之前那种完全怀疑了。
  孔先生在医院输进几百cc的血浆,终于缓过来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小杨爸爸问老谢。老孔施法过程的那些步骤都有什么用意。老谢说:“先把婴胎的尸骨放在那块裹尸布上,那是某降头师被法术反噬而死后,用来包裹其尸体下葬的裹尸布。那位降头师死后也没安生。不但裹尸布被盗走,连脑袋都丢了,不知道被哪个修黑法的阿赞偷去制成了域耶。”
  小杨的爸爸问道:“域耶是什么?”我说,域耶就是有法力的头骨,东南亚的法师会用它来当做施法的工具,能大幅增加法力。小杨爸爸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小杨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老谢说:“裹尸布的阴气能吸引和分散婴胎的怨气,经线分别从五颗域耶和婴胎中穿过,再连上孔老板,是为了传递法力。后来那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尸油,把婴胎泡在里面,再将孔老板的鲜血注入,也是禁锢的过程。这个玻璃瓶也算是一种极阴罐,但今后能不能成为供奉品,再由别人请走供奉,就要看阿赞洪班是否成功加持了,不过可能性不太大。”
  “老孔在施法过程中一直在说话,声音很奇怪,难道就是那个什么婴胎在说话吗?”小杨爸爸问。老谢说没错,那是婴胎的婴灵附身在孔老板体内了。
  小杨爸爸疑惑地问:“那婴胎的父母也是中国人?婴儿会说话吗?为什么老孔说的是中国话而不是泰语?”
  这个我明白,就抢着说:“无论婴胎是哪国人,会不会说话,它利用宿主发出声音,用的是一种叫‘他心通’的能力,这种能力佛陀也具有,所以神佛什么都知道。而鬼只有他心通,所以鬼能知道人心里想什么。无论鬼有什么想法,都能通过人以自己的母语表达出来。”
  小杨爸爸点了点头,问:“那位师父身上为什么刺了那么多纹身?是为了让人看起来害怕?”
  还没等我和老谢回答他,小杨已经学会了抢答:“那是阴法刺符,阿赞师父们成天接触鬼魂和阴料,得用阴法来镇住阴气,所以干脆刺在身上,就不用随时念诵啦!”
  小杨爸爸有些不高兴:“你从哪知道这么多鬼鬼神神的知识?”小杨吐吐舌头,又朝她爸扮了个鬼脸。我和老谢互相看看,心想小杨的爸爸看到这些场面,虽然长了见识,恐怕以后更不能让小杨随便来泰国玩了。
  “那个面具是什么意思?”小杨又问,这也是我的疑惑。
  老谢嘿嘿笑着,说那是苗族师父特有的巫术工具,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给我们讲。小杨撅着嘴,说没有她在场的话,你绝对不能讲,老谢连连答应。
  小杨的爸爸生意繁忙,为了帮朋友孔先生治病,才到泰国停留两天,电话一直在催,他就先回国去了。本来打算要带小杨走,但小杨死活要留下和我们多玩几天。杨父不同意,明显是怕小杨跟我们这些人接触太多,也沾了阴气。但我和老谢向他保证,绝对会保护好小杨的安全,杨父碍于面子,也只好把她留下了,但说最多只能呆一周,七天后必须回东阳或杭州。小杨高兴极了,搂着她爸亲了好几口。
  孔先生以前没怎么来过泰国,在身体恢复了之后,觉得泰国环境和空气都不错,就想在泰国买所房子,以后经常来度假。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使眼色让老谢要钱,他咳嗽几声,还没开口,孔先生已经询问关于施法费用的事。老谢笑着说:“在泰国,很多阿赞师父施这种控灵术都要收六万人民币以上,但田老弟和孔老板还有小杨你们互相都认识,就打个折吧,只收五万块钱,您看行吗?”
  “不用打折,就按六万块钱付给你们。”孔先生说。
  我们俩都傻了眼,孔先生叹了口气:“人都是贪心的动物,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当初田老弟劝我把小鬼送回去,我没同意,是有私心的。钱倒在其次,看到这个东西能帮人转财运,谁能舍得?这哪是用鲜血来养小鬼,分别是用命啊!最可怕的不是小鬼,而是人心。”
  小杨笑问:“孔叔,以后你生意要是不好,还会请别的佛牌吗?”
  孔先生苦笑:“今后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指望用鬼的力量帮助自己了。在这一点上,我得好好谢谢田老弟。”
  既然他这么说,我和老谢也没必要假客气,饭后我们和孔先生来到银行,他取出三十万泰铢的钞票给我。孔先生和保姆乘车去曼谷回国,我们三人则回到表哥家,趁着表哥嫂不在,我们三人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地玩了好几天。
  转眼六七天过去,小杨爸爸给她下的回家日期死规定已经到了,她就订了次日飞杭州的机票。因为王娇说店里已经开始缺货,让我再进一批,所以我也顺便订了回北京的机票,打算明天和小杨一起去曼谷。中午的时候,方刚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回到芭堤雅,小杨让他来罗勇看我们,按理说方刚很懒,除了有生意,否则都是我去找他。可这次太阳打西边出来,方刚居然从芭堤雅来到罗勇。晚上在表哥家的院子里聊天,我们还逼老谢讲了他是怎么干上牌商的,原来他到泰国卖佛牌也和阿赞洪班有关。这段经历挺丰富,但我还是先把孔先生的事说完。
  是的,孔先生的事还没结束,本来我们都以为那是挺圆满的一桩生意。那已经是几十天之后的事了,孔先生的保姆忽然给我打电话,焦急地说孔先生出事了,说话疯疯癫癫,还把孔夫人打伤。孔夫人报了警,还让警察把孔先生送到精神病院去做检查。
  第七卷 老谢的入行日记
  第0341章 回忆
  怎么会这样?老谢连忙给阿赞洪班打电话,阿赞洪班说,因为事主重病住院,耽误了喂血,婴灵的怨气已经侵蚀到事主的心智,他也无能为力了。我把事情告诉小杨。她和她爸爸都很担心孔先生,就从东阳去了趟杭州,发现孔先生在杭州北山路的那栋别墅已经改成某楼盘的售楼处。开始他俩以为是孔先生投资的那处楼盘。细一打听才知道没关系。后来联系到孔夫人,才知道孔先生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里,小杨父女看到了孔先生,他看上去并不像精神有问题,因为症状轻,他可以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草坪长椅上,偶尔吐出几句自言自语。小杨觉得孔先生这样完全可以出院,但医生却找出一大堆理由不许。小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生气地说:“怎么就不能出院?那些经常打人毁物的精神病人都能在家。孔叔难道还不如他们?肯定是孔叔老婆在暗中搞鬼,他们俩以前就感情不合,送去精神病院也是孔婶极力要求。把自己老公送进精神病院,还把别墅租给开发商当售楼处,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孔先生的妻子是什么想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回到小杨要离开泰国的前一天,在院子里,我们四个人正在谈天说地。听说我从老谢手里请了盆栽小鬼卖给客户,方刚说:“小鬼和人一样也会长大,需求渐渐增多,不好养活。阿赞巴登说。如果有人能连续供奉小鬼超过三年不出事,这个小鬼就会修满福报,投胎长大后会成为举世瞩目的人物。”
  小杨很惊讶:“有这么厉害!方大哥,你知道这世界上哪个大人物前世是这样的供奉型小鬼吗?”
  方刚笑了:“不知道,估计根本就没有。因为我不相信有什么人能老老实实供奉小鬼三年,就算你肯老实,小鬼也不肯。它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先是一个月要喝一次血,慢慢变成半个月、十天、七天,最后就是每天都要。”
  我问:“要是真有人每天都能按时喂血给小鬼呢?”
  方刚说:“就算有这样的人,可谁又敢保证小鬼不发怒?它比人的脾气还要大,任何事都有可能让它怨气大增,所以。养小鬼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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