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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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怂怂:“……”
  看吧,他都说厕所里松一回土肯定不是全部。
  这会儿顾先生还记着呢,猛吃大胸甜心的醋。
  他忍不住给自己分辩:“其实并不是多喜欢,只是没见过那么发达的……”
  人总是对初次见的事物抱有致命的好奇心。
  顾黎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真的不喜欢,”表忠心的杜怂怂举起手,“我更喜欢舅舅这种,看着就好看,像雕像一样!”
  反正是顾先生,他毫无顾忌地往外吹彩虹屁。
  “要是以舅舅为原型雕刻,一定能摆放进卢浮宫里!”
  7777牙疼。
  还卢浮宫,它看自家宿主怕不是脑子有坑。
  顾黎好像被这话取悦了,神色缓和了点,手却并没从浴袍的衣襟上松开。他慢条斯理用手指绕过去,在浴袍上系紧了衣带,把刚才杜怂怂心向往之的那一片世外桃源都锁在了里头。
  杜云停脸上的失望遮都遮挡不住。
  这么小气的啊?
  男人说:“舅舅看,扬扬更喜欢胸大肌。”
  胸大肌,又是胸大肌,杜云停发誓,以后再也不看大胸甜心了,要和大胸甜心保持三公里以上的安全距离。
  过于健硕的胸大肌,阻挡了他奔向顾先生的路。
  顾黎还要提醒:“今天腿操没做。”
  杜怂怂:“……”
  不仅摸不着,还要脱裤子做腿操,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认命做完之后,顾黎也没休息,将笔记本电脑拉过来接着工作。杜云停看着男人处理文件,下意识就从烟盒之中摸出一根烟来,心中有些不痛快。
  他往男人身边坐了坐,打商量:“舅舅,能不抽烟了吗?”
  顾黎伸手将烟雾拢过去,一下子把烟头按熄在了烟灰缸里,说:“难闻?”
  “倒也不是,”杜云停盘腿坐着,眼巴巴地望着他,“只是对身体很不好啊。”
  顾黎就笑了。
  “扬扬已经开始管舅舅了?”
  杜云停其实喜欢烟草的味道。这气味好像是和顾黎这个人有着某种联系的,让他一闻到,就能瞬间想起扎根进他心底的顾先生。
  可吸的太多,又是真的让他有些害怕。
  杜怂怂把自己的脑袋慢腾腾靠过去,枕在了男人腿上。
  顾黎的注意力没办法再集中在文件上了,摸着小外甥细细白白的颈子,“扬扬?”
  杜云停伸长手臂,把烟从桌子上拿过来一根,点燃了自己试着吞云吐雾。他试过很多回,却始终没办法像顾先生一样优雅从容,躺着呛了一口烟。
  顾黎似乎怔了怔,眼睛颜色深浓了些,把烟接过去。
  “难受不难受?”
  “难受,”杜云停伸手勾住他的腰,小声说,“所以更不喜欢舅舅抽。”
  顾黎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忽然笑了笑,道:“扬扬,舅舅年纪大了。”
  杜云停不怎么喜欢听他说这个,“所以?”
  顾黎:“今天齐家那小子,叫我叔叔。”
  “……那是因为舅舅辈分大啊。”
  顾黎说:“我比你大八岁。”
  这好像是梗在心中的刺,吐也吐不掉。在今天听齐达张口就这样喊他后,这刺又大了一圈,扎的他不舒服。就像是有人在明晃晃提醒他,小外甥站在那样青春活泼的人身边,才是相配的。
  哪里像他,虽然只是大了八岁,却从头到脚透着暮气沉沉。
  陈母总说他,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不像话。
  顾黎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难免介意。
  他低头望着小外甥的眼,杜云停的眼睛亮晶晶的,里头还有夜灯投下来的、小小的影子,水纹一样晃动着,“那有什么关系?”
  顾黎的呼吸微微一窒。
  “我七十的时候,舅舅七十八;我七十八的时候,舅舅八十六。八年的时间,放在一辈子里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杜云停顿了顿,又笑了。
  “而且,说不定我已经喜欢舅舅好多年了,比这八年的间隙久多了。”
  “——只是舅舅一直都不知道呢。”
  顾黎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他从青年此刻脸上的表情中看出来,小外甥是认真的。
  他把烟盒扔进垃圾桶里,杜云停躺在他腿上,有些诧异。
  “舅舅?”
  “那就不吸了,”顾黎说,“为了多陪我们扬扬几年。”
  他必须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顾黎是个烟鬼,彻头彻尾的那种。他的烟史从十七八岁便开始,十几年来从未间断过,烟雾好像是能让人最快逃离开痛苦的途径。
  这一回,顾黎下定了决心。
  他没再碰烟,陈母来看他们时,诧异地发现家里桌上的烟灰缸都被收了起来,烟盒和打火机也没了踪影。顾黎坐在沙发上,偶尔下意识地一摸口袋,旁边的杜云停就给他剥一颗奶糖或塞一口水果。
  陈母惊讶道:“你在戒烟?”
  顾黎噙着奶糖,气息没有往常那样冷硬,“嗯。”
  陈母:“说了你那么多年都没戒成功过!能忍住?”
  杜云停坐在旁边,忍不住炫耀:“舅舅已经有一周没有碰过烟了。”
  陈母诧异地瞥向儿子,犹有些不信。
  “怎么进行的这么顺利?”
  杜云停心想,因为是牺牲了我自己啊……
  他最近发明了个方法,非常管用。只要顾先生一想抽烟,就凑上去亲亲,没亲两下就能把男人的注意力从上头彻底移开。
  当然,这方法也有很大的风险,例如杜云停的一亩三分地这些天被翻了好多回土,他感觉自己都快被翻成土质疏松了。
  尤其昨天,男人的手在他的地里杵了快一宿。杜云停至今想起来仍然害怕,感觉自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已经切好了,马上就可以下锅……
  小白花瑟瑟发抖。
  他每回都感觉,他离彻底绽放就差那么一丁点,吓得他这几天都不怎么敢乘风破浪,乖巧的一批,亲的时候都中规中矩嘴也不张,生怕哪一个点就被按住授粉了。
  7777:【……】
  就这么点胆子,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浪?
  杜云停想了想,【可能是梁静茹给我的吧。】
  【……】
  【说起来,你真的不考虑赊给我吗?】杜云停可怜巴巴,【就这一次?】
  7777还记得上回的萝卜之仇,【不。】
  它是一个正直的系统,绝不能纵容杜云停搞不和谐关系。
  杜云停又叹了一口气。
  【唉,好吧。】
  7777:【……?】
  杜云停遗憾道:【看来我只能另想办法了。】
  7777:【……】
  不知道为什么,它不仅没有放心,甚至更慌了。
  杜怂怂的人生格言里,从来没有放弃这种说法。
  只有和顾先生表白这件事例外,他每一回都放弃的飞快。系统经常想,要是杜怂怂能把任务世界里的一半胆子放到现实世界,拿下七个顾先生都不成问题了。
  能浪的如同万马脱缰黄河滚滚,系统拼了老命拦也拦不住的,杜云停也算是宿主史上开天辟地的头一个,浪的清新脱俗。
  晚餐杜云停说是要亲自下厨,炖了一锅萝卜汤,萝卜几乎都快化在了里头,汤汁白白的,有些浓稠。
  7777根本不想看见萝卜,立刻下线。
  它再上线时,杜云停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心里讲故事。系统听了一会儿,讲的是一个人吃面,那面上还卧着一根香肠和两个摊的滚圆的荷包蛋,那个人把荷包蛋整个儿含进嘴里,慢慢咬着吃。
  7777:【嗯……】
  怎么觉着有点不对味儿?
  睡觉前,杜云停随手翻开一本杂志,杂志社刊登的照片是一只正从树干里找虫子的啄木鸟。杜云停盯着那鸟,在心里感叹:【啄木鸟真不容易。树那么坚硬,它得一下一下把自己的嘴全塞进树干里,说不定里头还会流出树汁。二十八,你见过树汁吗?乳白色、半透明的那种?】
  7777不说话了。半晌后,它忍不住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杜云停无辜道:【和你分享图片啊。】
  可我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啊!
  7777纳闷地心想。
  虽然的确是在看图说话,说的内容也符合实际,可就是有哪里让它不舒服——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因为杜云停的浪太难以收敛,以至于字里行间都染上了?
  杜云停伸手擦擦脸侧,显得很茫然,【看张图片而已,你怎么这么激动啊?】
  系统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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