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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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秀笑,魏恒的大嫂是本市一区之长,魏恒的公司经常要审批一些手续,她们怎么会没见过,不过这个大嫂每次见面对她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从不捅破她们两家的关系,到并不是特别的熟悉。
  方文秀笑着对魏母说:“是见过的。”魏母看着方文秀,一时没看出里面的文章,但她也没问,拉着她站起来说:“来吧,我们也去迎迎他们。”
  老太太腿脚不太好,站起来有点吃力,方文秀上前扶了她一把,两人这边动作稍微慢了一点,那边一家子就已经进屋了。
  魏恒的大嫂是政界的女强人,自然一身飒爽的气质,她跟在老公的后面进来,一身黑色的西装工作制服还没有脱下来,看见方文秀就先调笑起来,指着她道:“方文秀!你终于舍得登这个门了?”
  方文秀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吴区长,你好。”
  那边魏恒的大嫂接过老公脱下来的外套,连着自己的衣服和包一起递给儿子挂好,才往这边过来,过来就照着方文秀的脸蛋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还叫我吴区长呐?”
  魏恒的大嫂叫吴悦,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从外貌上看和一个在机关单位工作的普通妇女没什么两样,面无妆容,留着齐耳的短发,身材掩盖在工作服下面似乎也一般,她身上本带着七八分中年女人严肃的气质,谁知道一进家门工作服一脱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方文秀只好改口:“大嫂好。”
  吴悦这才满意的笑起来:“哎,这才对了。”
  她这边手刚一下放下,那边魏母就伸手在她刚才那只手上抽了一下,板着训道:“没个长辈的样,乱来。”
  吴悦却毫不在乎,对着方文秀说:“看见没,我就知道会这样,老太太的这心都偏到胳肢窝了,亏得魏恒是被我带大,你也跟我儿媳妇差不多,要不,我还不得恨死你。”
  方文秀在年纪辈分上都是吃亏的,被吴悦调笑了,除了脸红没别的办法,老太太却一戳吴悦的脑门:“你就闹吧,数你嗓门大,你爸爸可就在屋里呐?”
  吴悦一缩脖子,心虚的扭头往书房门口看,压低了嗓音说:“在书房呐?”那样子有几分滑稽。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你以为呐。”
  吴悦瞬间收敛了几分,她们这边说话,那边魏斌进了餐厅往桌上看了看,回身问她们:“今个魏恒做饭?”
  魏母一笑说:“可不是。”
  魏斌笑了笑,溜达着去了厨房,不一会就跟着端了一盘菜的魏恒一起出来了,魏恒一屁股坐在餐桌旁,似乎是累着了,跟他们说:“还有一个汤就吃饭。”
  魏斌拍拍魏恒的肩膀:“走咱两出去抽根烟。”
  魏恒抬头看了他哥一眼,起身跟着从侧门出去了,不一会就看见院子里的大愧树下站着两个人影,两点星火在两人的手间亮着。
  这边他们一出去,老太太就对旁边的两人说:“我去厨房看看,吴悦你陪着文秀说话。”临走又嘱咐了一句:“不许欺负人。”
  吴悦笑,看着老太太走了,她转身坐进沙发里,抬头对方文秀说:“傻站着干嘛,过来坐。”
  于是方文秀又坐了下去,两人坐在一个沙发里挨得挺近,吴悦坐下弯腰从茶几下面不知道使劲的掏着什么,方文秀正好奇的看着她,就见她从下面拽出一包薯片来,她笑眯眯的撕开包装有点得意的对方文秀说:“老太太专门给我买的,这家里就我吃这个。”
  方文秀笑,这个家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一个和睦充满温情的家庭,吴悦也不让方文秀自己咔哧,咔哧的吃,后面跟长眼睛一样,嚼着薯片扭头还摆着一本正经的脸对探头探脑的魏书恒说:“你在这干嘛?长辈说话,你想偷听啊?”
  魏书恒无趣的上楼去了,吴悦这边扭过来问方文秀:“怎么样?咱家还让你满意?”
  这个女人说话太直接了,方文秀笑笑说:“大嫂不要打趣我了。”
  吴悦说:“没逗你,别看咱家看着宽松,可门槛不低,一般人进不来,可只要你进来就不会有人把你当外人。”吴悦看了方文秀一眼又说:“你别不信,家里这几个人,除了老太太没让她知道外,都注意你好多年了,我也观察你不少时候了,你当我每次见着你都绷着脸为什么?”
  这一点方文秀理解,估计将来方恒信找媳妇的时候她用的手段也不会少,于是她什么也没说。
  吴悦又说:“魏恒就跟我儿子一样,他的那点心思我知道,你也不能太顺着他,女人过日子开始不拿着他,后面你就要惯着他一辈子。”
  这女人身上有种通俗的生活哲学,不能说她说的没有道理,方文秀就顺着她的话道:“我和魏总现在是宾主关系,谈这些都还够不到边际。”
  吴悦只是看着她笑:“你都不算计的吗?”
  方文秀坦荡的摇头:“不算计。”
  吴悦却是不信:“不算计,你今天会登门?”
  方文秀说:“我今天登门已经是晚了的,本该早来的,刚刚已经被伯父训斥了。”
  吴悦坏笑着看着她:“伯父?论辈分你可是比魏恒还小一辈。”
  方文秀这回脸真的红了一下,她被吴悦带沟里去了,吴悦这人一路从基层干上来,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方文秀这人的道行用在她这里两人根本不是一个路数,嘴上到底要吃亏的,所以她识趣的闭嘴了。
  吴悦看方文秀不说话了,就又来逗她,肩膀碰了她一下:“生气了?”
  方文秀笑说:“没有。”
  吴悦说:“你放心吧,魏家的男人都不错。”她朝着外面努努嘴:“看见没,这兄弟两,一个三十大几了,一个要奔五十了,没一个敢在老爷子面前抽烟的。”
  方文秀笑没说话,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吴悦又说:“魏恒这两年变化挺大,老爷子嘴上不说,估计这两年这事是让他最欣慰的了,你是个坦荡的,我知道,刚才我逗你呐别往心里去。”
  这女人实在太泼辣了,方文秀不得不再次重申:“我和魏总真的只是宾主关系。”她这样其实也是在提醒吴悦,有些事情不管是什么真相,捅破了她在魏恒面前会非常被动。
  吴悦这回终于正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似乎不着边际的话:“我当初嫁给魏斌的时候,我爸爸跟我说,我这辈子亏在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又亏在早早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你看我蹦跶了二十年也就是个区长,不过我不后悔,文秀,我知道你的牺牲一定要比我还大,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
  方文秀拨弄着桌上的一般橙子皮,说:“大嫂,其实你把人世间的总总,所经之繁华富贵,落魄与贫困都看成是一场游历的道具,最后长留心间的一定是你这生所收获的所有温暖和情谊,就不会觉得亏不亏了。”
  方文秀这句说完,吴悦忽然就不吭声了,长久的看着方文秀,忽然伸手柔乱了她的头发,笑道:“小样。”
  吴悦揉搓完方文秀,那边老太太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魏斌和魏恒也走了进来,老太太吩咐开饭,保姆去叫魏书恒,魏斌去书房请魏律清。
  吴悦拉着方文秀过去,照着已经坐下的魏恒脑袋又是一顿蹂躏:“行啊,魏恒终于带媳妇回来了。”
  魏恒很烦躁的抬手把吴悦挥开,坐那也不吭声,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烦了,魏律清这时候从书房出来,人没到先咳嗽一声,就那一声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了,这就是一个家有没有威严的男性大家长的区别,而方文秀她们家的餐桌上是从来不禁言的。
  魏律清在主位上坐下,下面几个人才纷纷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魏律清对方文秀说:“你坐那。”他指着魏母身边的位置:“你不是家里的客人,以后经常过来吃饭。”
  方文秀应了坐过去,魏恒坐那没什么反应,也不看方文秀,魏律清看了他一眼,才动筷子说:“吃吧。”
  于是一家人开始用饭,一顿饭吃的安静无声,不过大家都不拘谨,只是习惯了不说话,该夹菜还是夹菜,该端汤还端汤。
  魏母给方文秀夹了好多菜,生怕她不习惯,不好意思动筷子,方文秀听话的照单全收,中间看了魏恒几次,魏恒没搭理她,他吃的也最少,没精打采的不太有胃口的样子。
  吃过饭,方文秀陪着一家子都围在客厅喝茶又说了一会闲话,期间没人再拿她和魏恒说事,多是魏律清在问方文秀这些年家里的情况,别人都坐一边听着。
  茶过三巡,方文秀就起身告辞了,魏家也没留她,只有老太太从厨房里提出一个大箱子对她说:“把这个带回去给你妈妈,明天就过节了,都是些瓜果蔬菜,不精贵,就是个新鲜。”
  方文秀知道这些东西看着平常却是外面花钱也买不到的,其实很精贵,但她也没拒绝,坦然的收下了,她接过来对魏母说:“那我替我妈妈谢谢伯母了。”
  魏母没说什么,爱惜的摸摸她的头发说:“去吧,下次把你弟弟带来给我看看。”
  方文秀说:“一定。”
  魏母又对一边的魏恒说:“魏恒,你送送文秀。”
  魏恒从始至终一直维持着一个沉默的状态,魏母唤他,他也没说什么,站起来把方文秀手里的箱子接了过去就往外走,方文秀再次跟魏律清告辞,魏律清点点头:“去吧,以后要常来走动。”
  方文秀说是,又跟魏斌两口子道了别,这才跟着魏恒往外走了。
  回去的路上魏恒开车一直没说话,后来他掏了一颗烟出来,方文秀拿出打火机点着火递到他嘴边,他看了她一眼还是凑过去点燃了。
  魏恒一路没说话,抽了几颗烟,方文秀第一次感觉到和他在一起的气氛这么压抑,她本不是个轻易为事物悲喜的人,但是为了这个人,她这些年时时都会感觉到累,可她也从来不问自己值不值得。
  到了家门口方文秀默不吭声的下车从后面提了箱子出来,本来想对魏恒说几句,但忽然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力不从心的的感觉,然后就什么也不想说了,提了箱子就准备进去,魏恒却在这时候却叫住了她:“方文秀!”
  方文秀转过身,她静静的站在那里,魏恒坐在驾驶室里,嘴上还叼着根烟,透过淡薄的烟雾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方文秀的心越来越往下沉,最后沉到底终于归于平静,脸上浮现起一股坦荡的平和之色,魏恒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里的变化,他本来僵着的一张脸上慢慢起了变化,他那眼神不知道是看着方文秀哪里别扭,好像专心的看了她一阵,然后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把你那头发留长了行不行?”
  方文秀笑了,魏恒总能剑走偏锋,他有一种气魄,不太计较一时短暂的得失,总能在对他不利的环境下走出柳暗花明来,他一旦察觉到她要远离,马上就放弃心里的计较,本能的抓住对他最重要的东西,这不能说是机智或者是有心机,完全是一种本能。
  而方文秀又能如何,她既然选定了他就只能顺从他,于是她笑着笑着答应道:“好。”
  魏恒说完自己却别扭了,垂下眼神,低头去发动车子,给方文秀扔下一句:“过完节,我把你车开公司去。”就一溜烟跑了。
  方文秀笑着看他把车开远了,回过头看着家门口,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还没完,可她却觉得累得很了。
  人的心理尤其是中国人可能是最善变的民族,他会爱你,会恨你,会沸腾,会冷却,会对你失望,会感激你,会埋怨你,还会理解你,其他等等,各种微妙难以言诉。
  方文秀私自拜访魏家一事,从魏恒的角度上来说,实际上是冒犯了他,毕竟方文秀到底还是他的下属,那天的前后总总,方文秀没有提前对魏恒打招呼,这一点还是没有做到光明磊落。
  几日以后的一次在高层会议上,魏恒满身找打火机点烟,方文秀都习惯性的把打火机掏出来抵到他嘴边了,他却又把烟从嘴上拿下来了,硬是忍着一个会议都没抽烟,他这就是再给方文秀脸色看了,如今的魏恒再也不是当初了,他学会了深藏不露,造势逼人,点到即止。
  方文秀依然忍着他,她的骨子里是个极为清高的人,但却又是一个极为守中的人,在自尊和忠义之间她选择了后者,魏恒还差一些,离她功成身退的时候还没到,所以她没有离开。
  如此时间过了半年有余,两人从去年的中秋一直僵到来年开春的时候,这半年里方文秀成了魏家的常客,每逢周末家庭聚会魏母必给她打电话,方文秀不好不去,但每次去必是和魏恒一前一后,各自开着自己的车。
  魏家从始至终没有人提过一句两人关于婚约的事,方文秀虽然在魏家经常出入,但都是以晚辈的身份,这样一来魏恒一直觉得自己有理的地方反而显得没理了,而方文秀似乎也跟他越走越远,他心里开始不舒服了,但是却找不到台阶下就是了。
  二零一零年的春天,由于国家政策的调整,整个房地产行业的在业界刮起了一阵寒风,业界的所有巨头几乎都选择了蛰伏,魏恒的脚步也放慢了,在开始收缩他的产业,因为他得到的消息比较早,这种调整早就开始了,所以冲击并不是很大,而这一年魏律清即将退位,魏恒从过年以后就越加的透露出一股沉稳的气质,以方文秀对他的了解,他是在酝酿着一次突变,但他现在不再找她商量了,从魏恒的成长来说这是一种好事,一个真正胸中有城府的人是合该秘而不宣的,她也预感到这一年将是所有事情的转折点,她要么功成身退,要么得偿所愿也就是在这一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春日最好的日光洒满魏恒那间采光极好的办公室,魏恒上午有访客,似乎很重要,特意嘱咐外面不让打扰,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人似乎关系不一般,不时从办公室里爆出男人之间豪爽的大笑。
  魏恒不让别人打扰,却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找了个原由让方文秀来了他办公室一趟,方文秀拿着魏恒要的文件敲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两个大人相对坐在会客的沙发里,茶几上一个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看样子两人都是个老烟枪。
  ☆、第三十一章
  方文秀进去的时候,两人脸上都还有没有收干净的笑意,她走过去把文件递给魏恒:“魏总,你要的资料。”来客从她进门眼神就放在她身上,他盯的太明显,让人想忽视都相当难。
  魏恒接过来起身随手往办公桌上一放,对方文秀说:“给你介绍个人,王震。”说这人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方文秀界定这个人的身份,最后只说了这个人的名字。
  然后他又对坐着男人说:“这就是方文秀,你不是要见见吗?我给你叫来了。”
  王震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西装,穿着打扮都很正规,他应该和魏恒的年纪很接近,但打扮的比他严谨看着要比他大了几岁,是个很挺拔,英俊的男人,其实不用魏恒说,只一眼方文秀大概也能定出这人的身份来,人们常说三代才能养出一个贵族来,其实养的不是别的就是那种融入骨血里面的真正的骄傲,这人和魏恒的气质很像,应该是出生自同样的一个阶层。
  魏恒介绍完其实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今天叫方文秀来其实有两三分和解的意思,人的心理很复杂,你要是上杆子追着他,他还不一定理你,你要是远着他了,他又不自在了,可是真把人叫来了,他说的又冲了起来。
  方文秀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王震倒是先说话了,他没先跟方文秀说话,倒是先指着魏恒忽然说了一句:“魏恒,我敢保证,就你这态度,以后你的日子好过了我跟你姓。”魏恒站在那里,脸上倒是没有一点被人说破了的反应,只是把眼睛垂了下去,拿着方文秀拿进来的文件翻了翻。
  王震说完站起来走到方文秀跟前对她说:“你别听他瞎说,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他的,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刚从国外回来,前两天刚刚拜访了伯父伯母,今天纯粹是好奇,想见见你,你别介意。”然后他朝她一伸手说:“你好,方文秀,我叫王震。”
  王震向方文秀递出一只宽大的手掌,方文秀握上去立刻被一种温暖厚重的力量包围,她笑着说:“你好,王先生。”
  两人放开手后,方文秀看了一眼魏恒,魏恒两手插在裤袋里,垂着眼睛看地面,嘴角拉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似乎根本就没把刚才王震说的听进去,也没打算参与他们间的谈话,方文秀不能眼看着这么冷场了,只好笑着开了一句玩笑:“王先生可是家中的长子?”
  王震立刻就惊奇:“你怎么知道?魏恒跟你说过。”
  方文秀笑笑说:“那倒没有。”
  王震两手横胸,上下仔细的看着方文秀片刻,才说:“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文秀笑笑说:“因为一个家族中第一个男孩子的出生总是会引起震动,易经中的震卦就是长子的意思,所以过去的老人总喜欢把第一个男孩子取名叫震字,我其实也是瞎猜的。”
  王震摸着下巴看方文秀说:“有意思,你还真说对了,我的名字真是我家老太爷取得,我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但我还真是我们家的长子。”他摇摇头又说:“你这话不单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光凭我一个名字,我家半个状况都能被你猜出一二分,交个朋友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方文秀笑说:“不敢高攀。”
  王震说:“那我高攀行不行?”
  方文秀只是笑,也不往下接,王震扭头对魏恒说:“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饭,你来不来?”
  魏恒这时才转过来说:“你来了,还要你做东,打我的脸呐是吧?”然后他又转过去跟方文秀说:“一起吧,你也来。”
  方文秀稍微顿了顿对他说:“那我出去定位置。”
  魏恒点了点头,没吭声,方文秀就又出去了,方文秀一转身,魏恒又使劲盯着她的背影看,眉头锁的死紧,直到她出去了眼睛都收不回来,王震在一边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也没吭声。
  魏恒的心里方文秀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楚,她一直忍让,心里更加生出几分心力交瘁的疲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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