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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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难,就是刺激。方知行说,速度快的时候想不起来任务,风太大了。
  前面是护栏,梁逍趴在栏杆上往水里看, 滚滚河水翻涌着游向远方。
  陆斯遥斜倚上来, 栏杆轻响着晃动一下。梁逍差点吓死,一把抓住他手腕。
  你搞什么?
  我靠一下啊。陆斯遥还挺无辜, 你怕啊?
  梁逍松开手:我怕你掉下去。
  哪那么容易掉。他摇了摇栏杆,结实着呢。
  梁逍乃至节目组都对他这行为表示够了, 别人不敢, 陈峰一巴掌拍陆斯遥身上:祖宗!给你晃断了!
  陆斯遥嫌弃的撇撇嘴:你们也太怂了。
  梁逍给他拉走了, 不让在护栏边上站着。不是说人怂吗, 那来点不怂的, 最后一个任务了,早结束早了。
  一根绳上栓俩人,护具穿上,安全头盔戴好, 陆斯遥嫌难看,不肯扣,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顶着。
  方知行在一旁指导他们动作:你俩这姿势容易撞着,陆哥,你腿上来,骑梁哥身上。
  骑这个字儿相当妙了,陆斯遥憋着笑:哦。
  他难得老实的听安排,反正有绳拉着也不重,腿一勾攀梁逍身上去了,手环着人脖子。
  梁逍心思都没在这儿,看看头顶的安全绳:它能架得住我俩吗?
  放心。工作人员说,承重五百斤呢。
  梁逍点点头,目光从上而下又对陆斯遥的安全帽有意见:你这么戴会掉吧?
  陆斯遥无所谓道:掉了再说。
  梁逍没意见了,工作人员拎着牵引绳带着他俩往前走。
  这就下去了啊?梁逍脚往后蹬了一下,啥也不说就走啊?
  你还要说啥。陆斯遥显然已经迫不及待,赶紧走了我们就能休息了。
  我以为要喊点口号什么的。
  你喊啊。陆斯遥往后仰了点,像是怕被梁逍吵着,没人不让你喊,喊吧。
  他这一说梁逍反而喊不出口了,他哑了一瞬:算了,怪傻的。
  工作人员把他俩带到台边,梁逍还能脚杵着地,陆斯遥已经是腾空状态,就靠搂着梁逍。
  梁逍两手没地儿放,想了想,托在陆斯遥腿上。
  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问。
  陆斯遥翻译给梁逍听:走着?
  梁逍眨了下眼睛:Go!
  被推出去的瞬间梁逍感觉自己的尾音仿佛被风割裂了。
  峡谷间的风不太热,但是很湿,安全绳的扣子连着索道,滑向对岸的过程中哗啦啦地响。
  梁逍下意识想喊出声,这种感觉太爽太刺激了,不喊两声都不过瘾。他也的确喊了,现在压根想不起来任务,只顾开心去了:Wooooo~
  这一嗓子像是把在心里堆积很久的阴霾和不快都喊出来了,去他的火不了,去他的失恋,什么都比不上老子爽。
  风太大了,梁逍扯着嗓子在陆斯遥耳边喊:太爽了!你也喊出来!
  陆斯遥几乎咬上梁逍的耳朵,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体温上升令他的气息都变得湿热:太傻啦!
  嘴里说着傻,其实他声儿也没比梁逍低多少。
  滑到峡谷中段,忽然一阵烈风当面袭来,陆斯遥那没扣紧的帽子果然不负所望,唰一下被掀翻,从头上掉了下去。
  刹那间松散挽在帽子里的长发哗然铺开,陆斯遥错愕一瞬,扭头去看,再转回来时恰好对上梁逍的视线。
  梁逍眼里的惊艳太明显了,无法否认陆斯遥的美,这种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它很矛盾,糅合了男女身上的特点,又在某个瞬间模糊了性别的界限。
  陆斯遥很会利用自己的美,他朝梁逍笑,凌乱的发丝攀在面颊,让他看起来随性又从容。他像是生长在深海中的一株海藻,浪潮将他推到哪,他就在哪里扎根,野蛮生长。
  梁哥。
  风太大了,梁逍根本听不见陆斯遥的声音,只看到他嘴巴在动,人在笑。
  快速滑行会令鼓膜产生不适感,梁逍耳朵嗡嗡地,身体上的知觉似乎有些迟钝,脚踩到台子上却没什么实感,可陆斯遥从他身上下去的时候他又感觉分明。
  你刚才说什么?梁逍按了按耳朵。
  陆斯遥原地蹦了两下:夸你帅呢。
  这肯定不是实话,陆斯遥说了挺长一句,口型也不容易猜。
  这一轮势必啥也没看着,工作人员让他们在旁边休息一会再进行第二轮,怕心脏负荷不了。
  坐下后梁逍又问了一次:到底说的什么啊?
  陆斯遥拧了瓶水给他:真想知道?
  梁逍仰头喝水:说说呗。
  下次录节目告诉你。陆斯遥神秘地眨眼睛,突然又遗憾地啊了一声,忘了你下期不录了,那就算咯。
  什么人啊,梁逍背过身不搭理他了,陆斯遥就是故意的,寻他开心。
  梁逍趴在小亭子的栏杆上: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这儿风景好,有滔滔水声,还有风吹,梁逍恍惚中生出一种在中国的感觉,他望着远方,内心变得很平静,缓缓说:你现在什么感受?
  陆斯遥也转过身,单手倚在栏杆上,顺着梁逍的视线向远处看:舒服,不想动弹。
  嗯,我也是。梁逍呼吸一口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我很少这样出来玩儿。
  陆斯遥在背后笑了两声:你把我们现在当做在玩儿?
  差不多啊。梁逍说,可以去不同的地方,遇见不同的人,领教不同国家的信仰与文化,虽然累了点,就当做运动咯。
  您运动的方式还挺特别。陆斯遥打击道,包括但不限于在泥地打滚。
  去你的,总之我现在觉得特别放松,也特别痛快。
  梁逍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还有话没说完,又觉得和陆斯遥说这些似乎不太合适。他们并不是交心的朋友,或亲近的人,认识几天的关系似乎不足以让他们无话不说。
  最后梁逍还是没接着往下说,只道:我希望人生可以一直这么痛快。
  陆斯遥看着梁逍的背影,应和道:会的梁哥。
  他们坐了十几分钟才被允许开始新一轮挑战,这次俩人有经验多了,陆斯遥不用提醒就跳到梁逍身上,工作人员冲他比划,让他俩换个位置,别总让梁逍抱着他。
  梁逍听不懂泰国话,只能干瞪眼。
  陆斯遥征求梁逍意见:要换个位置吗?
  梁逍想象了一下自己坐陆斯遥怀里的场面,果断拒绝:不用,就这样挺好。
  他们不愿换工作人员也不强求,梁逍出发前先规定:一会儿你找左边,我找右边。
  陆斯遥的安全帽掉了,人家给他拿了个新的,这次老实地扣着了,保证掉不下来。
  第二次玩依然很爽,但肯定没第一次兴奋。
  两侧的树木丛间放了很多干扰信息,一些无关紧要的字穿插其中,而且看起来是乱序。
  节目组生怕嘉宾看不见,把字体放的很大,梁逍匆匆掠过已经看到了:雷、池、南、油、米、典,等字。由此可见信息可能还不在同一边,梁逍捏了下陆斯遥的腿,对方附耳过来。
  梁逍说:可能一半在我这儿,一半在你那儿,先把字记下来,能记多少是多少。
  陆斯遥点点头。
  二十秒一过,俩人回到起点。
  方知行歇的无聊,过来凑热闹:怎么样,刺不刺激?是不是还想再玩?
  陆斯遥毫不留情把他拨开,嫌他话多打岔,马上记得信息都忘了。
  关、卢、雅、处、红、长、埠。陆斯遥飞快地背,就这么多,没了。
  梁逍还在脑子里排列组合,陆斯遥一个雅报完他就有数了:雅典!
  梁逍眼睛放光地拍打陆斯遥肩膀,重复道:雅典!
  方知行抢导演的台词:恭喜你回答正确!行,歇着吧!
  少臭贫。陆斯遥把他推走,哪都有你的事儿。
  答案就是雅典没错,陈峰亲自公布的结果,与此同时,宣布梁逍陆斯遥组是当前赛段泰国站的第二名。
  成绩已经非常理想,梁逍来泰国之前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能和陆斯遥拿第二名,他当时想着或许他俩会一轮游,甚至根本坚持不到从泰国回去,半途就得散场。
  简直可喜可贺,简直超乎预料。
  在场第三个知道内情的人,陈峰那个把他俩硬凑一对的货此时也有些激动,毕竟他当初也没指望这俩能有啥好结果,都是来救场的。
  他放下喇叭,左右手招呼在俩人身上:可以啊你俩,不抱一个,表示表示?
  陆斯遥看向梁逍,他的兴奋没梁逍和陈峰那样明显,对他来说,似乎此时的一个拥抱更能勾起他的兴趣。
  陆斯遥微微歪着头,主动张开双臂:抱一个?
  梁逍正处在情绪亢奋期,一把搂过陆斯遥,很男人的紧紧抱了他一下。
  陆斯遥砸进他胸口,吃痛的嗷了一嗓子。
  梁逍使劲儿拍他后背:遥遥!咱俩真行!
  第25章
  第一赛段的任务到这儿算是结束了, 节目组定了酒席,晚上在泰国农户家聚餐。
  梁逍和陆斯遥做完任务就先回去了,没一直在峡谷那儿待着, 主要是陆斯遥待不住, 吵吵着要回去休息, 喊累。
  梁逍开着车, 来的时候他俩个, 回去捎上了方知行和钟思远。
  摄影师也要休息,都不跟拍了,四个人一辆车正好,更自在些。
  钟思远和方知行反差挺大,前者多不爱讲话,后者话就有多多,他跟陆斯遥坐一块儿, 一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陆斯遥起初还搭着他话,后来给他整烦了, 凶起来叫他闭嘴。
  方知行攀住副驾的靠背,指控道:远哥!他又说我!
  钟思远难得开金口, 开口也不护着:那你就消停会儿。
  方知行被说了, 郁闷地坐了回去, 歪在一侧不吱声儿了。
  梁逍从后视镜里看看那俩人, 觉得挺逗。
  车怎么来又怎么开回去, 路边一靠随便哪停都行。
  梁逍走在前面,刚进院子,就见屋里走出来周浪和他老婆王雨菲。
  这俩人自从酒店出来后就和大部队失去联系,一路那么多个任务点, 连杨千和郑意可都没掉队,他俩全程不见踪影。
  一问才知道,那天出酒店后周浪就带着王雨菲去路边摊吃早饭,走时着急把包落那儿了。小摊就是个小车推着,摆几张塑料桌椅,来来往往人又多又杂,等他们回去找的时候,哪儿还有包呢。
  钱包、手机全部遗失,周浪报警求助,那条路上有监控,警方很快锁定了嫌疑人,找上门时发现对方是个拾荒酒鬼,屋里酒气熏天不说,人也喝的不清醒。等他酒醒那都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手机还在,可周浪钱包里的现金被酒鬼霍霍了大半。
  酒鬼肯定是没钱还的,周浪只好吃这个亏,之后想办法在异国他乡赚钱又浪费半天时间,能在今天赶到已经很厉害了,关键节目组也狠心,还真不管他们,只要不涉及人身安全,随他们折腾。
  按道理周浪和王雨菲比梁逍他们组晚了得有十多个小时,但走到这一步,谁出局已经不用说了,节目组跟峡谷那边确认过,确定其他两组已经挑战完成后就放周浪王雨菲走了。一是为了节约时间,二也是没必要。
  周浪到这儿第一件事就是放下包,拉上老婆去做任务,王雨菲刚生完孩子小半年,也一直跟着跑没打过退堂鼓,真不愧是运动员和运动员家属,人这精神就值得敬佩。
  梁逍他们不耽误人家时间,说两句赶紧让人走了,太不容易了,大家看着也挺心疼。
  这会儿都下午了,四个人午饭还没吃,晚餐指不定要到几点,梁逍寻思着弄点东西垫垫肚子。
  在场的四个人,除了梁逍都精通点厨艺,作为光吃不做型选手,梁逍还算自觉,主动帮忙打下手。
  农户家厨房不大,挤四个人挤不下,梁逍搬个小板凳坐屋檐底下剥玉米,他看见人家里堆着一摞玉米有点馋,说了句想吃芝士玉米。方知行也想一展厨艺来着,钟思远说厨房热让他别在里面待着,方知行本身又是闲不住的人,便自告奋勇去给梁逍买芝士。
  四个大男人搭配的还挺好,俩掌勺的,俩干活的。
  饭半个多小时做好,梁逍没吃到心爱的芝士玉米,这儿地方偏,杂货铺没卖芝士的。
  陆斯遥给他炒了盘玉米粒,凑活凑活也能吃吧。
  吃完饭,碗筷一收拾,四人立马回屋吹空调了。
  方知行玩心升起,说四个人正好可以打牌。
  这时候谁要推脱说不玩儿那就是不给面子,陆斯遥无奈加入战局,没发挥百分百功力,五局能赢四局。
  另外三个越打越没劲,后来梁逍眼睛都睁不动了,迷糊道:好困啊。
  方知行也困了,撂下牌去睡了。
  大通铺上四个人,俩躺着俩坐着,陆斯遥扯出被梁逍压在身下的小毯子,拎着一角给梁逍搭着肚子。
  钟思远替方知行理了理搭在脑门上的碎头发,也拿被子给他盖好了。
  陆斯遥揣着烟盒出去抽烟,蹲在门外的小石阶上,过会儿身侧落下一道脚步,钟思远站在他旁边。
  来根儿?
  钟思远摇摇头:不抽。
  陆斯遥也不强迫,自个儿抽上了,一口轻烟吐出,他眯缝着个眼睛说:你不睡觉出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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