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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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子们的盛情邀请下,他们终于还是跟着她们去唱了卡拉ok,不过不是厅,而是露天的←镇中心的卡拉ok厅把自家的豪华设备也搬出来了一套,供小镇居民们露天使用,虽然是露天,虽然有点冷,可是雪棚下全是听众,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全都站在那里,笑笑闹闹,好不热闹!
  溪流唱得歌受到了女生们的大力赞扬:“这是莫拉佛的最新单曲吧?我们这里刚刚有卖,班长真时髦!”
  然后到了宫肆这里转为吐槽一片——
  “副班长你唱的歌是十年前才流行的歌啊,要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非以为你是老头子不可。”
  看了一眼旁边笑眯眯的溪流,宫肆内心mmp。
  明明是大雪天,甚至空中又开始飘雪了,然而大家的热情愣是击败了寒冷,宫肆额头甚至冒了一头汗。
  麦克风刚刚放下去很快就被一个大爷接手了,没多久,一首更老的歌被扩声出来,大爷洪亮高亢的歌喉随即统治了整个露天卡拉ok厅!
  挥别女孩子们,宫肆和溪流继续去其他方向逛,在一个角落里,他们还碰到了捞金鱼的摊位。
  也就是这里用的是冷水镇的水了,换成其他地方的水,这个时候非得结冰了不可,看着寒冷天气中红着脸蛋拿着捞勺捞金鱼的孩子们,宫肆吸了吸鼻子。
  “还想试试看吗?”溪流问他。
  宫肆立刻摇摇头:“不了,有大头就够了,那家伙看着傻乎乎的,其实很有嫉妒心,我后来怕它寂寞又买了几条鱼陪它,结果——”
  “全被它吃了。”宫肆又吸了吸鼻子。
  溪流就笑眯眯的看向宫肆,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直看到宫肆一阵恶寒。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宫肆警惕道。
  “没什么,看你老吸鼻子,来,擤一擤。”笑容依旧,溪流从兜里取出一张手帕糊在了宫肆的鼻子上。
  “喂!你不要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了——”宫肆原本还在挣扎,忽然——
  头顶巨大的闷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抬头看向天空,看到上方景象的时候,宫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朵巨大的圆形烟花绽放在他们的头顶。
  一开始是五彩的,稍后变成金灿灿的颜色,那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到极盛,末了慢慢消失。
  然后不等人们感慨烟花将灭的凄美,第二朵烟花又升起来了。
  这一次同时绽放的“花”一共有三朵,绿蕊红花,团团圆圆的三个小团,仿佛梅花一般挂在空中,秀丽又吉祥;
  然后就是第三发烟花,像一棵开花的树一般,第三发烟花同样绽放的热热闹闹……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被头顶的盛景吸引了。
  “盛如花火树,来报三更春……”静静地站在宫肆旁边欣赏着花火,溪流慢慢吟了一句诗。
  宫肆听着,没有说话。
  随着烟火不断挑起绽开,人们逐渐从呆愣的状态中醒过来,压低声音,开始评点起每一发烟火的看点。
  直到最后一记烟火升天。
  这一发烟火完全绽放出来的时候,赫然是一尾巨大的红色鱼,金色的眼,金色的鳞,红中带银的巨型尾巴……赫然是红鱼灯的样子,然而比红鱼灯大得多,这也是迄今为止绽放的最大一朵烟花,它绽放的时候,天空铺天盖地全部被巨大的鱼形所占据,然后,不等消散,镇上原本妆点在各处的红鱼灯赫然升空,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尾红鱼灯升上天空,就像一尾尾真正的小鱼,它们向天空那条巨大的“红鱼”飞去……
  这一刻,包括溪流在内,所有人都是震撼的。
  然后,天空的热闹渐渐散去,伴随着一声锣鼓声、唢呐响,前方的街道又热热闹闹舞出一支舞鱼队,穿着红色金边的衣服,队伍里的人们跳着舞着,欢欢喜喜向众人扎堆的方向窜出来,互动性极高,他们不时跳到周围围观的镇民身边,拉着大爷大妈的手转一圈,还时不时蹭一蹭小朋友,人群间很快再次传来了欢笑声。
  “大概是又回到人间的感觉。”溪流点评道,和宫肆一起在这边凑了会儿热闹,他们没多久撞见了同样在凑热闹的玛隆艾敏,稍后又遇到了星陨和尼鹿,最后,他们在金鱼摊遇到了捞了半天金鱼的鳞……
  和旁边两手空空的小朋友们比,鳞的收获有点壮观,只见他一脸认真的将捞勺凑过去,轻轻一叉入水,又微微倾斜再收回,等到收回来的时候,捞勺上便多了一条小鱼。
  被同伴发现自己在捞金鱼,鳞先是僵硬了一下,没多久他便拍拍膝盖站起来。
  “只是闲着有点无聊了……”他还解释了一下。
  末了,他把自己捞到的金鱼全分给旁边的小朋友了。
  小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收下金鱼,哗的一下子散开了,不过他们也不白要鳞的金鱼,纷纷把自己在园游会上得到的小礼物回送给鳞,一时间,鳞的手上多了好多小玩意:糖果、小娃娃、拨浪鼓、鱼灯……最多的还是气球。
  被五颜六色绳子绑着的五颜六色的气球,看了小伙伴们一眼,鳞将收到的东西放进大衣口袋,然后率性的向众人走过来。
  “今天有点高兴……”
  “嗯,我们也很高兴啊!”玛隆的大嗓门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尴尬,热情的将自己拍到的照片秀给所有人看,玛隆惹得大家再次笑成一团。
  园游会热热闹闹的开起来,然后热热闹闹的结束了。
  他们是搭乘镇上的雪橇车回去的,各个店铺都派出了自己的雪橇车,就在各个公交车站的站牌前,镇民们根据自己所在位置去不同站台等候,大家排着队,井然有序的等着上雪橇,完全没有乱糟糟不时有人插队的情况。
  “你们这儿人真好。”尼鹿又感慨了一句。
  他们也在队伍里排队,不过由于后面有很多老年人排在他们后面,几个大男孩便礼让了一下,让老爷爷老奶奶先上,让的次数多了,他们竟排到了最后。
  “你们真是好孩子。”雪橇驾驶员显然将他们的行为看在眼里了,宫肆他们上雪橇的时候,他还表扬了他们一句。
  其他人还好,玛隆却是难得笑得有点羞涩。
  端庄的坐在雪橇上,好青年一样坐了好半天,憋不住的玛隆这才凑在宫肆耳边道:“我和艾敏之前老插队抢位子,那个……没办法,在孤儿院长大,抢东西习惯了,不抢就没有啊!让位子还是第一次,不过……”
  “感觉挺好的。”他小声道。
  看着这样的玛隆,宫肆没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手感挺好的——宫肆想。
  坐在只有他们一行人的雪橇末班车上,宫肆他们再次从镇中心返回了冷水镇,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就让雪橇驾驶员回去了:离家已经很近了,他们一行人人多热闹可以自己走回去,而驾驶员还要自己驾着雪橇返回晒谷场——这个驾驶员不是冷水镇人,宫肆一眼就认出来了。
  天已经很黑了,雪花飘飘洒洒从天空降落下来,少年们并排走着,时不时追赶着跑一会儿,有沿途各家的门灯为他们指路,这一路虽然有点冷,却并不冷清。
  回到家中,秋夏已经把洗澡水烧好了,秋夏也去镇中心凑热闹了,不过没像他们玩得这么晚,他很快就带着阿吉和冬春回来了。
  排着队洗了澡,连头发都懒得吹干,玛隆等人匆忙将地铺铺好,没多久就沉沉睡着了。宫肆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只有雪落在房顶上发出的沙沙响,宫肆家陷入了一片静寂。
  宫肆在半夜醒了过来。
  大概是回来睡得太快、没来得及喝水的缘故,也可能是秋夏怕他们回来冷、把火烧得太旺了一点,他忽然很渴。
  看了一眼旁边连睡觉姿势都很优美的溪流,宫肆轻手轻脚站起来,轻轻推开房门,他打算去下面找点水喝,起居室的炉子上常年温着一壶水,再不济,那边的暖壶里也有冬春倒的热水。
  尽量放低自己的脚步声,也没开灯,宫肆熟门熟路的下了楼梯。右下方,他已经看到炉子那边的点点红光了,还听到了玛隆说梦话的声音。
  玛隆连做梦都在园游会吃东西——听清了玛隆梦话的内容,宫肆当时就想笑来着,然而——
  一阵冷风忽然吹向了他的脚面。
  冷风?怎么会有冷风?这里很冷,他们睡觉一定是会将所有门窗都关上的,难道是他今天睡得急没检查好?不对,今天是秋夏检查的,而秋夏是个非常仔细的人,绝对不会出错……
  心里想着,宫肆向门的方向看去,然后,只一眼,他原本正要踏上下一级台阶的脚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原本温暖的身子忽然一凉,鸡皮疙瘩从尾椎的方向慢慢爬上来,他僵住了。
  昏暗的走廊,他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就站在楼梯下方,像是随时可以走向旁边的起居室,又像是准备上楼。
  “谁站在那里?”就在这个时候,鳞的声音从起居室的方向响起。
  拎着一盏红鱼灯,鳞不知何时起来了,就站在起居室门口,他先是看到了楼梯上的宫肆。
  “是宫肆啊,吓了我一跳,我总觉得好像听到外面传来了什么声音……”他说着,一个没拿好,手里的红鱼灯忽然掉了。
  “小心。”伴随着一道低沉的男声,原本站在楼梯下、起居室旁的人影忽然动了。
  他接住了即将落地的红鱼灯的同时,也让原本没发现他的鳞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而他手上的红鱼灯更是让宫肆和鳞两人看清了他的样子——
  头上戴着彩虹色的乱蓬蓬假发,脸上以白色为底,用浓墨重彩涂抹出了一张脸谱,其中左半张脸上更是被一颗巨大的红心占据了多半张脸,他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永远像是微笑。
  尖尖的衣领,斑斓的彩衣,他是……
  小丑?!
  鳞赫然叫出声来——
  第六十七章
  他这一叫, 全屋子的人都醒了, 玛隆一下子跳起来, 顺手就把旁边的水壶抄起来了,艾敏操起吸尘器, 然后“啪”的一声,星陨把灯打开了。
  “怎么回事?”溪流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宫肆身后,然后在往上, 阿吉哭得哇哇的,秋夏随即抱着他也从楼梯口探出了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楼梯末端那名举着红鱼灯的小丑身上。
  上下左右环顾了一圈,小丑道:“晚上好。”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平缓,冷静, 是很好听的男低音。
  不过再好听的声音也没用!现在不是说晚上好的时机吧?还有大半夜忽然出现在别人家、还扮成小丑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可疑啊啊啊啊啊!
  没有人说话, 不过所有人心里大概都是一个想法。
  众目睽睽之下,小丑又动了。
  他先是将手里的鱼灯放到旁边的鞋柜上, 打开鞋柜翻出一双拖鞋, 他随即脱下了脚上黄色的小丑鞋,然后换上了那双毛绒绒的拖鞋。
  穿着毛绒绒拖鞋的小丑看起来瞬间……唔……没那么恐怖了, 只是脸上不变的笑容看起来还是很诡异。
  “你是谁?怎么会半夜忽然出现在我家?”还换上了拖鞋?
  作为一家之主, 宫肆提问了。
  “我是宫初九。”小丑回答了他的问题。
  宫初九?谁啊, 不认识,宫肆先是这么想,不过……
  “宫”?对方姓宫?
  秋夏先反应了出来, 他轻声叫着:“哥,哥,那是……”
  在他的提醒下,宫肆也想起来了。
  “你是宫肆?我是你父亲的哥哥。”那名小丑继续道。
  什么“你父亲的哥哥”,直接说“我是你大伯”不就行了!看着前方一本正经用一张小丑脸和自己说话的男人,宫肆只觉得堵得慌,然后堵着堵着……他泄气了。
  “你得证明你是我大伯才行,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进来吧……”宫肆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先卸个妆。”
  不过家里没有女人,卸妆油什么的是别想了,宫肆让秋夏翻了块新肥皂给他。
  一手拿着肥皂,一手拿着新毛巾并一套宫肆的家居服,穿着小丑装的男人自行走进了洗澡间,没多久,哗啦啦的水声从洗澡间传出来,他那边洗澡洗的平静,外头的少年们则是再也睡不着了,直接把起居室的桌子椅子摆出来,他们摆好阵营,单等那名小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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