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镇来种田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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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如果真想吃鸡蛋的话,还可以从系统里购买。
  母鸡站着没动,似乎在衡量少年的话是真是假,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悠悠地走出来,趾高气扬地看一眼少年,见对方没有动作,便扑腾两下翅膀,雄赳赳气昂昂地飞出院子,跑了。
  周余好笑地摇了摇头,希望这家伙下次别再被大哥他们给逮到了,因为他也不是每次都会心血来潮地把到嘴的肉给放飞掉的。
  不过这件事情他过了便忘了,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过了两三日,正在菜园里点菜的周余忽然听到一阵动静,大哥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猎物,叫的很凶,隐隐约约还有“咯咯咯”的鸡叫声。
  好奇之下,周余两手泥土都没来得及洗干净,来到院门口看什么情况,下一秒他眼睛一愣。
  只见院子的外面,一只令人眼熟的母鸡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一群五彩斑斓的小鸡正在和大哥他们对峙,看样子似乎想进里面来,但被大哥他们给拦住了。
  由于周余的调教,大哥他们不会对还没长大的小鸡们出手,母鸡护着小鸡气势一点也不输给狗,漂亮的翅膀一展开,尾巴处长长的翎毛高高竖起,像一只常胜将军,张爪舞翅的气势还挺凶。
  有趣,周余玩味地勾起嘴角,他心里有个猜想,干脆叫住大哥他们让路,看看这只鸡妈妈到底想做什么。
  没有了拦路虎,鸡妈妈带着小鸡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周余的院子,直奔它的鸡棚而去,飞到上面就不动了,而小鸡们丝毫不介意自己换了个家,四处张望着往角落的草丛里一钻,自己捉虫子去了。
  平白无故得了一群鸡,周余心情不错地打趣了一句:“所以你这是拖家带口地投奔我这个金主来了?”
  鸡妈妈看他一眼,埋头去自己翅膀里逐了几下,没理他。
  周余也没指望它能回答自己,心知应该是前几日鸡妈妈被关在鸡棚里时自己好米好饭的招待把它给养熟了。
  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周余拍了拍金毛的脑袋:“帅哥,以后你们要和它和平相处哦。”
  因为不怎么和人来往的缘故,周余在对待小动物的事情上,总是特别的有耐心。虽然他平时也没少吃鸡肉,但这一群主动上门求包养的小可爱们,他明白自己肯定是不会对他们下手了。
  好在吃不了鸡肉,但总会有鸡蛋吃的。
  晚上段戎过来时,周余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了,段戎并没有觉得太奇怪:“动物也有灵,你对他们有没有恶意,他们都感觉得到。”
  周余说:“我一开始的确是想吃了它来着。”
  段戎眼里多了一丝笑意:“这会儿呢,还打算吃吗?”
  周余叹了口气,默默摇头道:“下不了手了。”
  段戎在少年头上摸了摸:“这是因为我们阿余善良。”
  周余:“……”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出生在孤儿院,七岁时才被一对别有所图的夫妻收养,从小像是廉价的保姆一般长大,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在养父母家里,都没有感受到丝毫温情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否则的话,自己可能早就被压榨的什么都不剩了吧。
  冷漠地想着这些,周余却没有多做解释。
  不管怎么说,让人家觉得自己善良总是没有太多坏处的,总比让段哥觉得自己是个精于算计、冷心冷情的人要好。
  更何况周余自认为,他对段戎可算不上冷心冷情。
  第10章
  成长环境使然,周余骨子里是个特别独立的人,能够自己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假手他人。而需要别人帮忙才可以得到的东西或者是完成的事情,他宁愿选择放弃,统统不要。
  在他的概念里,你没有帮过我,你就没有使唤我的理由。
  周余很清楚这种想法也许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是所有想帮他的人都带有这种目的,但他就是忍不住会有这种怀疑。一旦有人毫无缘由地对他好,或者是忽然亲近他,他就会忍不住想这个人是不是也像养父母那样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别有所图,久而久之这样的感觉实在让他觉得疲惫,于是他选择封闭自己,如非必要,干脆连话都不想说。
  造成他这种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性格的原因,一方面来自孤儿院,一方面来自他的养父母。
  他从小在孤儿院里就没感受到多少温暖和友谊。七岁被收养后,依然没从养父母身上得到关心和爱,反而被收养后的第二天就被带着开始做这做那。
  彼时,他也正处于进入一个陌生环境的不安里,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可以让自己留下来的理由,因此他很认真地跟养母学做家务事情。等他可以得心应手地处理所有的家务活后,他的养父母就彻底甩手撂担子,心安理得使唤他做各种事,自己开始了在家里当土大王一样的日子。
  每天早上天刚亮,周余就要起来洗衣服做早饭,之后就叫他的养父母起床吃饭,他自己则去上学。晚上放学买菜回来放下东西第一件事,就是去收拾早上吃饭后的碗筷,做晚饭,打扫卫生,拖地等等。
  除此之外,他的养父母从来不会打他,也会供他上学,衣服虽说很少买,但也不会冻着他,只是像使唤一个保姆似的让他做这做那。
  还小的时候周余心甘情愿的做这些事情,直到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够好,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妈妈”却被嫌恶的看了一眼,严肃地告诉他只能叫他们“叔叔、阿姨”时,他因为被收养而升起的期待瞬间全部破碎。
  算是虐待吗?
  绝对说不上。
  他们只是不会疼他,从来没有把他当家人看待,相处时没有半点温情,明明收养了他,却依然只让他叫他们叔叔阿姨,周余甚至从来没有和他们一起看过电视,也几乎很少在客厅逗留,做完家务后就回自己房间里待着,不叫他就不会出来。
  周余长大以后回想这一切,恍然大悟地发现,养父母领养自己,大概就是在做一笔冷冰冰的投资,因为供他吃穿的花销,加起来绝对比请一个保姆长年服侍划得来。
  就这样他过了几年,小学毕业后,养父母终于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于是周余的日常工作里又多了一个照顾弟弟的任务。
  而这个从小被他照顾大的弟弟对待他的态度,小的时候还很亲密,长大之后在养父母的言传身教之下,也变得与他亲爹亲妈并没什么两样。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少年,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只是他表面上看起来却又很无害,不会特别优秀,但也不会差劲地让人讨厌,处于一个容易让家长和老师都放心到忽略的阶层里。
  他遵循中庸之道,只有这样,在那个家里,周余才会有安全感。
  而等到他十八岁开始工作,有了自己的收入,搬出了那个家里,不用再继续做保姆做的事情,却又有了另一个无法摆脱的身份,提款机。
  他的工资,有一大半都得寄回去,交给他的养父母。
  他不是没想过摆脱,可养父母挂在嘴上的“收养之恩”,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学这些外人眼里抹消不掉的“恩情”,他得用一辈子来偿还,直到22岁死亡时才结束一切。
  这就是周余冷冰冰的上辈子,也是他每次触及都觉得喘不过气的短暂一生。
  可是段戎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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