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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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曦的妥协让墨正笑了起来,巴巴的跟在了方洛维的身边。几人绕到了客厅,就看到老k正和夏泽讲解着什么,夏泽一脸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老k一只手打着石膏,另一只手单手灵活的翻转着手里的小玩意,给夏泽示意道:“看清楚没,就是这样。你找个隐蔽的角落贴上去,只要保证了电源充足,它就可以持续不断的工作,你想听多久就多久。”
  夏泽点点头,老k将手里的小玩意递给了夏泽,“会用了吧,给你。”
  夏泽收起,很是公事公办道:“多少钱,我不能白要。”
  他的表情认真,鼓着脸看着老k,即使半边脸上有着淤青,但也丝毫无损他的漂亮。老k看着夏泽干净的眼神,终于明白沈曦为什么喜欢逗弄夏泽了。他笑眯眯的摸了摸夏泽的头,“友情赞助,不要钱。”
  “这不好意思吧?”夏泽盯着手中的东西,“你不是说这是黑市最先进的窃听器吗?应该不便宜吧?”
  老k一脸友善的笑容,呵呵的表示他很喜欢夏泽,朋友之间何必计较的这么清楚,心里却是毫不客气的在池以衡的账单上又加了一笔调查费。
  怡然居贵宾室,池以衡闲适的靠坐在沙发上,莫名的觉得背后一冷。他不在意的微微摇头,重新收敛了心绪。一杯清茶泛着袅袅的雾气摆在他的面前,不远处占据了半边墙的大型显示屏上正一页页的过着怡然居对外的拍卖品。穿着性感的女侍者双膝并拢斜坐在池以衡的侧面,一边遥控着墙上的显示屏,一边温柔的讲解着画面上的藏品。
  池以衡已经在这里看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还没有找到沈曦说的唐翌年的《报春图》。女侍者窥着池以衡的神色,看出了他对面前的藏品并不满意,很快进到了下一页。
  “这画幅是晚宋画家唐翌年的《报春图》。《报春图》同一系列的一共是有四幅,分别为……”
  “就这幅。”池以衡打断了她的介绍。
  女侍者识趣的停了下来,池以衡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墨御快要过来了,开口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看看。”
  女侍者恭敬的点点头,正要退出去,贵宾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沉稳的走了进来。
  “以衡。”
  “大哥。”池以衡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墨正的大哥墨御。墨御比池以衡年长十岁,如今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浑身充满了成熟的魅力。对于从小是独自长大的池以衡而言,墨御相当于他大哥一般的存在,可谓是池以衡的成长榜样。
  墨御看到池以衡十分亲切,含笑坐在了他的身边,问道:“什么事这么急?”他一扫眼看到了显示屏上的画,挑眉,“看上了这幅画?”
  之前退出去的女侍者姿态优美的摆了一杯茶在了墨御的面前,轻轻的合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池以衡和墨御。
  池以衡点点头,“我想问问这幅画的来历?”
  墨御微微皱眉,“你知道这里的规矩。”
  怡然居虽然是一家地下赌场,但也附带经营一些其他的项目,如小型的拍卖。他们的拍卖品一般有两种来源,一是赌客的抵押。要知道赌徒输红了眼,什么都能拿出来赌。车子﹑房子,公司﹑古董字画甚至还有人,这些东西都能在怡然居折价为筹码。拿到这些东西,怡然居并不会立刻出手,而是给赌客一定的期限让他们找钱把这些重新赎回。直到赌客实在没钱赎回,他们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拍卖。一种就是黑市的销赃。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怡然居都不会过问这些东西的来源,拍下东西的顾客也不会过问。大家秉承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的原则,谁也不能破坏规矩。
  池以衡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他从容的看向了墨御,沉着道:“这幅画是夏家的东西。”
  墨御的表情变得凝重,“你确定?”
  池以衡点点头,他在下午听了沈曦说起这件事就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池父在意外之余很肯定《报春图》绝对是夏家的藏品。这件事池家其实并不适合出面,最好是通知夏家处理。可怡然居和墨家纠葛密切,池以衡想了想决定先和墨御通通气。
  夏家很快就要清查藏品的真伪,想来《报春图》也是用同样赝品替换真迹的方式换了出来。不管这件事的背后是谁,这件事出来都是夏家的丑闻。到时夏家找上门来,从怡然居牵连到墨家,可就不好了。
  墨御沉着脸很快出去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就有人捧着《报春图》进来放在了池以衡的面前。
  墨御认下了这个人情,开口道:“这边的事都是陈辉在管,现在联系不到他,我会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这幅画你先带走,有什么事我跟你联系。”
  池以衡点点头,“也好。”
  侍者小心的收好画,池以衡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还得去酒店接夏泽,就提出了告辞。
  墨御送了他出去,状似不经意问道:“听说阿正在追求方洛维?”
  池以衡一愣,果断选择出卖了墨正。
  第31章 意识
  “三个三”
  “三个七”
  “三个j”
  老k扔下了三个j,左右看了一眼,“有人要吗?”
  他的左边是沈曦,右边是夏泽,正对面是方洛维,李明轩和墨正分别作为沈曦和方洛维的编外队友坐在两人的身后。
  没人要,老k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牌,“老k。”
  众人的视线落在了夏泽的身上,夏泽默默的甩出了一张牌,“压你,老a。”
  “嗤”沈曦没忍住笑了起来,滚在了身后李明轩的怀里。“哈哈哈哈,老a。”
  老k黑着脸瞪了沈曦一眼,方洛维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夏泽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表情不解,沈曦看到后笑的更大声了。绕了一圈没人要,老k咬牙切齿的甩出了一张王牌,“大王。”
  沈曦忍着笑坐起来,提醒道:“老k就剩一张牌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不用沈曦提醒,作为老k的下家,斗地主主力夏泽默默的甩出了四张牌,“炸弹。”同时他晃了晃手中的牌,“我也就剩一张了。”
  老k:“……”
  “哈哈哈。”沈曦拍着桌子对夏泽竖起大拇指。夏泽走完了最后一张牌,同情的看着脸上贴满了纸条的老k,又递了一张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和老k相冲,每次老k抽中地主,他的牌都会死死压着老k。一晚上玩下来,老k抽中地主最多,脸上贴的纸条也最多,再贴下去马上就要没地方了。
  “再来再来。”老k吹着纸条,恼羞成怒的挥着一只手说着。
  这次抽中地主的是夏泽,老k牟足了劲誓要斗倒夏泽。流水的地主,铁打的同盟,沈曦﹑老k等联手之下,夏泽不幸把牌烂在了手里。老k嘿嘿的笑着,翻着一堆纸条比了半天大小,找了一条最宽的贴在了夏泽的脸上。
  夏泽:“……”
  “这不公平!”夏泽抗议道,“我一个纸条有你三条宽。”
  老k随手拉了墨正躺枪,“夏小泽你应该去抗议墨正,为什么同样的纸条裁的有宽有细,造成这种不公平源头的是他。”
  墨正:“……”
  沈曦简直要被老k和夏泽笑死,靠在李明轩怀里抖个不停。李明轩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个,实在不愿意承认,除了方洛维看起来成熟点,夏泽﹑老k和沈曦简直就像是三个大龄儿童。
  池以衡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老k顶着满脸纸条和夏泽对吵,沈曦一边助威的样子,嘴角抽搐无语了半天。
  “表哥。”夏泽眼尖最先看到池以衡。
  池以衡绕过众人走到夏泽面前,好笑的捏了捏他脸上的纸条,疑惑道:“这个怎么这么宽?”
  墨正:“……”
  在夏泽一脸“你看,表哥也是这样觉得的”的表情中,一众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池以衡过来是接夏泽回家的,顺便看看墨正醒了没。眼见墨正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凑在方洛维身边献着殷勤,池以衡坏心的把墨御找他的事告诉了墨正。
  墨正控诉的看着他,一脸你怎么可以出卖我的表情。
  池以衡眉角微挑,“你行事这么高调,我以为你不怕大哥知道。”
  “我当然不怕。”墨正为自己正名道。
  池以衡点点头,“那不就行了。”说完他又安慰的拍拍墨正,“放心,大哥什么都没说。”
  墨御确实什么都没说,确切的是他根本不把墨正这次的闹腾当回事。墨御从小看着墨正长大,没少经历过墨正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的闹腾。最厉害的一次是墨正的出柜。当年墨御结婚有了儿子,最高兴的不是墨御而是墨正。在墨御儿子的满月酒上,墨正抱着小侄儿一脸墨家有后的与有荣焉。到了晚上的墨家家宴,当着全部墨家人和唯二两名外客池家父子的面,墨正抽风的表示他喜欢的是男人。墨家现在有了下一代,他的头上还有几个哥哥负责传宗接代,他终于可以解放了。
  墨老爷子被他的话气了一个半死,当场脱了鞋追着就要抽他。还是池父拦住了墨老爷子,墨正才逃过一劫,之后更是在池家灰头土脸的躲了好几个月。
  墨正这样闹腾了几个月,墨家人都想该是墨正有了喜欢的人的缘故,私下没少排查墨正平日的交友情况。池以衡作为墨正最好的朋友,虽然没有被怀疑,却是天天被墨御逼着回忆墨正的点点滴滴。如墨正看到哪个男同学会眼前一亮?墨正对着哪个男同学笑容会更灿烂一些?
  一连几个月,墨家都在等着墨正的神秘男友出现,可事实是墨正根本没有喜欢的人,他就是心血来潮一时想要出柜而已。这个结果让墨老爷子半天缓不过劲,冲到池家不顾众人的阻拦把墨正抽了一顿。从这件事开始,墨正无论如何抽风,墨家人都不在意。墨正这次高调追求方洛维,在墨御的眼中不过是又一次心血来潮而已。
  池以衡隐隐觉得墨正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但对着墨御他什么也没提,他也不知道墨正这次的热情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告别了众人,池以衡接了夏泽回家。
  一回到家,夏泽脸上的青紫顿时让池父吓了一跳,连声追问是怎么一回事。夏泽把白晓齐的遭遇讲了一遍,池父气哼哼的就去给白晓齐他爸白桦打电话,说要问白家给夏泽讨一个公道。
  夏泽略微心虚,但转念一想他这也算是帮了白晓齐的忙。这样一来,白晓齐他爸总不好意思包庇外面的私生子了吧。
  等池以衡把从怡然居带回来的画收到书房,下楼看到的就是父亲怒气冲冲的打着电话为夏泽讨公道,夏泽神色心虚的坐在父亲的身边,要多乖有多乖。他不由笑了起来,走过去吩咐夏泽先回房间休息,晚上睡觉前记得再涂一次药。两人之前离开时,沈曦塞了一瓶祛瘀消肿的药给夏泽,正是夏泽下午用过的,效果挺好,池以衡也就收了下来。
  夏泽担忧的看了一眼舅舅,池以衡拍拍他示意没事。虽然今天的事夏泽只是受了牵连,但那帮人不长眼的连夏泽都敢打,白桦也确实该管管外面的儿子了。省的对方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惹下更多的祸事。
  池父气哼哼的和白桦吵了半天,挂了电话一转头夏泽不见了,坐在他身边的变成了池以衡。池父脸上的慈爱立刻换成了不满,嫌弃着池以衡没有照顾好夏泽。
  池以衡:“……”
  “累了一天我让夏泽回去睡了。”池以衡无语道。
  池父勉强的点点头,池以衡拿池父的脾气没办法,转而提起了正事。“那幅画我带回来了。”
  那幅画是指什么池父也知道,他沉默半晌,叹息一声,“子孙不肖啊。”
  夏老爷子一辈子高节清风,明德惟馨,谁想到子孙后辈会是这样。虽然池父不清楚夏老爷子去世前对这些字画的安排,但想来绝不会让夏家人拿出去做赌资或是变卖抵押。夏老爷子泉下有知,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跳起来?
  池父吩咐池以衡,“明天你把画送去夏家,后面的事让夏家自己处理好了。”
  这件事总归是夏家的丑事,池家参合的太多,夏家未必领情。池夏两家已经不是老一辈时候的交情了。
  池父叹息半晌一个人回了房间,池以衡对夏老爷子的记忆不深,没有池父这般感慨。他在送父亲回去之后,想了想不知道夏泽一个人会不会涂药,转身进了夏泽的房间。
  房间内没人,夏泽似乎在洗澡还没有出来。池以衡正要离开,就听到浴室传来一声惨叫。
  “夏泽。”池以衡心中一跳,几步赶到浴室门前,离得近了才听清夏泽是在打电话。
  “白晓齐你发什么神经,还把咱俩挨打的照片传到了群里?你知不知道我家班主任刚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又打架了?”
  对面的白晓齐不知道说了什么,夏泽笑了起来。“我说,我怎么说?说咱俩自虐成性,一巴掌一千块雇保安打的?”
  池以衡听到这里脸沉了下来。
  白晓齐辩解了几句,夏泽笑骂道:“滚,我真受伤了,背上一大块淤青。刚洗澡的时候才看到,下午都没发现。”
  夏泽手机开着外放,摆在洗手台。他一边和白晓齐闲聊,一边对着镜子扭着胳膊试图在背上涂药。他都没注意什么时候背上挨了一拳,有一大块青紫。虽然不怎么疼,但沈曦给的药挺管用,脸上的淤青一下午的时间消肿了不少,夏泽想着干脆背上也涂点,早一天好了也算。
  白晓齐此时也在涂药,对着手机叫的那个凄惨。夏泽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笑到一半从镜子里看到了池以衡的身影,顿时手忙脚乱的摁掉了手机。
  “表……哥?”
  池以衡神色不辨喜怒的嗯了一声,视线扫过了夏泽。夏泽明显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赤裸着全身只穿了一条深色的内裤。他的视线落在镜子上,夏泽背后的淤青映在镜子里,在周围白皙肤色的映衬下,越发显得乌青恐怖。
  夏泽的表情尴尬起来,他没想到表哥会突然出现,一想到他现在基本什么都没穿,夏泽全身就像着了火一样燥热起来。他窘然的伸出手想要扯过浴巾,池以衡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道:“别动。”
  夏泽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池以衡拿起了洗手台上的药,说着:“转过去。”
  夏泽犹豫的转过了身,正面朝向了镜子。从镜子里可以看到,池以衡正站在他的背后,视线下垂,认真的帮他涂着药。
  两人离得太近,池以衡的呼吸拂过了夏泽的脖子,夏泽敏感的缩了缩身体,下意识的朝着前方躲了躲。池以衡的手干燥而温暖,贴在背上将药涂开的时候,夏泽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池以衡的手下窜起,沿着后背流向了全身。身下的小兄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夏泽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小兄弟争气一把,千万别激动的站了起来。
  在这种甜蜜的折磨下,池以衡终于涂好了药。夏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着池以衡现在该出去了吧,再不出去他就要忍不住了。谁料池以衡冲着镜子勾了勾嘴角,抬手戳了戳夏泽的脸,玩味道:“一千块一巴掌雇保安打的?夏泽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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