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师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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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泯道:“这是不是还是和你上回让我找听的稀奇事有关?”
  我承认了。
  “大概什么方向?”
  我说:“你看我像做什么的。”
  赵泯秒懂,满口应了。他想了想,说:“其实倒是有一件事,只是我给忘记了一直没提。”
  钱老板树大招风,老婆和老友姘到了一起还要陷他于危难之中,自然不只是他二人的主意。圈子里风言风语传的广,有人说早前钱老板老婆还是温婉贤淑的,如何突然就心狠手辣要害枕边人,肯定和她新交的小姐妹有关。那小姐妹事发后就不见人影了。钱忠达还在四面八方的找她。赵泯道:“那位白小姐是钱夫人去庙会烧香时认识的,引为知己。钱老板也认识。似乎还懂什么偏方,钱夫人身上有些女人家的小毛病,白小姐就给她看好了。正因为此,钱老板夫妇两个人特别信任她。”
  我注意到这个女人家上的小毛病,赵泯摸了摸鼻子,略有尴尬:“早前钱夫人落过胎,因此落下的身体上的问题。”
  哦?钱老板命中并无半子,就算是有过胎息又落了,也是有显示的。我略一沉吟,稍微明白些许,钱老板头上怕是早就有些绿了。那白小姐悄无声息的给钱夫人看好了病,又藏住了这个秘密不外扬,也怪不得钱夫人拿她当小姐妹看待。
  “这位白小姐怕是有些来头。”
  我回头一看,衣冠整齐的方警官靠在我房门上,偷偷摸摸听我们说话,还正大光明发表言论。他若有所思道:“之前我们调查时,却没听说过这号人。”
  赵泯道:“谁想给自己身上惹事。你们官方去问,肯定个个都装瞎子当聋子,半个词都套不出来。也只有我们平日里打听,也能得到些小道消息。”
  我笑了笑。这倒是。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是因为无人脱口。但,是人又怎么忍得下八卦之心,纵不是亲友口说,也有父子相述。口口相传,除非是烂在肚中,不然就算只和树洞说过。也难保不被别人知晓。
  赵泯还想赖我这,被我赶出去了,一大早找他的电话就没断过,还是别在我这动不动一个喂你好我不在了。等赵泯走了,方皓才慢腾腾转悠出来,看了看鱼,又看了看我。
  我说:“睡也睡过了,吃也吃过了。方警官上班时间要到了吧。还不走?”
  “不急。我今天休假。要不我昨晚找你干什么。”方皓拿了我放下的馒头,大概也想洒点鱼食,但见两点红尾一甩不理他,只能放下手中东西。“对了,你钱收到没。”
  “什么钱。”我顿时想到那小几千块钱,“原来是你打过来的?”
  “对啊。”方皓道,“不然你以为真是白打工的。我们是正经单位,走劳动法的。”
  我问他既然今天休息,想要做什么。倒不是我额外关心他的行程,只是,我可是要在时间点前开店门去的,难道任由他赖我家睡觉么。
  结果方皓说他要去巫衍。
  我有些惊讶。
  “张道长说他那边的事情有了些眉目,我就去看看。”方皓解释道,“我和老姜说过了。他把我其他的工作移交给了钱博,让我专心跟踪这个案子。”
  乍一听闻张道长有线索时,我是激动的。但具体问方皓,他却说,因为电话里不好说清楚,所以要与张子青见了面再详谈。我说你怎么没早告诉我,我好安排下生意。他却道是他自己一个人去。
  “如果需要你,我再叫你过来。”他说。
  人警方的工作,就算我有心过问,也确实不大好插手。只是想到方皓昨晚疲惫不堪的模样,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就是你的休假?”
  方警官笑笑:“公费旅游。再说了,昨晚我睡挺好的。”
  第23章 鬼影黑虫(十)
  方警官这个人,雷厉风行,说走就走。早上同我打了声招呼,两个小时后我收到他的讯息他已经在火车上,都快到目的地了。大概是我看着手机在发呆,小王替我收了钱,递完奶茶后,在我面前挥挥手:“老板,魂兮归来!”
  我抓住她的手拎到一边。她凑上来,贼兮兮道:“和老板娘吵架啦?”
  “没吵。”我反应过来,又第八百二十九遍解释道,“不是老板娘。”
  王语嫣吐吐舌头没说话,哼着小调擦杯子。我听她哼的小调十分耳熟,似乎方警官也哼过这首曲子。想了想,问她:“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你们一直是一起行动的。突然他说他要一个人出门,不带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啊?”
  “吵架了呗。”
  “没吵架。”
  “她告诉你她要去哪里?”
  我想了想,方警官确实毫无保留。
  小王思索了一下道:“那就是她想让我自己开口说一起去。”
  “我说了啊。他不要。”我脱口而出,在小王惊讶的目光下猛然反应过来,咳了两声道,“就是他很清楚明白的说要自己走。”
  “那就是他嫌那地方危险,不想你麻烦。”小王笑开来,“这老板你都不懂。雷锋塔要倒下来咯。”说着她叽哩咕噜说些只有她懂的话,快快乐乐地刷着杯子。
  我白了她一眼,还雷锋塔。他要是白娘子我就信。小女生就是单纯,容易满足。
  我正研究着新品,寻思要不要找个广告设计替我重新设计一下价目单的样式和杯子款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踮着脚拍拍我的柜面。小王心都要化了:“宝贝儿要什么?”
  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那女孩儿梳了两条小辫子,尖俏的下巴,五官端正,一看就是个美人胚。把手提袋放到我柜面上,还往里塞了塞,才说:“替人送东西给老板。”
  说罢,不等我钻出去找她,她就跑掉了。
  谁会送东西给我?我擦擦手,拿起来看了看手提袋上别着的纸条,上面确实是我的名字。字迹端正娟秀,像是个女人写的,只是很陌生,不曾见过。
  小王已经要拆包了:“会不会是方警官寄给你的呀。”
  “他还在火车上呢,再说了我俩需要寄来寄去么。”
  话到这当口戛然而止。小王好奇地将东西抽出来,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这是什么?古籍?好旧啊。上面写什么呢……”
  我那一瞬间的血液一定都凝固了。
  在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东西。刘洪,朱豪,甚至是一年多前的何东。还有那最后停要我脖子后颈的叹气声,冰凉冰凉。
  但我只是从小王手中把书拿了回来,连同那面熟悉的镜子与头发,一同塞进手提袋,道:“没什么。干活吧。”
  小王撇撇嘴,大约在说我小气。我没答话,只是解了围裙说:“我有事回家一趟,你在这看一会。看人少了就直接回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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