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岛恋爱日常 第2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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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面条煮的时间长,这么一搅全软烂成一团。
  林素放下筷子,索性用勺舀着吃。
  “我是亲眼看着他咽气的。所以没什么想说的。”
  第134章 .1997去筇洲工作
  一九九七年,春。
  这是舒梦欣在筇洲大学的第七年,终于有机会到附属医院进行实习。之前的见习,时间短,一个医生带着四五个学生,她们自身水平不够,只能做一些整理病历和询问病人的杂活,基本没有上手的机会。
  现在实习,她们不仅有机会上手,还能在各个科室间轮转,学习机会特别多。
  也是在这一年,舒安做了个决定。
  这几年,西珊岛发展得很快,仁德医院新修两栋楼,科室一扩再扩,招来的年轻医生不乏高学历者,从新医生这舒安受益良多。
  她借了舒梦欣的学生卡,去过几次筇洲大学的图书馆,发现里面这几年关于‘妇科肿瘤’有很多相关研究,很多治疗方式和鉴别手段都是目前仁德医院没有的。
  舒安考虑了很久,想趁着现在还有余力,去考研究生。
  医院这边收到她的辞职信时,十分震惊,让她再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舒安在岛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妇产科医生了,来找她的病人很多。像她这个级别的医生都设了专家号,专家号比普通号的诊费贵五倍,一个号的问诊时间也更长。
  但舒安的病人太多,她就把自己的专家号取消了,希望能多给几个人看。
  她要辞职,蒋主任也来劝她。
  蒋主任说:“你想学习,可以去报名医学院的进修班,还有等同学历,最不济还可以办停薪留职嘛。干嘛要辞职?”蒋主任马上就到退休年龄了,她没打算接受医院的返聘,想着她退休把位置留给舒安,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回家带小孙子。
  舒安一走,科室里剩的几个医生资历尚浅,她有点不放心。
  她还准备劝,忽然想到一事,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打算留在这了吗?”
  舒安没否认,她略过这个问题,继续说:“我想去读全日制的研究生,那样学的东西最多。而且马上又要到工程队的五年轮换期了,陈竹青是因为我的编制在这所以一直留在这里,我也想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这个决定舒安已经想了很久,她攥紧拳头,肯定地说:“主任,我已经想好了。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她下班回家跟陈竹青说了这件事。
  陈竹青愣了能有一分钟,怔怔开口,“是为了我吗?我在哪都行的。而且上一次没调走,是因为轮换期到的时候,我正好在负责南磳岛的工作,没法回来处理这些人事关系。”
  “也不全是吧。”舒安停下手里切菜的动作,暂时将刀搁置到一边,“现在筇洲发展得很快,几次我去筇洲开会,看那边的中学习题册比西珊岛的难很多。梦欣那么聪明,去读预科班的时候都很吃力,说是有些教育资源好的省份,很多内容人家早学过了。”
  正说着话,陈嘉言从外面跑回来,满手的黄泥。
  舒安眉头一拧,插着腰问:“怎么回事啊?”
  跟在后面的舒懿行腋下夹着一本练习册,不是学校发的,是陈竹青额外给买的。
  他指指陈嘉言,没好气地说:“她在学校跟男生打架,打不过,就从地上扒泥砸人家。”
  舒安对孩子一向严厉,陈嘉言的逆反期好像比其他孩子要早,现在就开始喜欢跟家长对着干,有时候舒安说东,她就故意答西,气得舒安直撇嘴。
  陈竹青在舒安发作前,走出厨房,揪着孩子往外走,“爸爸带你去洗手。”
  洗手池边。
  陈竹青握着小朋友手伸到水龙头下。
  刚开春,水有点凉,哗啦啦的水流碰到肌肤,刺得陈嘉言颤了下。
  陈竹青捏紧她的手,不让她跑,“快点洗干净,不然一会妈妈又要说你了。”
  “行吧。”调皮归调皮,陈嘉言还是有点怕舒安的,尤其是这两天她好像在想事情,总是拧着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陈嘉言垫着脚,跟爸爸在那把手洗干净。
  陈竹青拿过一个刚换下来的牙刷,仔细地将小朋友指甲缝里的黄泥刷出来。
  他抓着她的手,又用水冲洗四五遍,到彻底干净才放过她。
  陈竹青把两个孩子赶回房间去写作业,重新走进厨房去帮忙。
  舒安正在切洋葱,被刺激得眼眶泛红,像只委屈的小兔子。
  陈竹青赶紧接过刀,“你去弄别的吧,这个我来切。”
  舒安边炒菜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这的学校比不上筇洲的,学习氛围也不好。懿行这种有自制力的孩子还行,嘉言那么皮,还有人跟她一起玩,这么混下去,迟早要完蛋。”
  对于这个说法,陈竹青是赞同的。
  陈嘉言实在太皮了,既能定下心跟女孩们玩扮家家酒,也能拿着小木棍跟村里的男生打仗。
  陈竹青说:“想把孩子转到筇洲的学校去?”
  “对!”舒安点头,“寄宿制的学校,我还有点不放心。听林素说,那的小孩喜欢拉帮结派,容易抱团。还是这种普通学校最好了。”
  “嗯。我明白了。”
  听到这里,舒安主要还是考虑到了孩子的成长和升学,陈竹青稍舒一口气。
  靠着几个得过‘金将奖’的工程项目,陈竹青拿到了省优秀工程师,还有一系列头衔。
  筇洲大学曾向他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去学校的担任客座讲师。
  只是,他本身工作很忙,去学校讲课就得坐船两头跑,他有点兼顾不上,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现在舒安想去筇洲工作,陈竹青也决定接这个工作。
  他跟舒安谈起未来的工作规划,“筇洲工程院现在跟筇洲大学有联合办学的课程,这次回调到筇洲,我可能会选择把大部分精力放到教学岗上吧。”
  舒安顿住,“你要当老师了吗?”
  陈竹青抬了下眼镜,“怎么了,不行吗?”
  可他忘记自己的手碰过洋葱,手刚碰到眼镜框,眼睛一阵刺痛,辣得眼泪直流。
  舒安抽出一张纸巾,用水沾湿,再塞到他手里,“快点擦擦。小心弄伤眼睛。”
  陈竹青越擦越是刺激,眼泪流得越快。
  他索性放弃了,就仰着头,不停眨眼,任由眼泪淌满脸。
  隔了会,好像是消肿了,才慢慢低下头。
  陈竹青的面容清秀,尤其是一道柳叶弯眉漂亮得像是修过一般,又黑又细。
  前几年,他总是在外跑工程,肤色深了些,这几年室内工作更多,竟然又神奇地白回来了。
  向文杰每次看到他,都会发出羡慕的惊叹,说他的皮肤好神奇,还带自动修复功能。
  陈竹青却笑着回,说是舒安每次擦面霜都扣很多,剩的没涂完的就擦他脸上了。
  向文杰听言,也买回几瓶片仔癀,抹了大半年也不见变白,就开始揶揄陈竹青骗人,还要他把买面霜的钱赔给他。
  现在,舒安抬眸,对上他刚哭过的眼睛,水波盈动,又亮又动人。
  眼前人过于清隽,过于斯文,总是让人无法将他和需要风吹日晒的土建工程师联系到一起。
  或许,当老师更适合他吧。
  陈竹青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都傻了?”
  舒安笑开,“觉得你长得很像老师。”
  陈竹青也笑,昂首挺胸地愉快应道:“我马上就是了呀!”
  **
  做好决定,舒安再一次去医院提交了辞职信,完成交接工作后,就在家安心复习,准备年底的研究生考试。
  五年的轮换期限是到明年,但陈竹青已经在西珊岛待了十四年,他一刻也等不了了,直接向筇洲工程院提交申请,想调离西珊岛。
  那边同意得很快,让他完成手边的两个工程,就可以回来了。
  向文杰是最先知道他们要走的,他直接从工作的小岛冲回来,“陈竹青!你要调走了?”
  没进院,他就扯着嗓子喊,搞得隔壁几户全都探出头来看。
  陈竹青正站在院子里浇花,跟隔壁两户摆手说了没事,伸手扯着向文杰进屋,“就你嗓门大,怎么这么能喊啊!”曲起的食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向文杰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看他。
  陈竹青摇头,比了个‘请’的手势,将人带进屋里。
  舒安已经不工作了,拿出家里的好茶叶和好茶具招待他。
  她坐在沙发上用滚烫的开水烫茶具,用竹制的小夹子捏着白玉杯,在第一遍的茶水里滚了一圈,再放到茶盘上。
  向文杰一直听说他们家有一套白玉茶具,求了陈竹青几次,说能不能拿出来让他开开眼。
  但陈竹青说,那是舒安家的传家宝,不能乱动。
  现在看到这套传说中的茶具,向文杰的眼睛瞪得像黑夜里的猫头鹰,又圆又亮。
  那套茶具是没有一点杂质的温润白玉。
  舒安的那双手像翻飞的蝴蝶,沏茶的动作轻盈、优雅,向文杰都看呆了,哪里听得进陈竹青的话,他甚至摆摆手,拍拍了陈竹青的膝盖,示意他别说话,都打扰他欣赏舒安倒茶了。
  舒安给他沏了一杯乌龙茶。
  她递过来时,向文杰赶紧伸手去接,将要碰上的一瞬,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背有泥,向文杰又慌忙收回来,在裤子上蹭了好几遍,再伸手接过茶杯。
  舒安说:“这是武夷岩茶。算我们省的代表茶了。”
  向文杰听过这种茶。
  这种茶树生长在岩峰之中,采摘难,产量小,是乌龙茶中的精品。
  他没马上喝,学着电视里教的,把茶杯端到鼻下仔细闻了闻。
  陈竹青问:“闻出什么来了?”
  向文杰噘嘴想了一会,蹦出个单字,“香。”
  而后,他低头小抿一口。
  闻的时候,向文杰就觉得茶香里还掺杂着别的味道,但他形容不出来。一入口,那种香气更浓,从喉咙窜到鼻腔,似乎一下在脑袋里溢散开了。
  他品出味来:“我怎么喝出点桂花香?”
  舒安笑着解释:“岩茶都是一块岩石长一棵茶树,茶树多生长在潮湿的峡谷间,周围地方土层薄,高大树木很少,但有很多花草植被。茶树常年和那些花树长在一起,香型会受影响。说明你喝的这棵茶树周围长着桂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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