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这种时候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谁也顾不得自己形象是否狼狈，温雅像个壁虎似的趴在那，“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你忘了我是少林弟子，我们可是会飞檐走壁的，把你送上去，我才能施展本领不是。”穆清烨微微抖了下手臂，“温秘书，你要快些了。”
隔了这细微的距离，加上雨水直往眼睛里灌，温雅甚至看不清穆清烨脸上的表情，嘴唇被她咬出了血，她借着穆清烨托举的力道努力往上爬，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理智却告诉她，每多说一个字浪费的时间都是在拖延穆清烨。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努力往上爬，只是脚上稳固的托举力量让她神思混乱，不是说只是喜欢吗，不是在她面前表白过还能面不改色的与她闲话吗，为什么这种时候他还能如此淡然的为她着想。
温雅伸手时刚好够到石板的边缘，手臂力量纤弱，她绷着股劲努力往上爬。
把温雅送上去后，穆清烨四下逡巡着沿上走的路径，幽灵静悄悄的飞到他身边，“主人，需要帮忙吗？”
穆清烨顿了一下，“你能凿穿石板吗。”
“可以。”
眼瞅着幽灵下腹处探出一个金属螺旋钻头，轻易在石头上钻出孔洞，他提着的心倏然放下，原来幽灵是他柳暗花名又一村的生路。
温雅正到处看着周围有没有藤蔓，等她抓着粗壮的根茎回转身，差点被突然跃到她身旁的穆清烨吓的后退。
“哎，我好不容易把你送上来，你想让我做无用功哪。”穆清烨把人捞回身边，在她鼻尖刮了一下。
温雅眼眶温热，动了下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手指拽着穆清烨的衣裳下摆，神色有种大悲大喜的庆幸。
“好了，知道你现在感动的想扑到我怀里，先记着。”暂时脱离险境，穆清烨生出调侃她的心情。
幽灵不合时宜的宣示着存在感，“主人，泥石流来势不减，你们需要尽快离开此地，这里土质松软，很有可能引起山体滑坡。”
穆清烨神色微敛，拉着温雅的手朝更高的山头跑去。
就在他们跑离之后，那处幽灵断言有危险的地方竟然慢慢向下陷落，巨大的石板压不住松软的泥土，伴随着噗通声掉落泥水中。
地面依旧在震颤，两人虽是择了略微平整的山路往上跑，却依旧不时看到碎石从上面滚落，有幽灵帮他们观察环境，再加上穆清烨身姿灵活，到是没有遇上危险，只是女性体质弱，温雅那点锻炼量，撑到现在几乎力竭，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她现在喘气时感觉喉咙干涩的生疼。
“咳咳……”氧气供应不足，温雅脸色苍白，眼前的景物蒙了一层纱似的模糊，只是穆清烨带着她跑的时候已经分担了她的重量，又是夺命时刻，她没办法开口。
她心跳快的超出正常频率，幽灵很快察觉，“主人，您需要停一下，温小姐的身体有些撑不住。”
穆清烨一直注意躲避滚落的乱石，听到幽灵的话他立马停下，这才发现温雅脸色难看至极。
温雅大口喘着气，想说我没事，喉咙疼的太狠根本没办法吐字，穆清烨看了一下身后的泥石流，瞧那架势再淹也冲不过来，只是他怕泥石流附近土质松软，旋即抱起温雅斜着向上坡跑。
被他抱在怀里，须臾之间，似乎泥石流的响动都盖不过穆清烨吹拂在她额间的喘息。
温雅长出了一口气，缓解了心口闷疼的症状便立马让穆清烨把她放下来。
“看来以后要给你加大锻炼量。”穆清烨把有些酸疼的手背在后面使劲甩了甩，他也不是超人，做到现在这样他同样疲累，只是在温雅面前，他不愿意露出一丝倦怠。
直到两人远离泥石流席卷的区域，才慢慢缓下步子。
幽灵飞到半空观察环境去了，温雅现在身体酸软，只想坐到地上休息，穆清烨却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泄劲，“才刚剧烈运动过不能马上坐下，不然待会有意外情况，你根本没力气站起来。”
“好。”温雅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穆清烨看她累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直接把人抱到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手指轻轻拍着她的头，“没事了，闭上眼睛好好歇歇。”
温雅听着他心口有节奏的心跳声，伸手揽住他的腰身，那种全身心依赖的姿势不同以往，更像是恋人间的软糯。
穆清烨身体微僵，“温秘书，我知道英雄救美的下一句是以身相许，但我希望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回应我的感情，而不是一时的感动。”
温雅微微抬头，看着他圆滑的下巴，“好，那就不以身相许。”
穆清烨脑袋向后撤了些许，低头与温雅柔和的双眸对上，“答应的这么快，你也太容易被说动了。”他语气有些委屈。
他这个姿势差点挤出双下巴，微微蹙起的眉梢似在表露自己刚才的言不由衷，温雅看着他的眼睛，“你说的都对，所以你要不要再多说两句，什么都好。”
英雄救美之所以容易让人心动，皆是因为肾上腺素的分泌，前一刻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坍塌了，下一秒有人如天神一般出现托起你的天空，那种感动更像是精神高度紧张下寻求的寄托。
感动还是感情，温雅分的很清楚，她喜欢穆清烨，之前的犹豫无非是对现实差距的不自信，以及……这个让人无法释怀的穿书世界。
但是现在她不会再逃避，为穆清烨把心交出去，她甘之如饴，喜欢就是喜欢，旁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点缀，她想向他走过去，不论结果如何。
“你……这是什么意思？”穆清烨觉得温雅的眼中像是有星星，里面闪烁的光芒让他期待又不确定。
温雅在怀里怀里刚要转正身子，那句我喜欢你差点脱口而出。
穆清烨先开口道，“不以身相许也罢，那你亲我一下。”
“好。”温雅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过，穆清烨愣在原地，唇上像是有一只蝴蝶蹁跹飞过，她招摇的掀动你的心潮又悄然离去。
两人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温雅看到他喉结微微耸动，眼中逐渐显露出笑意，环在自己身后的手收的越发紧。
“再亲一下。”
温雅重复着之前的过程，嘴角微微向上勾着，她的穆总原来情.动的模样会这么可爱。
穆清烨看着温雅的眼睛，语气温柔至极，“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亲了我是要负责的。”
温雅抬手微微压了他的脖颈，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的越发贴近时，她轻轻在他鼻尖咬了一下，“好。”
靠的太近，两人纤长的睫毛触碰到一起也像是在缠.绵，“温秘书，亲人要专心些，这种蜻蜓点水的亲吻可打动不了我。”
温雅失笑，“那……要我张开嘴吗？”她轻笑时，洁白的贝齿间一条粉色的舌头意有所指的在自己唇角略过。
穆清烨在心里叹息，他的温秘书撩拨起来人来简直要命。
第五十六章 困留弯道山
“你可真是……”穆清烨摸着她的头发, 笑的眉眼轻弯，“先记账，以后再慢慢还。”
穆清烨宣誓似的环着她的腰身往自己胸口压,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会让你反悔。”
之前他故意靠近温雅时虽然没从她的态度中感受到拒绝, 却心知她在顾忌什么，这么快回应感情, 穆清烨变得患得患失。
“原来连你这样的人也会不自信。”温雅用额头在他下巴处蹭了一下, 两人脸上都是水, 肌肤贴在一块时透着凉意, 她轻笑道，“好滑。”
“滑的不止这里, 还有……”穆清烨拉着温雅的手按在自己嘴唇上，“这里。”
彼此对视一眼，他们同时发笑, 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流氓，环着对方的动作却并未收敛, 直到幽灵突然飞来。
穆清烨改为拉着温雅的手, “幽灵, 现在是什么情况。”
“泥石流流动已经停止, 但是出去的路被毁坏, 如果想下山需要从前面的悬崖绕过, 出于安全考虑, 不建议走此偏道。”
举目四顾，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木野草以及或大或小的碎石块，除了他们, 并无人类涉足的痕迹，温雅从兜里掏出手机，被水泡太久，手机已经自动关机，晃一晃还能听到里面哗啦的水声。
穆清烨的同样如此，雨幕中幽灵红色眼珠子发出的光几乎能斩断连绵不绝的雨丝。
等幽灵当真把求救讯号传送到元折那里并得到回应时，穆清烨庆幸自己心血来潮将它带过来的行为。
“别傻站着淋雨了，找个能暂时栖身的地方。”
…………
元折带人划着木筏找过来时，他们正躲在一个山洞里吃着烤鸡。
十几度的天，元折愣是吓出一头汗，以为遭此意外必然十分狼狈的两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表情有些扭曲，胡乱抹掉脸上的雨水，看着穆清烨替温雅擦掉嘴角的油渍僵硬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们等的有些饿了，便就地取材做了点吃的，要尝尝吗？”
“……不用了。”元折看向被泥石流肆虐后的山道，还有这边洞中燃烧着的火堆，画风迥异的像是在切换电视剧场景，看他们这种情况下还能应对的这么自如，对于待会要说的消息元折也不觉得难以开口了。
“出去的唯一道路短时间清理不出来，再加上专家还在研究泥石流发生的原因，专业人员也要来勘测这里的地质情况，你们可能暂时没法离开。”
“是碍于交通不便还是政.府管控？”
元折微楞，“穆总的意思是？”
“车子进不来，那私人飞机呢。”
元折哑然，是他小瞧了有钱人，“损坏的只是山路，穆总如果有办法，自然没问题。”
温雅用土浇熄还在烧着的火堆，看了一眼外面像是起雾的天，随口问道，“泥石流途径路线没在居民区吧。”
元折摇头，“搜救人员现在还在查看人员伤亡情况，目前形势不算糟糕，研究所附近是当地居民聚居的地方，在那里只是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还是新闻播报后我们才知道。”他顿了一下，“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几辆被泥流淹没的车，车子基本处于报废状态，如果没来得及跑出来，恐怕……”某些残忍的事实隐于他未尽之言。
元折朝后面摆手，一个年轻女子递过来几把伞，“雨没停，此地情况还不明确，先离开再说。”
穆清烨顺势拉着温雅的手从洞中走出，一手撑伞，一手揽着温雅的肩膀，掌心的衣服潮湿冰凉，他看了一眼温雅苍白的脸色，她的手除了在刚才烧火时温热些，这会又变得冰凉，“有干净的衣服吗？”
元折有些尴尬，“抱歉，来的太急，想的不够妥帖，只拿了伞。”他摸着自己干燥的外套，捏着边角颠了颠，“要不把我的脱给你？”
“不用，回去时速度快些吧。”
“那是自然。”
木筏就是用竹子扎的，简陋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泥石流爆发时引起了山洪，水位很高，木筏行在上面很是顺畅，偶尔水面上飘过零散衣物，还有家畜浮沉的尸体，清冷的空气仿佛能吹冷人的骨头。
木筏是不带盖的那种，风雨打在身上凉的刺骨，穆清烨挡在风吹的方向，双手揽着温雅的肩膀，“别睡，等洗了热水澡再好好休息。”
温雅眼皮有些倦怠的耷拉着，紧绷的神经在靠着穆清烨时倏然放松，她打了个哈欠，沉闷的嗯了一声，知道现在睡着肯定会生病，她脑子却有些糊，眼睛眨动都觉得累。
“温雅？跟我讲话，不要睡。”穆清烨摸了下她的额头，微微有些烫，他神色透露出担忧，“温秘书，你发烧了。”
温雅有些迷糊说了一句，“叫我水水。”
“什么？”
温雅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闷痛的感觉传到脑子，她稍微清醒了些，“我有点头疼。”
穆清烨替她揉按着太阳穴，看她努力睁大眼睛，过一会又迷糊起来，他叹了口气，“实在困就睡吧，醒来就没事了。”
“好。”温雅像是有了依靠，睫毛轻轻颤了颤便沉睡过去，略重的呼吸声吐出的气息带着灼热。
元折一直站在竹筏梢头，他抽空往后面看了两眼，见到他们亲密的姿势，他在心里咂了几声，灾难总是会让人看清楚薄纱下遮盖的真相，来时两人还维持着上司与下属的礼貌距离，如今已经成了可以相互依靠的情侣。
他那句备孕的话果真有先见之明。
目光略过那对亲密的人，元折看着像个卫士一样守护在他们身边的机器人，哪怕自己才是把幽灵造出来的人，程序上它却是穆清烨的所有物。
元折盯着它瞧了好一会，幽灵无知无觉的站在那，对于他明亮的视线无所回应，再智能的机器人也只是用科技手段造出来的物件，怎么会有人类的情绪，他心情复杂的回过头。
幽灵看着元折的背影晃了晃脑袋，显示屏上是一串并无实际意义的问号。
回到研究所，温雅依旧无知无觉的睡着，穆清烨把人抱到屋里放到床上时，她猛地睁开眼睛，穆清烨露出一个笑，还没开口，温雅像是确定了他的身份无害后又闭上眼睛。
“这丫头。”穆清烨无奈，找了干净的毛巾和衣物放到床头，让研究所的女员工替她换上，又把村里的医生喊过来。
温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抬手时感觉皮肤有点疼，就着屋内昏暗的夜灯她才看见手背上贴的绷带，难怪觉得膀胱都要炸了，敢情是注射了点滴。
她起身时还有些头重脚轻，晃了晃头，适应屋内的灯光才朝着卫生间走去。
“你忘了我是少林弟子，我们可是会飞檐走壁的，把你送上去，我才能施展本领不是。”穆清烨微微抖了下手臂，“温秘书，你要快些了。”
隔了这细微的距离，加上雨水直往眼睛里灌，温雅甚至看不清穆清烨脸上的表情，嘴唇被她咬出了血，她借着穆清烨托举的力道努力往上爬，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理智却告诉她，每多说一个字浪费的时间都是在拖延穆清烨。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努力往上爬，只是脚上稳固的托举力量让她神思混乱，不是说只是喜欢吗，不是在她面前表白过还能面不改色的与她闲话吗，为什么这种时候他还能如此淡然的为她着想。
温雅伸手时刚好够到石板的边缘，手臂力量纤弱，她绷着股劲努力往上爬。
把温雅送上去后，穆清烨四下逡巡着沿上走的路径，幽灵静悄悄的飞到他身边，“主人，需要帮忙吗？”
穆清烨顿了一下，“你能凿穿石板吗。”
“可以。”
眼瞅着幽灵下腹处探出一个金属螺旋钻头，轻易在石头上钻出孔洞，他提着的心倏然放下，原来幽灵是他柳暗花名又一村的生路。
温雅正到处看着周围有没有藤蔓，等她抓着粗壮的根茎回转身，差点被突然跃到她身旁的穆清烨吓的后退。
“哎，我好不容易把你送上来，你想让我做无用功哪。”穆清烨把人捞回身边，在她鼻尖刮了一下。
温雅眼眶温热，动了下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手指拽着穆清烨的衣裳下摆，神色有种大悲大喜的庆幸。
“好了，知道你现在感动的想扑到我怀里，先记着。”暂时脱离险境，穆清烨生出调侃她的心情。
幽灵不合时宜的宣示着存在感，“主人，泥石流来势不减，你们需要尽快离开此地，这里土质松软，很有可能引起山体滑坡。”
穆清烨神色微敛，拉着温雅的手朝更高的山头跑去。
就在他们跑离之后，那处幽灵断言有危险的地方竟然慢慢向下陷落，巨大的石板压不住松软的泥土，伴随着噗通声掉落泥水中。
地面依旧在震颤，两人虽是择了略微平整的山路往上跑，却依旧不时看到碎石从上面滚落，有幽灵帮他们观察环境，再加上穆清烨身姿灵活，到是没有遇上危险，只是女性体质弱，温雅那点锻炼量，撑到现在几乎力竭，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她现在喘气时感觉喉咙干涩的生疼。
“咳咳……”氧气供应不足，温雅脸色苍白，眼前的景物蒙了一层纱似的模糊，只是穆清烨带着她跑的时候已经分担了她的重量，又是夺命时刻，她没办法开口。
她心跳快的超出正常频率，幽灵很快察觉，“主人，您需要停一下，温小姐的身体有些撑不住。”
穆清烨一直注意躲避滚落的乱石，听到幽灵的话他立马停下，这才发现温雅脸色难看至极。
温雅大口喘着气，想说我没事，喉咙疼的太狠根本没办法吐字，穆清烨看了一下身后的泥石流，瞧那架势再淹也冲不过来，只是他怕泥石流附近土质松软，旋即抱起温雅斜着向上坡跑。
被他抱在怀里，须臾之间，似乎泥石流的响动都盖不过穆清烨吹拂在她额间的喘息。
温雅长出了一口气，缓解了心口闷疼的症状便立马让穆清烨把她放下来。
“看来以后要给你加大锻炼量。”穆清烨把有些酸疼的手背在后面使劲甩了甩，他也不是超人，做到现在这样他同样疲累，只是在温雅面前，他不愿意露出一丝倦怠。
直到两人远离泥石流席卷的区域，才慢慢缓下步子。
幽灵飞到半空观察环境去了，温雅现在身体酸软，只想坐到地上休息，穆清烨却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泄劲，“才刚剧烈运动过不能马上坐下，不然待会有意外情况，你根本没力气站起来。”
“好。”温雅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穆清烨看她累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直接把人抱到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手指轻轻拍着她的头，“没事了，闭上眼睛好好歇歇。”
温雅听着他心口有节奏的心跳声，伸手揽住他的腰身，那种全身心依赖的姿势不同以往，更像是恋人间的软糯。
穆清烨身体微僵，“温秘书，我知道英雄救美的下一句是以身相许，但我希望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回应我的感情，而不是一时的感动。”
温雅微微抬头，看着他圆滑的下巴，“好，那就不以身相许。”
穆清烨脑袋向后撤了些许，低头与温雅柔和的双眸对上，“答应的这么快，你也太容易被说动了。”他语气有些委屈。
他这个姿势差点挤出双下巴，微微蹙起的眉梢似在表露自己刚才的言不由衷，温雅看着他的眼睛，“你说的都对，所以你要不要再多说两句，什么都好。”
英雄救美之所以容易让人心动，皆是因为肾上腺素的分泌，前一刻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坍塌了，下一秒有人如天神一般出现托起你的天空，那种感动更像是精神高度紧张下寻求的寄托。
感动还是感情，温雅分的很清楚，她喜欢穆清烨，之前的犹豫无非是对现实差距的不自信，以及……这个让人无法释怀的穿书世界。
但是现在她不会再逃避，为穆清烨把心交出去，她甘之如饴，喜欢就是喜欢，旁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点缀，她想向他走过去，不论结果如何。
“你……这是什么意思？”穆清烨觉得温雅的眼中像是有星星，里面闪烁的光芒让他期待又不确定。
温雅在怀里怀里刚要转正身子，那句我喜欢你差点脱口而出。
穆清烨先开口道，“不以身相许也罢，那你亲我一下。”
“好。”温雅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过，穆清烨愣在原地，唇上像是有一只蝴蝶蹁跹飞过，她招摇的掀动你的心潮又悄然离去。
两人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温雅看到他喉结微微耸动，眼中逐渐显露出笑意，环在自己身后的手收的越发紧。
“再亲一下。”
温雅重复着之前的过程，嘴角微微向上勾着，她的穆总原来情.动的模样会这么可爱。
穆清烨看着温雅的眼睛，语气温柔至极，“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亲了我是要负责的。”
温雅抬手微微压了他的脖颈，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的越发贴近时，她轻轻在他鼻尖咬了一下，“好。”
靠的太近，两人纤长的睫毛触碰到一起也像是在缠.绵，“温秘书，亲人要专心些，这种蜻蜓点水的亲吻可打动不了我。”
温雅失笑，“那……要我张开嘴吗？”她轻笑时，洁白的贝齿间一条粉色的舌头意有所指的在自己唇角略过。
穆清烨在心里叹息，他的温秘书撩拨起来人来简直要命。
第五十六章 困留弯道山
“你可真是……”穆清烨摸着她的头发, 笑的眉眼轻弯，“先记账，以后再慢慢还。”
穆清烨宣誓似的环着她的腰身往自己胸口压,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会让你反悔。”
之前他故意靠近温雅时虽然没从她的态度中感受到拒绝, 却心知她在顾忌什么，这么快回应感情, 穆清烨变得患得患失。
“原来连你这样的人也会不自信。”温雅用额头在他下巴处蹭了一下, 两人脸上都是水, 肌肤贴在一块时透着凉意, 她轻笑道，“好滑。”
“滑的不止这里, 还有……”穆清烨拉着温雅的手按在自己嘴唇上，“这里。”
彼此对视一眼，他们同时发笑, 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流氓，环着对方的动作却并未收敛, 直到幽灵突然飞来。
穆清烨改为拉着温雅的手, “幽灵, 现在是什么情况。”
“泥石流流动已经停止, 但是出去的路被毁坏, 如果想下山需要从前面的悬崖绕过, 出于安全考虑, 不建议走此偏道。”
举目四顾，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木野草以及或大或小的碎石块，除了他们, 并无人类涉足的痕迹，温雅从兜里掏出手机，被水泡太久，手机已经自动关机，晃一晃还能听到里面哗啦的水声。
穆清烨的同样如此，雨幕中幽灵红色眼珠子发出的光几乎能斩断连绵不绝的雨丝。
等幽灵当真把求救讯号传送到元折那里并得到回应时，穆清烨庆幸自己心血来潮将它带过来的行为。
“别傻站着淋雨了，找个能暂时栖身的地方。”
…………
元折带人划着木筏找过来时，他们正躲在一个山洞里吃着烤鸡。
十几度的天，元折愣是吓出一头汗，以为遭此意外必然十分狼狈的两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表情有些扭曲，胡乱抹掉脸上的雨水，看着穆清烨替温雅擦掉嘴角的油渍僵硬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们等的有些饿了，便就地取材做了点吃的，要尝尝吗？”
“……不用了。”元折看向被泥石流肆虐后的山道，还有这边洞中燃烧着的火堆，画风迥异的像是在切换电视剧场景，看他们这种情况下还能应对的这么自如，对于待会要说的消息元折也不觉得难以开口了。
“出去的唯一道路短时间清理不出来，再加上专家还在研究泥石流发生的原因，专业人员也要来勘测这里的地质情况，你们可能暂时没法离开。”
“是碍于交通不便还是政.府管控？”
元折微楞，“穆总的意思是？”
“车子进不来，那私人飞机呢。”
元折哑然，是他小瞧了有钱人，“损坏的只是山路，穆总如果有办法，自然没问题。”
温雅用土浇熄还在烧着的火堆，看了一眼外面像是起雾的天，随口问道，“泥石流途径路线没在居民区吧。”
元折摇头，“搜救人员现在还在查看人员伤亡情况，目前形势不算糟糕，研究所附近是当地居民聚居的地方，在那里只是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还是新闻播报后我们才知道。”他顿了一下，“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几辆被泥流淹没的车，车子基本处于报废状态，如果没来得及跑出来，恐怕……”某些残忍的事实隐于他未尽之言。
元折朝后面摆手，一个年轻女子递过来几把伞，“雨没停，此地情况还不明确，先离开再说。”
穆清烨顺势拉着温雅的手从洞中走出，一手撑伞，一手揽着温雅的肩膀，掌心的衣服潮湿冰凉，他看了一眼温雅苍白的脸色，她的手除了在刚才烧火时温热些，这会又变得冰凉，“有干净的衣服吗？”
元折有些尴尬，“抱歉，来的太急，想的不够妥帖，只拿了伞。”他摸着自己干燥的外套，捏着边角颠了颠，“要不把我的脱给你？”
“不用，回去时速度快些吧。”
“那是自然。”
木筏就是用竹子扎的，简陋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泥石流爆发时引起了山洪，水位很高，木筏行在上面很是顺畅，偶尔水面上飘过零散衣物，还有家畜浮沉的尸体，清冷的空气仿佛能吹冷人的骨头。
木筏是不带盖的那种，风雨打在身上凉的刺骨，穆清烨挡在风吹的方向，双手揽着温雅的肩膀，“别睡，等洗了热水澡再好好休息。”
温雅眼皮有些倦怠的耷拉着，紧绷的神经在靠着穆清烨时倏然放松，她打了个哈欠，沉闷的嗯了一声，知道现在睡着肯定会生病，她脑子却有些糊，眼睛眨动都觉得累。
“温雅？跟我讲话，不要睡。”穆清烨摸了下她的额头，微微有些烫，他神色透露出担忧，“温秘书，你发烧了。”
温雅有些迷糊说了一句，“叫我水水。”
“什么？”
温雅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闷痛的感觉传到脑子，她稍微清醒了些，“我有点头疼。”
穆清烨替她揉按着太阳穴，看她努力睁大眼睛，过一会又迷糊起来，他叹了口气，“实在困就睡吧，醒来就没事了。”
“好。”温雅像是有了依靠，睫毛轻轻颤了颤便沉睡过去，略重的呼吸声吐出的气息带着灼热。
元折一直站在竹筏梢头，他抽空往后面看了两眼，见到他们亲密的姿势，他在心里咂了几声，灾难总是会让人看清楚薄纱下遮盖的真相，来时两人还维持着上司与下属的礼貌距离，如今已经成了可以相互依靠的情侣。
他那句备孕的话果真有先见之明。
目光略过那对亲密的人，元折看着像个卫士一样守护在他们身边的机器人，哪怕自己才是把幽灵造出来的人，程序上它却是穆清烨的所有物。
元折盯着它瞧了好一会，幽灵无知无觉的站在那，对于他明亮的视线无所回应，再智能的机器人也只是用科技手段造出来的物件，怎么会有人类的情绪，他心情复杂的回过头。
幽灵看着元折的背影晃了晃脑袋，显示屏上是一串并无实际意义的问号。
回到研究所，温雅依旧无知无觉的睡着，穆清烨把人抱到屋里放到床上时，她猛地睁开眼睛，穆清烨露出一个笑，还没开口，温雅像是确定了他的身份无害后又闭上眼睛。
“这丫头。”穆清烨无奈，找了干净的毛巾和衣物放到床头，让研究所的女员工替她换上，又把村里的医生喊过来。
温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抬手时感觉皮肤有点疼，就着屋内昏暗的夜灯她才看见手背上贴的绷带，难怪觉得膀胱都要炸了，敢情是注射了点滴。
她起身时还有些头重脚轻，晃了晃头，适应屋内的灯光才朝着卫生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