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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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胖无辜卖萌,在钻进安安早就准备好的布袋里头的时候,还不忘趁翠花悲愤不注意,用尾巴卷了两个花生进去,仔细藏好,乖乖地看着翠花。
  谁让自己嘴快呢,翠花任命地由着顾安安将那布袋挂背上,站在窗户外,看着萧敬宗家的方向,决定话悲愤为动力,把这气,全撒那对夫妻的身上。
  让他们知道,得罪叫翠花的,是不会有好下场滴。
  那厢,萧敬宗和沈荞早就已经沉浸在梦想里,还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
  ☆、贼
  “翠花, 这渣贱的警惕心还挺高的,家里的门窗都关严实了。”黑妞观察了一下萧敬宗家的情况, 对着扑哧扑哧喘着气的翠花说到。
  它口中的渣指的的萧敬宗,贱指的自然就是沈荞了,这两个词也是他们私底下听顾安安嘀咕的时候学来的,活现活用, 立马就用上了。
  这年头的治安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好的,而且也不是那些年闹饥荒的时候, 怕有人偷粮食,白天黑夜都把门窗锁地紧紧的,再说了,现在天气也渐渐开始热起来了, 没有电风扇空调,不少人家都是靠开窗开门通风的。
  况且这萧敬宗家虽然不是在军政大院那样的地方, 这周边屋子里住的也都是一些政府机关的小官员, 平日里巡逻队伍也多, 再说了,这里可是黔西军区的驻地, 那些犯案的人还不至于不长眼到跑这里来闹事。
  翠花带着黑胖黑妞一路上走来,看到的附近人家几乎都是开着一两扇窗的, 这一片都是小楼房,几乎二楼才是住人的地方,开着点窗,也不怎么碍事。
  可是就是到了萧家, 顿时就傻眼了,这门窗紧闭,难不成让它们挖洞进去不成,等洞挖好了,这天也快亮了。
  翠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不仅如此,自己的肉体也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一想到什么事都没干成,还得带着两头鼠猪飞回去,翠花很想就地自尽。
  “咔擦咔擦——”
  很轻微的声音,要不是翠花靠的近,估计也听不见,摊在二楼小窗台上的翠花勉强抬起身子,看着原本还在和鸟说话的黑胖黑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啃起了窗子,虽说窗户是木质的吧,也没见那头老鼠可以一口一个,半响的功夫啃出一个大洞来啊。
  “嘿嘿嘿——”
  黑胖似乎注意到了翠花的眼神,狠狠咬了一口木窗子,明明是坚硬的木头,仿佛就像是豆腐渣,轻而易举地被咬了下来,一大口木头碎块被吐在边上。
  黑胖洁白的大牙在月光下阴影闪着冷光,配合那一身黑色的皮毛,往日里憨实的笑容这会看上去可怕极了,翠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一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吓得咽了咽口水。
  鸟以前没得罪过鼠吧,翠花有些小害怕地把脑袋缩到了翅膀中,将往日里最无害的黑胖黑妞的危险等级加深了三级,并且标上了大大的红色惊叹号。
  鸟自认身娇体柔易推倒,可经不起黑胖黑妞几口啃的。
  也不怪翠花不知道这件事,毕竟有好吃的,谁没事表演啃木头,啃石头的,倒是顾安安是知道黑胖和黑妞这个异于常鼠的本事的。
  有一次,顾安安给黑胖抓了一把没有去壳的花生放地上让黑胖慢慢啃,一人一鼠待在院子里等老太太回来,黑胖吃东西的速度,那是贼快的,没一会功夫,就把花生给啃完了,偏偏它懒散的躺着也不知道,尾巴划拉了几下,勾到一块和花生差不多大小的石头,直接就放嘴里啃了,咔擦咔擦啃着啃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这么久了,花生壳还没啃完,没吃到里头的果肉呢。
  这一幕,顾安安正巧看见了,一开始她还想着是不是那石头质地比较软,不信邪的拿过黑胖手里啃的还剩下一半的石头,用家里的铁榔头用力一敲,差点把手震麻了,石头也只是被敲成了几块稍微大点的石块,而不是黑胖啃过那样的石粉。
  顾安安惊呆了,黑胖和黑妞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它们鼠族能在小丰村地底下挖出那些四通八达的隧道,靠的就是它们俩鼠这牙口,一遇到什么打不过去的洞,随意去啃几口,就当时磨牙了。
  这不,今天让黑胖和黑妞过来,顾安安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就想着万一进不去,黑胖和黑妞还能现场打洞呢。
  “进去的时候声音轻些,别把人吵醒了,咱们分开行动,翠花,你去渣贱房门口把风,一有不对,咱们就赶紧离开。”
  黑妞对着翠花说到,翠花本来是不开心被黑妞支配的,只是看到月光下黑妞那对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默默飞到萧敬宗和沈荞的门口,蹲在房门外守着。
  鸟能屈能伸,是头好汉。
  之后黑胖和黑妞的活动就方便多了,分开头,行动了起来。
  黑胖的第一目的地自然是厨房,没有什么地方,比厨房更讨它的欢心,还别说,沈荞是个很会享受的女人,黑胖看着厨房里那一罐罐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罐头,茶叶,鼠眼都晃花了,可惜啊,它能耐再大,也打不开这些罐头啊,要是直接用牙齿啃开,估计这主人家也发现了,除了骂一通把东西给扔了,根本就恶心不到他们啊。
  桌子上放着的糕点倒没收起来,黑胖抱着一块饼干啃了起来,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剩下的糕点上,顺便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忽然间,看到放在茶壶边上还没盖上盖的一罐黑乎乎的东西,眼前顿时一亮。
  那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个啥,看上去褐色的,磨成粉末,闻上去倒是香的很,黑胖钻进罐子里添了一口,呸呸呸,闻起来香,吃起来却是苦的。正要钻出罐子离开的时候,黑胖看到了边上还清洗的茶杯,里头还有一些褐色的底渣,闻闻味道,正是那罐子里粉末的味道。
  黑胖开动小脑筋想了想,这东西很有可能和麦乳精一样,就是冲水喝的,虽然一点都不像麦乳精甜甜的,反而还很苦很难吃,可没准这家人就喜欢呢,就和茶叶一样,鼠不爱喝,可是家里人都很喜欢喝。
  黑胖嘿嘿笑了笑,又钻进了那盒罐子里,用爪子在中间刨了个坑,一屁股顿坑里,将这一晚上消化干净的废渣,全都排泄了出来。
  一阵神清气爽过后,黑胖抖了抖肥嘟嘟的小屁股,又用爪子将那些“惊喜”埋藏起来,把那褐色的粉末,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黑胖想着,这家人吃着吃着,发现里头的惊喜的时候一定会很开心。
  干了件大快人心的事,黑胖抖了抖身子,将皮毛上的粉末重新甩回罐子里,出罐子的时候还不忘抖抖腿,然后忍着苦,将自己的小爪子舔了一遍,防止走动的时候,留下什么痕迹。
  “怎么样了。”黑胖下楼的时候简单,上楼就不太容易了,幸好翠花除了盯着萧敬宗的屋子,也注意这楼下,赶紧飞下去,把鼠给叼上来。
  黑胖一上来,就和黑妞会师报告了互相的情报,这萧敬宗家就只住了三个人,房间还算大,因此沈荞很时髦的搞了个所谓的衣帽间,黑妞表示,在黑胖下楼的那点功夫,它已经把那屋子里女主人男主人的衣服都给啃了,至于明显是孩子的衣物,它就啃了几件意思意思,大多数都好好的保留着。
  这也是顾安安的意思,她对萧从深的想法还是挺复杂的,虽然只见了一面吧,看上去似乎不像他那对父母那么极品,对萧从衍这个哥哥似乎还有点愧疚。
  不论是装的还是真的,顾安安觉得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还是不太好,来之前就叮嘱了黑胖几个,要将火力对准大人。
  “哥哥你有些坏坏。”
  黑胖嘿嘿笑了笑,对着黑妞说到。
  “弟弟你也不赖啊。”黑妞也听了两兄弟的吹捧,对着它笑着说到。
  “这样就完了,鸟把你们背过来多不容易啊,怎么地也得干一票大的啊。”翠花有些不开心地说到,最主要的,这风头都让两只鼠给出了,那鸟该做什么立功啊。
  “还要干啥啊?”黑胖和黑妞抓瞎了。
  “把他们的脑袋剃光光?”翠花觉得自己想了一个好主意,可是谁去剃呢,要是把人弄醒怎么办呢。
  “我知道了,去书房,书房一定有好东西。”
  翠花拍了拍脑袋,以前的老主人就喜欢在书房藏重要的东西,大抵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黑胖和黑妞听了翠花的话,偷偷溜进了书房,这可惜,这书房里头什么都没有,除了书桌和椅子,就是一本本厚实的书,鼠也不识字的,哪知道上头写的是什么。
  “这个大箱子里头装的啥啊?”黑妞戳了戳一旁的弟弟,看着眼前的铁疙瘩。
  黑胖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要不咬开看看?”黑妞对着黑胖问道。
  “那一起?”黑胖点了点头,两只鼠说干就干,对着铁盒子开啃,坚硬厚实的铁块就和豆腐渣一样,被老鼠一口口咬出了一个大洞,正好能容得下两只鼠钻进去。
  里头黑乎乎的,黑胖和黑妞只能把自己碰到的东西都拖出来。
  这铁盒子还是个宝盒子,里头装了好多今天安安说过值钱的金子,都是一条一条的,鼠都快拖不动了,还有卷成一捆一捆的钞票,以及一些用红锦袋装着的东西。
  “怎么样了。”
  翠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走进来一看到这一地的宝贝,顿时眼睛都亮了。
  鸟难道又要发财了。
  “这些东西翠花你拿的过去吗?”黑胖觉得有些玄,自己刚刚扛一根金条都有些扛不动,难不成翠花还能全装回去。
  这话说的在理,翠花也有些抓瞎了。
  不过就是装不回去,也不能便宜渣贱啊,翠花想着被自己遗忘的宝库,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
  “这样真行吗?”
  黑胖看着被翠花叼着藏到了屋子里各个犄角旮旯的宝贝,恐怕就连屋子的主人,都不知道自己家里头还有那么多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天花板顶上,屋檐的瓦片里,墙角的砖缝中......黑胖看的眼睛都花了。
  “行了,鸟是新世纪的好鹦鹉,绝对不会干偷东西的事,你看这东西还在他们自己家呢,找不到算他们倒霉。”
  翠花想起那一窝窝被自己以往的宝库就心痛,此刻很想有人和鸟一块痛。
  黑胖和黑妞觉得这话好像没啥毛病,不都在他们家吗,鼠和鸟也没拿啊,想到这,黑胖几个就放松了,干了票大事,美滋滋地跟着翠花离开。
  *****
  “敬宗,我帮你泡杯咖啡。”
  沈荞一起床,穿着睡衣打了个哈欠去了厨房,看到没有盖上盖子的咖啡罐郁闷了一下自己的马虎,这咖啡可是个稀罕的玩意儿,一般人可喝不到,不过既然这样,干脆也泡上两杯,一早上还能提提神。
  萧敬宗可有可无,从卫生间出来,也没换衣服,走向了自己的书房。
  一打开门,看到书房里的场景,萧敬宗顿时就懵了。
  ☆、百密一疏
  因为家里的保险箱装的是家里最贵重的东西, 所以摆放的位置也极其注意,正好摆在进门斜角的位置, 整个保险箱嵌在墙体内,当初房子修葺的时候,萧敬宗长了个心眼,把箱子除了打开门的那一块, 其他的都一块砌到了墙里,这样即便遭了贼, 也没人能把保险箱顺了去,除非他把墙也给凿了。
  只是如果是这样,那动静肯定不小,外头要是有人经过, 就会发现不对报公安。
  萧敬宗看着屋内的情形,那满地的碎铁块以及破了个大洞的保险箱, 沉住气走过去, 也没有凑近那个洞看, 用密码打开柜子,看着里头空空如也的样子, 终是沉不住气,握紧拳头在墙上狠狠一砸。
  “啊——”
  隔壁的房间传来沈荞的尖叫声, 萧敬宗赶忙出去,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衣物间,萧敬宗过去的时候,门也没关上, 他自然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地的碎步,原本好好放在柜子里的衣物都被拖了出来,上头坑坑洼洼的,不知是被那种锯齿类动物啃过一般,一些冬天的大棉袄也是如此,棉絮飞了一屋子。
  萧敬宗看着木质衣柜上头那一个个破洞,想来衣服就是这样被拖出来,啃烂的。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来的老鼠,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留下。”沈荞都快疯了,这里头的衣物有许多都是她喜欢的,其中几件旗袍和布拉吉的用料还不简单,很多都是华侨商店的紧俏品,就连她也是轻易就能买到的,可惜现在全毁了。
  沈荞都快昏厥过去了,再看看同样被啃烂的皮鞋,忍不住当着萧敬宗的面开始咒骂家里大嫂的阿姨,觉得要不是她打扫不仔细,也不会招来这么多的老鼠。
  “外头不是还晒着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吗,你文工团今天要临检,你不能迟到,赶紧过去吧,我今天请半天假,这些东西我会处理的。”萧敬宗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对着沈荞关切地说到。
  沈荞心中生气,可是对着疼惜自己的丈夫又不能发火,况且丈夫说的对,她虽然凭借着沈家的关系,在文工团里弄了个小干部当当,可是这一山更有一山高,这次来临检的,可是中央的人,她沈荞也得掂量掂量。
  再怎么生气,沈荞还是听了萧敬宗的话,匆匆换上阳台晒着的昨天穿的衣服,喝了杯刚泡好的咖啡就匆匆离开。
  她还不知道家里的保险柜也被人撬了,不然恐怕即便这临检再总要,她也会忍不住想尽办法请假了。
  沈家在建国前也就是是个小富之家,远没有萧家的底蕴,不然作为一个大家小姐,沈荞的眼皮子还不至于那么浅,盯着老太太那点东西,都快盯成个乌鸡眼了,要是让她知道家里的宝贝都不翼而飞了,她怕是能立马昏过去。
  沈荞一离开,萧敬宗就和没事人一样去了厨房,看着餐厅上摆着的那杯咖啡,稍稍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还是不习惯这古怪的味道,将剩下的咖啡都倒到水槽里。
  ******
  萧家遭贼了,外头停了一辆公安局的车,乌拉拉来了十几个人,外头的人隔着院子围观,想探听些什么东西出来。
  毕竟是遭贼啊,都住在一块的,难免下一次不会轮到他们自己。
  “萧同志,不知道这房间里能不能抽烟。”万屹乾那出包烟,对着萧敬宗不好意思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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