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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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光闪闪的银锭,金灿灿的米粮,众神兵个个喜笑颜开,也有格外胆小的:“这么闹,只怕。”
  “怕个屁。”却也有胆大的:“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跟着这样的大人,那才痛快,便死又如何。”
  议论声中,于异带头,押了大车回衙。
  于异一行离开,衙门里头,单简也终于顺过一口气来,咬牙切齿:“奇耻大辱,奇耻大辱,不报此仇,单某誓不为人。”
  “真真岂有此理,太野蛮了。”肖运转两个跟着点头,都是气愤愤的,但两人对视一眼,却都看出彼此眼光中的畏怯,这样的野蛮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单简要报仇,且由他去,他两个只嘴巴上赞助就好,插手就免了。
  于异不知道这些,知道也不会去管,死肥猪,算个屁,带着车队回来,众神兵肚中吃饱胸中气长全身有力,竟是没用一个时辰就把车队赶回了都尉府,于异随后叫何克己给众神兵结算粮饷,他到大方,只叫全发下去就算,何克己慌忙劝阻:“大人不可,这是三百人的粮饷,若尽数发给这三十七人,万一城隍一状告上去,都督府来点兵,那就是大人吃了空饷,这可是死罪。”
  于异并不在乎有罪无罪,他本就是打定主意来闯祸的,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黑锅到是没必要背,想了想便点头:“那也好,就先发这三十七人的,对了,神兵怎么招啊,即是三百名额,那就要招足,不过今天不管了,大家拿了钱,先安顿家人吧,一切明天再说。”
  众神兵感恩欢呼,差点要叫万岁了。
  神兵差不多都是本地人,领了粮饷,欢天喜地出谷去了,只留下一个何克己一个宋祖根,何克己不是本地人,只光身一人在这里,宋祖根则是死了婆娘,又无子女,也是个光身子。
  于异便叫了两人喝酒,宋祖根受宠若惊,战战兢兢要在一边站着服侍,于异不耐烦这个,道:“能喝酒你就喝,不能喝就滚蛋。”微运神意,酒菜到了桌上,自然都是蚌妖备办的。
  桌上突然就现出酒菜,而且还热气腾腾的,可把宋祖根两个都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他们这新上官,不仅是脾气暴胆子大,是真有玄功妙术,何克己一抱拳:“如此,我两个叼扰大人。”
  于异端起酒坛子:“能喝酒不能?”
  何克己看一眼宋祖根,道:“我能喝点儿,老宋的酒量可能更好。”
  “那就好。”于异高兴了,给两人斟酒,端杯:“干了。”
  “干。”两人一齐举杯。
  宋祖根本来有些惶惧,酒却是干得爽利,于异大喜,道:“再来。”
  宋祖根忙道:“我来给大人倒酒。”莫看他少了一只左手,右手拿左腕顶,到是极为灵活,于异也就随他。
  随后闲聊,何克己知道了于异的脾气禀性,便也有什么说什么,宋祖根更是荡魔都尉府的老卒,庆阳府鸡零狗碎的事情,包刮城隍和荡魔都尉府之间的麻缠牵扯,就没两人不知道的,一顿酒下来,庆阳府大大小的事情,于异就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庆阳荡魔都尉府之所以兵不满额,跟单简这个城隍有极大的关系,宋祖根到荡魔都尉府快二十年了,就他所知道的,单简总是以各种理由克扣或者拖廷粮饷的拨付,而因为互不相辖,历任荡魔都尉也拿单简没多少办法,要不到钱粮,最多是到荡魔都督府去打官司,荡魔都督府找岳王,岳王经司道压下来质询,然后单简总有理由回复,无非是遭了灾什么的,人界没有供给钱粮,他也没办法,然后拨一点,即便三两个月拨足了,过后又是老样子,荡魔都尉也不可能老上都督府去罗嗦,一二两回还好,三回五回的,上司也烦啊,于是就想了个办法,你钱粮不拨足,我兵也就不召足,到时妖事处置不利,反正我也有理说——没有钱粮,荡魔都尉府拿什么养兵啊,于是就这么牵扯着,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上任荡魔都尉是个性子燥的,跟单简吵了两回,索性托关系调走了,其它人也知道庆阳府是个大麻烦,没人愿来,所以这半年就没有荡魔都尉,宋祖根等神兵自然更没有钱粮,而神界对神兵的管理极为严格,怕神兵叼扰地方啊,所以一旦入了兵籍,除非死,是脱不了籍的,兵籍在身就不敢逃,即便敢逃,又能到哪里去呢,无田无土无一技之长,给人当奴仆家丁人家还嫌你老了,也就只有在谷中苦熬,于异若再迟得半年来,三十七个神兵只怕要饿死一半。
  “不想那死肥猪,这般可恶。”于异听了拍桌子:“历任都尉也忐老实了,换了我,敢少我一粒米粮,我抓了那死肥猪活炖了吃。”
  宋祖根有些担心的道:“就怕他上司道衙门去告大人的黑状。”
  “告去啊。”于异全不在乎:“莫说司道,就告到岳王那儿,看我怕不怕,最多这鸟都尉不当,还能怎么着?”
  宋祖根何克己听了都想:“原来他不把这官帽当一回事啊,难怪了。”
  140章 出巡
  何克己道:“到也不必太担心,荡魔都督府与司道官互不统辖,历任荡魔都尉拿单简没多少办法,单简要告大人,却也麻烦,而且是他不拨钱粮在先,真要闹大了,他自己也没个好下场。”
  “什么担心不担心。”于异摇手:“我到盼着那死肥猪去告,告得灵算他本事,告不灵时,嘿嘿,我还打他一顿出气,他再去告好了,哈哈。”
  何克己两个陪笑,心下暗自咋舌,均想:“单简碰上他,算是小鬼碰上阎王了。”
  随后说起征兵的事,现而今的人界,富的越富,穷的越穷,富的一饭千金夜夜笙歌,穷的食不裹腹卖儿卖女,生活无着的青壮到处都是,只要有钱粮,征兵一句话的事,虽然神兵有一个麻烦,入了籍就不能脱籍,但对穷困无着的人来说,籍不籍的也就不重要了,何克己拍着胸膛道:“这事交给我,最多十天之内,便可召足三百神兵。”
  于异大喜,随后喝得大醉,扬扬手:“我醉欲眠君且去。”身子一摇,倏忽不见人影,何克己两个相顾骇然,随后便都露出喜色,跟随如此神通广大的上司,那才有希望啊,至少不要怕挨饿了。
  第二天,那三十五个神兵都回来了,有十几个还接来了家眷,都和宋祖根几个一样,看到希望了。
  十几年来,庆阳荡魔都尉府就是这三十几个人,可以说都是老卒了,没吃饱的时候,一个个半老偏残,一旦吃饱了肚子再加上心中有了盼头,到也昂首挺胸,颇有几分气势,于异看了也喜,便叫操练起来。
  对各荡魔都尉府的神兵,无论是从武备到操练,斗神宫都有一体极严密的管理制度,装备不说了,就个人的训练,新兵都要训练六个月,习练大荡魔力,大荡魔力出不了多少灵力,却可练出神力,使身手敏捷,力大劲整,六个月不合格是要清退的,所以这三十七人,都有神力,虽练出了神力,却又不看重个人武力,斗神宫规制,除妖捉魔,都以阵法围之,刀枪弩盾,互相配合,这时三十七人立成阵势,枪手在前,刀盾手在两侧,最后面是十名弩手,阵中又有五人持网,这网也是斗神宫标准配备,可不是凡间渔网,操练起来,但见厉叱声中,雷神弩虚射,随后枪手并排向前,齐声怒叱飞刺,各刺三枪,两侧刀盾手抢将出去,成包围之势,然后网阵抢出,左兜右围,人数虽少,配合却极为熟练,很有几番神兵的威势,于异看了大喜:“这才有点儿神兵的样子嘛。”
  随后点校,宋祖根和另三个带残疾或实在年老了的,于异命他们专司巡更,何克己是主薄,也不必出阵,剩下三十二人,可组一个小型的荡魔阵,于异道:“且先练着,过几天招足了兵,再练大阵。”
  便与何克己商量召兵之事,神兵征召与人界征兵不同,是不能大张榜文公开征召的,只能暗地里寻访,有那穷困无着的青壮,最好是无家人牵累的,暗暗询问,若愿意当神兵的,招进来训练六个月,合格了,始才入籍上档,因不能公开张榜,所以还是有些麻烦的,不过何克己一力担保,一切在他身上,不必于异操心,于异也乐得逍遥,就交给他去做,何克己便在老兵中选了四五个机灵的,当日出谷,到晚间便招了一百多青壮进来,三日之内,一共招了近五百人,为什么多出这么多?因为大荡魔力虽不出灵力,却也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练的,一般来说,三人中要淘汰一人,所以先期多招一点。
  三天就招足了人,于异大喜,不过随后就有些皱眉,他发现,要他打架喝酒容易,要他照着练兵手册教人练大荡魔力阵法规矩什么的,却是昨夜宿酒未过——头痛啊头痛,还好何克己有担当,看出于异不耐烦,便一力应承练兵也在他身上,于异只管最后验收就行。
  这下于异高兴了,不过一想,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关键何克己还蛮能喝的,酒友了啊,不好意思占他便宜,便想了个主意,道:“那新兵就由你训练,我带老兵出去转转,免得有什么妖怪作乱。”
  荡魔都尉府是不管巡逻的,哪里若有妖怪作乱,当地土地自然会上报,城隍发文,荡魔都尉府才会出兵,偷懒谁都会啊,不过于异要偷训练新兵的懒,双脚就不能懒了,何克己当然也不可能反对,抱拳应诺。
  第二天,于异便带了那三十二名老兵出谷巡逻,宋祖根也跟了出来,最初于异嫌宋祖根畏畏缩缩的,甚是不喜,结果几场酒喝下来,这宋祖根竟是好酒量,怎么也喝不醉,这个好啊,于异爱的就是酒友,然后宋祖根还特能说,天上地下,就没他不知道的,虽然有些吹,反正就图一乐子嘛,而他对庆阳一带的事情也确实非常熟,所以于异就把他带上了,一则喝酒有伴,二则有个地理鬼,出巡也熟,索性就让他做了个队正。
  庆阳七县,双阳离得最近,于异便说先去双阳看看。
  荡魔都尉出巡,有规矩的,前后要打隐神牌,不能让普通百姓看见,还是神不干人事的规则,否则老百姓一见是荡魔都尉,拦路喊起冤来,那怎么办?前后隐神牌一打,开了灵窍的能看见,对妖魔鬼怪等宵小有威摄作用——荡魔都尉府并不是见妖就要除的,妖不作乱,一般来说也并不随便伸手,天下妖怪太多,管不过来啊,而且神界道界也多有异类修成人身得作高官仙佛,种类歧视是不可以的——而普通人看不见,就不会惹出麻烦。
  三十二名神兵分成两列,前后打起隐神牌,于异居中,有一辆马车,这是荡魔都尉应有的标准配置,到天黑后,便浩浩荡荡往双阳而来。
  为什么要等天黑呢?两个理由,一是天黑路上少人行或者说干脆没人行,白天路上人多,虽然打起了隐神牌别人不看见,可不看见就乱撞啊,这个麻烦。二是妖类也多选在夜间活动,查妖事,当然要夜间去查。
  不过于异发现这就无聊了,到处乌七麻黑的,看没什么看,喝没什么喝,这个不行。
  “得捉个妖来玩玩。”于异心下想着,便一翅起在空中,四下一看,哎,还真发现了妖气,十余里外,有一伙妖怪,正在开夜宴,吃烤肉喝酒呢,一见酒,于异来兴了,虽然他手里一直攥着个酒葫芦,可寡酒无兴啊,心下想:“我且过去看看,这些家伙若不生事,到不妨一起喝杯酒耍子。”
  风翅一扬,随又想不行,自己穿这一身官袍,去和妖怪喝酒,即便他自己不怕影响不好,那些妖怪见了他,心生害怕,喝起酒来也没了兴头,便先把官袍脱了,和宋祖根打声招呼:“你们且慢慢走,我去那边看看。”一翅飞了过去。
  这一伙约有七八个妖怪,只一个脸面变得全些,成一个黑粗大汉,居中而坐,边上几个身子虽变全了,头脑却还都怪模怪样的,不成人形,无论是哪一种妖类,要修成人身,脑袋都是最难变全的,这几个妖怪修为明显不够,应该是小妖,那黑粗汉是头领。
  “这些妖怪聚在这里,是生妖兴喝酒,还是想起妖风作乱。”于异飞过去,先不落下,只在空中看着。
  火上烤着一头小牛,一个小妖割了一腿肉下来,奉给那黑粗大汉,道:“大王,这牛肉有七分熟了。”
  黑粗大汉接过咬了一口,嗯了一声,道:“略熟了些,五分熟最好,且多翻翻。”
  几个小妖应诺,黑粗大汉喝了口酒,却呸了一口,叫道:“这也是酒,都淡出鸟来了,马家送酒的,怎么还不来。”
  一个小妖道:“说好我们一决了堤,他们就送酒肉来的,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吧,要不小的去前面看看。”
  黑粗大汉挥手:“去看看,去看看。”
  一个小妖飞奔而去,于异可就点头了:“决堤,送酒肉,嘿嘿,这酒喝不成了。”
  没酒喝,有妖打也行,也不着急,慢慢等着,远远的见几点灯光过来,是一行小小的车队,有三辆牛车,几个车夫赶着,车上码着一些酒坛子和猪羊之内,且都是洗剥干净的,最前面,一个中年汉子提着灯笼,陪着笑和先前跑去望风的小妖说话,很明显,这些酒肉便是送给这些妖怪的了。
  “这里的妖怪到是斯文,猪羊居然还是洗剥了的。”于异暗暗诧异,他到没留意,那提灯笼的中年汉子,便是前几日在杂货铺远远打望他的那一个。
  望风的小妖先跑回去,一路叫:“大王,大王,马家的酒肉送来了。”
  “好,好。”黑粗大汉大喜,站起身来叫:“金都头可来了。”
  这时车队已近,那提灯笼的汉子赶上两步,躬身陪笑道:“禀黑水大王,金都头有事没来,小人马前子,奉老爷之命献上好酒五十坛,白猪五个,羊十个,依惯例,已洗剥干净。”
  141 借屋上梯
  听到这里,于异恍然:“我说这里的妖怪怎么学斯文了,原来是惯例,看来这些家伙勾结妖怪不是一天两天了,黑水大王,嘿嘿,果然是个黑的。”
  “好,好。”黑水大王欢喜大叫:“替本王谢上你家老爷,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这两番对话,勾结之事,已是坐得实了,于异便要一扬风鞭,尽数抽翻,随后一想:“那荡魔小阵粗看着还行,不知实效如何。”
  一风翅飞回去,叫道:“前面有妖怪,与人勾结,破坏河堤,且去拿了。”
  “遵命。”众神兵齐声应诺。
  于异坐上马车,换上官袍,不过把袖子捋了起来,万一荡魔阵若不管用,还得自己出手。
  相隔不过七八里地面,不多会便赶了过去,车夫正在往下搬酒肉,那马前子则躬着身在陪着黑水大王说话,于异一指:“就是那伙妖怪,给本都尉尽数拿下,对了,别射死了那妖王和边上的人,本官还要问话。”
  “诺。”宋祖根率众神兵应诺,以隐神牌掩护,悄悄掩成,黑水大王修成了人身,灵窍自然是开了的,隐神牌瞒不了他,但这会儿马前子不知说了什么奉承话,黑水大王正自开心大笑,全未留意周边动静,众神兵摸到二十丈左右,左右合围,宋祖根猛地现身出来,厉声喝叱:“荡魔都尉府巡查至此,尔等妖怪,速速跪迎。”
  一众妖怪顿时就乱了,恰如惊飞一群苍蝇,四下乱撞,众神兵两边围得死死的,厉叱声中,前面枪手挺枪便刺,接连便刺死了两三个小妖,又有擒妖网拿了一个,那黑水大王眼见不好,翻身便往河堤下跑,宋祖根早带着一组弩手盯着他呢,手中刀一挥:“射他的脚。”
  “铮。”的一声,五架雷神弩齐射,三箭落空,中了两箭,一左一右,正射在黑水大王腿上,黑水大王长声惨叫,扑通跌翻,还想要跑时,早给一组神兵赶上,刀枪逼住,一索子捆了。
  黑水大王就擒,剩下三两个小妖魂飞魄散,跪地就缚,至于马前子和几个车夫更早就吓得傻了,只知跪在地下发抖。
  “这什么鸟黑水大王,妖力也太差了点儿,比我先前收的那虎猛子熊居士四妖可差得远了,比八怪也远远不如,小地方啊,妖怪都差劲。”于异很有些丧气,不过众神兵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至少那股子劲是出来了。
  “大人,所有妖类尽数就擒,没教走了一个。”宋祖根喜滋滋回报,瘦脸上红光满面,其实他以前也是条好汉,只是后来断了手,又死了婆娘,再加饿半年没捞着什么吃食,所以初见于异时才那幅衰样,这会儿精神头一拿出来,到也有几分气势。
  “好。”于异点点头:“先把那妖王押过来。”
  黑水大王给雷箭射穿了腿,伤到是不重,只是鲜血淋淋的,又给索子缚了,看起来有些凄惨,给神兵横拖倒曳拖到于异面前,先惯了个嘴啃泥,勉强抬起头来,颤声哀叫:“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你这黑厮,竟敢勾结匪类,毁坏河堤,真真罪该万死。”于异冷哼一声:“前后事由,都给本官老实招来,若有一字不实时,本官把你生剁了喂了王八。”
  “大人,冤枉啊。”不想黑水大王却叫起屈来:“不是小的胆敢破坏河堤,乃是本县土地王大人命快班金都头与我传讯,说城中首富马老爷要我帮个小忙,把河堤决了,许我几日酒肉,所以我才决了河堤,平日却是不敢作乱的。”
  居然还扯出了土地和快班都头,于异这下乐了,喝道:“你说的是实?可有何证人证据。”
  “是实,是实。”黑水大王忙不迭点头:“那边那马前子,便是马家一个管事,便是证人,那些酒肉便是证物。”
  “这妖怪妖力不行,嘴上到还清楚。”于异暗暗点头,喝道:“把那什么马前子押过来。”
  一个神兵把吓软了的马前子提了过来,马前子软瘫在地上哀叫:“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只是马家管事,奉老爷之命送东西的,其他一切与小人无关啊。”
  “你家老爷是谁?是不是马二少他爹?”于异叫:“抬起头来。”
  “是,是。”马前子连应:“我家老 爷马大富,独生着一个儿子,正是马二少。”
  “一个儿子,那应该叫马大少啊,怎么是马二少?”于异有些奇怪。
  “不是。”马前子解释:“少爷姓马名艾,外人不知道,以为是个二,连起来就成马二少了。”马前子说着抬头,与于异眼光一对,急忙低头,却随又抬起头来,讶叫出声:“你,你。”
  “大胆。”宋祖根猛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马前子栽倒在地,叩头不迭,于异却看出了异样,喝道:“抬起头来,我怎么了?你认识我?”
  “是。”马前子抖抖索索抬头。
  “可我不认识你啊。”于异左看右看:“你在哪里认识我的?”
  “大人是不认识小人。”马前子道:“小人之所以认得大人,也是前几天的事,不知大人记得不,前几天大人在双阳县周家酒楼前大发虎威,打了我家少爷还剥了一众家丁的裤子。”
  “我记得。”于异搔头:“可那些人里明明没有你啊,莫非最近酒喝得太多,醉糊涂了,不至于吧?”
  “不是大人糊涂了。”马前子摇头:“小人当时确实不在那些家丁群中,而是远远躲在杂货铺里望风,后来到天黑时,大人离开,小人这才回去禀报的,小人一直没现身,大人自然不识得小人。”
  “原来如此。”于异明白了:“我说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程度,见过面的,无论如何会有几分眼熟。”说到这里脸一沉:“马二少欺男霸女,我都没跟他计较了,马家居然又勾结妖类毁坏河堤,该当何罪?”突一想不对:“你们马家在城外应该也有田地吧,毁了堤坝冲了田地,对马家也没什么好处啊,这里面有什么奸谋,速速招来。”
  “招。”宋祖根等一众神兵齐声暴喝,这是审人唬人惯用的招数,可怜马前子哪受过这个,差点吓尿了裤子,叩头不迭:“我招,我招。”顿了一顿,道:“其实原因还出在大人身上。”
  “出在我身上?”于异大讶:“这个有趣了,你到说说,为什么出在我身上?”
  “就是因为大人打了我家少爷。”马前子把前因后果,如竹筒倒豆子般,尽数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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