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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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完后,林既看了看时间,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去?”相十方眉头立刻皱起来。
  “姑奶奶还在家等我呢。”林既说。
  “你家不是自动喂食的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
  “你出差的时候不也十天半个月不见它,也不差这一天。”相十方说得头头是道。
  “唔……”
  “况且,你不是说要我养你么?”相十方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既。
  “我是开玩笑的。”林既忍不住笑出来。
  “我不喜欢开玩笑。”相十方说,“你以为今天过来只是做饭什么简单?留下来。”
  是带着冷硬命令的口吻,林既是被支配者,于是他乖顺地说:“好。”
  然后又攀附过去,嘴唇和相十方的耳垂若即若离,“你其实是想做“坏事”吧?”
  相十方眸色暗沉,他轻易地把林既压在沙发上,三指固定林既的下巴,与他接吻。
  林既被亲得毫无反抗之力,眼睛都泛起了泪花,等相十方结束这个吻时,林既推着他的胸膛,带着喘息说:“先别,我和姑奶奶说句话。”
  林既家里有摄像头,还有对话功能。
  相十方让他伸手拿手机,等他拿过来后,又把他翻了个面,使林既趴着,紧接着相十方把自己覆盖上去。
  林既能清晰地感觉臀部被一个凸起压着。
  他小声惊呼“也太快了吧”,手机点来监控画面,就看到了在喝水的姑奶奶。
  “姑奶奶。”林既对着手机说。
  画面中的狸花猫抬起头,望向了摄像头。
  “今晚我不回家了,你乖乖的自己玩。”林既说。
  姑奶奶歪着脑袋,虽然着不是它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但还是好疑惑为什么那个小东西会有铲屎官的声音。
  “回去的时候给你开罐头。”林既说。
  罐头这个词姑奶奶认识,它愉悦地“喵”起来,颠颠跑到罐头的柜子前等待。
  “现在没有,笨猫。”林既笑道,接着他感觉裤子里钻进了一只灵活且不安分的手。
  “等下,还没洗澡……”林既有些慌乱道。
  “先把你弄脏了再去洗。”相十方含住林既的耳垂低声说,他拿过林既的手机,“晚安姑奶奶。”然后放到一边,开始享用。
  ……
  那句“把你弄脏”还真不是开玩笑的,相十方在最后关头抽出来,全喷在林既的背上。林既被汗浸透了,动也不想动,但又被相十方抱到浴室里,又是一番新的征战。
  但最后,林既昏昏沉沉的,那过电一般的感觉好像把他的神经也麻痹了,他甚至不知道这场欢愉何时结束。
  半夜,林既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环绕着自己的温暖离开了,床动了几下,枕边人起身了。
  他以为相十方是去上厕所了,正要再睡过去,就听到了相十方无奈的说话声。
  “现在是中国的凌晨四点,我当然没办法立刻接到你的联系。”
  是英文。
  仿佛一根冰针刺进林既的头脑里,他瞬间醒了。
  “……好,等我再去华盛顿,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是的,这是我的荣幸。”
  “我也想念你。”
  手机那头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林既的脑子无法思考了,只有嗡嗡声,还有相十方的那句“i miss you too”。
  可你刚刚还抱着我,你怎么可以想着别人呢?
  床铺塌陷了下来,是相十方躺下来的动静。
  林既此时睡意全无,他该怎么做?睁开眼说“我都听到了”,还是起身冷酷地走人?
  相十方太过分了,他应该做点什么。
  可如果他做出了什么,那刚刚环绕着他的温暖,那些旖旎的亲昵,还有能肆意表现的喜欢,就都没有了。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舍不得放手。
  林既,你简直卑微得下贱。
  他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表面却还要装做睡梦中的模样,往另一边翻了个身,离相十方远了些。
  可下一刻,温热的身躯贴了过来,搂住林既的腰身把他抱在怀里。
  相十方亲了亲林既的后颈,然后把额头抵在那儿,闭上了眼。
  他看不到黑暗中林既挣扎的表情,还有颤抖的瞳仁。
  第二天早上,林既睁开了眼,头脑浑浑噩噩,好像一晚上都没睡着。
  凌晨那会儿醒过后,他失眠到了天亮,再加之睡前还经历了几次剧烈的床/事,没有充分的休息让他的脸色憔悴。
  他坐起来,身边已经空了。
  走下楼,林既看到相十方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他怔然地望着,一句话也不说。
  “起了?”相十方看过来,这会儿的林既神情有些萎顿,穿着他的衣服,大了两个号,松松垮垮的挂在林既的肩上,看着懒散又弱小。
  相十方的眼中带上了温度,“早餐在桌上,等会儿自己吃。”
  林既点了点头。
  “之后继续呆在这里,等我回来。”相十方又说。
  “我……”林既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相十方眉梢微挑,走向他,“感冒了?”
  “没有。”林既清了清喉咙,挡开了相十方伸过来的手。
  相十方没把这小小的拒绝当一回事,还促狭道:“昨晚把嗓子叫坏了?”
  林既只是笑笑,说:“我也得去公司。”
  “昨天不是说没工作了吗?”
  “……”林既叹气道,“确实,但我不能这么随便的甩手不干,还要把手上的事分配下去。”
  “你远程通知不就行了。”相十方说,“况且你昨天刚下马威,今天又屁颠屁颠跑回去,那个宋董肯定觉得你在示弱。”
  林既定定地看着相十方片刻,说:“十方,你不想让我离开这儿吗?”
  相十方撇开脸,轻轻啧了一下。他就是不想让林既离开,真想不通,明明这间房子是他的家,从装潢到布置都合他的意,可一想到这里面没有林既,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似的。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林既说。
  相十方的眼中有明显的光亮,但他很快收了起来,板着脸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说完,他上前要吻林既。
  林既避开了,低着头说:“没漱口。”
  相十方皱眉,捏起他的下巴重重亲下去,然后才走出家门。
  林既摸着嘴唇,看着玄关的视线晦涩难明。
  吃了相十方做的三明治后,林既依然感到困倦,他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这时他很快就有了睡意,因为相十方不在,而身边却尽是相十方的味道。
  真矛盾。
  林既这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后通身舒畅,脑子比早上清醒了几倍。
  大概是神清气爽的缘故,凌晨时他意外听到的东西,此时没有冒出来刺痛林既找存在感,他现在只注意到窗外阳光明媚,初夏的太阳还没到毒辣的程度,而是灿烂柔软,沐浴在下面好像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林既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看到了宋广峰打来的无数个电话,但没理由他现在才发现,一看手机模式,静音了。看来是相十方做的。
  他再看宋广峰发的微信,所有话表达的意思就是叫他别闹脾气,赶紧回来上班。
  林既面无表情地把他拉黑了。
  然后再打给秘书,告诉她这几天他不在公司各部门需要开展的工作,以及做好他可能不回去的准备。
  做完这一切后,林既环视了一圈,相十方的家采光极好,此时阳台完整的沐浴在阳光之下,但那里却无比空旷,林既无法忍受这样美好的阳光被浪费,便给相十方发了条信息。
  “今天太阳好暖和,要不要晒晒床单枕头被子?”
  没多久相十方回复:“好。”
  于是林既把相十方床上能拆的东西都搬去阳台,这些床上用品都是蚕丝的,现在的阳光正好。
  之后林既又打开了相十方的衣柜,把里面是能晒太阳的面料的衣服都拿出去。
  相十方的衣柜非常整齐,所有衣服按类型挂得板板正正,一个类型的又按照颜色由浅到深。休闲运动的衣服能晒,西装就不能。
  衣柜里溢满了“相十方味儿”,林既像个痴汉一样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这股味道融进自己的血液里。
  他又对自己的这个行为感到好笑与幼稚,正准被关上柜门,视线忽然瞥到挂在最外面的那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它的口袋是微微凸起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林既好奇地一摸,果然摸到了一个硬块。
  这是……
  他伸手进去,拿了出来,是一个小巧的深红色绒盒。
  林既的心脏蓦然用力跳了一下,好像撞到了他的肋骨。
  作为一个珠宝公司的总经理,这个盒子是装什么的,他太明白了。
  他打开,里面的两枚剔透明亮的钻戒刺痛了他的眼睛。
  其中一枚是男款,林既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相十方中指的尺寸。
  而另一枚,林既也不打算自作多情的上手试,这明显是女性的尺寸。
  就这么短短半分钟,林既的好心情全军覆没,撕扯挣扎的疼痛如海啸般狠狠侵袭拍打过来,告诉他逃避的后果。
  这对戒指是相十方准备的什么礼物?恋爱纪念日?订婚戒指?还是结婚戒指?
  林既自虐一般的猜测,他猛地合上绒盒,塞回原处。此刻着满满的“相十方味儿”就像毒/品,沉沦之后是无尽的痛苦。
  相十方下班回到家,里面已是人去楼空,林既明明只住了一个晚上,但他却不适应只有他一个人的家。
  他打了电话过去,过了半分钟才被接起来。
  “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在家等我回来吗?你不守信用。”相十方一开口就是责备,带着掩盖不了的怨气。
  “我不放心姑奶奶,就回来看看。”林既答道。
  “看完之后呢?”
  “之后有个饭局,毕竟我现在还不是真的离职,手上的合作要负责到底。”林既耐心道。
  “那我呢?”相十方不悦。
  “之前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林既说。
  这话让相十方意识过来,他好像表现得太孩子气了,好像离不开林既似的。
  “我就随口一说。”相十方冷冷道,“忙你的去吧,再见。”
  “十方。”林既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杂揉着忐忑和哀伤,“你喜欢我吗?”
  相十方愣了愣,不自然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你从来就没对我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林既说,“所以我有点……不安,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有时候又感觉不到。”
  相十方似乎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我喜欢你。”
  这句话说出来,两人都怔愣了。
  相十方诧异地按住自己的胸膛,里面那颗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得不正常,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发了,是一种又炽热又酸甜的情感。
  是爱意。
  他不怀疑自己喜欢林既,不然也不会愿意和林既交往,但他没想到的是,当他亲口承认这件事后,会有如此强烈的悸动。
  他对林既,或许比“喜欢”要更深更重些。
  可相十方并不知道,手机那头林既的表情悲伤苦涩。
  他宁愿听到相十方含糊带过,宁愿听到相十方冷言讥讽他幼稚。
  这样至少能掰开他那舍不得松开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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