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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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打打闹闹,裴耿一人被两人折腾,眼见着沈棠溪站在一旁,裴耿上前就想着朝着他肩上一拍。
  他原是想要让沈棠溪帮着他说两句话来着,可谁知道沈棠溪却像是被惊着了一般,下意识的便朝着一旁退了半步。
  裴耿手中顿时落空。
  沈棠溪回过神看着他:“怎么了?”
  裴耿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中略过个念头。
  都是自己人,沈棠溪怎么还这般警觉?
  只是他也没多想,见沈棠溪眼中奇怪,直接上前攀着沈棠溪的肩膀说道:
  “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打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发呆,想什么呢?”
  裴耿比沈棠溪矮上一些,却比他要壮许多。
  他伸手攀着沈棠溪时,直接将沈棠溪拉歪了身子。
  裴耿想起刚才在明慧堂里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后凑在他耳边促狭的说道:“我说阿棠,你从刚才阮阮出来的时候就一直瞅着人家瞧,这会子还这么神不守舍的,你该不会是瞧上了人家阮阮了吧?”
  “裴大壮!”
  “裴耿!”
  谢青珩和季诏几乎同时出声。
  季诏温声道:“裴耿,阮阮是女子,这种话可不能胡说。”
  谢青珩则是更直接,他瞪了裴耿一眼:“裴大壮,阮阮是我妹妹,你要是敢胡说八道叫人听了去坏了阮阮名节,小心我揍你。”
  沈棠溪眼见着两人动气,斜着肩将裴耿的胳膊抖了下来,对着他道:“别胡说。”
  裴耿撇撇嘴:“我说笑嘛,你们干嘛当真?”
  谢青珩皱眉:“说笑也不行!”
  沈棠溪目光动了动,抬头道:“好了,别乱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青珩多护着苏阮。”
  复又对着谢青珩道:
  “青珩,裴耿最爱说笑,他也不是有意的,你别动气。”
  “我瞧着安阳王妃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也赶紧过去吧,省的待会儿姑父他们让人来寻咱们。”
  谢青珩闻言看了眼沈棠溪,想要看清楚他心思,只是他脸上覆着面具让人瞧不清楚神情,露在外面的那双眸子一如往常。
  谢青珩抿抿嘴唇,点点头道:“好。”
  季诏站在一旁,看了看谢青珩,又看了看沈棠溪,半晌后才带着浅笑说道:“青珩你也真是,阿棠又不喜欢阮阮,上次咱们说起来时,他还跟你为着阮阮起了争执来着,难道你忘了。”
  “裴耿就是一时胡说,阿棠你说对不对?”
  沈棠溪闻言却只是扬唇笑了笑,就转头跟着谢青珩朝前走。
  季诏脸上笑意顿时散了些,他站在原地看着沈棠溪背影许久,裴耿拍了他一下:“阿诏,你怎么了?”
  季诏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裴耿见着季诏也跟在两人身后离开,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一天奇奇怪怪的。”见三人走远,他连忙大声道,“嗳,我说你们等等我啊,还有没有兄弟情义了……”
  裴耿摇晃着身子,连忙追了上去,一手攀着季诏,一手攀着谢青珩,嘴里说道:
  “你们几个真是的,太不讲义气了,亏我还想着带你们去春柳楼见识见识。”
  “呸,我才不跟你去。”
  “就是,小心你祖父知道打断你腿……”
  裴耿哼道:“我才不怕呢,我外公说了,这男人啊识得美色,才不会被美色所迷,你们三个就是太讲规矩了,成天这么端着也不嫌累的慌……”
  “我可不想什么美色。”
  谢青珩拎着他胳膊将人从肩头拉下来。
  裴耿顿时疼的叫出声:“哎哎哎,疼,疼……”
  沈棠溪说道:“你呀,收敛些吧,瞧瞧你祖父在朝里的日子,回头知道你在外头挥金如土又得关你禁闭了。”
  裴耿好不容易挣脱,揉着胳膊嘀咕道:“我祖父那是心里嫉妒,明明多的都用了,可跟外公吵架了就闹着硬气非撑着脸皮不肯用我外公的银子。”
  裴敬塬可谓是大臣史上最穷的户部尚书,到现在都还给朝廷干着白活儿不说,还欠着朝廷的银子。
  这也就算了,偏偏说来的亲家又是大陈第一财神爷。
  谢青珩几人想起这位裴尚书的辛酸史,都是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般凄惨的尚书,裴敬塬当的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
  谢家替苏阮办的生辰宴不大,除了谢家的人外,也就只有安阳王妃几个外人。
  可是谢家下人极多,再加上安阳王妃不多在外走动,谢家替苏阮补办及笄宴,并请了安阳王妃做正宾的消息依旧还是传了出来。
  除夕这一日,祁文府一早便被祁老夫人拖着在家中辞年,行祭礼,等着忙完之后,又是家宴,一直到了晚间守岁的时候,才有了那么一丝闲暇的时间能够休息。
  祁文府靠在外间横廊上,身后传来大哥祁文柏的孙儿咿咿呀呀的声音,侄儿祁谦带着侄女祁甜在外间放着爆竹,府里的丫环下人也难得少了规矩,在旁笑着闹着。
  祁文府深深叹了口气,旁边就传来一道声音。
  “四叔,这大过年的,你叹什么气?若是叫祖母听着,怕是又要唠叨你了。”
  祁文府回头,就见到大侄子祁武从屋中出来。
  祁武是祁文柏的长子,比祁文府还要大上一岁,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模样,浓眉大眼的,看上去又黑又壮。
  若是不知情的刚瞧见他时,衬着他这名字,怕是以为他是从武之人,可天知道祁武却是连半点拳脚都不懂。
  第336章 爬墙头(一)
  祁文府扭头道:“你怎么不在里面陪着他们?”
  祁武耸耸肩:“祖母让我来的。”
  祁文府心中有些不大美妙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大侄子说道:“祖母叫我跟你说一声,今天夜里不许你回房,要让你陪着她一起守岁,明儿早上一起点香迎神。”
  祁文府有些绷不住脸:“往年不都是你们陪着她吗?”
  祁武促狭道:“就是因为往年四叔总是躲着,祖母说你娶不着媳妇都是因为你不敬神灵,所以今年说什么都要让你一起。”
  他说完之后,瞧了眼外间玩闹的弟妹,对着祁文府道:
  “反正我是将话带到了,你要是回去了,明儿个祖母铁定能直接去你房里揪着你起来。”
  祁文府闻言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的不行。
  祁武刚当了父亲不久,惦记着屋中的儿子,跟祁文府说了几句话就再次进了屋中,而原本打算离开的祁文府却只能靠在栏杆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出神。
  金宝手里拿着刚得的赏钱,过来时瞧着自家主子望天发呆。
  他也忍不住凑到他身边看了看天,上面黑漆漆的,连个月亮都没有。
  “四爷,您瞧什么呢?”
  祁文府收回目光:“没什么。”
  他看了眼金宝手里的捧着的红绸包着的赏钱,挑挑眉,“今年得了不少银子?”
  金宝顿时笑道:“是老太爷、老夫人他们大方,不过再多也没四爷给的多,这府里头就四爷最疼我了。”
  “就你嘴甜。”祁文府嘁了声。
  金宝嘿嘿一笑,瞧祁文府百无聊赖的样子,而身后老太太几人正哄着小公子说话,他突然想起一事来:“对了四爷,昨儿个是苏小姐的生辰,您送人家礼物了吗?”
  祁文府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苏小姐啊,宣平侯府那位,您不会是忘了吧?”
  金宝一脸的一言难尽,他家四爷莫不是傻了吧,先前还一个劲儿的朝着人家苏小姐身边晃,又是送猫又是送药的,怎么这种关键时候反倒是不知道献献殷勤了。
  这追求人家姑娘哪有这般追求的?
  祁文府坐直身子:“你说昨天是苏阮生辰?”
  金宝点点头:“是啊,听说宣平侯府还替苏小姐补办了及笄礼,虽然没对外宣扬,可也请了安阳王妃和沈相他们过去,就连季家和唐家那头也送了礼呢……”
  见祁文府微眯着眼看着他时神情有些不对,金宝心中一咯噔,忍不住诧异出声。
  “四爷,您该不会不知道这事儿吧?”
  不该啊。
  四爷跟苏小姐不是很要好吗?
  先不说先前拐着人家苏小姐叫了四哥,脑袋上那簪子更是说什么都不肯换,就说橘子吧,隔三差五的就叼着些东西来回在祁家和宣平侯府跑着。
  金宝前两天还瞅着,橘子原本肥硕的身子都活生生的给累瘦了一大截,怎么他家四爷连人家姑娘生辰都不知道?难道苏小姐就没有请他?
  金宝想到这里,对自家四爷突然就生了些同情,却又怕刺伤了自家四爷的自尊心,出声安抚:“四爷,说不定是苏小姐没好意思请您,您别放在心上……”
  “砰!”
  祁文府一巴掌就拍在金宝脑门上,直接横了他一眼:“把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都给我收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苏小姐……”
  “苏什么小姐。”
  祁文府斜了他眼:“人家生辰,愿意请谁是人家的事情,干我什么事?再说我是她什么人,人家凭什么就得请我?”
  见金宝张嘴还想要说话,他直接瞪了他一眼:
  “你这么八卦,不如赶明儿把你送去谢家给她当随从去,也省的你跟着我屈才了。”
  金宝捂着脑门瞧着脸色不大好看的主子,心中嘀咕。
  还说不在意呢,这都恼羞成怒的口不择言了。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去给苏小姐当随从?
  再说他家四爷连当初那个孩子都不愿意让人留在苏小姐身边,免得人家近水楼台了,如今哪愿意送他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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