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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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默默地看给自己倒酒的太子殿下,她就小声问了,“殿下是有心事吗?”
  萧知珩:“嗯。孤做了件不厚道的事,不知道对不对。”
  叶葶心下感觉不对,迟疑道:“不厚道?”
  她心想要说不厚道,那您做的可就太多了。
  萧知珩‘嗯’了一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孤辜负了皇后的美意,她不知道得气到什么时候。孤担心得不行。”
  他轻握着她腕子上的金凤镯,幽幽道:“你说孤该怎么赔礼?”
  这话叶葶没法接。
  她只好问:“那殿下是打算如何?”
  萧知珩回道:“如皇后所愿,娶一个太子妃。”
  “那……”
  “你觉得你怎么样?”他道。
  “……”
  不怎么样。
  叶葶只觉得一阵心塞,你这样赔礼不把皇后气死才怪!
  太子开的玩笑画风常常都是鬼畜的,叶葶当真那才真的输了,所以她没再多问,只是有点悲伤地陪心情渐好的太子殿下喝酒。
  两人雪夜饮酒,让太子这个无趣的生辰夜多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萧知珩品不大出酒的味道,却感觉到了别的滋味。今日一整天,他身边都有人。
  这种感觉挺新奇的。
  这么想着,他就喝了一口无滋无味的酒。
  本来叶葶以为甜酒不烈,醉不了人,但她没想到这酒后劲很大,最后她就迷迷糊糊醉了。
  萧知珩喝得少,目光清澈,神智清醒。
  他垂眼,静静地看趴在桌子上的人。
  没过多久,外面就来人了。
  萧知珩看了一眼来人,问道:“如何了?”
  伍一海看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人,随后便飞快地低头,回道:“正如殿下所料,三皇子不停地翻苏铭旧账,陛下怒意不消,怕是要定罪。”
  萧知珩笑了下,道:“钱江出事,犯错的又不止苏铭一个,定什么罪?陛下迁怒罢了。”
  他声音淡漠,道:“事情不必闹大,找点麻烦,让苏铭没那么顺利承爵就行了。”
  伍一海犹豫了一下,道:“殿下,这样拖下去,苏铭脱不开身,陛下会不会心生收回苏家侯爵之念?”
  萧知珩勾唇轻笑,语气带了一丝夜里的冷意,道:“当然会。你当陛下从前就没想过吗?”
  还没等伍一海说话,他就开口说道,“再过几日,让苏成渊带上他的东西,进宫一趟。”
  “是。”
  人走后,萧知珩就又把目光放在醉倒了的叶葶的身上。静静看了半晌,他才附下身,似是有些认命般,把醉鬼抱起。
  在回东暖阁的路上,太子殿下怀里的醉鬼大概是身体难受,渐渐开始有点不安分。
  萧知珩不管醉鬼听不听得见,冷酷无情地说道:“你敢吐,孤就把你扔进池子,涮干净再拖回去。”
  “……”
  卧槽无情。
  第35章 喝酒就误事  不喝了不喝了
  醉鬼最终还是没有吐在太子殿下身上。
  萧知珩把人弄回了东暖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的缘故, 叶葶这次只醉了个半死,被太子殿下扛着,她迷迷糊糊是有知觉的。
  林总管心思细腻, 办事又非常讲究, 备的酒是那种藏了十来年的梨白酿。这据说是温补的酒,小白初尝不觉有异, 但过后劲头就很磨人了。
  叶葶的手脚都热得慌, 脑子昏沉沉的,难受得不行。她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了,最后就一骨碌地坐了起来。
  萧知珩坐在床边上,笑了,淡淡地说道:“你别告诉孤, 你还有发酒疯的习惯?”
  叶葶没说话, 醉意酣然,跟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身上的幔布流苏费力地较劲。
  萧知珩看着她, 许久, 就伸手将她身上的东西给解了。大概也是酒醉壮人胆,他的手被握住了,她的手烫得出奇, 火烧似的。
  萧知珩微微挑眉, 便笑着轻声问:“醉鬼,认得了人么?”
  叶葶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还是没说话。也萧知珩没把手抽回来,耐着性子,不疾不徐地问她:“你抓的手是谁的?”
  叶葶想了想,才道:“太子殿下的。”
  人还是能认的。
  萧知珩‘嗯’了一声,垂下眼静看她就酒气熏得红扑扑的脸蛋, 问,“想做什么?要孤哄你睡觉?”
  叶葶先是无意识地点头,然后被酒麻痹的神经本能隐隐觉得这话不太对,又摇了摇头。
  萧知珩给气笑了。
  他唤了一声,“来人。”
  很快,春芽就进来了,见到两位‘依偎’在一块,脸上有点红,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萧知珩道:“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春芽应下,立刻就退出去了。
  结果春芽人还没到厨房,就碰到了神色严肃的林老总管。林总管压低了声音,语气似乎有些期待,小声问她:“殿下和良媛不是安置了?唤你是要做什么?”
  春芽愣了一下,便回道:“殿下让奴婢煮醒酒汤。”
  林总管脸上那隐隐的期待瞬间褪去,化为满脸的失望。他有些可惜,低声嘀咕道:“把酒都喝了,怎么就只是煮解酒汤呢……”
  春芽不明所以。
  林总管就神色黯然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行了,你去吧。”
  春芽就连忙去厨房了。
  没过多久,醒酒汤就煮好了。
  萧知珩倒一点都不含糊,拿了碗就把解酒汤给醉鬼灌下去了。叶葶喝了解酒汤后她的头就没那么昏沉了,神思清醒了一点。
  所以她看到自己那碗没喝完的醒酒汤,剩下的那一半太子殿下面不改色地喝了,就愣住了,“殿下……”
  萧知珩瞥了她一眼,道:“又要做什么?”
  叶葶张了张嘴,想说你喝的解酒药是我的,但是话到嘴边,发现说了感觉好像更不好,她又咽下去了。
  叶葶干巴巴地说道:“没有。”
  萧知珩也喝了酒,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酒这种东西一旦喝了,难免有些影响。而醒酒汤就煮了一碗,他懒得再让人去折腾,便喝了。
  叶葶喝了解酒汤,人就安分了,夜色渐深,萧知珩精神便有些不好,他抬手压了一下眉心,随手在矮几取了个东西,灭了烛火,便躺下了。
  而他躺下后,发现叶葶在看自己,就语气凉凉地说道,“你再折腾,孤就把你丢出去。”
  叶葶当然也不折腾了,她安静地躺着。但因为酒劲还在,她的手脚热得厉害,心绪有点浮躁,怎么都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半醉的人昏沉沉的,脑袋一放空,心里便开始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葶听着外面呼呼的风雪声,不经意间失了眠,第一次觉得这样的黑夜有点长。
  一旁的萧知珩躺下后就变得很安静,没了声音,他似乎是疲惫不堪,累得睡着了。
  叶葶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有什么睡意,索性就把眼睛睁开了。她看了看纱幔,又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人。
  萧知珩睡相极好,殿中的灯台只熄了一半,昏黄的灯火,落在他身上,仿佛让他骨子里那股森寒病气似乎都不见了。
  但叶葶知道这是假象。太子殿下根本暖和不起来,她躺在身边,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冷,他的手是冷冰冰的。
  太子殿下的寒症是真的很严重。
  心里这么想着,叶葶就暗自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头有点痛,想抬手揉揉太阳穴,但是抬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袖子不知怎么的被太子殿下压住了,一时动不了。
  她试着动了下,没用,又扯了两下。
  而她扯的时候,就碰到了萧知珩的手。果然如她所想,他的手冷得不行,跟她的手相比,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
  所以叶葶碰到萧知珩的手,就愣了一下。她试着挪开他的手,抽出自己的衣袖,便轻唤了一声,“殿下?”
  萧知珩没有反应。
  叶葶便慢慢地放下了心,人一旦放松警惕,胆子大起来,就敢搞一些平时不大敢做的小动作。
  她感觉太子殿下手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心下好奇,便想看看。她想着既然手都已经碰上了,那再碰碰也没事吧……
  叶葶手指小心谨慎地探到太子殿下的指缝,不动声色地掰开他的手指,本来她就是想着随便试一下,却没想到太子殿下轻易地松了手。
  接着,他手里握着的那块小巧圆润的暖玉,愀然滚落到了她的手掌里——
  叶葶有点发怔,温温凉凉的玉一落在她手里,就回神了,她忙把东西放回太子殿下的手里。
  而太子殿下像是真的睡沉了,毫无所觉。
  叶葶把暖玉放回去,正想撤手的时候,她的手忽然就被握住了——
  叶葶一惊,然后就看到萧知珩睁开了眼,眸子漆黑而清亮,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叶葶顿时就结巴了,“殿下没睡着吗?”
  装的那么像!
  萧知珩开口说话时压着咳意,嗓音有些低。他轻笑道:“本来睡着了。但有人摸来摸去,就醒了。”
  叶葶的爪子瞬间就僵了。
  萧知珩握住了她的手,慢慢抬起,他温声细语地问:“你想做什么?”
  偷偷摸摸的,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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