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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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阮落落那副担心的样子,丰穆也知道这件事情她必然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来寻自己的,便拉住她的手臂:“这事儿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等我相公回来,我们再商量。”
  阮落落抽泣着,情绪却被丰穆安慰的好了一些,她靠在丰穆的肩膀上,整个人仿佛没有脊椎一般瘫软,丰穆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心中到底也是难受。
  “好了好了,”她便只有安慰阮落落:“会没事的。”
  丰穆才安慰好了阮落落,谁知道红绡又将秋凉引了进来,丰穆见到风尘仆仆的秋凉便知道这次的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她正要开口,哪知道秋凉已经扑通一把跪在地上:“二小姐,宫里出事了。”
  丰穆心中登时一惊,优蓝赶紧将秋凉扶了起来,丰穆松开阮落落,着急道:“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薨了。”
  这四个字如同利剑一般刺在丰穆的心口上,她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一天之内,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即便是她也无力招架,她愣怔片刻,语气迟疑中带着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凉道:“还请二小姐同奴婢入宫去吧,小姐如今形态疯癫,谁都劝不住。”
  丰穆再也按捺不住,嘱咐了阮落落两句便要与秋凉一同离开。
  一路上秋凉简短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丰穆。
  “昨儿太医说郡主的病已经药石无灵,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于是便将宜秋宫隔绝了起来,今早不知怎么,皇后娘娘又派人来将郡主接了过去,说让太医好好诊治一番,可几个时辰过去,送回来的却是郡主的尸体。”
  “小姐因为这事儿受了打击,冲撞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皇上让奴婢接小姐和夫人入宫劝劝她。奴婢去请夫人时,夫人并不在府中,这才先来了侯府,奴婢已经让人在相府等候夫人了,等夫人回来立刻就会带夫人入宫。”
  原来青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丰穆真是难以想象这件事情若是被青氏知道的话,会发生些什么。
  整件事情丰穆是越想越奇怪,她早上才去段府,皇后便派人带走了至柔,至柔虽然病重,但是绝对不至于到药石无灵的地步,怎么可能这么快便离世?这当中未免也太蹊跷了些。
  可是丰穆现在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与皇后有关系了。
  只好风风火火的赶到宜秋宫,丰听兰跪在至柔的尸体前,她着一身素衣,立在那儿,端正着身子,仿佛一朵饱受摧残的花朵。在一众青蓝衣饰宫女的衬托下面如死灰一般。
  昔日清丽出众的那双美目,如今倒像是一滩死水,半分也没有光泽和波澜。
  她人已经蔫了。
  丰听兰在哭。
  她垂着头,跪得直直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裙上,她也不去擦拭,也无人敢劝她一句,便让她这么跪着,哀哀恸哭。
  见到丰听兰这副样子,仍是再冷漠薄凉的人也不免有几分动情了。
  丰穆趋前一步,在她身边缓缓跪了下来。
  她仿佛未曾察觉身侧的动静,只看着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至柔。
  昨日至柔全身发热,一张俏脸红的惊人,如今却已经毫无血色。丰穆伸手一摸,她的手脚也冰凉的不像样子。
  “姐姐。”
  丰穆从身后抱住丰听兰,丰听兰终于抬起头看丰穆,丰穆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很是难过,声音也不由得哽咽了几分:“你别这样,你还会有孩子的……”
  “连你也要这样说吗?”
  丰听兰眨着眼睛,看着丰穆,眼泪直扑扑的落下来。
  “他们都说至柔死了,都叫我不要伤心,说我还会有孩子,他们都骗我,这世上我只信任你,现在连你也要骗我,丰穆,我对你很失望!”
  丰穆能如何?
  她说的分明都是真相,可是丰听兰却听不进去。
  丰听兰是如何将至柔当做自己的命根子,丰穆是看在眼里的。可是若是丰听兰知道至柔并非她的孩子,她是不是会好过一点呢?
  虽然这件事情丰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她却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不应该告诉丰听兰。
  “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知道的,姐姐,至柔死了,她真的死了。”
  丰穆用力抱住丰听兰,不让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伤害自己。
  丰听兰却用力的挣扎,指甲深深地刺入丰穆的皮肉里:“你好狠,你们都好狠,你们都要让我跟至柔天各一方,明明至柔没有死,你们偏要说她死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没等丰穆按住她,她便已经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怒吼“你们都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们,我只要跟我的孩子在一起!皇后,皇后害死我的孩子,皇后、皇后!”
  丰穆听她牵扯到皇后,又见南宫殃泽正朝着屋里走来,便赶紧去捂她的嘴,可是丰穆的速度却不够快,南宫殃泽已经完全听到她说的话。
  她若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南宫殃泽当即便翻了脸。
  “本殿瞧你是魔怔了!”
  失去了一个孩子,南宫殃泽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见丰听兰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他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身为母亲,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反倒诬赖母后,你当真是疯了,本殿真是后悔当初娶了你!”
  丰听兰的情绪本就和激动,听到南宫殃泽说这些,竟拼了一切,顶撞了回去。
  “妾身逼迫过殿下娶我吗?不是殿下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自愿将妾身迎入东宫的吗?妾身入宫这些日子,殿下是如何对待妾身的?今日,殿下又是如何有脸面说出这些话来?至柔的死难道殿下一点儿都不觉得蹊跷吗?殿下真的要昧着良心袒护皇后娘娘吗?”
  “大胆!贱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南宫殃泽从来喜怒不形于色,但今日不知怎么,他竟也动了怒,丰穆生怕他对丰听兰做出什么事来,于是忙按捺住丰听兰向南宫殃泽道:“太子殿下息怒,姐姐骤然失子,情绪不稳定,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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