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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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班老师大喝一声:“谁!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傅松华就是随口胡说有人往这儿跑,知道肯定不是校广播站里的人,心里一阵激动:这是什么翻墙过来的真小偷吧!
  他趁着黑,悄悄绕到另一边,飞起一脚,踹在了那黑影身上:“趴下吧,哪里跑!”
  夜色里,小灌木丛边,林桦好不容易挣脱玻璃绳,瘸着一只脚应声倒下,发出了一声惨叫:“妈的,谁又打人!”
  ……
  秦渊独自飞奔到了校广播站外面时,校园喇叭里的声音已经停了。
  他一步步走到门外,拿手机照了照大门。
  已经重新落了锁,崭新的,上面还挂着钥匙。整个小楼安静着,丝毫看不出片刻之前还有个人在里面肆意妄为,胡搞一气。
  秦渊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再望了望无边的夜色,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向寝室走去。
  远远看去,宿舍楼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各种兴奋和热闹。
  106的的灯,忽然亮了。……
  第61章 不关你的事
  秦渊推开了寝室的门, 看着灯光下的阮轻暮。
  阮轻暮笑吟吟地回过头, 眉目如画, 神态得意。
  “玩得很开心啊?”秦渊淡淡地问,脸上看不出喜怒。
  阮轻暮一扬眉:“别乱说啊,我一直在上晚自习,哪有工夫去玩?”
  秦渊走过来, 居高临下看他:“是吗?刚刚一个小时都在教室?能找得到证人吗?”
  阮轻暮明亮的眼睛里满不在乎:“我肚子疼,后面的时间都蹲在厕所了。这也需要证人?”
  他狡黠一笑:“还有, 我为什么要为自己举证?有什么证据指向我吗?”
  秦渊盯着阮轻暮的眼睛,逼近了:“真要想查,排除法还不够吗?和林桦有过冲突的人就那么几个,傅松华整晚上都待在教室,你呢?还真以为全班人都会为你做伪证?”
  阮轻暮笑了:“秦大班长,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楼梯有监控。”秦渊一字字道。
  阮轻暮笑得更加惬意:“是吗?那你一定不知道,从厕所过去,有监控死角。”
  他悠悠道:“再说了, 全校人都听得见那是一个女生在诱供嘛。”
  秦渊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阮轻暮看着秦渊那冷峭的眉眼, 叹了口气, 终于嘟囔了一句:“放心吧,我准备充分, 手脚干净得很。”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出口,秦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啊, 就连撬开校广播站的锁,都准备了新锁挂上,以免担上损坏公物的罪名。”秦渊点点头,“你倒是说说,怎么套出林桦的话来的?”
  阮轻暮偷眼看了看他的脸色:“我说了,你不准骂人,也不准生气。”
  秦渊看着他,面无表情:“先说来听听。”
  阮轻暮被他看得心里微微发虚,小声说:“我敲了他闷棍,绑在树上,威胁加诱骗录的音……”
  秦渊的眼睛猛然睁大,又急又怒:“你说什么?现在林桦在哪儿?”
  阮轻暮连忙摆手:“没真的怎么他,拿的是细玻璃绳,也没打死结,很快就能自己挣脱的……”
  话还没说完,秦渊手边的手机就响了。
  秦渊飞快按下免提,只听见傅松华小声的声音传来,像是在什么无人的地方:“班长,跟你说个事。我刚刚把老师引到后墙边了,结果迎面撞上了林桦!”
  秦渊眉心一跳:“然后呢?”
  “我真没认出来他,以为是小偷,一脚把他踹趴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爬起来也顾不得找我麻烦,拉着老师哭诉呢,说被人殴打绑架,还拿刀威胁,才说了那些话……”
  秦渊又听他说了几句,才挂上电话,扭过头,一双凤目平静地望着阮轻暮。
  “你厉害了啊,还拿刀?”
  阮轻暮一缩头,讪讪地说:“拿的是刀背,当然不会用刀锋了,万一那蠢货一哆嗦,破皮流血就问题大了嘛。”
  “哦,你也怕问题大?我还以为你胆子大到真会杀人呢。”
  为什么就不能和他商量一下?为什么天天和他同吃同睡,却私下做了这么多事,一丝儿风声也不透露出来?
  他到底知不知道,万一做得过火,再挨上更严重的处分,将来大学招生投档,都说不定会受影响?!
  阮轻暮瞪着他,终于有点恼了:“是啊是啊,我爸就是杀人犯,我有遗传,很奇怪么?”
  秦渊一向清冷淡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怒意:“你疯了,胡说什么?”
  阮轻暮耷拉下眼皮,面无表情:“秦少侠,你审犯人呀?”
  他冷着脸,不等秦渊说话,又补充一句:“我再说一遍——这事本来就和你无关。他要害的人是我。”
  秦渊看着他,眼中有抹失望:“无关?所以在你心里,是我根本不值得商量,还是觉得你的事,我不应该管?”
  阮轻暮焦躁地站起身:“行了,我回楼上,这儿本来就不是我的寝室,再见,就当我今晚没来过!”
  猛地拔腿,他撞开挡在面前的秦渊,就要冲出去,可是没跑几步,身后的人已经一个箭步追上来,狠狠抓住了他。
  “你站住。”秦渊重重把他推到门板上,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敢走试试。”
  阮轻暮恼火地转过身,拧着眉:“我为什么不敢!”
  秦渊的喘息微微变重,盯着阮轻暮的眼神,有着和平时不同的神色。
  外面的走廊里,学生们依旧在兴奋地聊着天,叽叽喳喳,唯有这间安静的寝室里,气氛异样。
  忽然,寝室里的灯灭了。熄灯来得猝不及防。
  一片黑暗里,秦渊慢慢靠近了阮轻暮,骨节分明的手放开了阮轻暮的肩膀,改成撑在他肩膀边的门上,依旧是圈禁的姿势。
  门外是男生们渐渐消散的笑闹,身后窗户外是无边的溶溶月色。
  那月色在秦渊的脸上覆了层秋日的霜,眼中像是有碎冰在寒潭中漂晃。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清冷,这一刻,他英俊的脸上褪去了平日的少年气,多了一份模糊的、属于青年人才有的危险。
  “阮轻暮……你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心的?”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把阮轻暮额前的一缕碎发绕到他耳后,低声问,“你凭什么会觉得你的事,和我无关?”
  阮轻暮咬着牙,一言不发:“……”
  上辈子的事,已经够刻骨铭心了,足够他现在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无论是生死大事,还是这种小儿科的校园把戏。他都不能再连累这个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使劲摇了摇头,把那些遥远的事情从脑子里赶开。看着秦渊那近在咫尺的脸,他忽然有点儿难过起来。
  不想再和他执拗了,也不想这么毫无道理地开战。
  他举起手,隔着纯白校服,轻轻点了点秦渊的胸前,那下面,殷红的胎记被衣服遮住了,可是位置却在刻他心里面。
  这个人啊,皎如日月,性如骄阳。哪里该沾染这些心狠手辣的算计呢?
  “秦渊,你这么好。所以——”他笑了笑,好像漫不经心,眼神却柔和,“你好好地做你的三好生,这些事,就由我来做吧。”
  坏的阴的,见不得光。统统由他来。
  轻轻推开了秦渊,他打开了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秦渊静静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半晌,他睁开眼,眸光沉沉,伸手拿起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高秘书的声音殷切地响起来:“少爷,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秦渊轻声说:“嗯。高叔叔,有点事可能要麻烦您,您准备好人,保证随叫随到,可以吗?”
  高秘书怔了怔:“哦哦,什么事啊?”
  秦渊简单地交代了几句,那边高秘书就笑了:“哎呀,少爷您放心吧,就你们学校那操场和物理园,还是我们秦氏集团捐赠的呢,只是低调,没标上咱们的名字——这点儿小事,我打个电话就好了。”
  “如果是我杞人忧天,那当然是最好。”秦渊的口气淡淡的,“可是假如我说需要,电话不行,你亲自来。”
  “好的好的,一定!”高秘书心里一颤,慌忙笑着答应,“对了少爷,上星期你说的那个聋哑孩子的事,我这几天都在跑,已经搞定了,最迟两天,那边就能办妥。”
  秦渊的声音柔和了点:“好,高叔叔辛苦了。”
  高秘书放下电话,身边的妻子好奇地放下手里的电子书:“秦家小少爷又说什么呢?”
  高秘书有点儿感慨:“现在可真不是小少爷了,气势足得很哪!”
  刚刚他只微微表示了一点儿“打个电话就好”,那个小大人就直接把“您”字改成了“你”,他这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差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妻子嗔怪地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活该,瞧你再敢怠慢!毕竟还是秦家唯一的少爷呢!”
  说到这,她笑嘻嘻地一撇嘴:“你们老板那个新夫人,这么大年纪了拼命生二胎,不就是想生个儿子争家产么,可惜天不遂人愿,又是个小千金。我瞧她啊,以后也死了心吧!”
  高秘书摇摇头:“我琢磨着啊,就算她真的生了小儿子,秦老板这诺大家业,也得照样留给这个大儿子。”
  他妻子冷哼一声:“不是我瞧不上那位新夫人,就她那学历智商,就算真生了个儿子,还不被溺爱成了个废柴?”
  “那是那是。这么优秀的儿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高秘书附和。
  他妻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前妻死得那么惨,要是敢不好好善待这个儿子,我瞧他老婆的亡魂得夜里找他!”
  ……
  周一上午,9班教室里,阮轻暮皱着眉:“什么?林桦的家长来了?”
  白竞使劲点头:“嗯!刚刚有人去办公楼看见的,妈呀,说他妈嚎叫的声音比铜钟还大!”
  阮轻暮漫不经心地嗤笑:“学校没处分他就算仁义了,他们还有脸闹?”
  白竞看了看四周,凑近他身边,声音低得快要听不清:“阮哥,你想好了没,万一真的……”
  阮轻暮冷冷地看着他:“万一什么?”
  白竞一缩头,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是像明镜似的,这事要不是阮哥做的,他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算了算了,阮哥就是心理素质好。
  “阮哥,你知不知道,老简刚刚把坐在后排的几个人……”白竞悄悄指了一下后面,“都叫出去问话了,问你周五晚自习在不在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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