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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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居,晨曦一缕,庭院空空,早起的阿弗精气神满满的跟着陆启在院子里晨练,小人有模有样的学着五禽戏,朝气满满的五官吻醒了沉睡的大地。
  年轻那会儿陆启早上晨练不是舞剑就是射箭,现在就只能把心思全放在在修养身心的五禽戏上,一身素色的青衫,头发略显慵懒。
  扎着双平髻的阿弗脑袋圆润饱满,动作和姿势只是学到了点皮毛,小孩子的绣花拳脚永远让人心情愉悦,她是被陆启拉着过来的,她现在被换到武术班去了,强身健体是基本。
  起初她还起不来床,然后就被陆启强行抱着下了地,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种作息方式。
  早上跟着陆启晨练,晚上陪着陆启养生泡脚,早睡早起身体越来越好了。
  那边主卧的房门还紧紧合着。
  “陆爹爹,阿弗是不是比娘亲乖?”阿弗喝了口乳茶补充体力后继续学五禽戏:“你看娘亲,总是赖床。”
  陆启动了动胳膊,骨头咔吱咔吱的响,做完一套戏下来,浑身都舒坦了:“你娘亲就只管美,其余的都不在乎。阿弗可不要学样啊。”
  主卧的门从里推开,才睡醒的人伸了个懒腰,一个哈欠,眼角多了泪水,她盯着院子里一大一小的人影:“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打拳别的地方去!吵死了!”
  “这不是打拳,这是五禽戏。”阿弗还想辩解:“可以长高高,可以变瘦瘦。”
  陆启也就是用这个借口忽悠的她。
  二公主起床气在,怎么可能听她的解释,凶巴巴的指:“我管你什么五禽戏八禽戏的,打扰到我睡觉就是不成,再弄出动静,罚站一整天!父女俩就没一个靠谱的!”
  阿弗抿紧嘴唇瑟瑟的看向陆启,陆启耸高肩膀朝她递了个“好凶啊”的表情,清晨是二公主最不能惹的时候,简直就是六亲不认的状态,阿弗看了都说害怕。
  大门合上后院里的俩父女只能小心翼翼的继续着他们的晨练。
  这年头勤劳还是个错了?
  唉……
  夜里二人排排坐的泡脚养生,二公主就坐在一旁清点今日府里的开销,院里丫鬟们有说有笑的忙活着,画面倒是和谐美丽。
  白嫩的小脚踩在大脚背上,水温合适很快就勾起了人的困意,半刻,阿弗再也撑不住,小脑袋一头栽进了陆启的腿上,陆启放下手里的书低头笑了,大手拢过小人的肩膀好不叫人掉下去。
  “看来这些日子功课挺累人的。”陆启默默地念了一句,阿弗确实挺累的,自从换到武术班后,成日打拳练武术,白日里有多精神,到了夜里就有多颓废。
  温馨的画面总会让人多瞧一眼,二公主与景巧吩咐完明日的事情后这才得了闲,别看管家不费力,其实挺累人的,各方面都得考虑到,劳心劳力,她捶着老腰,往阿弗方向一看,唇角慢慢上扬。
  “夫人,您要泡一泡吗?”景巧盯着二公主说:“能解疲的,奴婢给您打水去。”
  二公主摆手:“用不着。”
  “那景巧就先出去了。”话毕,大门合上了,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一家三口,依旧久久不去的药香,在没来恆安之前,二公主一直都讨厌药味,太医院更是进都不能进,现在反倒是莫名的爱上了这股子药味,枕头底下就压了一剂药,时间久了,不闻竟然都不行。
  阿弗一睡着就自觉的流口水,陆启不想湿了裤子,没办法,只能兜着她的脑袋给她擦嘴角的津液,迷迷糊糊的大眼睛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合,小手略带不爽的扰乱着刮在脸上的丝帕,忽然一声抱怨从某处传来就把人彻底叫醒了。
  “你们父女俩倒是会享受,可怜我辛辛苦苦一整天……”
  阿弗脸上的肉随着苏醒抖了两下,她抓着脸皮上的蚊子包楞楞的说:“那娘亲你要不要来泡泡,好舒服的。”
  二公主伸着懒腰:“还得自己打水,这么麻烦还是算了。”
  阿弗多机灵啊,立马赤着脚丫子跑过去把二公主拽到陆启跟前,又搬了个椅子放好,伺候着娘亲入座:“那我们三个人一起泡就成了呀。”
  陆启乐得简直合不拢嘴。
  “哎呀,我累得连脱鞋袜的力气都没了,”二公主作态道:“算了算了,还是不洗了吧。”
  “阿弗给你脱。”阿弗立马抱着二公主的脚给她褪了鞋袜,然后轻手轻脚的放入木盆,这木盆不大,二公主的一只脚进去就已经与陆启的脚挨着了,再放入另一只脚时,就只能压在陆启的右脚背上,两人皆是很明显的躲了一下,然后怔怔看向彼此。
  做完这一切,阿弗乐呵呵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在地上踩了一圈的小脚丫子重新回到木盆里,二公主叫都没叫住。
  “娘亲,舒服吗?”阿弗期待的盯着她,眼泪闪烁着光,小孩的眼睛似乎是永远明亮清澈的,似流动的星空,又仿佛山涧的清泉。
  二公主笑得很是无奈,上手搓阿弗的肉脸:“舒服。”
  “嘿嘿。”阿弗乐,转头看陆启:“那以后陆爹爹也常常带着娘亲泡脚好不好?”
  陆启点头:“当然好了。”
  “那娘亲要不要早上也跟着我们……”阿弗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二公主给言辞打断了,二公主说:“想都不要想,谁敢搅我清梦,我要谁好看!”
  推销不成,反被训诫。
  不知过了多久,阿弗再一次趴在陆启的腿上睡着了,房间缺了阿弗的声音后,气氛稍微有几分尴尬,二公主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听见空气中的水声,还能感觉到陆启脚背上凸起的经脉,还有他皮肤上的温度,明明也不高,可就是能灼得人面红耳赤。
  她抬头,他也看了过来,对视一眼,对视两眼,对视三眼……
  陆启掩饰性抚摸阿弗脑袋的手也停住了,他凑上前伸手将二公主额头上的汗珠揩掉,距离近时,双方都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盯着她眼睛里的水雾,她也发现了他瞳孔里的幽光。
  那边阿弗忽然打了个喷嚏,也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水冷了,擦脚吧。”陆启拿来了帕子,捞出阿弗已经泡成猪蹄的小姐擦拭,收拾干净小人后给她抱上了床。
  二公主正欲擦第二只脚时手里的帕子叫人抓住了,只见陆启慢慢的蹲在她跟前,风轻云淡的扯着嘴皮,手指翻折着帕子:“我给你擦吧。”
  二公主脚背一缩,伸手抵住他的肩。
  他抬头仰看她:“免得你又说我伺候了阿弗晾着你。”
  “我何时……”她的脚让人抓住了,热帕从脚心裹住脚背,呼吸随即一顿,瞬间就不敢看人了,耳根发烫,双手紧紧的抓住椅子扶手,她轻声说:“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碰的。”
  陆启怔住,喉结滚动。
  小鹿乱撞撞破了春色,她盯着床上酣睡的小人催促道:“你快点啊。”
  他赶紧给二公主擦干净,平和呼吸后方才说:“好了,我抱阿弗回舜华轩,你好好休息吧。”
  二公主一把扯住他的手,就算是脸蛋烫得已经不能再见人了,可还是把话说出来了:“你要抱我上床,你抱了阿弗的。”
  陆启:“……”
  她伸出手扑腾,二话不说,整个人就扑在了陆启身上:“要抱上床。”
  陆启抱着阿弗从出周南居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夜里湖面的风吹过才勉强叫醒他些理智,陆荷才从外面回来,见着他就问:“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红?身子烫得厉害,难不成又发病了?快去叫御医……”
  陆启抓住她的手:“天太热。”
  陆荷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凑近逗了一会儿阿弗的小脸,声音压低了:“阿弗长了不少,我都快抱不起来了呢,对了,明天齐允不是要过来吗?真儿闹了一整天。”
  陆启往前走:“真儿闹什么?”
  “还不是她与齐允的婚事嘛。”陆荷拨开垂落的竹条给陆启开道:“小姑娘家自己脸皮薄,而且他俩小时候互相看不上眼,我就盼着明日见面别打起来就好。”
  “应该不会吧。”陆启颠了颠怀里的人,抱久了确实挺累的。
  “我来抱一下。”陆荷伸手过去,陆启笑着阻止了,他说:“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陆荷发笑:“是呢。……真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强,而且确实有点被宠坏了。”她不承认也得承认:“齐家的生意做得不错,齐家那小子在家里头一定也是个菩萨,小时候脾气也挺大的,不知道这些年没见有没有变。”
  “你不要总把什么事情都当成生意来做。”陆启将阿弗安置好后与乐善叮嘱了两句,二人往外走,陆启说:“凡事能成就成,不成就不要勉强,说到底真儿的幸福是最重要的,你要是敢给她乱找,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我哪有乱找啊。”陆荷这人做生意头脑灵光,可是在感情方面就是个木头,不然也不会与前夫闹了个不欢而散了:“我就想着亲上加亲,齐家确实是个……”
  陆启不留情的打断她:“齐家如何我不想知道,真儿喜不喜欢才是最要紧的,虽然说真儿是你的女儿,我一个当舅舅的管不着,但是,她要是哭着来找我,我到时候就去找你。”
  陆荷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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