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的六零年代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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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年的春节江舒瑶依旧是在部队度过的,本来今年有打算趁着寒假带孩子回江家一趟, 正好有方芳表姐这个帮手, 四个孩子都大了些,但是因为敌特的事情又推迟了, 只能等到暑假或者下个寒假再回去,一九六六年她是不打算出部队的, 那个时候太过混乱,江舒瑶只想窝在部队里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
  不过幸运的是因为这次敌特事件是她先发现的, 郝援朝参与其中, 两人都记了一笔功劳, 甚至她这先发现的人,后来审讯又出了力的人功劳比郝援朝更大,部队在敌特事件结束之后给她发了一等功的勋章, 批准她入党。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江舒瑶都很担心未来的十年动荡会波及到他们这个小家庭, 现在有了这样的功劳又能入党, 那真的是一道强劲的护身符。比起这个,因为为了稳定军心不能声张而没办法开会表彰她确实是不在意,有实际好处就成, 谁爱出风头啊,她还害怕出了这个风头万一不幸有漏网之鱼盯上她呢。
  闷声发大财,江舒瑶在这个年代就想明哲保身,其他都是虚的。
  言归正传,一九□□年的春节方芳表姐没有回家过年, 跟着江舒瑶他们一块儿过了,年前依旧是各种忙碌,到大年三十那天都在整治吃的,丰盛的菜肴摆满了餐桌,萍萍安安两小只也跟着上餐桌了。
  虚岁三岁的两小只这一年来成长得非常快,身高发育是一回事,小脑袋也跟着发育了,都有自己的小想法,在乳牙长得一半的时候就闹着要吃大人的食物了,啥都想试试,对这个世界好奇的很,还会有自己的想法,说话也越来越利索,一套一套的惹人发笑又惹人疼爱。
  婴儿床已经关不住这两只了,郝援朝又自己打了两张小床,离地面很矮,有栏杆的那种,让他们晚上自个儿睡觉,不可以跟大人睡,当然这个大人特指他跟江舒瑶,要是他们跟方芳表姐或者铁柱树根一块睡郝援朝是没意见的。
  然而有了自己想法的两小只没那么听话,他们就想跟着江舒瑶一块睡,每天泡完小脚丫子就直接蹦跶到江舒瑶他们床上,赖着不走,还会撒娇,脾气来了还和郝援朝互怼。
  “萍萍安安,你们俩有自己的小床,回自己的床上睡觉。”
  “不,我要跟瑶瑶碎。”萍萍扯着江舒瑶的胳膊不放手,白嫩嫩的小脸表情灵动。
  安安也抓着江舒瑶另一个胳膊不放,“跟娘睡。”他的普通话要比萍萍标准多了。
  “不行。”郝援朝摆出严肃脸,“你们三岁了不可以和大人一块睡了。”
  “我昨天还跟表姨碎。”萍萍毫不害怕反驳,她平时没少骑在郝援朝脖子上作威作福玩,一点都不怕他的严肃脸。
  “娘说我两岁。”安安在年纪上做文章。
  郝援朝听到这话蓦地想起当年树根那句‘二叔我是六岁的孩子’,眼皮跳了跳,这话咋听着这么糟心呢,真不愧是亲兄弟吗?
  不过,还是不行,道理讲不通就动手,郝援朝要使用‘暴力’把他们俩抱走。
  萍萍安安跟郝援朝斗智斗勇多了,看他这神色已经有了预料,萍萍一咕噜地站起身来,藕节小手臂插着腰,肥嘟嘟地小肚子挺起来,三头身站出了一米八气场,义正言辞,“聊好(老郝)你再不讲大梨(道理),抱我走,我就不梨你鸟!”
  安安抱紧江舒瑶的胳膊,“跟娘睡跟娘睡,爹你走,你寄己睡。”
  “对!你寄己碎!”
  郝援朝:……
  #要讲道理还是打孩子?#
  #不成孩子太皮太熊想揍人是咋回事?#
  #现在打包送人还来得及吗?#
  总之,和铁柱树根这两个乖巧的娃对比,萍萍安安这两只哪怕性格迥异,但是很多时候都让郝援朝觉得自己更年期、啊呸,是熊脾气要跟着起来啊,尤其是晚上睡觉他们妄想当电灯泡的时候!
  偏偏这个时候江舒瑶就一旁乐呵呵地看他们爷三个斗智斗勇,跟睡前小消遣似的。
  而在餐桌上,那也是要自己使筷子使勺子,常常把自己吃的满脸是饭包,还摔了好几次碗,幸好是专门做成木头的,不然家里多少碗都不够他们摔。
  今年春节也早早洗完澡了,冬天是没有‘游泳池’待遇的,小木盆就得了,遇到天气十分寒冷还会迅速给擦个身子了事,不过春节时候上天好像总是很给面子,气候都会变暖起来,洗澡可以仔细搓搓,就着艾草黄姜熬成的水从头到尾洗一遍,洗掉污秽和‘霉气’,换上新做的漂亮衣服美美地过春节。
  这么小的娃娃,都知道穿新衣服爱美了,还知道跟着哥哥们去串门说吉利话讨红包拿果子零食。他们俩是有记忆起就待在部队的,又被宠爱着,半点不知道怕生,哥哥们带着哪家都敢跟着去,看到见过或者熟悉的人萍萍还能似模似样地问好说句新年好。
  两个娃长大好皮肤又白又嫩,还吃的圆润润的,瞧着就养的好,大家都喜欢胖娃娃,还是穿的跟年画似的红艳艳,喜庆得很,别说嫂子,就是男人们看见了也欢喜,大方的就算不熟还给个压岁钱呢,当然就是瓜子果子也是收的最多的,早早地把江舒瑶给他们做的小布袋装满了,连口袋都被塞满了。
  但是萍萍安安后来都不高兴,因为有的嫂子见他们长得好爱摸他们的脸蛋,下手还没个注意,小孩子脸嫩,脸蛋都摸疼了,尤其是那力气大手又粗糙的嫂子,更是没个轻重,回来一看可把江舒瑶心疼坏了。
  “乖啊,下次我们去个几家就不去了。”平时两小只有江舒瑶和方芳表姐看着,江舒瑶在这方面又是个注意的,对方芳表姐也强调过的,就很少有人会摸孩子的脸蛋,偶尔摸一下也会注意力道。但是这过年时候人多眼杂的,一群孩子四处跑,也不知道跑到哪些人家去了,半点不讲究的,把孩子脸都摸红了。
  萍萍点头,“不去,不给摸,我几组(记住)了。”意思就是记住是谁摸她的脸,以后就不去了。
  安安却笑,把他的小布袋往江舒瑶手里塞,“给娘,好吃的,还有钱,买肉肉娘吃。”
  他跟过江舒瑶去买菜买糖,知道钱能买东西。
  江舒瑶被暖的不行,抱着他亲了口。
  萍萍看见了也把布袋子递过来要亲,左右脸颊被亲了一大口才高兴了,眼睛亮晶晶的,瑶瑶亲她可真美滋滋呀。
  不过亲完后安安却闹着要换衣服,他觉得口袋被塞满了零嘴不干净,身体不舒服。
  这小家伙的小洁癖真的是随时发作啊。
  玩闹了一个白天,晚上困得快,比平时休息的时间还早就上床了,不过因为要守夜,零点的时候会有鞭炮声,四处都是噼里啪啦太大声,江舒瑶怕他们吓到就让郝援朝搬了他们的小床到客厅来睡,大家伙儿也算是一块儿在一起守夜了。
  零点过后鞭炮声响起果然是吓醒了,好在江舒瑶他们都在早把人抱在怀里了,醒来后看见江舒瑶他们也不怕了,懵了好一会了眼神才清亮过来,没了睡意,问江舒瑶他们外面响的是什么,是打木仓吗?平时驴蛋他们就会扯这些打战的事,两小只常跟他们混第一反应都往这方面猜了。
  江舒瑶给解释了一遍,特别强调不能靠近这鞭炮也不能玩,不然会怎么样怎么样,让他们都记住了。这才问他们饿不饿,刚好吃点儿饺子汤圆再睡,当然,很可能是暂且睡不着了,看他们眼神是越来越清明,基本没睡意了。
  这边守夜都有吃饺子和汤圆的习俗,因为家里是吃咸口甜口的都有,两种都做了,掐着点下锅的,出来刚好赶上零点能出锅吃。
  饱腹不宜睡觉,也就是吃个意思。
  吃完后让早困了的铁柱树根先去睡,也没让方芳表姐陪,她看起来也困得很,就郝援朝和江舒瑶两个,一人抱一个娃哄哄,也当消消食,把他们哄睡了,这才去休息。
  自然,真正休息前还是胡闹了一通的,明儿不用上班也不用走亲戚见客,晚期完全不是问题——前提是睡前把门锁好别让两小只进来叫人。
  他们睡醒后见不到江舒瑶或者郝援朝都会跑到房里喊人的,这习惯郝援朝扭了好几次都没扭过来,只能多了睡前锁门的习惯,能不让两小只堵到被窝里时是光溜溜的,日子真的很艰难了。
  大年初一满地鞭炮,吸取了上一年春节的教训,铁柱和树根是不敢再玩鞭炮了,不管是担心炸伤人还是担心被发现后要加训吃素,他们都怂了怂了,栓子驴蛋咋找他们都不玩,还是做乖乖仔,陪弟弟妹妹玩儿。
  郝援朝见他们这么乖,反倒是自己挑了个安全的地方带他们玩了几次了,一边玩还一边给介绍玩鞭炮的注意事项一二三,顺便表扬他们一顿。
  可把铁柱树根给乐到了。
  当然,两小只还小是不敢让他们玩这个的,看见都不给看见,免得这两孩子不知道以为好玩傻傻跑去玩了,把自己手给炸到了咋办。还是等大一点再说,如今教他们知道鞭炮的危险性,要远离这危险才行,越是过年热闹时候,越是要把孩子看紧。
  这个道理有不少人明白,但是也有不少人不上心的。
  大年初三的时候,隔壁的陈保家跑了出去把小孩子点燃扔掉的鞭炮捡起来,在所有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被炸到了手,当场就嚎啕大哭了。
  这是址城军区继去年鞭炮伤人事件起,又一起鞭炮伤人事件,但是跟去年不一样,今年这事件是陈保家自己捡鞭炮伤到的,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诬赖不了别人,扔那个鞭炮的孩子也很无辜了。
  陈政委和赵月如都闹不起来,反而还觉得十分丢人,因为这事陈保家是傻子的话题又在部队流传开来,各种编排都有,听的陈政委跟赵月如是心里窝火,当天在隔壁江舒瑶又听到骂声。
  大过年的,忙忙碌碌,谁没个错眼的时候?
  江舒瑶真觉得怪不了陈春草两姐妹,尤其是陈春草,今年都辍学照顾陈保家了,平日里对这个傻弟弟旁人都看得出来是尽心的,赵月如骂她嫌弃傻子弟弟真的是很冤。
  可这是家务事,旁人还真的管不来。
  好在他们也知道现在这是过年,没闹得太厉害,骂了几句也就消停了。
  而炸伤了手在外‘丢人’的陈保家到卫生所包扎好手之后便被关在了屋里头,除了住的近的能听到点动静,其他人在部队是很少看见他了。
  在这个年代,不,或许说在任何一个年代,伤了脑袋的人总是很难生活下去的,被关起来这条路是大多数人会做的选择,没人愿意自己的孩子出去让人嘲笑欺负,也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丢脸让他们当家人难堪,不管陈政委他们是出自什么理由把陈保家关在家里,没有一个人觉得是不对的,甚至就冲陈保家出来露脸那一下的白白胖胖,他们还觉得陈政委一家是真的善良慈爱,有这样的家人是陈保家的福气,没有被磋磨还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样的福气来自什么,也有了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盯上了赵月如的肚子,如果赵月如一直不能生,傻子这福气没准会一直持续下去,毕竟是唯一的男丁,哪怕傻了也不怕得不到好。但要是赵月如能生,这就很难保证了。
  而隔壁越发频繁传过来的中药味似乎在证明,陈保家这福气很有可能会一直延续下去。
  从一九六二年到一九□□年,满打满算一年多的时间,隔壁的药味没有一个月是停过的,但是赵月如的肚子却没一天是鼓起来的,到现在她都没有要怀孕的迹象,明眼人对她暂且不怀孕的理由都不相信了,就是她自己在陈保家傻了后半年内,也不再对陈政委掩饰了,甚至还跟人打听哪里有厉害的老中医了。
  西药吃了没效果,赵月如寄希望于中药,哪怕中药到现在都没吃出效果来,她还是坚定认为是自己没遇到厉害的老中医。她觉得只要她坚持吃中药,找到合适的药方,那迟早是能怀上的。
  赵月如她真的是求子心切了,这年代不能生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最可怕的病,尤其是在家里只有前头妻子留下来的一个男丁,而这个男丁还傻了的情况下,在不怀孕她觉得她的婚姻都会出问题。
  于是求子心切而不得的赵月如越发暴躁了,不止是家里的继女,连她班上的学生都开始遭殃,频频被体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小剧场
  ##小剧场之读者最了解我系列##
  上一章,我:这个月立个fg日九千
  读者:千万不要打脸哈哈哈......
  ,我:怎么办日九千好难好想自己打脸
  读者:请看我昨天的评论哈哈哈......
  ##小剧场之读者跟我最合拍系列##
  我:特务剧情终于要过去了,不容易啊
  读者:快过去,发现我只适合看无脑日常
  我:真不愧是我读者,我也只会无脑小甜文哈哈哈
  ##小剧场之读者吃了蜜系列##
  我:上几章把我写的头秃,终于快挨过去了!
  读者:现在秃头的人证明是聪明绝顶,要不我只适合看文呢?
  我:亲爱的你是吃了蜜麽这么甜。
  ——放这些只想证明冷评体质的作者还是有评论的,不要自抱自泣嘤嘤嘤!
  第85章 回娘家
  这个年代当老师不像后世那样要考教师资格证,五年还会来个审核, 选举老师其实标准不多, 除了是师范学院毕业的,高中生甚至初中生也可以当老师, 端看当地情况,于是便导致了现在的教师队伍是参差不齐的, 人品方面没什么保障,而偏偏大多数人又信奉严师出高徒, 认为被老师打骂几下算不得什么, 还是为你好, 不会因为挨打挨骂挨站而去找老师麻烦。
  这样一来,学生因为迟交作业或者上课背诵不出课文回答不出问题被老师批评打板子打竹条子,那都是只能认了不能反抗的事, 反抗了还指不准会怎么激怒老师换来更严厉的惩罚呢。
  赵月如体罚学生也很‘讲道理’,总会寻个错处来教训学生一顿, 学生们大多都习惯了, 很少会去反抗,毕竟学校其他老师也有会体罚学生的,她不是特例, 而且因为这是部队学校,外来的老师不敢太得罪部队子弟,本地的老师又大都是军嫂,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然而随着赵月如中药越喝越多身体不见起色开始,她的脾气也就越来越暴躁, 从打学生板子打竹条罚抄罚站,变为时不时会拧学生耳朵扇学生巴掌,一下子成为小学部里最不受欢迎和最令人害怕的老师了。
  当然,虽然脾气暴躁了但赵月如也知道柿子捡软的捏,像是学生他娘脾气爆躁的她就比较少动手,而那种性子比较软和的,学生也好欺负的,动手之后也不会告状只会忍气吞声的,她下手的次数和力道就比较多了,有胆小的学生被她这样来几次之后见到她都怕了。
  然后有一天,赵月如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受了气,一大早去学校办公室就把几个作业做的不好的学生直接喊过来办公室教训,她是一边指着作业本一边训人,还用比小拇指细了点的竹条子抽手掌心,其中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学生作业做的太烂了,她当场撕了纸,三年级的小姑娘又怕又羞还愤怒,大着胆子顶撞了几句,赵月如一个生气竟然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知道是力道太大还是女孩子没站稳,整个人就被扇倒了,还撞到了其他老师的办公桌,额头登时磕出个大包,还擦破了些皮,泛出点血,而被扇到的那边脸颊也是一片红肿。
  当场就把办公室的人吓到了,有老师实在看不过眼赶紧来扶,说了赵月如几句,把本来有点慌的赵月如说的脸皮发红同时也不痛快,不安慰那小姑娘不说还刺了她几句。
  这个女孩子平时是性子软和的那种,耳朵被赵月如拧过,巴掌也被打过,但是没这次厉害,还磕了额头,众目睽睽之下被骂,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抹着眼泪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赵月如没多想,小姑娘平时就不是个会告状的性子,软和好欺负,半点没放在心上,还骂了她几句不懂事,不尊重老师,没等允许就自己跑了。
  却不知道这回小姑娘是直接往家里跑了。
  小姑娘的娘是从农村来的性子软和不爱惹事的,前段日子小姑娘跟她说老师打她她也不以为意,因为赵月如前几次下手比较轻,通常放学回家印子就消的差不多,而且她也是信奉严师出高徒这种思想的,觉得老师打你是为你好,根本不当回事。
  然而此时亲眼看见小姑娘这脸上额头上的伤,当即就震惊了,她不知道老师打人是这样的打,孩子脸肿的多高啊,额头都出血了!问清了事情真相后,再软和的人都不由得怒了,这事上还有为母则强这句话呢。
  不过小姑娘她娘脑回路不一般,她没有去找赵月如撕逼打架,而是带着鼻涕眼泪直流哭得凄凄惨惨的小姑娘直接去训练场那边找自家男人了,就在门口那儿,抹着眼泪把事情说了一遍。
  虽然哭得很惨,但是那音量却是能够让守卫的士兵和来往的人群都听见,于是乎,大家都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在这母女俩的眼泪和小姑娘的伤情下都觉得赵月如过份了,这样打孩子,同时还在心里想,该不会他们的孩子被老师打也是打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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