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白月光重生后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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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陨他自己在上头瞧着一点都不歪,卫韫玉在下头却一直喊歪,祁陨也是懵了,他嘟囔道:“哪里歪了,我在上头瞧着一点都不歪,你可莫要乱说。”
  卫韫玉在下面冲他喊道:“你在上头瞧着不歪,下头却是真的歪,不信你便下来瞧一瞧。”
  祁陨闻声,果真撑着扶梯跳了下来。
  跳下扶梯后,抬首望着那灯笼,只见确实是歪的。
  祁陨脸色愣愣,一旁的卫韫玉瞧着他神色,想到自己头回挂灯笼也是这样,再度笑出了声。
  这一笑,却笑得一旁的祁陨好生气闷。
  他哼了声道;“你还笑!不许笑了!”
  眼见是惹得真炸毛了,卫韫玉赶忙收敛,上去给他顺毛,哄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它歪便让它歪着呗,我瞧着这歪着也挺好看的,要不说这人长得好看,做什么也都是好看的呢。”
  祁陨心里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可卫韫玉总是笑他,他自觉抹不开脸,硬撑着气呼呼不和她说话。
  卫韫玉见状,抬眼看了看天色,悄声凑近他,在他耳畔道:“天黑了,灯会儿开了,你去不去,再不说话,我便自己走了。”
  这话一出口,祁陨想到自己要在灯会上做的事情,几乎是瞬间便不带犹豫道:“去!”
  卫韫玉扑哧一笑,冲他一抬眼道:“既然去,那便走呗,还愣在这里作甚?”
  祁陨闻言回首望了眼自己的房间,同她匆匆道了句:“我要去内室取件东西,阿玉你先暂且在这儿等一下我。”
  话落,不待卫韫玉反应便脚步急匆往内室跑去。
  卫韫玉瞧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冲他喊道:“快些,耽搁久了,我可不等你啦。”
  祁陨便跑便回首,回话道:“我马上便出来了,你等我。”
  卫韫玉瞧着他满身少年匆匆意气的模样,摇头轻笑,冲他扬声道:“好。”
  祁陨进去房门后,卫韫玉拿起了放在石案上的帏帽戴上。她毕竟在金陵呆了五年,未免被人认出,这帏帽还是要带的。
  祁陨果然如他所说,不过片刻便从内室出了来。
  卫韫玉见他出来后,便回身往院门外走去,祁陨脚步极快,不消几瞬便追了上来。
  瞧着已然追到自己身侧的祁陨,卫韫玉侧首随口问了句:“你去取什么物件,这般神色匆匆的。”
  祁陨听的卫韫玉这句话,耳垂不自觉泛起了红,却罕见的没有回答卫韫玉的话,而是摇了摇头,道:“眼下还不能告诉你。”
  卫韫玉闻言眉头微蹙,有些疑惑,不能告诉便是不能告诉,怎的却是眼下不能告诉。
  她疑惑的瞧了眼祁陨,却也没有再多问。
  两人在初生的月色下并肩行在小巷里,江南的小巷曲折狭窄,铺满了石板,冬日里石板上仍有青苔,祁陨刻意行在苔痕更盛的一侧,将卫韫玉护在身畔。
  这细微之处的动作,卫韫玉却并未察觉。
  像从前许多次他悄悄护着她一样,她从来都不曾知晓,而他也不曾说出口半分。
  走过曲折的小巷,终于到了繁华热闹的街市。
  赶巧,一到街市,便瞧见不远处香火繁盛的寺庙。
  祁陨原本不信鬼神,可当年以为卫韫玉死时,他曾在心底无数次叩请漫天神佛,将他的情爱与遗憾,带去碧落黄泉,卫韫玉耳畔,而今卫韫玉死而复生,他能有机会弥补此生遗憾,自然要去庙宇还愿。
  卫韫玉瞧祁陨视线望向不远处的寺庙,纳闷道:“你信佛?”
  不该啊,她记得祁陨可是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宋首辅出身佛门清净地,每每口中念起佛语,祁陨都不爱听,反倒是祁湮总能和宋首辅聊上几句。
  祁湮听到卫韫玉的话音,侧眸望向她,眼神温柔缱绻。
  “从前不信,现在信了。”
  卫韫玉凝眉,很是不解。
  祁陨不待她再细问,便抬步往寺庙走了去。
  “既到了神佛之地,怎能不拜,走吧,去给佛祖添些香火。”祁陨便走便同身边卫韫玉的。
  卫韫玉跟了上去,随着他步伐一道迈入寺庙。
  两人一踏进寺庙,却发觉这庙宇里人气最盛的,竟是大殿正对着的姻缘树。
  卫韫玉一瞧见人潮拥挤,便心生退意,嘟囔道:“怎么这么多人。”
  一旁另一个妙龄姑娘似是听到了她的话,扭过头道:“这处寺庙的姻缘树可是满金陵城里最灵的,若想求如意郎君,自是要到此地在姻缘树上挂上心上人的名字的。听说啊,凡是在这里的姻缘树挂上心上人名字的,便没有不是良缘永结的。”
  “这么灵?”卫韫玉纳闷道,第一反应是这庙里坑里拐骗,毕竟她在金陵五年,可从未听说过那个寺庙的姻缘树这么厉害的。
  正当她纳闷时,身旁的祁陨,已经同守着桌案的和尚借了纸笔过去提笔在红纸写了起来。
  卫韫玉一见他这作态,心里发笑,追了过去。
  她走的快,没留意方才那姑娘瞧着她走到祁陨身边,喃喃了句:“生得这般好看的郎君竟还要到庙里求姻缘,也不知他那心上人,眼疾是有多难治愈。”
  卫韫玉追到桌案前时,祁陨已经写好,将红纸装入寺庙提供的锦囊。
  一旁的守着的和尚,瞧着祁陨便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一开口就道:“公子的心愿,有些难,要十两银子。”
  卫韫玉一到便听到这句话,心中暗道果真是坑蒙拐骗,佛门之地,没见过佛祖看人下菜碟收银子做事的。
  可那祁陨平常一个聪明脑袋瓜,今日却跟个木头似的,竟真掏出了十两银子给了那和尚。
  卫韫玉一脸懵,回过神来,祁陨已经将那装着名字的锦囊,好生系在了姻缘树上。
  她反应过来,问道:“这么明显的骗局,你还能信?”
  祁陨眸光望着枝梢上的锦囊,只回道:“心诚则灵。”
  他当然知道这和尚坐地起价心思不正,可这姻缘树下这么多的人,他想,或许真的是灵的吧。
  若真能让他和他心心念念之人良缘永结,莫说十两银子,便是十两黄金,千百万两黄金,他也肯给。
  那桌案前守着的和尚听的卫韫玉和祁陨两人的话音,忙道:“姑娘这话说的可不对,咱们这童叟无欺你情我愿的事,怎会是骗?你听听你身旁这位公子的话,心诚则灵,十两银子都不肯使,佛祖哪肯为你办事哟。”
  卫韫玉懒得理他,拉着祁陨便走。
  边走她边嘟囔道:“你那锦囊里写的是哪家小姐啊,这般痴心。”
  祁陨低低笑着,侧首在她耳畔道:“卫国公府卫韫玉。”
  卫韫玉没反应过来,扭头道:“你喊我便喊我,怎的还要加上国公府的名头。”
  祁陨只望着她笑,眉眼温柔:“我说,我锦囊里写的,是卫国公府卫韫玉。”
  卫韫玉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抬首横了祁陨一眼,骂道:“乱讲什么,快走,你不是说今日带我去金陵最好的酒楼吃酒吗,再晚些好酒都被旁人喝干了。”
  见她不信,祁陨只是低低笑着,脚步跟着她往酒楼跑去。
  他本就打算,在酒楼喝了酒后,再告诉她昔日遗憾旧时情思。原想着若是不借酒壮胆,定是不敢告诉她。
  却没想到,有了姻缘树这事。
  卫韫玉既问了他是谁,他便坦然如实相告。可卫韫玉竟不信。
  祁陨心中也难免有些许溃败,可他转念一想,卫韫玉从来不知晓他的情意,定是不信的,这也没什么。
  他一次不信,他便告诉她第二次,若她还是不信,那他便说第三次,一次又一次,反正此生漫漫,总能说到她肯信他。
  卫韫玉拉着祁陨在月色下跑着,总算赶在灯会开始前,到了酒楼。
  这酒楼的二楼是最好的观景角度,在二楼包厢推开窗往外望去,秦淮河畔灯火繁华,人盛鼎沸,最是热闹,来往的才子佳人们在画舫里醉酒当歌,衬着金陵的月色,江南的美景,每一幕都让人心醉。
  “小二,二楼天字第一号包厢。”卫韫玉拉着祁陨跑到酒楼后,匆匆朝着小二喊道。
  喊了声后扯了祁陨手中门牌扔给小二,便拉着人往二楼去了。她急着上二楼瞧灯会,因此拉着祁陨跑的极快,不消片刻便上了二楼天字一号房。
  一进厢房门,卫韫玉便松开祁陨往窗口走去。
  知晓今日来的客人,大都是冲着灯会来的,客栈的小二早已将窗打开了来。
  卫韫玉走到窗下,便能瞧见外头秦淮河畔的灯火。
  她朝身后祁陨招手,唤道:“祁陨,快来啊,你不是想瞧灯会吗,灯会开始了,秦淮河畔都是各色各样的灯,河对岸还在放烟火,好美啊。”
  祁陨摇头轻笑,依着她走了过来,就立在她身旁。
  可他只瞧了窗外繁华盛景的秦淮河畔一眼,便收回视线,悄悄将眸光落在了身旁人上。
  金陵的灯会确实很美,可祁陨心不在此。
  他此行,也不是为了什么灯会,只是为着身旁的卫韫玉罢了。
  于是,在这场灯会初初开场的一刻钟里,卫韫玉目不暇接的看着各色灯火,而祁陨,目不转睛看着望着烟花的她。
  她觉得烟火很美,他觉得她很美。
  一刻钟的烟火停歇,卫韫玉初初回神,祁陨也笑着收回视线。
  小二掐着时间点进来送酒水。
  “客官,这是本店上好的江南春,满金陵城只咱们一家喝的道,客官请用。”
  江南春,这可是卫韫玉最喜欢金陵的酒。
  江南的酒,远不及长安的酒烈,寻常淡酒,除却果酒外,总让人觉得少些趣味,唯独这江南春不同寻常,虽不算是烈酒,却格外醉人。
  不过这酒最妙的,不是口感,不是醉人,而是喝了这酒的人,便是大醉酩酊,酒醒后,也能清楚记得醉酒之后的种种。
  卫韫玉头一次打赢倭寇时,便在金陵喝了江南春,大醉一场,在城外抱着自己战马的脑袋死活要亲,还好被下属拉住,才没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来下属也识趣的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此事,可卫韫玉次日酒醒,却清楚的自己拉着那马脑袋要亲亲的模样,只觉好生丢人。
  她回身落座,抬手给祁陨倒了盏酒,启唇道:“这酒可是醉人的紧,你悠着点喝,对了,若是喝这酒醉了后做什么蠢事,酒醒后可是清楚记得的。”
  “是吗?”祁陨握着杯盏摇晃,喃喃道。
  话落,一饮而尽。
  卫韫玉见状,笑了出来,有心想看你祁陨醉酒后的窘相,也不拦他。
  她可是记得,祁陨五年前,十年前,酒量可都是不如自己。
  卫韫玉眼见他喝了两杯,自己才慢悠悠喝下一杯。
  她一边侧眸望着秦淮河畔的灯火,一边给自己倒着酒,杯盏停停歇歇,说着也喝了十余杯。
  回首一看对面的祁陨,好家伙,他手边那一坛子酒竟已喝干了。
  祁陨醉眼迷离的瞧着卫韫玉,不住的傻笑。
  卫韫玉凝眉,嘟囔道:“不能喝,还喝这么多,我有心想看你醉酒出丑,可不想到时候扛你回去。”
  那瞧着醉了酒的祁陨,听着她训自己,不仅不生气,反倒笑得愈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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