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梦中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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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岚推门而入,看着情绪低落,暗暗哭泣的黎果果。手里提着水壶,张云岚假意关心的走上前,“果果,你看阿姨今天真是好心办坏事,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如此抵撞在桌子上。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修养一下就没事了。”
  修养?小问题?她一个杀人凶手好意思说出这些话来。黎果果闭上眼睛,不想再搭理她。
  “你好好休息,我去医生那看看给你拿点药。”张云岚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晃悠,惹出事来了,还是躲避一会强的多。
  离开了病房,张云岚前脚进入电梯,后脚宫亦年从旁边的电梯里走出来。来到黎果果的病房门口,站在门前,通过玻璃窗看向屋内平躺着的黎果果。
  白色的屋内,衬托着黎果果煞白的脸颊。他扭头,拦住路过的护士。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求吗?”护士手里端着托盘,控制住内心的小激动,平稳的询问道。
  宫亦年没有需求,他回头看了一眼病房,询问道:“她是因为什么进入医院?”
  按理说,医生是不允许随意诉说病人病情。小护士支支吾吾,反问道:“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是他丈夫。”宫亦年回复道。
  护士一愣,表情里明显带着失望。语调低沉,缓缓诉说,“病人只是皮外伤,修养后变无大碍。”
  “没有伤及到肚子里的孩子?”宫亦年追问道,他才知道黎果果怀有身孕,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她便进入了医院。
  怀孕?护士不明白。她摇头,没有吭声。
  问不出理所然,宫亦年不在纠缠着护士。他伸手握住门把,朝着一边扭动,推门而入。
  熟悉的脚步声,黎果果紧闭着双眸,依旧一副熟睡的模样。感受着床铺塌陷,一股古龙井的气味缭绕在鼻前。
  单只手伸入被褥里,黎果果感受着手腕被抓住。手心冒着冷汗,她抗拒被人碰触,尤其对方是宫亦年。
  “别动!”宫亦年的阻止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回荡。
  进入病房里的第一刻,宫亦年便差距到黎果果并未熟睡。他握着她的手,也是想要再次确认。与他想的一样,黎果果沉不住气,手臂朝着另一边躲避着。
  识破了,也没再伪装的意义。黎果果掀开被褥,起身背靠着床头柜上。她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一丁点的目光都不舍得放在宫亦年的身上。
  “身体怎么样?”宫亦年看着她发裂的唇瓣。没有早上离别时的红润水灵,满脸都虚弱。
  黎果果勾起唇角,宛如听到好玩好笑的事情。他百忙之中来到医院,关心她的身体健康?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人都能变性了?
  短暂的虚伪关心,是黎果果最不需的。她扭转着腰身,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凉白开。一杯冷水进入肚子里,身体里的灼热都得到了解放。
  “还要吗?”宫亦年手里握着水壶,站在她的面前。再换掉身上的定制西装,外人看了非常像一位长相端庄帅气的服务员。
  黎果果把杯子丢回到远处,重新攀爬到床上平躺着。
  “困了你就好好休息,我在这陪着你。想吃什么就说,我下去给你买。”宫亦年放下平日的高傲,自降身份,服务着黎果果。
  他听别人说,女人怀孕会很累。身体会变得沉重,胃口也会变得很差。可是一具身体又有两条生命,需要很多营养进入到身体内。
  无论宫亦年在身旁说一些什么,黎果果都跟听不见似的。不去理会,也不去反驳,就好像宫亦年口中想要做的任何事情都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病房里静悄悄的,彼此的呼吸声,沉重又带着说不出的心情。闭上眼睛的黎果果,不知不觉的便进入梦乡中。
  灰蒙蒙的环境里,黎果果刺裸着双脚,踩在带着尖刺的草坪上。带着硬刺的草很扎脚,她的脚底板都冒着鲜血,每走一步,身后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子。没有目的,内心只有一个答案,往前走,不要停。
  身旁飘过一座座墓碑,没有名字,更没有照片。云雾中,一股刺眼的雾气飘来,眼泪往下掉落。
  “妈妈,我好怕,这里好黑......”
  “我好想你......”
  呼唤声在耳边重复播放,眼泪仿若是挂上了乌云,如雨水般,往下掉落。
  宫亦年听着抽泣声,他起身走到床边。黎果果脸颊上挂满泪花,眉梢皱起,双手更是抓着床单,似在求助。
  “果果!”宫亦年弯腰贴着她耳边轻声呼喊,掌心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外界的碰触,另梦境中的黎果果处于另一层危险中。砖块往下掉落,砸落在身体四周,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无法后退,更无法前进。她被困在了原地。
  扯着嗓子想要呐喊,嘴巴张大再大,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去。石头上,一个个孩童的面容印刻在上面。一个月大,四个月,甚至有一岁的孩童,他们每个人浑身血淋淋,挥舞着双臂,想要抓住黎果果。
  捂着嘴巴,黎果果畏惧又心疼的蹲在地上。她错了,是她的不称职,让这些本该来到世界上的孩子带着冤屈和失望的离去。
  “果果,醒醒!”宫亦年大力摇晃着她的臂膀。
  浑浑噩噩,黎果果眼眸中带着泪花。她看着空洞白皙的病房,呼出一口气。抬手摸着脸颊,她扯着被褥,乌龟状的将脑袋埋在被褥里。
  “是不是做噩梦了?”宫亦年关心道,“梦都是假的,而且我在这陪着你,不要害怕。”
  不, 孩子们都在怪她,怪她没有能力。明明都已经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她却在那么小的一件事情上,再次失去肚子里的小生命。如果她当时小心一点,态度再强硬一些,不给张云岚碰触她的机会,是不是这会就不是无力躺在病床上的景象?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躲在被窝里,黎果果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一切。宫亦年好言相劝,甚至是温柔的哄她,都没能将人从被褥下叫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宫亦年松开手,对着床上鼓起的被褥质问道。隐隐不安告诉他,一切并不是皮外伤那么简单。黎果果的反应如此强大,一定有更严重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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