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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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洛颤抖的伸出双手,「奶……奶奶,我好想──」
  瞬间,奶奶那慈爱的笑容,变成了怨恨又绝望的神情,双眼不停滑落泪水,那双脚颤抖不已的缓慢前进,踉蹌的姿势开始变的扭曲,彷彿是行尸走肉般在行走。
  看到这一幕,洛洛此刻的心情是恐惧,她颤抖的挪移自己的身体,想起身却没有力气,只能双手颤抖的撑在地上不停往后挪。
  「洛洛,你想去哪?」
  从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她缓慢的往后看,却看到妈妈正以一种看着一点都不重要的东西一样的眼神俯瞰着她,眼神中透露着怨恨以及杀意。
  「啊……妈……妈……」
  洛洛颤抖的挤出三个字,全身不停颤抖,无法动弹。
  「洛洛。」
  眨眼之间,眼前除了奶奶,还出现了爸爸、小麻、阿喜甚至是哥哥。
  全部的人,都是一副怨恨又绝望的脸,一个个都是恨不得洛洛死去的眼神。
  爸爸被车撞时血肉模糊的模样。
  小麻坠楼时那绝望、满目泪痕的神情。
  阿喜在病床上半身不遂与空洞无神的双眼。
  还有哥哥那痛苦悲伤又绝望的笑顏。
  以及身后妈妈那被钢筋贯穿,胸口不断涌出血被血沾染的身体。
  全部,全部,全部都是因为洛洛的关係,而导致的死亡。
  所有人都以一种死去时的模样缓慢的走向洛洛面前,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直回响在洛洛的耳内。
  「为什么?不救我?」
  「我明明向你求救了,为什么无视我?」
  「为什么要害死我?」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来救我?」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句话不断回响在洛洛的脑海里,头痛欲裂。
  她压住耳朵,大喊:「闭嘴啊──」
  然后,站起身,逃离了那间曾经最爱的奶奶的木屋。
  她压紧耳朵,闭紧眼,不断狂奔,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着能够逃离让她感到痛苦的地方。
  但是不管怎么跑,怎么压紧耳朵,怎么闭紧双眼,那些声音,那些画面,都深刻的烙印在洛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要……不要……拜託,放过我……」
  她无力的喊着,彷彿有什么东西正在侵蚀她的脑袋,逐渐的,眼前黑暗一片,摊倒在了某个地方。
  「洛洛,洛洛?」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
  她猛地睁眼,眼前出现的是爸爸。
  汽车里,爸爸正坐在驾驶座,洛洛则坐在副驾驶。
  她左顾右盼,伸出双手,看到的,是小小的的手掌。
  「怎么回──」
  话未落,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的更高更年幼。
  她抬头看向爸爸那担心的模样,又转向了右侧的玻璃窗,反映出来的是年幼的洛洛,正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是还没得到牟比氏症候群的时候。
  也正是五岁时,跟爸爸争吵的那时候。
  「洛洛?你怎么了?」
  爸爸伸手按住洛洛的肩膀,脸上尽是担心的模样。
  洛洛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爸爸,你要喝饮料吗?」
  声音,自己发出来了。
  「什么?」
  爸爸愣住,洛洛快速的转变让爸爸反应不过来。
  「要喝饮料吗?我去买。」
  「洛洛,你到底怎么了,别这样……」
  爸爸的表情有些悲伤,他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样。
  「爸爸,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要去买饮料而已。」
  动作与表情,也自己动了起来。
  洛洛伸手抚摸爸爸的脸庞,那笑容异常的诡异。
  「你从来没有自己去买过东西啊!而且你才五岁,为什么要像大人一样讲话啊!」
  爸爸开始激动的大喊,他现在迫切的希望女儿能够恢復过来。
  「说什么呢,我原本就会自己去买东西了,只是爸爸你不知道而已。」
  「什么?」
  「所以我就说,爸爸你根本不爱我,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别假惺惺的关心我,对我笑,真的很让人作噁。」
  在那之后,洛洛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不停的看向红绿灯,等到绿灯时,她才准备开车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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