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GAY板出去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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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啊,第一结局是主角跟变种人老大同归于尽,第二结局是主角想到那对母子跟他说什么上帝一直都在,所以他在变种人来讨人的时候忽然受到上帝的感召,把女变种人还给变种人老大,安全离开再去找那对母子说的安全区。」王柏青虽然喜欢这部电影,但有段时间没看,对剧情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印象,他只记得两种结局的大概内容,毕竟他在狗死了之后就没什么兴致注意电影剧情了。
  「电影里出现了很多次蝴蝶,电影里那对母子也一直强调上帝的存在。虽然一开始主角并不认为上帝真的存在,但在第二结局他还是透过变种人在玻璃上撞出蝴蝶的裂痕而体悟到一切或许都是上帝所给予的啟示,所以他才会放弃他一直以来自以为能够治癒那些变种人的想法,离开纽约去寻找那对母子口中所说的安全区。」温建勛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说,「除此之外,蝴蝶在圣经里还有一种隐藏的含意代表了蜕变以及新生。这部电影的中文片名在翻译上虽然没什么不对,就原文的字面上翻译确实能够解释为『我是传奇』,但是legend通常都会翻成『传说』,若是将片名改成『我是传说』的话,或许能够更明白理解它原本想表达的意思。」
  「……我英文不好,你不要欺负我。」
  温建勛笑了一声,「简单来说,这部电影要表达的并不是主角一个人立志做出解药而成为人类之间的传奇,而是他在得到上帝的啟示之后才赫然发现,对那些有办法和他进行沟通的变种人而言,他以及那对母子已经成为了一种『传说』,你想想看,那些变种人除了害怕阳光之外,其他在体能方面都远胜于一般人类,当他们了有智慧、有了学习能力之后呢?在电影背景里,变种人是一种多数的存在,没有受到感染的人类是少数,甚至等待着被淘汰的族群的话,这不就表示其实所谓的变种人是一种藉由病毒而加快进化速度的新人类,没受到感染的属于旧人类,而旧人类终究是要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最后成为『传说』。」
  王柏青怀疑他跟温建勛看的是同一部电影吗?他看的时候完全没想那么多,他只注意狗狗好可爱,他很喜欢狗,在八卦板看到有人po的废文里有狗的话,他就会推。如果废文的主题是猫,他还会跑去嘘原po。
  王柏青思考了很久,表情有些扭曲:「所以……?」他记得会开始讨论电影是因为他说温建勛不用演狗也就不会领便当的。
  「除去那对母子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角色。」
  「……你想当变种人老大吗?」这是王柏青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车子已经开上从市区连向周边卫星城镇的联外道路,相较于撞成一团的快车道,机车专用道倒是非常顺畅。行经那些废铁时,偶尔还会看见饿了很久的异变者因为听见车声而有所反应,以为等了半个月终于能饱餐一顿,可惜他们轰隆的车声是个美丽的错误,他们不是送上门的美食而是过客。
  温建勛听到王柏青的回答后笑了,王柏青知道自己说错答案,但他除此之外也想不出还有哪个角色是温建勛能演的,里面的角色除了主角、狗、变种人还有那对母子之外,戏份比较多的就是主角人形模特儿好朋友,另外就是……「你想演被老大抢回去的女变种人?」王柏青惊道,没想到温建勛还有这种兴趣。
  温建勛差点没踩下煞车再敲开王柏青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还有蝴蝶吗?」
  「蝶蝶是佈景和道具又不是人!」
  温建勛没说话,就只是一脸温柔地微笑着。
  喔好吧,温建勛的确不是人,是变态。王柏青心里下了如此结论,悄悄拿出手机上ptt,没多久bg板出现了一篇泡麵哥po的文章:我男朋友跟我聊了「我是传奇」的剧情后,说他想演那隻蝴蝶,我该怎么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泡麵哥你这篇没说是代po,难道你是甲甲?」
  「原po真的是男的?」
  「上面推文让我脑补了十万字的剧情。」
  「这里是bg板,gay板出去左转。」
  王柏青连忙修文补了个代po上去,底下推文的画风才正常了一点,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问他朋友到底多爱男方,是男方太帅太有钱还是床上特别厉害。王柏青看着这些推文偷瞄温建勛一眼,默默想着这些好像都有,但他不敢说出来。
  由于po文的人迟迟不出面,底下的推文正经没多久就歪了,有推文转贴过去电影板对这部电影的讨论之后才有人又把话题拉回来,最终得到的结论是男方想当女方的上帝,这种男人要小心。
  王柏青知道ptt上的建议只能信三分,他不会照单全收,只是看着乡民归纳的结论,他不太能想像温建勛有这种想法,他想温建勛顶多就个性好像有点偏执了点又很缺爱的样子,应该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的倾向吧?上面说的大男人主义还是佔有慾很高的问题都看不太出来,温建勛也顶多就是黏人了点还很喜欢亲他,这种行为对他来说不难想像,毕竟是喜欢了两年的人终于在一起了,如果是他也会想要抓紧机会努力亲亲抱抱直奔本垒。
  王柏青突然开始反省自己不让温建勛吃乾抹净好像有点没良心的样子,温建勛在不确定他的性向时都能一直喜欢他了,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却又要一直忍着,好像挺可怜的……可是真的怎样的话,他的菊花怎么办?王柏青陷入苦恼,就想再上bg板发文,但是鑑于他的帐号底下的推文容易歪楼,他只能动用近两个月没登入的分身发问。
  许多人看见他的苦恼一开始都安慰交往本来就是要慢慢来,如果男方愿意等待表示男方很体贴要好好珍惜,也有声音表示交往不代表一定要有身体上的深度接触,当然感情到了的时候一切就会顺其自然发生,也不用太强求。绝大多数的人都恭喜他有一个好男友。
  也有人分析王柏青的文章,说如果是最近才在一起的最近是在1223之后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表示当事人在男方心里佔有相当重的份量,否则一般人只会顾着自己家人或是自己逃命,哪可能跑去找暗恋对象想办法一起活下去。
  底下不意外地开始推齐「可以嫁了」。
  直到有人发现这篇文章的发文ip跟泡麵哥的帐号一模一样,只是与其追究王柏青为什么会开分身帐号另外po文章,更多人在意的是从头到底泡麵哥文章里的「我的一个女性朋友」到底是不是「你就是你朋友」,那些人再根据王柏青发表的几篇文章中找到一些共通点,强烈质疑三篇里的男方指的都是同一个人,同时也是王柏青处在进行式的交往对象。
  王柏青深刻体认什么叫高手在民间,他被吓得左转出bg板,想去八卦板看几篇废文压压惊,没想到已经有不怕事大的人在八封板po文问有没有泡麵哥到bg板po文的八卦,底下推文的大多是末日来临后间得发慌的乡民,立刻发挥每个乡民都内建的肉搜技能,以王柏青的帐号为主线线索,试图从中拼凑出王柏青的真面目。
  王柏青心里已经骂了一连串脏话,想问乡民有才能可不可以不要浪费在这种地方。幸好真的热衷在肉搜王柏青身份的人并不多,几个人简单地用google查过王柏青的帐号,只找到ptt的发文纪录,将王柏青曾在几个板po的文章都看过一遍后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爆点,那些无所事事的乡民就摸摸鼻子去别篇文章底下闹事了。
  王柏青松了一口气,幸好他的ptt帐号刚好在创立时是随便打出来的一串数字,跟他平常在别的网站使用的惯用帐号八竿子扯不上关係,他就算是在黑特板抱怨现实生活上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也从来不会提到容易跟现实的自己有所关连的事,所以他很有自信不会被人挖出他的真实身份。
  放下手机,王柏青看了眼车窗外的风景,他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市区走在省道上,外头的景色王柏青看着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里离他租的房子并不太远。
  「欸那个,温建勛,我还想再去一个地方--」
  王柏青还没说他想去那里,温建勛就一副了然于心地转了方向盘,直接朝王柏青心里想的那个方向走。
  「……你怎么知道我想我去家?啊,我说的是我租的那边。」
  温建勛呵呵笑了两声,「猜的。」
  ……也太会猜。王柏青拒绝深思温建勛是怎么猜的。
  这一带是王柏青的主场,只要碰到路有什么障碍,王柏青都能在第一时间提供新的替代道路,车子就这样在这一带东弯西绕了二十几分鐘,路上王柏青还小心翼翼地想办法从副驾驶座上把米浆塞到笼子里,他再从开啟的天窗鑽出去烧燬那些穷追不捨的异变者跟腐尸。
  最后休旅车停在王柏青住的那条巷子口,两人再步行走到王柏青住的那栋公寓。
  不过是半个月没回来,王柏青却已经有点认不出这里是他住了好几年的地方。
  一楼店家毫不意外地经歷了各种的打砸抢,一路走过来,印入眼帘的是已经不知道乾了多久的血跡,还有被打烂了脑袋的腐尸。王柏青不太愿意思考趴在地上的腐尸会不会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哪个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他加快脚步走到他家楼下,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正准备推开铁门时,温建勛先一步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旁边去。
  「你干嘛?」急着想回家的王柏青不解地问,连「干」字是禁语都忘了。
  「小心为上。」温建勛代替王柏青推开铁门,确认里面没危险,自己先进去,再叫王柏青进来后记得先把铁门关上。
  门一关上便失去了光线来源。
  走廊上的灯没开,走在后头的王柏青熟门熟路地找到电灯开关,日光灯管闪了几下才完全亮起,一楼通往二楼那条夹在墙壁和隔间之间,仅能一人通行的长楼梯和一如王柏青记忆中散发着令人难受的压迫感。
  王柏青租的套房也在三楼。两人直接上了三楼,一切都和他们半个月前离开时没两样,王柏青不禁想着也许他左右两间房的邻居也去避难了,这下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用手里一直握着的钥匙打开房间门后,他叫温建勛待在外面,他进去收拾一下很快就好了。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温建勛问。
  王柏青站在房间里看着门外的温建勛,下一秒直接关门落锁,把人锁在门外。屋里的王柏青迅速翻出他藏起来的小本本,找了一个坚固的纸箱全数装进去,快速用封箱胶带封好,全程花不到十分鐘。
  被扔在门外的温建勛也没间着,他一间一间检查过三楼的其他房间,发现三楼目前完全只剩下他跟王柏青两个人。二楼刚才只是经过没有多加注意,但大概也是同样的情况。温建勛之前留宿在王柏青家的那个晚上,还能听到隔壁房间的住户熬夜玩游戏的声音。
  王柏青说要先回家一趟后,像是为了补偿中间自己只顾着玩手机把温建勛当司机这回事,所以他主动和温建勛聊了不少东西,其中还包括他租屋处左右两边的邻居。更多时间他一直在抱怨左边那间常常半夜玩游戏的音量很大或是右边那户开关门的动作总能关一门而动三楼,不只王柏青,三楼所有住户都对右边邻居颇有微词。
  但基本上邻居都不难相处,跟他们抱怨过后也会改善,只是久了就故态復萌。
  王柏青也聊过他跟那些邻居的互动,让温建勛得以归纳王柏青的邻居和王柏青大致上能算是同一类人,宅。因此若是以王柏青为基准去分析另外两个人的话,从王柏青当初的反应可以知道若非必要,他的邻居应该不会愿意离开租屋处才对,除非没有足够的食物而不得不去冒险。但王柏青又说过他们三个挺常揪一揪,用王柏青的美式卖场会员卡一起去买东西,一次可以买一个月的份,包括各种吃的、喝的、用的。
  又,为了配合右边邻居领薪水的时间,他们上次採购的时间是十二月十六日,也就是说只要省着点吃,他们的存粮大概够他们吃上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若非必要的话,不太可能会离开安全的租屋处才对。
  那么现在他们人都不在的话,肯定是有什么外在因素。
  公寓里出现异变者?温建勛排除这个可能,进到屋子里后,他只闻到一般潮湿的气味,并没有什么多馀的味道,更别说是血腥味,除非异变者在变异之后把门锁上,变异后智商不足不知道要开门离开房间觅食,所以现在还被关在某个房间里。
  王柏青打包好他的小本本,再带了一些说什么也不能捨弃的东西,包括了被他用好几件衣服包起来,刚从主机上拆下来的硬碟后打开房间门,就看见温建勛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他满头雾水,心想温建勛是在思考该怎么破门而入吗?不至于吧!
  「欸,温建勛,我好了。」王柏青勉强空出一隻手在温建勛面前挥了几下。
  温建勛看着王柏青手里的箱子和肩上的背包,也没问他到底又带了什么东西,也没告诉王柏青刚才他想的事情,「走吧。」
  「好哦。」王柏青应声后跟在温建勛身后。
  两人的步伐都很轻,下了三楼,必须绕过二楼的其他房间才能走到通往一楼的楼梯那儿。
  每层楼都有五间套房,房东很忌讳「四」这个数字,所以原本每层楼的四号房都成了五号房。他们经过二○五时,门板被人由内而外地狠狠撞了一下,发出的声响回盪在安静的走廊,声音来得太突然,王柏青差点没摔了手里的箱子,吓得爆了句粗口再尷尬地看向温建勛。
  相较于王柏青的在意,温建勛倒是没把王柏青脱口而出的粗话当一回事。全公司最容易听到粗话的部门就客服和业务,温建勛自己虽然不怎么爆粗但也听习惯了,而且他也不是没听过王柏青说脏话。
  来自二○五的声音不绝于耳,门敲得像是催命一样,这似乎更可以证明整栋房子除了他们之外,可能就只剩二○五的神秘房客。
  王柏青抱稳箱子,想也不想地说二○五住的似乎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是女孩子,我见过她几次,有一回她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我下班正好碰到就帮她一起把东西搬上楼。」对于自己为数不多和公司女同事之外的互动,王柏青印象深刻,可惜对方对自己好像没什么兴趣,当初他还很刻意地表现出一副他很绅士还单身的样子,告诉人家女孩子一个人住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能说出来,反正他这个单身狗通常都间着没事做。
  后来对方没有表现出谢谢再见不联络的态度,可是他们也没有缩短距离的跡象,王柏青只能继续当条单身狗。
  温建勛瞥了王柏青一眼,笑道:「你记得真清楚。」
  「我一年跟同事还有家人以外的女孩子说话次数两隻手都数得完了,当然记得很清楚。」王柏青感叹道,想起对方女孩子个子不算矮,目测应该有个一六五左右,挺会打扮的,穿着走的应该是日系风格,几次见到她都穿着轻飘飘的长裙和宽宽大大的衣服,不过这也藏不住对方在衣服底下的好身材,胸部一点也不深藏不露。
  王柏青试着在脑海中重新构筑记忆中的二○五房客,过肩黑长发,柔顺而光滑,偶尔和她擦身而过时总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不晓得是洗发精、沐浴乳还是洗衣精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有阳光的味道。王柏青叹了口气,遗憾自己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来自二○五的撞击声越来越强烈,彷彿下一刻就能把门撞破。更惨一点,由于他们这里的隔间做得有点粗糙,要是力道大一点,搞不好连同整层楼靠走道的这面木板墙都会被撞倒。
  王柏青正犹豫要不要叫温建勛先下楼离开时,温建勛却是对他弯弯嘴角,「柏青,你不是一直都说在看到异变者和腐尸都要清除掉,以绝后患吗?」
  王柏青记得自己的原话不是这样,不过意思差不多,「是没错啦,不过现在我比较怕整面墙会被撞塌。」他抱着怀里的箱子打算先下楼逃命去,温建勛却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你做什么?」
  「你不『以绝后患』吗?」温建勛问。
  温建勛第一次开口时,王柏青以为温建勛只是想消遣他之前说过的话,可是当温建勛重复第二次后,王柏青终于意识到对方怪怪的,「她被关在里面又没关係……」话说到一半,二○五撞门的力道强烈了几分,好像里面的人很期待能离开房间加入他们,但是她没办法开门,只好使用最原始的老法子,撞门。
  「柏青。」温建勛又问了一句,「你不『以绝后患』吗?」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却不带一丝温度。
  王柏青不知道温建勛到底在坚持什么,「你……」他忽然想起眼前这人曾经说过的玩笑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外加背脊发凉,当时温建勛说的那些话彷彿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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