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杂院小甜妻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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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华,你咋出来了?手不是割了口子嘛,我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周国平温柔关切媳妇儿。
  “瞧瞧小周,对念华多上心。”罗红梅越看周国平越觉得人是个好小伙儿,冲着他身后脸色有些苍白的刘念华道,“念华,你是个有福气的啊,找着个好男人...不像某些人哟。”
  罗红梅意有所指,可是这个某人连眼睛都没睁开,自个儿优哉游哉靠着躺椅,刘念华倒是先开口了,“罗婶儿你说笑了。”
  接着看着周国平,默默道,“你不是让我起来给你做饭嘛,我手现在没那么疼了,你咋就自己去煮面了?”
  “念华,咋是让你做饭哦?”罗红梅听得一清二楚,抢先周国平开口,“小周不说了嘛,人体谅你划了口子让你好好歇着,多体贴啊。”
  “罗婶儿,哪有这事儿啊?”刘念华勉强挂个苦笑,让本就苍白的脸色看着更添了几分寂寥,“国平说这种小伤哪儿算伤啊,让我抓紧起来把饭菜给他做了。”
  刘念华一句话落地,大杂院里瞬间鸦雀无声,这...两口子咋说得不一样啊!
  周国平的脸在夜色中青一阵白一阵,看着邻居们好奇打量的目光,双唇一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话,今天刘念华是怎么了?
  转头看过去,人好好的,甚至看着自己还在笑,也不像是哪家媳妇儿要吵架要闹事儿的模样。他见过不少泼辣媳妇儿,闹腾起来能折腾个天翻地覆,他不喜欢那样的,没个女人样,还是刘念华好,这辈子没红过脸,也不会跟人吵架。
  “这...这,念华听岔了,我说别做饭了,她指定没听清楚哈哈哈哈。”周国平随意敷衍两句,端着碗,一手拉着人回屋。
  只留下在院里的邻居们面面相觑。
  “啥情况啊?”等人两口子走了,院里才恢复窃窃私语的架势。
  “我怎么瞅着今天小周两口子不太对劲。”
  “是啊,小周前脚才说体谅念华受伤了,让她好好休息,这才多久啊,念华就说小周非要她起来做饭。这...这不是拆台嘛?”
  “兴许真听错了呗。”
  陈玉莲这时候才缓缓睁开眼,嗤笑一声,她眉眼生得漂亮,笑起来带着几分妩媚,“他说啥你们就信啥?真是体谅他媳妇儿,还能端个碗出来到大伙儿跟前现眼,四处嚷嚷自个儿多好?”
  “哟,难不成是周国平当着念华说一回事,在咱们跟前又是另一回事?”
  “不能够吧,小周这么多年邻居了,哪能是这种人!”
  听着大伙儿吃饱了没事干,闲言碎语一句接着一句,陈玉莲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只想感叹一句,人都是会装的。
  ......
  院里正热闹的时候,许盛杰和梁宝珍却不在。
  今天两人拿着厂里发的洗澡票去澡堂洗澡了。
  国棉厂的职工福利里有一项便是每个月两张洗澡票。夏天还好,洗澡不容易冻着,能在家里速战速决,可降温后就不同了,一不小心就要洗感冒,烧再多水也费劲。
  两人今天就拿着洗澡票去距离月牙胡同最近的松花口浴池洗澡。
  在澡堂洗澡舒服,能洗得干净又暖和,整个身子都是滚烫的,梁宝珍皮肤白,稍微洗久一点儿就能把人给熏红,等出去的时候一头长发被挽在后头,插了根筷子固定,小脸红彤彤的,神清气爽。
  许盛杰洗得快,以前当兵洗战斗澡洗惯了,没有泡澡的习惯,几下收拾出来在澡堂门口等了一会儿。
  “冷不冷?”
  梁宝珍披着一件薄棉袄,精神抖擞,摇摇头,“不冷,你摸摸,我手可暖和。”
  许盛杰看一眼四周,黑漆漆的没人关注着这里,这才伸手探过去,摸着媳妇儿暖和的手,像个小暖炉似的。
  “也别大意了,这个天气最容易感冒。”
  “知道了知道了。”梁宝珍前阵子回家一趟,就被母亲宋春花念叨了好几回,说过阵子降温了,记得多穿点衣服,结果在这儿,还要被许盛杰念叨。
  “对了,我有事儿跟你说。”今天下班回来忙着吃饭又准备着来澡堂洗澡,梁宝珍还没告诉许盛杰大事儿。
  “啥事儿?”
  “今天薛主任跟我说了件事儿,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当广播员。”
  “广播员?”许盛杰停下脚步,脑海里回想起每天中午厂里大喇叭放出来的声音,是一个女同志念报纸念书的声音,要是这换成自己媳妇儿...
  “他让你换个工作?”
  “嗯!”梁宝珍想起下午薛立军说的话,“说是这个工作比在车间轻松不少,主要是平时撰写些稿子,准备每天中午二十分钟的广播就行,再就是替厂里通知各种事情,总体是比较轻松的,关键是工资还不低,直接拿二级工的工资,但是也没有什么上涨空间,二级工工资到头了。”
  许盛杰听进耳朵里,想起媳妇儿在车间干活,回家之后不时手臂酸痛,这阵子车间任务重,等以后转成正式工,还得三班倒,工人待遇福利是不错,可也不是太轻松,要是能换个轻松些的工作倒也是好事儿。
  “这事儿你咋想的?想去吗?”
  梁宝珍点点头,“我想去。”
  作者有话说:
  刘念华女士:准备吹响反击的号角
  给珍珍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第43章
  ◎一更◎
  在车间学习的日子其实也不错,怎么也比在村里田地里刨食强,至少不用风吹日晒,不过坐办公室的活计对比起车间又要好上不少。
  梁宝珍学习成绩不错,写写稿子,每天准备广播的资料应该是没有大问题,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岗位没有什么上升空间。
  工厂里工人等级一共分为八级,级别越高工资越高,地位也越高。国棉厂一共有三位八级工,那都是老资历了,就连陈勇见着都要喊一声老师傅的。像梁宝珍待的细纱车间,最高级别的工人是五级工,一个月工资有七十二,许盛杰是退伍转业回来的待遇比较好,虽说进厂时间短,但是直接拿的就是二级工的工资,一个月四十三块,再加上加班补贴,夏天的高温补贴,夜班补贴,零零总总应该能有个五十。
  越到后头,想升级别越难,这年头工人阶级最受羡慕和尊重,里头高级别的工人更是个中翘楚。
  不过梁宝珍不是很在乎,她还想着明年的高考,要是能去当广播员,就能在办公室待着,看书复习也方便些。
  “我也觉得不错,车间再怎么说也是卖力气的,怎么干下来都容易落下伤病,去办公室坐着好。”许盛杰和媳妇儿想一块儿去了。
  “我听说这个岗位挺抢手,今天薛主任问我的时候我说考虑一会儿,那既然定了,我明天就回话去。”
  “之前的广播员啥时候走?”刚梁宝珍说起人要回家养胎去,等她一走,梁宝珍就要去接班。
  “下个月月初,薛主任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个月干完,然后从细纱车间转去厂办。”
  “成。”许盛杰走到家门口,推门进去,“跟奶奶说说这事儿,她准高兴,之前她还偷偷跟我说,担心在车间太累,觉得你是拿笔杆子会读书的,去卖力气干活埋汰了。”
  梁宝珍看看屋里,奶奶已经睡下,其实也不是真睡着,主要是天黑了,再干啥事儿都要点着煤油灯,太费煤油了,就连做衣裳动针线都得白天来,煤油票也珍贵,得省着点儿用。
  “明天再说。”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周云得知孙媳妇儿能去坐办公室十分高兴,她一直觉得梁宝珍不该是去当车间女工的,现在想想,坐在办公室动动笔确实适合她。
  “那你好好干,这样也轻松点儿。”
  今天早饭是芋头干窝窝头,配着点儿咸菜,掰开窝窝头,夹一筷子咸菜进去包着一口吃下去,特别香,不过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难受。
  许家三十斤芋头干吃了大半,许盛伟和许盛雅早就吃腻啦。
  “哥,这芋头干还得吃到啥时候啊?”
  “我看了的,还有最后一点儿,不多了。”许家房子外头搭了个木头房子,不高,紧紧凑凑的,是屯菜的地方,平时用锁锁着。
  “终于要吃完啦!”许盛伟长舒一口气。
  “你们俩不是挺爱吃吗?说芋头干窝窝头比玉米面的好吃多了。”梁宝珍看着两个小的满面愁容,一小口一小口吃得费劲。
  “嫂子,那是第一天吃,觉得好好吃!可怎么也架不住天天吃啊,哎~”许盛伟再咽一口,“我有点想念玉米面窝窝头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呢。”周云想起十多年前的艰苦岁月,觉得这口窝窝头都是好东西,“以前奶奶连口窝窝头都吃不上,那时候就吃土呢,观音土。”
  “真的啊?还吃土呢。”许盛伟琢磨一下,想起院里那些泥土,咦,还是窝窝头好吃!
  许盛雅觉得奶奶过去不容易,给她夹了一筷子咸菜放在窝窝头上,“奶奶,以后都不吃土了,每天都吃窝窝头。”
  “还是我们小雅知道疼人!”周云脸上笑纹频频,一口窝窝头对她已经是美味。
  ——
  梁宝珍去厂办和薛主任落实了工作,准备等下个月月初就正式转到厂办,担任广播员。
  突然得了个好工作,王欣羡慕不已,她也想坐办公室,可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当然也有工人对这样的工作不以为然的,毕竟这工作到二级工就到头了,工资提升空间小。
  “宝珍姐,那你得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那肯定的啊。到时候你要是想我了,就每天中午听广播。”
  “哈哈哈那成,你多念点儿报纸上有意思的事儿~”
  “只要薛主任批准,我肯定念!”梁宝珍这回离开细纱车间,唯一有些不好面对的便是师傅孟萍,人带了自己一个多月,现在说要走了,她确实过意不去。
  在细砂车间的最后一天,梁宝珍去供销社买了一斤桃酥,准备上孟萍家里去,不管怎么说,人是自己第一个师父。
  “孟姐,我进厂时间不久,头一回就去了细纱车间,待在你手底下,现在要转去厂办,不管怎么样,我都记得您是我师父。”
  梁宝珍一番话说得真诚,当初学习的时候也积极上进,孟萍挺喜欢这个小姑娘,虽说人离开细纱车间她有些舍不得,不过见着自己徒弟去厂办也觉得是个好去处。
  “你运气好,能捡着这么个工作,广播员可是个香饽饽。”孟萍更多的是替徒弟高兴,“以后在厂办好好干,他们那头福利也挺好,比在车间上工强。”
  “我会的!”
  “要是遇着啥事儿需要帮衬的也来找,你在咱们细纱车间待得时间不久,可怎么也是我们那儿出去的人,有啥事儿,我们肯定还是得给你撑着。不过你性子好,轻易也不会跟人闹腾。”
  “那可说好了,我要是受欺负了,就来找您撑腰。”梁宝珍倒是顺杆爬,一句话哄得孟萍眉开眼笑。
  “必须给你撑腰!还没有人能欺负我们细纱车间出去的人!”
  两人说说笑笑,孟萍感慨起进厂的岁月,兴致起来,还拿着以前的老照片给梁宝珍看。
  “这是我五零年进厂的时候拍的照,看看那时候我才十五岁。”一晃二十六年过去,岁月催人老,孟萍摩挲着当年进厂的百人合照,泛黄的老照片像是有说不尽的故事,满是岁月痕迹。
  “孟姐,这是刘工吗?”梁宝珍发现照片上有好几张熟面孔,正是现在细纱车间的老人。
  “是,那时候刘胜强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呢,现在可老了不少呀。”孟萍眼睛一一扫过,看着照片里头的人许多人,“厂长陈勇,当年还不是厂长呢,在厂里名声大,特别牛气那种,后来过了几年接任厂长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当时有人不服他,想他给踢下来,后来没几年人家就坐稳了,把国棉厂给发展起来。”
  梁宝珍平时听了不少厂里的事儿,不过一些陈年旧事没处听去,现在听着孟萍回忆往事,赶忙竖起耳朵,“这是吴副厂长吧?我这个工作名额多亏他帮忙才拿回来。”
  “是,吴秉年当年还不是副厂长呢,是厂里的生产车间主任,他也是挺本事的。”
  孟萍手指不停划,划到照片上一个漂亮女人的面前不动了,“这是你婆婆,吴华翠。”
  许盛杰的妈妈!
  梁宝珍曾经在许盛杰屋里看到过一张他父母的照片,不过那照片模糊,经过二十多年早已看不大清楚,就是孟萍手里这张也只能看个大概的模样。
  依稀能看出来吴华翠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同志。
  “就是可惜了。”孟萍谈起吴华翠便长叹一口气,“你婆婆当年又漂亮又聪明,纺纱纺得好,又是厂里一枝花,很招人待见。”
  梁宝珍看着照片上在岁月中模糊了样貌的吴华翠,仅从许盛杰一两次谈起母亲便知道她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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