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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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絮清歪着头,乌黑的发尾也垂落在他的小腹上,几缕发丝不知何时已调皮地钻入了他的衣衫内,随着她脑袋的摆动,发尾轻微的瘙痒,一下又一下刮着他的小腹。
  裴扶墨顿时觉得刚降下去的那股燥.意很快又升腾了起来,他眼尾眉梢俱是忍耐,额间青筋微起,嘶哑道:“你能否安分些?”
  初次体验到她的美好,那般销魂蚀骨的感觉让他如着迷了般无法忘怀,他抑制下来本就极其艰难,倘若再这般下去,今夜怕是无法过去了。
  江絮清装作没听见,右手攀附在他的手臂处,仍是将他抱得紧紧的,与他这样抱着密不可分,才是她如今最想做的。
  只有这般,她才感觉到她真的与裴小九在一起了,才能感觉到他真正的体温,不再是牢里那具死尸了。
  她不管,她就是要这样抱着他,缠着他。
  忽然江絮清感觉到眼前视线一暗,就在一瞬间她便被按了下来,接着是挺拔的躯体倾身,裴扶墨像是忍得及其痛苦,喑哑的嗓音里的字是一个一个地挤出来:“这是你自找的。”
  他说完,便直接覆唇而下,相较初次的吻,这次显然灵活得多。
  江絮清被他吻得脑子发懵,浑身发软到不像是自己的,但又及其享受这种与他唇.舌之间的亲密接触,这个吻总算让她在这一世感受到了裴扶墨骨子里的霸道与强势,像是要吸出了她的灵魂般。
  她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真实的裴扶墨,勾缠间,发软的双腿缓缓抬起盘上了他的窄腰,唇齿间溢出的娇声轻吟,愈发媚意勾魂。
  这声将裴扶墨仅剩几分的克制一一击溃,他手掌心从她的侧脸一路滑到了腰侧,那丝绸的寝服早已凌乱不堪,堪堪就剩那难以蔽体的小衣摇摇欲坠挂在身上。
  这件小衣正是前不久裴扶墨抱着她去清洗身子时给换上的,小衣下是何种景致,光是在脑中浮想,就足以让他无法再故作镇定。
  只是还未做什么,忽然感觉到她下意识的疼痛,裴扶墨险些失狂的意识这才彻底清醒。
  缠.绵的吻依依不舍地分离,江絮清睁着湿漉漉的眼这般迷离看着他,尚且不懂他为何停了。
  裴扶墨已紧绷着脸坐起来,抿了抿湿润的红唇,哑声道:“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江絮清困惑不已,在他起身后,拢了拢自己松散的衣襟,这才发现裙身内已然红痕密布,见此,她脸色涨得通红。
  她羞得不行,糯糯点头,只能这样目送裴扶墨又进了净室。
  净室内传来哗啦的水声,江絮清捂着绯红的脸往角落一倒,便里缩成一团,她都做了些什么……
  裴小九莫不是将她当色中饿鬼了?
  她只是想抱抱他而已啊。
  带着这种没脸见人的羞意,江絮清不知不觉已然睡去。
  **
  次日天光明亮,安夏进了卧室,将屋内的雕花窗打开通风,阳光从窗口的缝隙投入,照耀在江絮清的面容上,她睡醒后,还带着一股迷糊劲,粉白温软的面上似还印着被褥的花纹,如此懵态也难掩其绝色。
  安夏忍俊不禁,也难怪裴世子孟浪如此,把控不住。
  江絮清揉了揉眼,环顾四周后,问:“世子呢?”
  怎么醒来就没看见人影,她摸了摸身旁的位置,也是冰凉的。
  安夏正在打热水准备伺候江絮清盥洗,回道:“世子他昨晚后半夜去书房了,说是有些公事要处理,难道一晚上没回吗?”
  闻言,江絮清心都凉了半截,原来昨晚他去洗了后,干脆直接没回来睡了。
  难道昨晚的圆房,他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吗?
  见夫人像是心情不好,安夏安慰道:“夫人别担心,世子若真的不在意夫人,何必特意说一下自己的去向呢,想必就是怕夫人担心。”
  最好是吧,江絮清淡淡笑了笑,一会儿就要去玉荣堂敬茶,今日是她嫁到侯府的第一天,应该打起精神来。
  待梳妆过后,裴扶墨也正好回了。
  他刚踏进屋子,看到坐在妆奁前打扮的江絮清怔了片刻,像是并未反应过来她已然嫁他为妻。
  听见脚步声,江絮清对着镜子细细看了下,才站起身朝他走去,主动牵着他的手,有些委屈道:“你怎么才回?新婚第一天就抛下我,不担心我会害怕吗?”
  裴扶墨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挣脱,淡声道:“这侯府你闭着眼都不会迷路了,岂会害怕?”
  说的也是。
  江絮清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跺了跺脚就转身了。
  **
  玉荣堂内,镇北侯裴玄和云氏喝完了江絮清的这杯媳妇茶后,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尤其云氏更是打心里开心,江絮清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能嫁进侯府成为她的儿媳妇,已是她盼望许久的事。
  对着这样一个玉软花柔的儿媳妇,裴玄也破天荒笑了几声。
  敬了公婆茶后,便是认夫君的兄弟姐妹,裴扶墨的长姐几年前已嫁给建安伯长子为妻,如今尚在家中的便只有兄长及幼妹。
  江絮清也不是外人,裴灵梦与她那般相熟,也就不在意那些流程了,上来就挽着她,对裴扶墨说了些要对嫂子温柔体贴的话。
  但从进了玉荣堂起,江絮清才发现,裴幽竟是不在?
  她蹙着眉,心里琢磨了下他今日不在的原因。
  这时感觉到牵着她右手的力道忽然被收紧,江絮清疑惑望去,便看到裴扶墨唇角衔着淡笑,在回应镇北侯夫妇的话。
  仿佛方才手中那股轻微的痛意,像是她一时的错觉。
  敬茶后,下人便将早膳呈了上来,裴玄说起裴幽不在的事,云氏也顺便提起:“慕慕,幽儿他因公事缘故,在你们婚前便离京了一段时间,约莫还有几日才回,临走之前幽儿托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说很想看到穿了嫁衣的你,但因有事,这才不得已离京,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与他置气,待他回来再好好向你赔罪。”
  江絮清心里咯噔一跳,对这番话,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接。
  可裴幽利用镇北侯夫人之口传达,她若是表现出嫌恶,这才嫁过来的第一天便与夫君的兄长关系不和,反而平添麻烦,她斟酌了会儿,莞尔道:“兄长应当以公事为重。”
  她回答的恰到好处,云氏笑了笑,“大抵是因救命之恩的缘故,幽儿对你很是亲近,这也是好事,我和侯爷欠那孩子太多,如今慕慕也是我们裴家的人了,便也是幽儿的家人,想必他是极其欢喜的,这也算一种缘分。”
  江絮清实在不想再继续裴幽这个话题了,只能淡淡一笑,低下头抿粥。
  饭桌上裴侯爷和裴灵梦随意聊着家常,江絮清却心不在焉,总觉得裴幽那番话意有所指,说的好像她与他有什么约定似的。
  她放下手中的汤匙,悄悄抬眸去看身侧的裴扶墨。
  从进了玉荣堂起,除了偶尔接了几句话之外,他都极其沉默,方才云氏提起裴幽,他也并未有何异常,想来是她多心了。
  江絮清侥幸地呼出一口气。
  早膳用完后,裴侯爷便去忙公事了,裴灵梦也很快溜出去玩。
  云氏让江絮清和裴扶墨留下来陪她说说话,聊着家常,云氏忽然提起,笑道:“你们昨日大婚,恰好怀徵的长姐也来了好消息,说是她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怀孕?江絮清微微蹙眉,回想起前世的经过,脸色骤然一变。
  犹记得前世,裴扶墨的长姐曾滑过胎,至于是如何滑胎的,她并不清楚,只知后来裴家出事后,虽说裴灵萱因外嫁女的身份并未殃及,可在裴家定罪后没多久,建安伯的长子便以裴灵萱无子为由,将她休弃。
  休妻事发在她去世的前一日,虽说后续事情她因为死了并不知晓,但显然建安伯长子并非良人。
  江絮清抿了抿唇,只能回应了云氏几句好话。
  她余光扫向裴扶墨,见裴扶墨听到裴灵萱怀了身孕后,也毫无喜色,与云氏形成鲜明对比。
  他最近将情绪隐藏的很深,喜怒不形于色,让人难以捉摸。
  云氏看见江絮清时不时偷看裴扶墨,不由会心一笑:“怀徵的婚假有三日,这几天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得好好在府里陪慕慕。”
  裴扶墨轻笑一声,“儿子知道。”
  听他回答的爽快,声音轻松,江絮清心里也甜丝丝的。
  云氏也乐得开心,见小夫妻二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尤其江絮清眼睛里的蜜都快滴下来了,显然更想要独处空间,便故作赶人,“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回去罢。”
  目送小夫妻离去后,芷芹这时进了堂内,在云氏耳边低语一句。
  云氏听完,脸色微变,“当真?”
  芷芹颔首,“寒凌居洒扫的仆妇说的,说是今日卯时起来清扫庭院,却看见世子书房的灯还在点着,没多久天亮后,世子便衣衫整齐地从书房出来了,看样子后半夜都是在书房度过的。”
  云氏不悦道:“新婚之夜,哪有后半夜去书房睡的?怎么慕慕那丫头方才都不说出来?倒叫怀徵这样混过去了。”
  芷芹也很是不解,“夫人,如今世子这番表现,莫不是真的只是想为毁了世子夫人的清誉一事负责,并非真心想娶世子夫人为妻?”
  云氏叹息,“真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怀徵从前分明将慕慕当心肝似护着,如今都已成婚,为何还要弄得这般疏离。”
  “罢了,咱们先看着,莫要插手。”
  “是。”
  **
  回到寒凌居后,安夏已事先将江絮清的所有衣物及首饰摆件都已安置妥当。
  裴扶墨进了内室,便感觉到自己的屋子与以往清冷暗沉的风格有很大的不同,博古架上,梳妆台处,黄花梨木柜,就连临窗的炕上皆是江絮清的痕迹。
  她将他的屋子里布满了她的物品。
  江絮清摆了摆手,安夏心领神会,默默退了下去。
  “夫君,屋内的摆设你可满意吗?”她不知何时已凑了过来,扬起那张让人难以拒绝的面容,娇娇软软地说话。
  面对这样的她,他又如何说得出冷言冷语。
  裴扶墨轻抿唇线,“你喜欢便好。”
  什么叫她喜欢就好,江絮清有些不满,上前主动挽住他的手,“这就是你我二人的屋子,若只是我喜欢是不够的,夫君也要喜欢才行。”
  裴扶墨从来不知,她成婚后竟是这般会为夫君着想,这样会撒娇的性子。
  这些他未曾见过的一面,足以证明,原来她从前,是真的从未喜欢过他。
  他淡声道:“你是世子夫人,即便想把寒凌居拆了重建,也没人敢说什么。”
  说罢,便自然地将她挽上来的手松开,径直朝书案前行去。
  江絮清垂眸,看着自己垂落的手,方才他的手好冷,就像他的心一般,分明行动上给足了她体面,可对她却总像是始终带着一层面具。
  那面具她看得见,摸不着,靠不进。
  **
  江絮清和裴扶墨在屋子内窝着一天没出去,时间过去的极快,天色渐渐昏暗了。
  安夏进屋伺候时,发现室内静悄悄的,像是一个人都没有,再往里看去,才发现世子正坐在书案后处理公务,而世子夫人坐在书案不远处的临窗炕上正在翻阅书籍,虽说二人并未说话,但平添一种岁月静好。
  对此,安夏也不忍心打扰,直到晚膳时分才进屋喊人。
  用膳时,江絮清和裴扶墨也如同新婚夫妻一般,互相关怀,温声细语,就连入夜就寝时,二人也躺在一张榻上,这回江絮清即便缠上去抱着,他也并无抗拒。
  这种日子持续了两日,江絮清却总觉得不对劲。
  裴扶墨显然是特地在家里陪她,从早到晚都未曾出去,就连处理公务都是在卧室内,他夜里除了总是起身沐浴之外,也并无异常。
  可她却怎么都感觉不到与他是夫妻,她想不明白其中问题出在何处。
  这种事,她又不能告诉云氏,无奈下只能对安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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