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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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习习, 林间落叶纷飞, 铺满了蜿蜒的山路,漫山遍野入目皆是一片灿金之色。
  一辆驭货的马车正在这山路上前行, 马车上整齐的堆放着各色精致的锦盒和物什。莫逐走在车头有条不紊的驾驶着马车,待马车行至半山腰上时, 他突然开口道:“少君该醒了。”
  闻瑕迩躺在马车里,一臂放在双眼上,遮挡着头顶直射而来的日光,似乎睡的正熟。
  莫逐等了许久也未听到后方的动静,遂转过头, 望向躺在后方的人, 又喊了一声:“少君。”
  闻瑕迩放下手臂,光太强烈令他不适的眯了眯眼。他伸手抓住身侧马车的边沿,借力坐了起来,问道:“快到了吗?”
  莫逐见他已醒, 便又转回头专心的驱使马车,“快到了。”
  闻瑕迩揉了揉眼, 坐在原地醒了半晌神后挪动身形坐到了莫逐身旁, 扫了一眼前方金色簌簌的落叶林,“半个时辰?”
  莫逐沉吟道:“一个时辰, 抵达禹泽山。”
  闻瑕迩睡意乍散,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莫逐兄弟, 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莫逐这次倒是没有用“不打”二字一口回绝他, 说道:“什么商量?”
  “我就在禹泽山门口等你。”闻瑕迩指了指身后放置的那堆谢礼,“你送完后出来找我。”
  莫逐不解的偏头看他,“少君既已到了禹泽山地界,为何不亲自进到禹泽山向缈音清君致谢?”
  为何不亲自向君灵沉的道谢缘由实在有些难以说出口,闻瑕迩吞吐半晌,说道:“就是不大想看见他。”
  莫逐点了点头,表情如常,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莫逐道:“亲自见到缈音清君,少君方才不虚此行。”
  闻瑕迩自是明白莫逐话中所指,临行前他父亲也交待过让他此次带着诚意去见君灵沉,但奈何他最近频受梦境滋扰,十分担心自己今次见到君灵沉后会生出他无法掌控的异变。
  车轱辘压过落叶铺就的山路,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微风四起,林间沙沙作响,残叶飞卷入天际,逐渐远去。
  闻瑕迩手支着脸颊,耳边散落的几缕发被风荡起飘渺的弧度。他目视前方,似是出神般问道:“莫先生,会时常梦见同一个人吗?”
  莫逐扬鞭抽马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道:“会。”
  闻瑕迩侧目望向莫逐,“为何会时常梦见同一个人?莫先生方便告知我吗。”
  莫逐轻快落鞭,马仰起脖子咴叫一声,马车速度陡然变快。只听莫逐淡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闻瑕迩闻言,心底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细碎的小石子,砸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他问道:“若那人是莫先生曾经极讨厌的人,也会如此?”
  “那须得看这梦,是个何样的梦了。”莫逐缓声问他,“少君做了什么样的梦?”
  闻瑕迩微微一愣,忆起梦中场景,心中又生出了些许难言的悸动。他道:“记不得了,只是时常梦见同一个人。”
  莫逐勒紧手中缰绳,道:“不妨去见梦中之人一面,兴许少君便会明白是何缘故了。”
  闻瑕迩抿唇不语,微垂着颔看着前方虚空,似乎又陷入沉思。
  马车缓缓行驶,沿途进入密林,穿过小道,往山中深处而去。
  “少君,我们到了。”莫逐翻身下马车,把缰绳拴在了一旁的树上。
  闻瑕迩缓过神来,只见前方砌有一架石阶高耸入云,巍峨陡峭,阶上薄雾缭绕,明光熠熠,恍若通往仙境一般。
  “这是禹泽山?”闻瑕迩也跳下马车,仰首打量石阶,“君惘就住在这里边?”
  莫逐将车上驭着的谢礼挑了一部分递到他怀里,剩余的一部分则自己抱着,“缈音清君是临淮人士,家住在临淮海上的虚无缥缈间。禹泽山是他的师门,他只在这处修行。”
  闻瑕迩抱着怀中这堆几乎要遮住他视线的谢礼,踏上了石阶,“莫先生还真是了解君灵沉。”
  莫逐慢他一步跨上石阶,“并非刻意了解,不过是因缈音清君盛名赫赫,常被人挂在口中念叨,我也是耳濡目染。”
  闻瑕迩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在石阶上行了约摸一炷香的时辰,二人这才到了禹泽山的正门。正门两侧各自站着一名弟子,见他二人走来,其中一人朝他们询问道:“敢问二位道友因何事寻访禹泽山?”
  莫逐从衣中摸出一张拜帖,递到那弟子面前,“冥丘少君闻旸与莫逐前来拜会缈音清君。”
  那弟子一听,面色陡然一变,“魔、魔修?”
  闻瑕迩朝那弟子笑道:“魔修本魔。”
  两名弟子齐齐往后一退,表情戒备。那接过莫逐递去拜帖的弟子,将拜帖在手中细细查看一番不见有异,又试探着问了一句:“二位当真是来拜访缈音清君的?”
  闻瑕迩道:“诚然。”
  那弟子闻言这才点头放行。
  一条山路径直通往禹泽山,闻瑕迩走了大半晌,沿途只见得些亭台楼阁,池泉瀑布,便问道:“君惘住在何处,我们眼下就去找他吗?”
  “缈音清君住夙千台。”莫逐顿了顿,“少君同我先去拜会净莲居士吧,如今禹泽山他算半个主事。”
  闻瑕迩哦声,心说不去见君灵沉最好,若是对方不在禹泽山回临淮去那就更妙了。他正这么想着,一旁的莫逐便忽然停了下来,眼神示意他往左边看,“少君,你看。”
  闻瑕迩顺着莫逐的示意望过去,见不远处一方雾泉池边的石阶上正缓步走下一道身影,白雾氤氲,他微垂首,面容有一刹的朦胧,可闻瑕迩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张脸。他想也未想的便朝着雾泉池边跑去,一脚踏上台阶,挡住了对方下行的道路。
  “君惘!”他从胸前抱着的东西后探出半个头,笑看着上方与他隔着几步石阶的君灵沉。
  君灵沉似乎被他突然窜出来的动静给怔住,身形微顿,旋即背过身便往石阶上走。
  闻瑕迩愣了一下,几步上阶追赶君灵沉,“君惘……”
  君灵沉仍自前行,走出石阶,往一旁的枫叶林行去。
  闻瑕迩怀中抱着的东西本就不少,一边得顾着这些东西不洒,一边又要追着君灵沉的背影,眼见着对方越行越远,他步子一急,未看见横隔在脚下的一块卧石,不慎被绊了一跤,怀里抱着的东西全部洒了出去,自己也跌进了枫叶堆中。
  他抬手拍掉脸颊上贴着的枫叶,坐起上半身来,见那些谢礼散的七零八落,有几个装在盒子里的物什还掉了出来,沾上了尘。闻瑕迩胸中陡然窜出怒意,抬首,却见君灵沉不知何时回过身,正站在一棵枫树旁远远的望着他。
  红树下站着的美人,衣白胜霜,与这满林余红照相辉映,唯妙之极,悦目之极。
  然此刻的他却是没那心思欣赏眼前这番美景,他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枫叶便往君灵沉所在的方向丢去,“君灵沉!我讨厌死你了!”
  枫叶轻盈,不过往前方的虚空飞了几寸便飘落下来,闻瑕迩犹觉不够,泄愤似的又捧起一抔枫叶继续往前丢,“你这个人讨厌死了!”
  莫逐及时追上来,入目便看见坐在枫叶堆里的闻瑕迩朝不远处的君灵沉丢枫叶的场景,忙走上前制住闻瑕迩,问道:“少君这是作何?”
  闻瑕迩拍掉身上的残叶从枫叶堆里站起来,睨着地上星落云散的谢礼,道:“东西我送到了,是他不收,我回去了。”
  他说完便要往回走,莫逐一把拉住他,追问道:“少君莫心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闻瑕迩道:“是缈音清君看不上这些谢礼不肯收,我自讨没趣。”
  “不该如此……”莫逐皱起眉,看向地上的东西,思忖片刻道:“少君有向缈音清君道清来意吗?”
  闻瑕迩唇抿直线,君灵沉见到他转身就走,任凭他在背后追赶也不理他,他哪里有机会道明来意。
  莫逐松开他,说道:“不论缈音清君是何态度,眼下既已到了禹泽山,少君便该将自己此行的目的付诸,也不枉少君带着诚心从冥丘前来禹泽山一场。”
  话音方落,枫叶林中蓦地又多出一道声音,“二位怎的在此?”
  闻瑕迩和莫逐齐齐侧目,成恕心正从枫叶林中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禹泽山弟子。莫逐朝成恕心拱手道:“路遇缈音清君,少君答谢之心急切,便紧跟着缈音清君来了。不成想中途出了些茬子。”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笑道:“让成仙师见笑了。”
  “不妨事。”成恕心向身后的两名弟子递去一个眼神,两名弟子便连忙上前去拾捡地上的物什。
  成恕心收回视线,笑看着闻瑕迩,“闻公子,又见面了。”
  闻瑕迩颔首,“成仙师。”
  成恕心亦颔首,视线错开他,落在枫树下的君灵沉身上稍稍一怔,旋即抬高嗓音喊了一声:“灵沉。”
  君灵沉照旧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半分,似乎并不打算过来与他们打照面。
  成恕心赧然道:“小师弟的性子一概如此,还望二位莫见怪。”
  “成仙师不必多作解释。”闻瑕迩道:“我与缈音清君道声谢便离开。”
  成恕心愣了愣,听出他话中弦外之音,“闻公子你误会了,灵沉他只是性子……”
  闻瑕迩已转过身绕开捡拾东西的弟子,大步流星的朝着君灵沉而去。君灵沉见他走来,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又想如方才那般转身离开,闻瑕迩快一步闪身挡住对方身形,说道:“我说完一句便走。”
  君灵沉这才停驻身形,说道:“你想说什么。”
  “多谢你在水村替我解毒,又将我从井底带出来。”闻瑕迩从玉蝉中摸出一包叠的四四方方的油纸包递到君灵沉面前,“这是我自己准备的谢礼,还有我父亲准备的,你们宗门的弟子在收捡。”
  君灵沉沉默少顷,忽的话锋一转,“你还记得那日井中之事?”
  闻瑕迩蹙了蹙眉,那日他在井中毒发,记得的事都是残絮的朦胧片段,和忘却差不了多少,便随口答道:“不记得。”
  君灵沉垂眸望他,良久道:“很好。”
  声方落,他手上托着的油纸包便被人拿了去,他抬眸,君灵沉的身形已没入枫林中,衣袂浮动,霜白的衣衫有一瞬被林间之景映照的绯红无比。
  闻瑕迩凝视那背影许久,蓦地别过脸冷哼一声,“的确好得很。”
  说罢转身拉着前方的莫逐便往出山门的方向走,凭着莫逐的询声和身后成恕心的解释,愣是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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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发现自己变成了冷评体质,虽然之前一直都是,可是现在这段时间每发布新章,评论数都是个位数qaq你们连视j评论的权力都不给我了吗?我要自闭了,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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