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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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自发自觉的,对“司笙”、“司尚山”的名字,避而不谈。
  ……
  司家别墅。
  早起背诵单词的司风眠,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惊扰。
  他狐疑地拿过手机,见到来电显示后,微微一怔,然后接通电话。
  “爸?”
  司风眠疑惑地出声。
  “听说你跟学校请假了?”司尚山直入主题地问。
  “嗯。”司风眠应了一声,“妈说今天要参加爷爷寿宴。”
  平时司尚山不制止司风眠、司裳跟司家往来,他们跟司家关系还不错。以前司铭盛过生日,他们都会过去的,这次是七十大寿,且大办寿宴,按理,他们肯定都要到场才行。
  “别去了,今天去学校,好好上课。”
  闻声一怔,司风眠讶然道:“哈?那妈和姐——”
  截断他的话,司尚山直截了当地说:“你跟她们说一声,可以不去。但她们若执意要去,也不用管。”
  显然,司尚山料准章姿、司裳不会听劝,连直接通知的步骤都省了。
  司风眠隐隐觉得情况不对。
  稍作犹豫,他手指轻轻抠着椅子一侧,问:“大姐呢?”
  萧逆自两天前起就开始请假,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大致情况他也能猜到七八——大抵是易爷爷出事了。
  至于司尚山,似乎是昨天得到消息,一整天都在外面,昨晚家里电话被打爆了,也没见他回来。
  “你不用管。”
  司尚山扔下话,就把电话掐了。
  “……”
  还想问几句的司风眠,怔怔地看着手机,眨了眨眼,又挠着头发,胡乱一顿蹂躏后,长长吐出一口气,试探地将电话拨给萧逆。
  没想,打请假起就处于消失状态,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的萧逆,这次竟是迅速接了电话。
  “怎么?”
  徒然听到萧逆的声音,司风眠愣了几秒,没吭声。
  等了片刻,萧逆似是等得不耐烦,又出了声,“傻了?”
  “啊,”司风眠忙回过神,没计较他的话,赶忙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午。有事?”
  有事……但,不知该从哪里开始问。
  ——易爷爷是真的出事了吗?
  ——我爸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今天司家要公开司笙身份,她会到场吗?
  ——能不能告诉司笙,昨晚她没去司家,可能惹得司家不快……
  太多的疑惑浮上心头,可,有的问题有明确答案,有的问题就毫无必要。
  梳理着乱糟糟的思绪,司风眠总算慢慢冷静下来。
  “易爷爷……”他张口。
  “嗯。”
  不待他问完,萧逆就给予肯定回应。
  “哦。”司风眠心一惊,想到那慈祥冷静的老人,心里有些不舒服,闷闷的,片刻后,他才继续问,“姐的情况怎样?”
  “没事。”萧逆简短回答。
  “……哦。”
  司风眠又没了话。
  静默片刻。
  倏地,萧逆主动开了口,“我们过两天搬家,去水云间。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玩。”
  “哦,好。”
  司风眠受宠若惊。
  “不准对她起心思。”萧逆凉飕飕地提醒。
  司风眠:“……”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此时此刻,司风眠仍旧忍不住爆出几个字:小智障!
  *
  易中正的葬礼,一切从简。
  知道的,只有胡同的街坊邻居,以及其它知晓易中正病情的几个人。
  三天,走完所有流程,简单而寻常。
  上午,陵园。
  天色昏沉,细雨蒙蒙。
  来参加葬礼的客人,在举行完最后一项仪式后,一个接一个地告别。
  一柄黑伞撑在头顶,遮着连绵如针的细雨,雨水敲在伞面,淅沥声音密集响彻。
  伞下高挑的身影,身着黑色长衣,胸前戴着白花,如画的眉目里,冷清又淡漠,不掺一丝一毫的情绪。
  在她身侧,站着挺拔的男人,手持着伞,浓眉紧锁,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透着几分担忧。
  司笙忙了三天的葬礼,凌西泽全程伴其左右,寸步不离。
  “笙儿。”
  司尚山撑着伞,疾步走来。
  易中正去世的事,他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
  昨天本来约好跟司笙一起去司家的,没想临走的时候,司尚山发现司笙的电话一直关机、打不通。联系到易中正的护工后,他才知道易中正的事,便匆匆赶了过来。
  他还穿着在公司的西装,领带不知被扔哪儿去了,原本平整的衣服起了褶皱,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沾满泥泞,看起来颇显狼狈。
  “你累了几天,都没怎么合眼,早点回去歇着吧。”司尚山担忧地说着,一瞥旁边立着的凌西泽,又小心地试探着,“让西泽送你回去?”
  凌西泽,他知道。
  凌家三少,在封城颇有名气,年轻能干,名下多家公司,皆是各行业的领头羊。就连他们偶尔提及,都不得不佩服有加。
  只是没想,第一次见面,竟是在易中正葬礼上。而,这位被封城三成以上名媛觊觎的年轻总裁,似乎跟司笙关系非同寻常。
  “嗯。”
  看着司尚山紧张担心的表情,司笙终于点点头,神情颇为僵硬。
  她看了一侧的凌西泽一眼。
  转身。
  凌西泽的伞紧随而上。
  与此同时——
  司尚山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在淅沥的雨声里尤为响亮、刺耳。
  接电话的司尚山,俨然没有在司笙跟前的谨慎、小心。
  “……来什么来,不来了!……不认就不认,谁稀罕!他不认,我女儿就不是我女儿了吗?大不了开个发布会,我跟全国的人公开……”
  司尚山没好气地跟电话里的欧阳秋说话。
  而,走出几步的司笙,倏地停下脚步,微顿,侧过身来。
  凌西泽随之停下步伐。
  他垂下眼睑,见到司笙眸色一寒,一抹戾气闪过,嗓音又冷又狠,“今天是不是司铭盛那狗东西的寿辰?”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司尚山一番“昭告天下”的宣言戛然而止。
  司尚山震惊地抬头,从司笙口中吐出来的“狗东西”三个字,在他耳边全方位立体环绕,令他懵了懵。
  “……是。”
  半晌,司尚山点点头,自觉认下司笙“狗东西”的标签。
  司笙抬眸,眸光冰冷,淡淡地看了眼凌西泽,说:“去司家。”
  她导了一场戏,正憋着一口气,自是得见证它如何演完。
  “嗯。”
  凌西泽没有半分犹豫。
  短短几秒,司笙忽然做出决定,司尚山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等他想叫住司笙时,伞下的二人,已经并肩走出一段距离。
  *
  司家大宅。
  这是司尚山花大价钱购买的仿古宅院,虽未处于市中心,但占地面积广,恢弘气派。宅院雕梁画栋,长廊曲折,假山流水,曲径幽深,步入其中,有种回到过去、仿如隔世的错觉。
  临近中午,宾客陆续到访。
  “儿子,你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要不要补个妆?”
  临近司家时,见多识广的钟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拉着沉默寡言的儿子喋喋不休。
  她这般,自不是为了司铭盛,而是为了司笙。
  钟妈立志在司笙跟前保持完美阿姨的形象,以此来给钟裕提高印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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