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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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无情又冷漠。
  “哦。”白杬挪动,与他并排。
  又捏着一角,毛皮搭在他露出来的腿上。
  “可是石锅需要磨一磨,不然煮出来有沙子。”他试图商量一下。
  树眼睛滴溜溜地转。
  不用曜说,听着他们的话,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曜:“等着。”
  *
  日光退去,暖光闪烁的山洞里,石头摩擦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终于停下。
  鹅卵石石杵在狼堆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白杬手里。
  白杬瘪了瘪嘴。
  石锅里的雪混着沙子已经化开,内壁上嶙峋的抓痕也消失不见。
  白杬颠了几下鹅卵石,不免嘀咕:磨个锅都不让磨,简直溺爱。
  “可以了吗?”曜问。
  “嗯嗯,可以了。”
  树打了个呵欠,懒散道:“杬,然后呢?”
  “用雪清洗几遍,再装满满的雪进来就好。”
  “那我去!”草起身,隔着火焰望向另一边的白杬。草心中愈发笃定,白杬绝对能担当祭司的大任。
  不消片刻,半人高的石锅被架在了火上。
  狼群自发后挪,空出中间的地方。
  火在石锅底下烧了起来。
  白杬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通风口,还有那半露出的洞口,心下稍安。他侧身,嘴巴凑在狼耳边:“曜,烧火的时候山洞不能堵知道不?”
  毛乎乎的狼耳被热气吹得颤抖。
  白杬的脸下一秒被狼头轻轻拨开。
  “知道了。”曜抓了下自己耳朵,应声。
  “阿杬,你喝得完吗?”树瘫坐着,傻愣愣地问道。要他干力气活儿可以,可磨了一个下午的石头,愣是将他折腾得够呛。
  要不是为了小幼崽,他才不愿意呢。
  现在部落的狼都知道,他们这么忙活,是为了给小幼崽煮“咕噜咕噜”的热水。
  树是累了,觉得白杬一头小狼喝三口锅的水是肯定够了。但是在其余成年狼兽人的眼里,三口锅哪里是够!
  等明天,他们再弄几口。
  保证杬喜欢哪个用哪个!
  地儿只有这么大,曜安排的三口锅架上后刚刚好。树看了看,拿着烧了的木头棍子围着几口锅与火堆画了一个圈。
  木头在地上点了点。
  “圈圈里面,狼不能趴进来。不然会烧到毛毛。”
  “嗷。”
  “嗷呜。”
  树满意地点点头。
  白杬眼中笑意点点,看树莫名有种看十几岁的少年狼兽人甩着尾巴当老大的错觉。
  “树多大了?”白杬轻轻拉了拉曜的狼毛尖尖。
  曜低声:“才成年。”
  “怪不得。”
  放在上辈子,就是个十八九岁的高中生。还年轻着呢。
  指尖摸着狼毛,摸着摸着就放入黑色的毛毛里暖手。
  环顾一圈,见山洞里的地儿除了生火的那一片,剩下的地方刚刚够狼们趴着。
  曜说的三口锅,刚刚好。
  白杬咕哝:“曜好厉害……”
  曜耳朵尖一颤,“嗯”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阿杬说自己哪厉害,但就是夸了自己厉害。蓬松的狼尾巴愉悦地甩了甩,又将跟前的少年扣紧了几分。
  “冷不冷,变回来好不好?”
  “不行,还要看着火呢。”
  火缓缓烧着,山洞里暖烘烘的。这会儿曜倒是不强制要求了。
  石锅厚,难煮。
  等狼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时,一个二个早已经睡熟了。
  白杬最后看了一眼火,藏在黑狼的肚皮下缓缓闭眼。他嘟囔:“不烧了,明天倒了水就可以用了。”
  曜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嗯,睡吧。”
  白杬脚心踩着狼肚子,揪着曜的毛毛睡了。
  *
  次日。
  饥肠辘辘的狼们醒来。
  三口大锅底下,火舌舔舐木柴,将石锅底下熏得发黑。
  越来越多的小泡泡从锅底浮起来。
  “怪不得这么舒服。”树舒展前肢,伸了个懒腰。
  他甩了甩头,见洞门口没被积雪堵上,便招呼着守着食物洞口还迷糊着的两头狼进去拿食物。
  白杬背靠曜,拢着兽皮被子坐在石锅前,一边烤火一边用着骨针缝制自己的皮袄子。
  见状,他立马问道:“树,今早吃鱼吗?”
  树笑眯眯道:“嗯,我们吃鱼,杬吃牛肉。”
  其他狼一听,纷纷垂头丧气地往洞外去。狼不喜欢吃鱼,狼吃鱼经常被卡住。
  但是有吃的就不错了。
  哎!
  等这个冬季过了,他们发誓,这辈子都不吃鱼了。
  白杬:“树!我想喝鱼汤。”
  “鱼汤?”
  黑麻麻的洞里传出树疑惑的声音,等他们三头狼出来,已经叼着了星祭司送来的大肥鱼。
  树松开嘴里的鱼扔在分食物的兽皮上。
  “嗯!鱼汤。”
  白杬费劲儿地用骨针穿过兽皮,立马拢着身上的皮子起来。“就是把鱼放进锅里煮。”
  树张嘴就要说“好”,可是想到阿杬是还没成年。
  万一卡住了……
  他看向白杬身后闭眼打盹的大黑狼。“曜。”
  “听阿杬的。”
  “那我煮了?”
  他们部落附属的食草部落里经常喜欢用石锅煮东西吃。
  无非就是将食物扔进水里,烧火就是。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幼崽喜欢,那自然要满足。
  树没有丝毫的犹豫,叼起起冻得硬邦邦的鱼就要往水里扔。豪迈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做饭,是要炸锅。
  白杬目瞪口呆,立马道:“等一下!”
  他一声高喊,解决完生理问题的狼们也纷纷跑回来。
  脚步凌乱,气势汹汹。
  白杬看着鱼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厚厚的鱼鳞还闪着光,蹙眉。
  “阿杬怎么了?”
  “树,你欺负阿杬了?”
  “叔/哥/阿爷帮你欺负回去!”
  白杬闹了个大红脸,被一句有一句关心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曜:“没事,坐着。”
  顷刻,山洞里安静下来。
  白杬冲着狼群友好笑笑,道:“……我没受欺负,是鱼要处理一下。”
  “唔!可爱!”
  “阿杬胖胖的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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