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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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闷笑。
  白杬轻轻撞了撞他:“你不是一样的,笑什么。”
  几下搓完了兽皮衣,曜拧干了放进盆子里。
  回去在架子上搭好了之后,他放了盆,将地上一直跟着他的小白狼捞起抱住。
  回到草地中间,曜在一块兽皮上坐下。
  他五指成抓,顺着白杬的毛毛。许久没看见阿杬狼形,又长大了不少。
  越接近成年,兽人长得越快。现在的阿杬兽形也只比草小一点点了。
  “阿嚏!”
  “阿嚏!!!”
  白杬前爪攀在曜身上,站起来时冰冰凉凉的鼻尖刚好能贴在他的脖子处。两个喷嚏像花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有气无力:“好多毛……”
  鼻尖微热,湿乎乎的。
  白杬垂眸,看见曜麦色的皮肤上细细密密的小汗珠。视线往下,是厚厚的兽皮衣。
  白杬低“嗷”了一声,卸了力气往曜身上一摊,成了一块狼饼。
  “春天里,该换衣服了。”
  曜托着他的后背捧着他:“该做新的兽皮裙了。”
  白杬爪子在自己的肚皮上摸了一把,在阳光下眯了眯眼:“用毛毛做也不是不可以。”
  他自己一个小狼都掉这么多毛,大黑狼还不得大片大片的毛。
  自己毛毛的触感可比什么兽皮好。
  热嘛,就做个毛衣褂子穿。正好。
  这叫取之于狼,用之于狼。
  白杬仰躺在曜手上,尾巴护住重点部位。四肢冲着曜扒拉:“曜,我要块巴掌宽的木板。”
  “等着。”
  *
  小狐狸本来在山洞玩儿,忽然看见外头漂漂亮亮的小白狼。
  小家伙儿们当即忍不住,想要下来跟阿杬玩儿。
  可走了几步,忽然注意到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大黑狼,纷纷停下步子,默默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观察。
  白杬取来了石刀,等曜捧着木头回来的时候,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身前开始磨梳子。
  兽人兽形的时候毛毛多,打理毛毛最好用梳子。
  扁平的木头削出齿子,大梳子就齿子就弄宽一点,小梳子弄细一点。几个型号都做,有曜帮着,速度倒也不满。
  形状做完,白杬又磨掉那些粗糙的刺儿。
  要是有桐油,刷上桐油就更完美了。
  白杬将梳子放进曜的手掌心,背对着他坐下。“试一试。”
  曜拿着梳子,眼神下意识放在白杬蓬松泛着青草香的毛毛上。手里这东西看一眼就知道用法。
  他放轻动作,从白杬的头上一直梳到他尾巴尖儿。
  白杬喟叹,“吧唧”一下趴了下去。
  “唔……好舒服。”尾巴翘起,白杬弯眼。
  曜轻轻托着他的身子,梳了没几下,木头上全是白色的小绒毛。他将毛毛弄下来,团吧团吧,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放的地儿。
  “毛毛,毛毛留着。”白杬睁开眼瞧了一眼,有懒懒闭上。
  全身上下梳完,白杬已经昏昏欲睡。
  梳毛就像按摩,四肢百骸都是痒痒的、麻麻的,好像全身经络都打通了。不比在云团上打个滚儿来得差。
  “阿杬!在做什么!”
  “梳毛,大家等会儿也试试。”
  身上的毛毛也晒干了,白杬爬起来。他先拉着曜跑回去换了兽皮衣,随后他趴在变成大黑狼的曜的背上出来。
  本来打算弄点毛毛下来做衣服试试,但是现在有兽皮裙这个选项,且梳毛毛这个体验感又是极好的。
  白杬倒是不急于衣服,反而迫不及待地拉着曜给大家展示梳毛的安逸舒爽。
  兽皮处理完了,开春以来也忙了这么久,该好好让大家享受一下了。
  梳子做了有三把,白杬拿了他们刚刚用的那把用在曜身上,边梳边道:“这个东西叫梳子,我们刚刚做的。”
  “这不是现在大家都在换毛嘛,这个可以把毛毛弄下来,很舒服的,大家别怕。”
  白杬的双眼亮晶晶的,鼓动着大家试一试。
  “梳的时候,顺带将咱们的毛毛收集起来,可以用来做衣服。”
  毛毛也是自愿,不能浪费了。
  草拿着其中一把梳子看了看:“这个简单。”
  他盘腿坐下,立马拿着剩下的木板开始做。草是无条件信任白杬的。
  其他的兽人见曜石那悠然又闲适的姿态,可耻地心动了。
  做!他们也做!
  白杬已经在给曜梳耳朵毛了,就轻轻一下,曜闷闷打了个呵欠。
  “疼不疼?”白杬摸了一把软弹的大耳朵,轻轻道。
  “不疼。”曜耳朵尖尖抖动,声线慵懒。才这一会儿就变得像没睡醒似的。
  黑狼冬天是长毛,现在正式换毛的时候。轻轻一梳,长毛直接往梳子上堆。大柄大柄的,多得都有点夸张。
  梳子好做,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对于兽人来说分分钟的事儿。
  片刻,整个草地上趴着或大或小的黑狼狐狸,每一个狼或者狐狸的身边都有一个兽人拿着梳子在动。
  时不时的,打喷嚏的声音响起。
  白杬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也想打。
  曜的狼形大,白杬睡上去能直接把他当床垫儿。从头梳到尾,手都快僵了。
  好在边上堆积起来的毛毛揉吧揉吧,有他自己狼形那么大。
  够试着做一件褂子。
  给曜输完毛毛,白杬收了手。他正要说话,忽然注意到轻轻的呼吸声。
  低头一瞅,曜睡着了。
  白杬弯眼,好心情地把地上的碎毛收集起来包进兽皮。其他的兽人还在轮换着梳毛,毛毛照着白杬的要求都收起来。
  白杬摸了摸曜的大耳朵,起身去看框子上已经洗好正在晾晒的兽皮。
  仔细检查了一遍,处理得都特别好。
  白杬欣慰,伸了个懒腰,慢慢地溜达到几个病患和老兽人钓鱼的地方。
  “丘爷爷、桦爷爷、祭司、安族长,钓鱼呢。”
  星眯眼。如老僧坐定,看着河面的目光悠远。
  白杬挨个儿朝着他们身旁的木盆看去。
  “嚯!丘爷爷钓了好大一条鱼。”
  “阿山叔,这小鱼可不错,用来炸鱼最好。”
  “阿天叔跟河这盆子里的鱼做鱼片儿看着行。”
  等走到星祭司的木盆边,白杬眨眨眼。
  余光瞥见小老头矜持又克制但还是没忍住翘起来的嘴角,惊愕地张大了嘴。
  他竖了个大拇指,面上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祭司的鱼又多又大,够一锅鱼汤了。”
  星捻了捻虎胡须,浅浅露出笑:“哪里,还差着呢。”
  白杬敛下眼底的笑意,说明来意:“坐这么久了,歇会儿不,去梳梳毛?”
  有一个算一个,该梳毛毛就梳毛毛。这可是为数不多的白杬发现的另外一个放松身心的活动。
  “丘爷爷,去不?”
  “安族长?祭司?”
  “叔叔们?”
  “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玩儿就该玩儿钓鱼。”丘盯着河面的鱼钩,很是严肃。
  白杬还不动他们几个攀比的意思,他劝:“钓鱼也是玩儿,梳毛也是玩儿。你们累了这么多年,不让小崽子们帮你们梳梳毛岂不是可惜?”
  几个老头还是不动,不是盯着河就是盯着星的木盆。
  颇有几分怨气。
  星矜持起身:“那就去吧。”
  他不走,这些刚刚妄想耍手段超过他的老赖子更是不会去的。
  *
  白杬把全部在山洞这边的兽人都拉过去梳梳毛。
  大家伙儿享受,白杬放松了靠着曜这个大靠枕,思考着纺轮的做法。
  羊毛捻线需要经过洗、疏、纺等几个步骤,白杬也达打算参照这个步骤来捻狼毛线。
  手里的狼毛摸起来蓬松舒服,还是香香的,与上辈子那些狼有很大区别的。自然能做。
  由狼毛,白杬想到了他们捕捉的白羊毛,还有其他动物的毛,应该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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