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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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人们有一个算一个,直接往里面一扎。呜呜啊啊地在林子里乱窜。
  白杬忙道:“注意安全!”
  “阿杬,我们知道了!”林子里,兽人们兴奋得犹如野人的声音传来。
  黑熊耳嘿嘿一笑。
  他走到曜的身边,不好意思道:“我们眼神儿没你们好使,当时就没看见这个。”
  这个地方正好在一个沙丘后头。地势偏低,要是他们刚刚再偏离一点,确实也就看不见了。
  白杬笑着摇摇头:“没事。”
  “我去看看水能不能喝。”
  沙漠里有一汪很小很小的泉水,水特别清,蹲在边上能看见下面细小的砂砾。
  不过里面没多少生物活动的痕迹。
  白杬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嘴里,咂吧着,有一点点的咸味儿。
  将就着能喝,不过最好是烧开了喝。
  兽人们都进去找能吃的东西了,白杬干脆将拉车里的大锅拿出来。
  曜见状,立马结束了和耳的聊天来帮白杬。
  地上挖个坑架起炉灶,洗掉锅里的沙子,加入水之后便开始烧。
  干倒的枯树不多不少,找一找总是有的。
  白杬看着火,时不时注意一下林子里的兽人们。
  一锅水烧开,没一会儿,兽人们回来了。
  依旧是山猫灵跟着,带出来的东西都是能吃的。
  没有什么能比在沙漠里见到一个绿洲更令人高兴的了。
  兽人们嘿嘿傻笑着,捧着自己的大碗,一人一碗水。喝了个肚儿圆之后,便开始将剩下的锅拿出来煮饭。
  沙漠气候干燥,木柴易燃。
  轻轻松松发火之后,兽人们将老三样放下。土豆、红薯跟肉干。
  而其他锅里,就试着煮兽人们拿回来的东西。
  都是些草根草叶,还有一些被虫蚁吃了的小果子。
  白杬以防万一,再次问了句:“灵,都能吃不?”
  “能吃。”
  沙漠里的植物,糖没见过,祭司没见过,白杬自然也没见过。
  倒是医疗队的兽人们这两年坐着白鸟兽人四处跑,认识的植物多种多样。
  就是没见过的,也能凭借经验辨认一二。
  放在树叶上,已经洗好的草根、野菜扔进去。炖上一点肉干,有肉味,对兽人们来说也差不到哪里去。
  余下的就是沙漠里的果子。
  通红通红的,还没吃就闻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这种东西,在沙漠里无疑是一种吸引人的利器。
  白杬吃了小几个,果子味道很浓,但吃完之后舌头上像扑了一层细密的沙子。
  涩涩的,口感不怎么好。
  果子多,兽人也不少。
  拳头大的小果子,一个兽人分了两个,就没有多的了。
  从荒漠走到沙漠,十几天的路程,兽人们现在都有些疲惫。
  吃饱喝足之后,剩余的半天时间,曜也没有催促着兽人们离开。
  “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好耶!”
  兽人们就地一滚,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嘴巴咧得大大的。
  趁着兽人们休息,白杬拉着曜走向绿洲深处。
  绿洲不大,兽人们加速跑没十分钟,就能将整个绿洲逛完。
  这里面的植物不算繁茂,胜在绿油油的,在光秃秃的沙漠里单是看着就喜人。
  往里走,就都是兽人们采集过植物的地方。
  里面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不高。
  叶片坚硬,很小小圆圆的。浑身长着尖锐的刺。
  地上落着不少果核,还有不少摔下来已经烂了的新鲜果肉留下的湿痕。
  白杬撑着曜,脚踢了一下被剔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肉的果核。
  这些摔烂的都和着泥沙了,不会兽人们也吃了吧。
  在绿洲里转了一圈儿,没见着什么好东西,白杬失望地拉着曜回去睡觉。
  吃过饭后,气温渐渐落了下来。
  到晚上,星星能看见几颗的时候,兽人们便披上了厚厚的兽皮衣。
  “这里面的温度变化真大,白天还热得出汗,晚上就冷得跟冬天似的。”树搂住草,宽阔的脊背为草挡住了夜晚的凉意。
  草半眯着眼睛,在树暖烘烘的怀里安静地靠着。
  “阿杬说的,这里天上没有云,就像是睡觉的兽人没有被子。加上地上是沙,热得快,冷得也快。”
  “进沙漠的时候就说了,你没仔细听?”
  树亲昵地环住草的腰。
  “阿杬说那么多话,我又不像曜,所有的都能记住。”
  草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弯弯的长睫垂下来遮住满是水光的眼睛。
  树可稀罕安安静静的草,凑上去在人脸上亲了一口脆响。
  在巴掌呼过来之前,立马抱着人塞进兽皮睡袋里。
  抓着草的两个手往怀里一拉,双手双脚抱着。美滋滋地在草脖颈处拱了拱,闭眼睡觉。
  草动了动,看在暖和的份儿上,没有像在狼山那么的嫌弃。
  本就困了,窝在树结实的胸口上,草安稳地睡了过去。
  接二连三的兽人进睡袋里去睡觉,夜悄悄安静了下来。
  兽人们扎帐篷的地方是绕着泉边,前面是水,后面是树林。
  好不容易歇了半天,兽人们身心放松,睡得沉沉的。
  殊不知,在帐篷的后面。
  林子里,接二连三地亮起了小小的夜明珠似的灯。
  两个成一对,小灯晃动,离帐篷越来越近。
  帐篷里,曜悄然睁开眼睛。
  他裸着上半身,怀中趴着只穿着一件绒毛褂子的白杬。
  熟睡的人脸挤在他的胸口,脸颊微鼓,软弹的唇瓣松开,露出里面的白牙。
  曜头顶上的耳朵高高竖起,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低下头,轻轻地在白杬的脸上咬了一下。
  没用力,只像叼着伴侣脖颈似的,轻轻地咬住,一动不动。
  细微的动静从帐篷边经过,帐篷里的兽人们都睁开了眼睛。
  听声判断,外面的是小型兽人。
  脚步很轻。
  但是兽人们睡着,耳朵贴近地面,能清楚地听到脚触地时那与砂砾磨出来的沙沙声。
  这里居然真的有兽人生活!
  兽人们齐齐想到这一点,不免心惊。
  不过再仔细一想,雪山上都有兽人了,沙漠里有好像也并不奇怪。
  被围在中间的帐篷里没有动静,兽人们也没动。
  外面的兽人似乎很担心,听到兽人们呼噜声变调,就会立马着急地往回跑。
  几次来回,听得兽人们脑袋都贴到地面去了。
  困……
  好磨叽……
  好不容易,外面传来撩动水的声音。看样子这些兽人就是为了出来打水的。
  不知时不时气氛有些紧张,白杬眼睫抖动,也迷糊睁眼。
  睁开时看曜一双眼睛明亮,正开口问他怎么不睡。
  唇刚张开,叼住他面皮儿的薄唇立马贴了上来。
  白杬眨巴下眼,抬手抱住曜的脖颈。咕哝一句,缓缓又闭上了眼睛。
  呼吸平稳,听着就像没有醒过。
  不过他的动静惊扰了打水的兽人,一阵克制的凌乱脚步声后,水边的兽人们散了个干干净净。
  曜在白杬唇上抿了一口,托着他的后脑袋带进自己的怀里。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便阖眼继续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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