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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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清:“……”
  落摇总觉得眼前这一声不吭的“少鬼”很是无害,并没有魔尊那般气势迫人,她说话都不自觉地松弛下来:“当然,你不需要出手,那试练塔可受不住真魔之气,你只需要子时让我汲取……嗯,你若是不想去的话,我还是接个不耗时的任务,子时前就出来了。”
  落摇自己说着说着也意识到不妥当。
  魔尊可不像她这般闲散,她拖着他去试练塔里待几日,太不像话。
  想到这里,落摇又弯唇笑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明明是势不两立的关系,两人见面也没几次,她怎么就对他这般舒适。
  “陛下,”落摇忽然问他,“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夜清猛地抬头,黑睫下一双眸子幽深,如吸纳一切光芒的深渊,不见丝毫光芒。
  落摇被吓了一跳。
  夜清周身气质冷了下去,传音入密也像冰针般尖锐:“不认识。”
  落摇干巴巴笑了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和你相处很是自如,像认识许久的故交一般……”
  她随口一说,却像一根根淬毒的针一般扎进夜清心底。
  认识?自如?故交?
  夜清起身,神态恢复了最初那般疏离冷漠的模样,他什么都没说,只转身走了几步后,消失在面馆门口。
  落摇愣了愣。
  小遮可算敢出声了,它纳闷道:“又怎么了?”
  落摇摇头。
  小遮吐槽道:“三界传言诚不欺人,这魔尊的确不好相与,性情诡谲难测。”
  昨夜,守照珩一夜未睡。
  他坐在宜居峰的小院中,望着隔壁,守了一夜。
  落摇没回来。
  朱厌去寻她了。
  两人想必是说开了。
  直到天边布满朝霞,他才勉强移开视线,自嘲地垂下眼睫。
  本就是个闹剧。
  他也没想过能就此拦住。
  只是贪心地想着,哪怕一日,晚一日也好。
  他不想看她和朱厌在一起。
  不想看她眼里装满别人。
  守照珩蓦地抽出腰间伞剑,用力攥紧了剑身。
  鲜血顺着金色剑身划下,染红了满身白衣。
  他脸色苍白,竭力压制着心头翻涌如江海的情绪——
  只要她能修复神骨,怎样都好。
  她既心悦于朱厌,他便衷心祝福。
  若是朱厌负了她,上天入地他也会讨他首级。
  “不能贪心……不可生妄念……”
  守照珩喃喃自语,神态慢慢平复下来,压住了心魔。
  肆意的妖气蔓延至宜居峰,守照珩怔了下。
  他快速收了伞剑,在掌心涂了止血药,给衣服一个清洁咒,这才起身走出小院。
  朱厌笑吟吟地站在灿灿朝霞下,说道:“你那随侍身手极好,不会是守照家那小子在男扮女身吧。”
  守照珩眼眸微睁,他极快地压住眼底诧异,说道:“你别去惹她。”
  朱厌:“你俩说的话一模一样,他让我别惹你,你让我别惹他……真是让人羡慕的青梅竹马啊。”
  守照珩心跳得极快。
  她认出他了?
  不,不可能。
  守照珩转念便明白了。
  她最不愿牵连无辜。
  而银索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无辜受害的从四支男仙。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受控制的窜上守照珩的脑海。
  她也许并不想与朱厌重逢。
  落摇慢悠悠回了长生峰,锦书院离着逍遥阁实在太近,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这人怎么这么难捉摸!
  落摇正闷闷想着,一个干干净净的白纸鹤落在她掌心。
  银索:“能见一面吗,我想和你谈谈。”
  第25章 枉少年
  小遮探头探脑:“咦, 是银索,他找你做什么?这是……撑不下去了吗。”
  落摇收了纸鹤,说道:“也好, 这事该有个了结了。”
  她没再去纠结夜清的态度转变,看了眼时间后, 给银索回了纸鹤,两人约定了在宜居峰的小院中见面。
  朱厌虽说终日跟着银索,但只要银索说累了想休息, 他便会老老实实回妖月峰, 从不进他的小院,十分克己守礼。
  路过传送阵时, 落摇又是肉疼。
  她买不起传送符, 若是回来晚了, 少不了一波生死时速。
  谁成想, 她以前最忽视的“腾云诀”, 如今最先捡了起来, 熟练度与日俱增, 都快跟那一日千里的“运输使者”有一拼了。
  落摇来得很快,银索以在小院中等她。
  她略微绕了一下, 避开了98号——她原本和灵籁一起住的寝居——万一被灵籁看到, 小灵鸟少不了拉着她聊天, 就不方便和银索单独说话了。
  银索的屋子依旧简洁大方,往日里落摇不觉得有什么,今日看看倒觉得颇有些奇怪。
  这屋子没什么人气。
  按理说银索也住了好一阵子了, 却像是从未住过人一般, 过于简洁。
  当然, 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
  许是银索就这般干净朴素。
  银索不爱与她对视, 只低头拨弄着茶叶:“粗茶一碗,还请见谅。”
  落摇道:“不必麻烦,时候也不早了,我一会儿还得赶回长生峰。”
  “长生峰?”银索颇有些诧异,“你为何要回长生峰。”
  落摇也有些诧异:“你不知道吗,我修完了命相六十四解,得了个去长生峰进修的机会,这些日子都在那儿住着了。”
  银索:“……”
  落摇:“你不也修了命相六十四解,连这都不知道?”
  她问得无心,银索听者有意,他哪在乎那些课程,他只是选了与落摇一般无二的课程罢了。
  “我……”银索解释道,“以为那课程的学分好修。”
  落摇笑了:“你啊,以后还是好好打听下各类课程,命相六十四解的学分可不容易拿。”
  银索:“嗯。”
  落摇见他拘谨,开门见山问道:“有什么事和我说?”
  银索喉结微动,声音很是紧涩,似乎问得极吃力:“你……与朱厌说清楚了吗?”
  落摇并不意外,他俩之间能谈什么?
  无非是那位太子殿下。
  落摇反问他:“你一早就知道,朱厌在找东神帝姬?”
  到这会儿,她哪还会想不明白,朱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再加上骨子里的自大多疑,只信自己得出的结论,越是送到眼前的答案,越是怀疑。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银索不露馅。
  银索得有那个能耐,让朱厌认定他是东神帝姬。
  银索:“对。”
  落摇好奇:“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银索反问她:“我为什么要解释?”
  落摇蹙眉:“你并非东神帝姬,他找的人不是你……”
  “那又如何。”
  “他若发现了,定会迁怒于你,到时候你会很危险。”
  “这里是三界书院,只要我不去试炼地,他拿我莫可奈何。”
  落摇不理解,她问:“可是……你这样做,图什么?”
  “图什么?”银索抬头看她,“你觉得灵籁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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