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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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大叔指了指行李,简单明了地告诉她:“提包费。”
  于佩:?
  于佩气笑了,“你之前可没有说过要收费。”
  中年大叔变了一张嘴脸,之前的热情随和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
  他扬了扬手中行李袋,有些轻挑:“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我替你干了活,你付钱,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么,难道你还想赖账?”
  于佩没接话。
  她抬头看了一眼机场大厅,回过味来。
  “所以,你不是机场的志愿者?”
  “你不是机场的志愿者你故意穿红马褂,带红帽子,打扮成一副志愿者模样?”
  “你刚才询问我那些问题,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打探我信息,判断我是否有人接送,家庭境况如何,好不好下手,对不对?”
  于佩哼笑一声,眉目泛冷。
  “不错啊,你明明可以抢走我的行李,却还一路帮忙提着,只问我要二十块钱,真良心。”
  中年大叔听出话里的嘲讽,面色微变。
  他上下打量于佩,讥笑:“我看你穿得光鲜亮丽,总不能手上二十块钱都没有吧?”
  二十块钱对于勤勤恳恳的上班族而言,或许是一两天的工资,但对于这种从国外回来的洋先生洋小姐们,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于佩抱臂,好整以暇望着对方,“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十九条,属于扰乱公共秩序行为。”
  中年大叔耐心告罄,露出狰狞面目。
  咄咄逼人:“别啰嗦了,二十块钱,给不给?”
  于佩耸耸肩,“不给能行吗?”
  她乖乖去包里拿钱。
  这周围穿红马褂的人随便一数,起码十来个,都是一伙的。
  能这么明目张胆在机场大厅外面干这种勾当,谁知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幕,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贸然行动。
  况且她行李袋里放有很珍贵的东西,没必要硬来。
  于佩摸出二十元,乖乖递过去。
  中年大叔接了钱,将行李袋归还,看也不看她一眼,喜滋滋地去物色下一个猎物。
  于佩站在原地没动,从行李袋中掏出相机,对准大厅出口以及红马褂的身影,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随后扯起嘴角轻笑。
  敲诈到律师头上,这事没完。
  她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活跃在机场大厅出口的那群红色身影,收起相机,拎着行李走远。
  那中年大叔浑然不觉,还在为刚刚到手的二十块钱沾沾自喜。
  干这一行得有眼力劲。
  一般他挑中的都是看上去形单影只的女性,或者是不想生事的文弱男性,这些人会自认倒霉,乖乖给钱。
  他还没看走眼过呢。
  中年大叔高兴得简直要哼出小曲,他将兜里二十块钱捂热了,放进里层另外一个口袋。
  突然,他脚步一顿。
  抬头,一团阴影笼罩他上方。
  对面站着高他一个脑袋的青年男人,男人面上蓄着胡茬,嘴里叼了一支烟,站在他正前方,双手抱臂,冷冷睨着他。
  中年大叔没由来一哆嗦,他在外面混久了,会看面相。
  眼前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他拽紧口袋,朝旁边挪了一步,没想到男人也跟着挪了一步。
  男人取下嘴里的烟,居高临下朝他吐了一个淡淡的烟圈。
  烟雾缭绕中,男人目光冷戾。
  “拿来。”
  “二十块钱。”
  第2章 回家 他不在家?
  星苑小区二单元201室。
  狭窄的厨房里飘出阵阵令人垂涎的五花肉香。
  掌勺大厨魏春兰春风满面地将色香味俱全的五花肉捞出锅,转身又去查看高压锅里炖着的鸡汤。
  得,鸡汤开始冒味了。
  老母鸡就是香!
  魏春兰利索地切了姜蒜,甩进锅中的热油里,炸出香味后,将两条去了鳞的滑溜溜的鲫鱼放进锅里,油花呲呲,烹煎鱼皮。
  她手边还摆着一盘啤酒鸭,一盘水晶蛋饺,一盘藕蒸排骨,一盘盐焗大虾。
  全是硬菜。
  今个儿她儿媳妇从国外回来,她得给人家接风洗尘!
  儿媳妇一晃好几年没回来,大概都快忘了家乡美食的味道,她今天烧的菜,全是地道佳肴,保管满意。
  外面楼道陡然响起脚步声,越逼越近。
  正盯着锅的魏春兰换了小火,匆匆从厨房跑出来,双手在围裙上使劲搓了两下,急忙去开门。
  准是她儿子儿媳回来了!
  魏春兰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在门被拉开的一瞬间骤然停住。
  门外除了谢屹,再无他人。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于佩呢?”
  魏春兰一脸疑惑,难以置信,她朝楼道里张望好几眼,确定后面没有人,才蹬蹬蹬返回去,扯着谢屹的胳膊问:“人呢?”
  “你不是去机场接人了吗?你没接到人?还是有其他情况?于佩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呀!”
  一向和蔼的魏春兰急得额头直冒汗,她满脸惊恐地道出心里最不妙的猜想:“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谢屹:“……”
  他不过喝了一口茶的工夫,他妈脑子里可能已经飘过上千条恐怖猜测。
  “她有事,晚点回来。”
  谢屹放下茶杯,转身往卧室里走。
  魏春兰急忙追上去,想问清楚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两人没有一起回来,话到嘴边,抬头偶然瞥见谢屹的下巴,她突然顿住,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你今天就这样去见你媳妇?胡子怎么不刮一刮?”
  明明自己儿子刮了胡子也是个帅小伙,怎么弄得这么邋里邋遢?
  太不像话了,媳妇儿回来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
  魏春兰看不过眼,转身要去找刮胡刀。
  谢屹边从柜子里挑衣服,边出声制止:“不必了,这几天我不回家。”
  魏春兰动作一顿,有些懵里懵懂。
  等她回过神,谢屹已经提着行李走到门口。
  她满脸焦急地追上去,“这是什么意思?你媳妇儿刚回来,你却要走?”
  “你爸和你大哥去了外地大学做学术交流,暂时赶不回来,你这一走,家里不就只剩下我和你小妹?你媳妇儿今天回来,家里就剩两人,这像话吗!”
  “我做了满桌子的菜,你好歹先吃完饭啊!”
  ……
  谢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步伐不减,已然跨出门。
  魏春兰急了,脸色发白地扶着门框,脱口而出:“你给我等等,你媳妇儿都还没回来呢,你就这么走了?你怎么不去看看什么情况,她刚回国,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谢屹下楼的脚步骤然放缓。
  想起于佩扛着相机去了警察局方向,他将手提包甩到肩上,懒懒扯起嘴角,“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魏春兰:“……”
  自家儿媳的确不是会吃亏的性格。
  魏春兰想反驳,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一愣神的工夫,谢屹已经下楼走远。
  魏春兰抬脚要追上去,偏偏又闻到厨房里传来一阵焦糊味。
  她朝楼道张望几眼,咬咬牙,转头匆匆往厨房里去。
  谢屹拎着行李下楼,没着急走,靠在单元楼下的白墙边点了一支烟。
  他吸一口,风吸一口。
  半截烟灰吹散在北风中。
  沉思片刻,他把烟蒂随手扔进垃圾箱,从北门出去,在街角绕了几圈,拐进一座公用电话亭。
  投了币,开始拨号。
  “老许,打听个事儿,机场那帮人是谁在管?”谢屹靠着电话亭,幽幽地问。
  电话对面的许志远是谢屹从小到大的死党,也是现在的生意伙伴。
  许志远愣了一愣,“没记错的话,现在换成吴麻子那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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