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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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这家人攀龙附凤的有多明显。
  要不是皇上不爱女色,且这都登基六年了,才选秀了一次,后宫增加的新人也只是几个而已,并没有太多,且也不受宠,他们家很有可能会将女儿送入宫中。
  也幸好,这三年来没再选秀,而女孩子的青春年华就那么几年,耽误不起啊。
  而他的儿子,御史大人的公子,同样是两个,这两个儿子啊,在江南的名声,顶风都能臭十里地去。
  大的二十五,小的二十了,都没成亲,因为没有合适的人家,会将女儿嫁入他们家的大门。
  实在是太看不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谋得了这江南道御史的差事。
  简直是给“御史”两个字抹黑。
  有一个知府,家里的三个女儿,据说各个贤良淑德,长相也好,前两个女儿都嫁人了,而且是远嫁,夫婿都是当县令的,陪着夫婿上任去了。
  唯有三女儿还小,就一直在父母身边,家里的儿子在京城的翰林院。
  谁知道这御史家的大少爷就看上了这三小姐,非得要娶回来不可!
  人家知府也不是傻的好么,这样的人家,这样的男子岂能嫁女儿给他?
  一提这亲事,俩口至都不同意,不管给多少聘礼都不同意,何况三女儿也以死相逼,绝对不同意!
  这御史大人左胁迫,右威逼,眼看着,就要对这位知府动手了,那三小姐也是个刚烈的女子,愣是跑到了御史府门前,直接用刀片划了自己的脸,毁容了看你要不要!
  听说将这位江南道御史的大儿子吓大发了,现在还动不动就吓抽抽过去呢。
  像是这种事情,他家干了不是一两件,无奈的是,不管是进京告御状的人,还是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弹劾奏章,如同泥牛入海,不起波澜。
  以至于这几年,温润还以为江南这边太太平平呢。
  那是他没看到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强买强卖,勒索恐吓……可以说,能干的坏事都干了。
  “你先别生气。”丁林开了口:“他在这里如此行事,京城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觉得这事儿,小吗?”
  王珺顿时就凶恶杀意了起来:“你是说,他们欺君罔上?”
  作为跟着皇上打天下的一员,王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况,欺上瞒下,罪不可赦。
  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王将军,是不是欺君罔上,还得看看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我不信江南道这么大一片地方,没人跟京里头有关系,什么样的人,能压得住整个江南道的官场,为所欲为?”丁林不愧是新任的江南道御史,这嘴厉害不算什么,脑袋好使才让人敬佩:“他是个小卒子,还是个能臣干吏,就看他知道的这些事情,是不是重要的机密了。”
  “应该是。”王珺又递给了温润一张口供:“他说,这五年来,京中跟他有联系的是康郡王府。”
  “康郡王府?”王珺跟温润对这个“康郡王府”没什么印象。
  作者闲话:
  先跟大家伙儿说一声,昨天出门去玩儿,太累了,回来就没码字,但是闹腾了半宿的元宵嘛,先更新一章,第二章 一会儿更新哈……
  第327章 我招!
  “我知道,康郡王府……这就不好办了。”丁林皱眉头:“康郡王府是康亲王留下来的,而康亲王,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弟弟,不过是个庶出,他的母亲,是侍奉太·祖爷爷的宫女,当年只是承幸一时,就有了康亲王,生下来之后,倒是封了康嫔,可是没过几年,就薨了;后来康亲王在宫里长大,因为是幼弟的关系,自幼身体也不太好,成年之后就封了一个”康”字,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就行了,不过康亲王不到三十岁,就病逝了,只留下这么一个独子,文不成武不就,先帝也照顾这位小堂弟,就封了康郡王,虽然降级承袭,但因为他年纪小,也没什么建树,如果康郡王能给皇上办几个漂亮的差事,估计就会给他升回亲王爵位了。”
  “康郡王在京中名声很好,他为人谦虚好学,颇有君子之风,与很多文人雅士都有交流,并且很是向往江南,平时最喜欢跟江南人聊天了,家里也有两位妾室,是江南女子,不过康郡王很尊重嫡妻,康郡王妃倒是个贤惠的,二人青梅竹马,倒是康郡王妃……的确是姓康,乃是已经致士了的礼部尚书康顿,康友红,康老尚书这人一辈子在礼部打转转,主持过多次会试,也跟着置办过多次会试,他的门生故旧半个天下都有,而且他的儿子早逝,只留下了三个孙子,叫什么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也是在朝中办差,官职不太高,可谁都的卖三分薄面给他们。”
  “看来这康郡王能量挺大的啊!”温润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自己是正儿八经的皇族血脉,岳家呢,也给力,关系网织的大,还不显山不露水,让朝中都没人怀疑他,是个角色啊。”
  王珺皱眉头:“康郡王?还真没听说过。”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们进京那会儿,康郡王陪着康郡王妃,回乡省亲去了,也就是去看望康老大人,康老大人的老家在东北,这一去就是半年之久,后来传信回来,康老大人病逝了,康老夫人伤心过度,也……,这么一耽误,在那边待了十个月之久,回来之后,又赶上先帝驾崩,他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故而你们注意不到他,以前觉得他为人低调,沉稳又有才华,是个谦谦君子,现在么……不觉得了。”丁林沉思了一下道:“不过,康郡王妃的娘家,称不上皇亲国戚,只能说是高门大户,更不可能是什么国舅爷。”
  “钦差大臣叫康斯,姓康,估计有点关系吧?”温润猜测道:“去看看吧。”
  “对,去看看!”丁林站了起来:“去看看我的前任。”
  温润听了这话就乐了:“是,去看看你的前任。”
  关押人的东厢房,早就收拾好了,还开窗户通风透气,还点了香祛味儿。
  这位前御史大人坐在一把椅子上,看起来还挺好的,喝了一碗水之后,气色更好了一点,没刚才那么惨白了。
  “这就是前·江南道御史。”王珺指了指这个家伙:“这位是新上任的江南道御史。”
  “我还没卸任呢,如何有江南道御史?”这位受刑的时候都没这么着急:“这不可能啊。”
  “本官带来了京中,吏部与刑部的公文,你要不要看看?”丁林一副非常有派头的样子,上下打量了这个人几眼:“想不到啊,你堂堂一个读书人,当年三甲鼎的探花郎,竟然成了一个贪官,啧啧啧!一身的铜臭气,听说你贪污了百万两银子?够喜欢钱的啊!”
  这个人生气了,但是却被说的哑口无言。
  “算了,送去巡抚大人那里,让他派人押送入京吧。”王珺拿了口供,一式三份,他留了一份,剩下一份拿出来给人看,还有一份他让押送的亲兵,送去给辛明大人。
  此事就交给百户去办,第二天就去办。
  然后三个人又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的待遇,可比东厢房的强多了。
  起码他没受刑,王珺也没让人虐待他。
  他这边还有下午茶可以喝,还有菊花糕可以吃。
  温润他们进来的时候,康斯还坐在那里闲极无聊的扫了他们一眼:“东厢房那个死了没啊?”
  “没死,招供了。”温润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已经免了官职,去了功名,摘了乌纱帽,抗上枷锁,收押入狱,送往京城了。”
  这位听说东厢房的人,这么惨,眼睛里流露出来一股子惊惧,明显是害怕了。
  可是在他说到“送往京城”这四个字的时候,这位的眼睛一亮,明显是激动的表现,难道去了京城,就有转折了?
  不止温润这么看,这么想,丁林也是这么想的:“京城里的康郡王,是你什么人?”
  他冷不丁问出来,康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姐夫。”
  “那你怎么说你是国舅爷?”丁林沉着脸看着他:“冒认皇亲国戚,可是杀头的罪名。”
  温润也冷冷的看着康斯。
  古代平民百姓虽然多数都封建又愚昧,可是官员们却都是读书识字明事理的,尤其是京城的官儿,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这人能当上钦差大臣,肯定是皇上信任的人,但为什么非得要冒认皇亲国戚啊?
  正史上不说,就连《稗海拾趣》这样的书里面,也记载了几个古代冒充“皇亲国戚”,甚至皇帝的事件。
  最终那些冒牌货都受到了严厉的惩处。
  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何况还是在灾情期间。
  他这是想找个保护色,也不至于找这么一个理由啊。
  “我可不是冒认,我就是国舅爷。”康斯还嘴硬呢。
  “你知道这位丁林,丁大人是什么来历吗?”温润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了:“他是新任江南道御史,京城来的,他的七姐姐,就是国舅爷的儿媳妇,你说他见没见过国舅爷?他连国丈都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作为亲家,当然见过不止一次啦。
  可要说熟悉,还是不那么熟悉的。
  但温润这么说,丁林没有傻的否认。
  “我……你……。”这位的脸,突然红了。
  是那种非常窘迫的红。
  可是他没害怕呀!
  “你是康郡王的小舅子吧?”丁林猜测:“康老大人是你的什么人讷?”
  “我是国舅爷。”康斯坚持这么说:“皇后娘娘是我姐。”
  “是什么姐?”温润突然有了个新的猜测:“亲表姐?两姨表姐?还是远房表姐?”
  这样的姐姐,也是姐姐啊。
  “……远房表姐……。”康斯小声的回答,随后理直气壮的道:“那也是姐姐啊!我小时候,还跟她一起玩过呢。”
  “康老大人妻子,跟国丈的确是表姐弟关系,是亲表姐弟。”丁林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京城权贵圈子里的拐着玩儿的亲戚关系:“可你也不能说自己是国舅爷啊!国舅可是正儿八经受过封赏的人。”
  其实,古代的国丈、国舅啊,只是帝王对于自己岳家亲戚的一种称呼,非真正的官职,且一般多用于戏曲。
  国丈即皇帝的岳父,他们因女儿的关系得到荣华富贵或巩固权位,其命运跟皇帝自然也是休戚与共,一旦帝国处在生死存亡的境地,理应出手救助国难。
  国舅即皇帝的舅兄,也就是皇后娘娘一奶同胞的兄长。
  其实他们正确的称呼,应该是承恩公(即国丈)、承恩侯(即国舅)。
  康斯号称自己是国舅爷,实际上就是承恩侯,可他不是承恩侯。
  “原来是个假冒伪劣的啊!”温润的声音很大,那种语气里的鄙视,真的都没遮掩。
  “我、我这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康斯极力的给自己挽尊。
  “行了行了,一个吹牛皮的家伙。”王珺甩了甩手里头的马鞭子:“这下子,我能动刑了吧?”
  “你怎么老想着动手啊?”康斯特别委屈,他都这么倒霉了,怎么还要挨打呀?
  “我以前是看在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份上,不想对她的亲眷有所不恭,也多番的忍受你这样的家伙,在我面前摇头晃脑。”王珺恶狠狠地道:“现在么,你只是个说大话的家伙,扯着虎皮拉大旗这一招,不好使了!”
  所以他要动手,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还客气什么?
  康斯估计是没挨过打:“你这是干什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钦差大臣,就算不是国舅爷,也算半个皇亲国戚吧?还有你们俩,他把我软禁在这里,看把我折磨成什么样了?”
  他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的确是瘦了很多,且因为带来的衣服都是他原来穿着的那种,现在瘦了这么多,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头发也没梳的多好,加上那很不正经的坐姿……看着就特别的落魄。
  “那你说一下,你带来的赈灾银子,哪儿去了?”王珺不善言辞,肯定说不过他,但是温润不同,温润直接就问出来了:“叁拾万两银子,箱子上头可还带着皇封呢!现在都没揭开,除了你这个钦差大臣,我们该问谁?那些人都听你的,没有你的发话,谁敢摸一下运送银子的车,都得被剁手!康斯,你现在还有点身份上的保护,我们弄不死你,不代表,不能刑讯你!”
  这位一听温润提到银子,就闭紧了嘴巴。
  “他不说也没关系,我会问出来。”王珺就要将这俩文人送出去,然后他好动手。
  丁林有些着急了,这个人要是也动刑了才能问到口供,那么他们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他太了解京中那帮人的尿性了,到时候肯定会死咬着这一点不放。
  “等等。”温润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可又不能明说,王珺是真的很想揍这个钦差大臣一顿,可能不止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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