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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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坏玩意儿,跟他爹一?样,所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毫不怀疑这大少爷对他的威胁会兑现。
  所以?胡友彬不能不妥协,但?他疑惑的是,这纨绔大少脑子里到底哪根筋抽了,怎么会来查自己的亲爹呢?
  “你不要伤害他们。”胡友彬无力道。
  “你告诉我我们想知道的,我就不伤害。”
  席闵卿:……
  胡友彬当?年确实在场。
  他是在川瑜成立几年之后?才加入的,当?年川瑜发展势头特别好,但?很多同行还是更愿意进入律师事务所,或者更有资历的大公司,他却看好川瑜。
  果不其然,在他加入之后?几年时?间,川瑜就跟坐火箭似的一?路飞速发展成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公司,而且发展的势头眼看着?有越来越猛的趋势,未来前景一?片大好。
  却在这时?候,川瑜的两?个老板之一?封子瑜出了车祸,一?起出车祸的还有他的妻子。
  据说,是在去幼儿园接他们三岁的儿子的路上出的车祸,就在幼儿园大门?口不远处。
  席闵卿只觉得整个人血液都凝固了,脑子短暂的陷入空白,耳中也是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直到手上传来一?股温热的安抚,他这才稍微回神,胡友彬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
  当?时?两?人是一?起被?送往医院的,虽然医生极力抢救,但?封子瑜还是没能坚持到第二天?,当?晚就去世了。
  令人惋惜的是,第二天?他的妻子也去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席朗发现席闵卿桌下的双手不自觉死死扣住桌腿,像是要把那里生生扣下来一?块似的,泛白的指节整个儿都在微微颤抖,席朗想都没想就把手再次放了上去。
  他安抚的捏了捏席闵卿泛白的手指,在他放松之后?才将的手从桌腿上拽下来,席闵卿却跟没有感觉似的,只是僵着?身子紧紧盯着?胡友彬。
  在医生宣布抢救无效之后?,封子瑜有短暂的清醒,胡友彬就是这时?候被?叫到医院病房的。
  当?时?封子瑜伤得极为严重,席贺川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又是合伙人,早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医院,胡友彬到的时?候席贺川正趴在病床前泣不成声。
  据说封子瑜没什么家人,除了挚爱的妻子和一?个三岁的儿子,所以?在临终之前,他将受伤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托付给了好友席贺川,他并不知道他妻子伤的有多重。
  席贺川当?时?痛苦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指天?发誓会好好照顾好友的妻子和儿子,不用任何回报,但?封子瑜坚持要签一?份股权转让,这就有了胡友彬的出场。
  当?时?的川瑜,席贺川和封子瑜作为公司的两?个创始人,但?其实一?开始的主导者是封子瑜,前期投入也是封子瑜更大,所以?席贺川拥有40%的股权,但?封子瑜却占50%。
  按照封子瑜的要求,他将自己在川瑜40%的股权转让给了妻子,并承诺妻子不参与公司事务的任何决策,只享受红利,同时?,他将剩下的10%转让给好友席贺川。
  这样,他把自己多年的心血川瑜和自己挚爱的妻儿一?并托付给了席贺川。
  当?时?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就连现在听?故事的两?人都不自觉收紧了心,席闵卿更是整个人紧绷到不敢喘息。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席贺川从不把这些事告诉他?
  为什么?
  胡友彬心情复杂的看着?跟封子瑜长得极像的席闵卿,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因为……那份股权转让书有问题。”
  “什么?”两?人齐齐吃惊的脱口而出。
  第22章 真假千金22
  股权转让书在这种情况下做手脚, 这茬就连席朗都有些意外。
  当时?封子瑜伤得很严重,连说?话都已经很艰难了,所以股权转让书的内容是他口述的, 断断续续说?了好几分钟才艰难的说?完。
  但还没等胡友彬写下来,封子瑜就突然开始吐血,在场的医生护士全都一窝蜂冲进来抢救,现场一片混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胡友彬被席贺川拉到了角落,对上席贺川眼?睛的那一瞬间, 他就看到了席贺川眼?底的野心和疯狂。
  席朗两人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尤其席朗, 已经让小8随时?做好准备,生怕席闵卿的黑化进度条一下子被拉满,毕竟现在就波动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他让我?对转让书的内容做了稍微的改动。”胡友彬说?起这件事来整个人都带着悔恨。
  “怎么改动?”席闵卿开口却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口中更是干涩难受得像是几天没有喝水一样。
  胡友彬被他的视线盯得不自觉看向一边,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40%转给他, 剩下的10%转给封子瑜的妻子, 也就是你的母亲, 邱音女士。”
  只是稍微的调换了一下顺序。
  他并?不知?道席闵卿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只是猜测席贺川没有对他说?实话, 他却不知?道席闵卿不仅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甚至连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他们长什么样……全都一无所知?。
  【70了宿主!黑化进度达到70啦啊啊啊宿主怎么办。】
  【淡定。】
  小8已经在席朗脑海里鬼喊鬼叫, 席朗也着急, 不过他面上却很冷静,而且他知?道席闵卿一定会冷静下来, 至少等胡友彬把所有事情都说?完他是做得到的。
  果不其然,黑化进度达到71之后就不再动了,席闵卿眼?底的风暴肉眼?可见的冷切了下来,直到再次恢复平静。
  只是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眼?底酝酿着巨大?的情绪,他努力压制着,因为牙齿咬得太过用?力的缘故,他完美侧脸的脸颊处都微微凹陷,整张脸显得紧绷又狰狞。
  “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席闵卿咬着牙发出自己?的疑问。
  胡友彬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封总和席总的友谊让所有人羡慕。”
  席闵卿只觉得讽刺极了。
  “封总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和善,睿智,他很爱他的妻子,也很爱他的孩子,他对朋友好,对下属也好……”
  胡友彬说?着也红了眼?睛,压在心底二十年的痛苦和愧疚从来都没有消失,只会越积越多,但他也清楚,他这份愧疚毫无价值。
  席闵卿死死抿着唇,只觉得讽刺又可笑,“可你还是听了席贺川的话,改了转让书的内容。”
  所以说?什么好,说?什么愧疚,有什么用??事实就是他在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快速做出了伤害别人的事。
  胡友彬一顿,羞愧得不敢跟席闵卿对视。
  “是,我?改了。”
  几分钟的时?间胡友彬却想了很多,紧张,恐惧,又自责愧疚,各种情绪交织也就几分钟的事,但他还是选择了听席贺川的。
  他很清楚不论席贺川得到的是40%还是10%,他都将成为川瑜未来唯一的掌权人。况且以席贺川这伪善的真面目,只怕就算他得到的是10%,最后那40%也会在他的算计中,而自己?一个小小的律师如何?能与这样的人作对?
  所以快速的权衡利弊之后他就点了头。
  因为时?间紧急,那份股权转让书是胡友彬手写的。
  40%与10%,只是那么轻易的调换了一下位置,当时?连说?话都艰难的封子瑜根本就发现不了,更何?况席贺川是他那么信任的朋友,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自己?的朋友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做手脚的。
  所以在几分钟后,封子瑜稍微缓过来,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那份手写的转让书,就在胡友彬的帮助下按下了手印。
  封子瑜在闭眼?之前一直不甘心的望着病房门口的位置,明明已经几乎没了呼吸,可却总是不愿意闭上眼?睛。
  胡友彬想着他定然是舍不得他的妻子,还有他年仅三?岁的儿子。
  直到席贺川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一定会照顾好他妻子和儿子之后,封子瑜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席朗是见惯了各种生死的人,但此刻也忍不住为那样的场面动容,而他身边的席闵卿已经红了眼?睛,视线都有着模糊了。
  席朗就坐在他身侧,他清晰的看到了他眼?角莹莹的水光,也看到了他因为拼命忍着泪而咬得咯吱作响的牙齿,他整个腮帮子都在微微发抖。
  但席闵卿的眼?泪终究是没有掉下来。
  从小就在东三?区那种地方乞讨为生的他,又从七岁到现在十五六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他可以说?是习惯了看别人脸色,也习惯了把自己?一切情绪隐藏在心底,因为根本没人在意。
  他或许早就习惯了这种有泪却要硬生生憋回去的感觉。
  席朗是有些心疼的,他担忧的将手落在他肩膀上,从始至终无声?的安抚着他,所幸这次席闵卿没再警告的叫他不要靠近他。
  真相?其实挺狗血的,但再怎么狗血也不能掩盖他血淋淋的残忍事实。
  尤其是对这狗血故事的当事人而言,这就不再是狗血了,而是诛心的刀。
  席闵卿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他还有想知?道的,“那……我?的母亲呢?”
  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但冥冥之中好像有种神奇的指引,席闵卿敢肯定这就是自己?的父母了。
  夫妻俩是开车去幼儿园接儿子的路上发生车祸的,当时?车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距离幼儿园大?门不足百米的位置,为了避让一辆突然冲出来的摩托车,封子瑜紧急避让,几次猛转方向盘,躲开了幼儿园门口聚集的大?量接孩子的家?长和孩子之后,最终一头撞在另一面疾驰而来的大?货车上。
  当时?车都被撞翻了,车头更是直接被撞碎,两人都是重伤,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邱音已经陷入昏迷,而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封子瑜已经死了。
  邱音本来就没有脱离危险,所以当她看到那份手写的股权转让书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大?概是出于对幼子的不放心和不舍,才让她吊着一口气又缓过来交代完后事。
  邱音刚醒来就问了丈夫的情况,然后是找她的孩子,直到看到那份转让书,她就猜到了丈夫的情况。
  她没再多问,缓过来之后就是托付席贺川照顾她的儿子,却坚决不让席贺川带他来见自己?。
  “她怕自己?的样子吓着你。”胡友彬道。
  席闵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很陌生,但心口堵得喘不过气来。
  邱音是个睿智又漂亮的女人,整个人温婉大?气,跟封子瑜跟相?配。
  她在仔细询问了医生自己?的情况之后,只是沉默了几分钟,随后就让席贺川将她一个好闺蜜叫了过来,接着又让他把胡友彬也叫了去。
  然后这个女人就开始冷静的交代后事。
  让胡友彬意外的是,她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把丈夫刚刚转给她的那10%的股权分为两份,其中8%留给她年仅三?岁的儿子,而2%则是给席贺川,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感谢席贺川照顾她儿子长大?的报酬。
  她很清楚川瑜的未来有多宏大?,所以即便?是2%的股权那也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所以那8%也足够他儿子未来衣食无忧了,同?时?,这8%也不会让对川瑜有绝对主导权的席贺川生出忌惮。
  说?起邱音,胡友彬眼?里也闪着敬佩和赞赏。
  在邱音的要求下,当时?这份股权转让书一共有三?份,一份让在场的律师胡友彬保管,一份在席贺川手中,还有一份则交给了她那位好闺蜜替她保管,并?委托她等她的儿子满十八岁之后再交给他。
  席朗不知?道这个女人当时?有没有看出席贺川的野心,但她在垂死的情况下还努力清醒着头脑为自己?的孩子打算,可见对席贺川并?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的。
  但任她怎么想要守护自己?的孩子,也算不到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人家?笔下一个为主角服务的工具人罢了。
  她更想不到她还是远远低估了人性的贪婪,所以她又怎么会想到,在他们夫妻去世之后,他们心心念念的孩子,仅仅三?岁的席闵卿竟会流落到东三?区那种脏乱差的地方,做一个随时?可能会饿死,被恶狗啃食的小乞丐呢?
  胡友彬并?不知?道席贺川是怎么安排年仅三?岁的席闵卿的,他甚至都没见过小时?候的席闵卿,所以现在是他第一次见到席闵卿,他根本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经历。
  那天之后,胡友彬回到家?账号上就多了五百万。别说?在二十年前,就是放在现在,五百万也属于巨款了。
  胡友彬很清楚这笔钱的来历,病房里发生的一幕仿佛烂在了两人的肚子里,他绝口不提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直到三?个月后,他本来打算在一个周末领着妻子父母和两个女儿出门游玩的,不巧中途刚好有事就在半路下了车,由他的妻子开着车带着一家?老小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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