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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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瑜没有搭理他们。
  眼看电梯门就要关闭,其中一个人突然颤声说道:“……你没有权利给神经阻断药断供,你在吓唬我们。”
  陈侧柏瞥那人一眼,冷漠地笑了一声:
  “我是不是吓唬你们,明天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电梯门关闭。
  秋瑜仰起头,朝陈侧柏甜美一笑:“你刚才那个语气……”
  她有点想说,戳我性-癖了,但感觉他肯定听不懂,只好自己嘻嘻笑了两声,笑靥颇为狡黠,不见丝毫阴霾。
  陈侧柏的神色却没有舒展开来。
  他掐住她的下颔,轻捏了一下她的酒窝,镜片后的眼神冰冷:“他们经常这么说你?”
  她从来都是人们视线的中心,在喜爱、追捧和欢声笑语中长大,却因他而饱受诋毁。
  “也没有经常,”秋瑜耸耸肩,“我都习惯了。你放心,我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今天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我们并没有感情不和。”
  说这话时,她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正打算提出离婚。  “没有经常”和“我都习惯了”,是两句前后矛盾的话。
  陈侧柏用大拇指缓缓摩-挲她的唇角:“没有感情不和?”
  秋瑜忽然露出郑重的表情:“我今天本来打算向你提出离婚……”
  陈侧柏不语,手指却倏地收紧,几乎在她的腮颊上留下青紫指印。
  秋瑜吃痛地“啊”了一声,蹙起眉毛:“是打算,是打算!我现在打消这个念头了!”
  她有点恼怒:“你能不能听完啊。但你来接我,又帮我反击那些闲言碎语……我又不想那么仓促地结束我们的关系了。”
  陈侧柏放下手,闭了闭眼,头偏到一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他的呼吸频率没有改变,脖颈却暴出一根狰狞粗壮的青筋。
  秋瑜安抚似的摸摸他的脖颈,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她不觉用上那副娇嗲的语气,似是这样就能让他放松下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不想要合作式婚姻了。”
  秋瑜抬起一双明媚清亮的眼睛,望向陈侧柏:“陈侧柏,我想跟你谈恋爱,可以吗?”
  这句话说完,陈侧柏仍然没有看她。
  窥视感再度袭来。
  比之前更加强烈,更加炙热,更加癫狂。
  既像是沸腾的沼泽,又像是蛇类湿滑的口腔。
  贪婪而扭曲。
  似乎不吞下她,绝不罢休。
  秋瑜却不再紧张,也不再起鸡皮疙瘩。
  她近乎轻松愉悦地想,还好她把这句话说出去了,以后可以大大方方求助陈侧柏了。
  有陈侧柏在,她一定能很快揪出窥视者。
  第47章 chapter 10
  然而, 直到电梯降至负一楼,陈侧柏都没有回答她。
  秋瑜不是很紧张。
  如果说陈侧柏的天赋,是远超于常人的智力;那她的天赋就是讨人喜欢。
  她能敏锐地感知到, 别人对她的态度是喜欢还是厌恶, 一句话说出去能否得到正向反馈。
  凭借这个天赋, 她几乎没怎么被拒绝过。
  她很少跟陈侧柏坦露心事,就是因为感知不到他的态度。
  他在她的面前, 态度一直显得模棱两可。
  似乎不管她说什么, 他都无可无不可。
  但是今天, 他居然打破了机器一样精准的时间观念,早到两分钟过来接她。
  可能对普通人来说, 早到或迟到,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对陈侧柏这样绝对理性的人来说,违背习以为常的时间观念, 等于ai违背既定的算法,掠食者违背捕猎的天性。
  还有,他与她对视的一霎, 眼中泄露出的急切情绪,以及帮她回击诋毁的举动……
  无一不显示出, 他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无所谓。
  不过, 秋瑜只结过婚,没谈过恋爱,琢磨了一会儿,又不确定起来。
  不会是她的错觉吧?
  如果是别人,秋瑜不会这样胡思乱想。
  可她面对的是陈侧柏。
  天才、优等生、科学家这三种身份, 总是自带光环。
  陈侧柏却在这三种身份里,都位居前列。
  随着时间的流逝, 秋瑜越发怀疑自己的感觉,连窥视者的目光都没心思去留意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嫌地下停车场太大,很容易迷路,此刻却觉得是那么小。
  在陈侧柏如精密地图般的记忆中,更是两三步就找到了停泊的车子。
  迟迟等不到回复,秋瑜有些挫败,又有些恼怒。
  她带了点儿情绪坐上副驾驶座,板着脸系安全带。
  还没系上,阴影突然笼罩下来。
  陈侧柏伸出一只手,帮她扣上安全带。
  秋瑜以为他打算在车里回答她的问题,转头望向他,却见他直视前方,并没有要看她的意思。
  挫败和恼怒的情绪达到顶峰,秋瑜忍不住赌气说:“……你不想跟我谈恋爱,可以直说,不用顾及我的脸面。”
  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拒绝过,却总在陈侧柏那里碰壁,声音不由带上了几分委屈和自暴自弃:“反正我在你那里丢脸丢得够多了。”
  陈侧柏终于开口:“什么丢脸?”
  秋瑜心想,反正他拒绝她以后,他们也当不成夫妻了。有什么话,都在今天一次性说开吧。
  这么一想,她板着脸,继续说道:“之前裴析来我们家……”
  陈侧柏突然出声:“然后?”
  秋瑜余光瞥见,他长长的手指敲了几下方向盘。
  他很少做这类小动作,看上去有些烦躁。
  秋瑜揣测陈侧柏的想法,已形成习惯,揣测完毕以后,才怒气冲冲地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揣测他在想什么?
  反正都要散了,她为什么不想说什么说什么?
  “他在厨房说的话那么过分,你却一个字也不反驳。”秋瑜硬邦邦地说,“你不觉得这种行为,跟今天那些当面议论我们的人,没什么区别吗?”
  陈侧柏仍然用手指敲打方向盘:“他在厨房说了什么话?”
  “我不信你不记得。”
  陈侧柏冷声命令:“我要你说。”
  有那么一霎那,他的声音竟显得粗暴而野蛮。
  秋瑜被他激得怒从心头起:“他说我做饭难吃,还让你别吃我做的饭。”
  “所以?”
  “正常来说,你不该反驳他,说就算我做得难吃也要吃吗?”秋瑜越说越生气,“而且,他那句话过界了!”
  “是么。”陈侧柏说,眼镜被前方一辆车的车灯照得微微反光,“我以为你允许他过界。”
  秋瑜骂了一句:“我允许个屁!”
  话音落下,陈侧柏冷不丁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冷得骇人,扣在她的手腕上,简直像死人的手突然抓住了活人一样。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毛骨悚然。
  陈侧柏淡淡说道:“那天,他就这样握着你的手,你没有挣脱。难道不是你允许他过界么。”
  秋瑜怒道:“我那是没看路,他顺手扶了我一把!”
  “芯片的响应速度是微秒级。如果他想提醒你我来了,只需要出声就行。”陈侧柏冷冷地说,“况且,你是我的妻子,就算撞在我怀里又怎样。”
  秋瑜痛恨自己没有边界感的性-癖,居然在这种时候跳了出来,觉得他这句话很性感。
  这时,陈侧柏猛地一拽。
  她顺势倒向他。
  陈侧柏不开跑车,也不开轿车,他偏爱机械野兽一样的越野车,如同轻型坦克般牢固而硬朗,最高射速的冲锋枪都打不烂车窗。
  驾驶座的空间也比跑车更加宽敞,不用调整座椅,他就将她搁在了腿上。
  秋瑜微微一僵,更加恼怒:“你干什么。”
  “你问完了,该我问了。”
  “我根本没问……”
  陈侧柏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不允许她回头,声音冷静得可怕:
  “除了手,他还碰过你哪里。”
  这句话透出一丝阴冷的恶意,完全不像他会说出的话。
  秋瑜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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