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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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一手掐着她的脸颊,另一手扣着她的腰,不准她动。
  秋瑜难受到极点,不由得真的咬了他一下。
  陈侧柏一顿,轻笑一声,声音又变回了那种古怪的温柔:“别急,马上就说完了。”
  话音落下,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像抱小孩子一样,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
  秋瑜一愣,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随即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刚要张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黏物质就像胶带一般粘住了她的嘴巴。
  秋瑜:“……”
  她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脾气再好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也会有发火的冲动。
  陈侧柏扣着她的腰,轻颠了一下手臂,似是想让她坐得更稳。
  但这个动作太令人羞耻了。秋瑜恼怒未过,心头又涌上一波耻意。她把头埋进陈侧柏的颈侧,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抗拒。
  陈侧柏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不想听也得听。”
  秋瑜只想骂人。
  陈侧柏感受到她的抗拒,心里一阵烦躁,戾气又暴涨几分。
  他知道,不能奢求她去同情一个怪物。
  可她之前表现得那么喜欢他,近乎无条件地相信他和纵容他。
  他不免升起了一丝希望。
  像穷人盼望天上掉金子一般,盼望她像之前一样爱他,相信他,纵容他。
  陈侧柏闭了一下眼。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他。
  她眼中有泪,里面燃烧着愤怒的火光。
  陈侧柏盯着她,一字一顿:“看来,我的运气到头了,对吗。”
  他的运气好也不好。
  他虽然没有死,却完全变成了一个悖逆自然的怪物,欲望与情感无时无刻不在放大、加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但没想到真相会败露得那么快。
  回来的路上,他没有跟她说话,是因为他必须集中精力摸索高维世界的规则,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
  他进入另一维度后,她在他的面前就像纸张一样单薄脆弱。他轻碰她一下,都可能会碰到她的血管与脏器。在摸索出高维世界的规则之前,他不可能靠近她。
  她在浴室里点开那些视频的第一秒钟,他就察觉到了,但因为当时他还在摸索,怎么触碰人体而不碰到骨骼血管,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
  ……也是因为,心中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希望她能像对待人类陈侧柏一样,对待现在的他。
  他的希望落空了。
  她在浴室里,看到他的暴行皱眉不忍直视时,他就该认清事实。
  ——她在害怕他。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害怕窥视者,害怕入侵者。
  她说得对,他是如此不知廉耻。
  明知道她害怕,却仍不愿意松开她。
  戾气在心中涌动。
  陈侧柏一动不动地盯着秋瑜,呼吸逐渐急促,目光显出几分可怕的癫狂。
  他难以形容这种感觉,只知道很烦躁,烦躁中又透出一丝……绝望。
  他知道自己不配,所以从未想过得到她。
  是她自己成为他的猎物,把颈部置于他的掌心之下,邀请他去捕猎她。
  他彻底变异成捕猎她的怪物以后,她又害怕他了,不想要他了。
  陈侧柏面无表情,冷笑一声。
  她不想要他之前,得到他的允许了么。
  秋瑜的嘴终于被松开了。
  她呼出一口气,刚要开始骂人,一个疾风骤雨般的吻就劈头落了下来。
  他掐着她的下巴,用力贴着她的唇,冰冷的舌-尖强硬地挤进了她的唇-齿。
  冷与热,绝望与愤怒,捕食者与猎物。
  仍然是那种禽兽一般、原始而不得章法的吻。
  但却多了一些什么。
  秋瑜被吻得头脑缺氧,许久才想起多了一些什么。
  ——衣冠禽兽,脱下了那层斯文的皮,彻底暴露出躁戾的本质。
  这一回,他不仅粗暴地掠夺她口中的唾-液,而且又凶又狠地嘬-吮她的舌-尖。
  她吃痛,想要后退。
  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不允许她后撤一寸,眉眼疯狂,令人心惊胆战:“让你动了么。”
  秋瑜对他怒目而视,正要说话,他冷眼看着她,扣着她的脸颊,又吻了上来。
  跟刚才一样强势,一样……绝望。
  秋瑜本来气得心脏怦怦狂跳,看到他眼中的绝望后,又跟漏气的气球似的,一下子没了脾气。
  跟一个高智商疯子计较什么呢?
  她想,就他这样,还说她天真得几近愚蠢。
  她看他聪明得几近愚蠢。
  一吻完毕,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四面八方由黏物质组成的鬼手,再度捂住了她的嘴。
  秋瑜只能继续对他怒目而视。
  陈侧柏也在看她。
  他镜片后的瞳孔只剩下两条细缝,脸上的表情古怪而痴怔,额上、颈间都有青得发黑的青筋暴起。
  他的手扣在她的脖颈上,正在轻颤,似是情绪过于激烈,以至于大脑对躯体失去了控制。
  只有陈侧柏知道,那是因为她的颈动脉,在另一维度无限接近他的指腹。
  这种掌控感放大到极致的感觉,令他微微眩晕,陷入山呼海啸般的兴奋之中。
  不仅瞳孔紧缩成针,周围的黏物质也沸腾似的蠕动起来。
  她是他的。
  再也没有捕猎者,能像他这样全方位掌控猎物。
  她将再也无法摆脱他。
  他已经是个卑劣无耻的怪物,不妨再卑劣无耻一些。
  永久占有她以后,再徐徐图谋她的感情。
  到那时,他会手把手教她,怎么爱他,怎么同情他,怎么像以前一样包容他。
  只是这样看似快意的想象里,始终萦聚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绝望。
  可能因为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对待她。
  不会剥夺她的人格,不会剥夺她的自由,不会把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他舍不得。
  陈侧柏想,他彻底失去她了。
  ……
  秋瑜怒气冲冲地瞪着陈侧柏,终于等到他松开了她的嘴。
  他把她放在地上,后退一步,冷峻眉目潜隐于室内阴影处,对门口扬了扬下巴,似乎在示意她离开。
  秋瑜简直莫名其妙,他把她啃了一通,啃得她嘴唇发痛,然后叫她走?
  她头脑仍然缺氧,一时半会想不出骂他的话,站在原地没动,想缓一缓再骂他。
  陈侧柏瞥她一眼,仍然是那副听不出情绪的可恶语气:“你现在不走,等下就没机会走了。还是说,你愿意永远被我……”
  秋瑜头脑发晕,不想听他唠叨。再加上她真的很生气,而且是越想越气,没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力道不重。
  但成功让他闭上了嘴。
  秋瑜想,早知道给他一耳刮子,就能让他闭嘴。他刚捂住她的嘴,开始长篇大论时,就该直接给他俩巴掌。
  第63章 chapter 26
  一时间, 室内只剩下沉默。
  以及黏物质蠕动时不可名状的声音。
  秋瑜后知后觉地感到口渴,本想自己去倒水,看到旁边的罪魁祸首, 立即不客气地指使道:
  “去给我倒杯水。”
  陈侧柏抬眼看向她, 没有动。
  他的双眼仍沉潜于阴影里, 看不清具体神情,只能看到镜片似乎微闪了一下。
  秋瑜也不想看清他现在的表情, 用脚踢了他一下, 催促道:“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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