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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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看看。天天听你夸他有多好,耳朵都起茧子了。让你将人带来,你还总是不肯。我个大老爷们还能跟你抢咋的。”一旁的张亮也凑头去看,只一眼便觉得般配,“哟呵!这模样不赖呀!”
  “谁家有好的不藏着掖着呀。”云团团得意极了,“瞧瞧这模样,也就我配得上他吧。”
  呵!
  不管是张亮还是李伟都想「呸」云团团一口,省得她再得意的将尾巴翘上天。
  跟人显摆了一回结婚证,云团团又可小心的收了起来。怕丢,还特意转进了空间里。
  两人又吃喝了一通,等张家兄弟离开了云团团才起身去结帐。
  结的是之前干煸羊肉,汽水和李伟来以后又点的两道菜。
  结过帐,三人一道往医院去看望席征。
  席征那边有警队后勤负责安排陪护,张亮和李伟一个回归原单位,一个进入之前成立的专项小组。
  从云团团回云家堡那天算起,他们也跟云团团一样有好几天没去过医院了。
  没什么车的时候,就靠双腿和自行车了。两人都是骑着自行来赴约的,正好可以载云团团一程。
  张亮仍是没问云团团想干什么,而是说起了席征的伤势。
  他这怎么看都是立功了,等席征伤好了说不定就会调动工作。
  云团团也想到了这个,不过她更关心的是赵队啥时候将她花出去的钱给她报销了。
  去看席征,再将陈英那边的情况说给席征听,之后云团团便让张亮骑着自行车将她送回招待所了。
  在招待所住了一夜,转天云团团吃过早饭又去邮局打了两个电话便又出去替王校长跑腿了。
  光指望张家可不行,而且名额也不能全都落在张家头上,所以这事还得再跑。
  云团团先去了招待所对面的省委大院,趁着开饭前找到之前打饭的那位大婶,将人叫了出来,一边用牛肉干招呼她,一边向她打听省委大院和那边家属区的情况。
  谁家孩子多,谁家孩子少,谁家的媳妇在哪个部门上班,打听得差不多了,云团团又给了那大婶一斤牛肉干,最后跟着那大婶去食堂打了饭才回招待所。
  吃过饭,云团团只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坐着公交车跑到了省医院。
  席征就在楼上住院,但云团团却没上去寻他而是一路去了妇产科。确定今天出诊的大夫就是省委某位领导的媳妇后,云团团才去楼下收费处给自己挂了个妇产科的号。
  她也是领了结婚证的人了,回头持证上岗什么的就很容易闹出人命。既然五年内不要小孩,那她以避孕的理由来医院挂妇产科就太正常不过了。
  云团团去的早,此时还是午休时间。她想见的那位医生今天中午不值班。所以云团团便又等到了下午上班点。
  妇产科这边到底有些私密性,下午的时候病人也没上午多。云团团见诊室关着门就对那位姓候的医生用一种不好意思的神色小声咨询了一回如何避孕。
  候医生给推荐了药物避孕和其他方法避孕,云团团一边听一边还会插上两句自己这边的情况,不光如此她还见缝插针的说起了她这次来省城是帮镇小学送文件的话,说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希望能多开点。
  “学校想要扩编制,好像还会优先录用城里下去的知青。音乐老师和美术老师工作轻松,又没什么压力。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教职工编制……要是能申请下来,明年下乡的知青就有机会入校当老师了。种地真的太苦了,不光种地还要采石修路……”
  收好候医生给开的两盒避孕/套收费单,云团团又转了话题问医生这么年轻,家里的孩子应该不大吧。
  候医生一听这话,不由笑着摇头,“可不年轻了,我今年四十多岁,孩子也都不小了。”说到孩子候医生不由又想到了刚刚云团团说的话。
  “对了,你刚刚说你从哪来的?”
  云团团在心里打了个响指,立马就又坐了下来……
  第92章
  家里有儿女的,尤其是年纪在下乡适龄线上徘徊的,就没有哪个神经是不敏感的。
  往往有一线希望,他们都希望能将孩子合理合法,合乎情理的将人留在身边。
  尤其是一些管理岗位上的人,更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旁人都可以为儿女大张其鼓的谋划,唯有他们束手束脚,不敢擅动。
  候医生的丈夫是省委大院里有实职的主任,他们夫妇共有四个孩子。然而他们却只有一个女儿,最叫人犯愁的是这个女儿还是长女,要下乡插队也是头一个。
  明年就要送孩子下乡了,还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大女儿,候医生这些日子别提多焦虑了。她怕自己的女儿像那些传言里说的那般会在乡下受尽欺负,被本地人欺生,被新老知青排挤,被男知青骗钱骗色,被男社员占便宜……越想越会想到自家闺女很有可能遭遇很多很不好的事。
  想让她家老高想想办法,可能用的办法这几年已经让人用得差不多了。部队,文工团,医护……名额不是循环使用的,它们早就被前几批不必下乡的知青们用尽了。
  没有招了。
  除非她将明年才十八岁的女儿嫁出去。
  只是那般吃相太过难看,不光女儿未必会得到幸福。就连他们老高也会受人诟病,说不定还会影响工作。
  若是老高的工作受了影响,那她女儿即便是留在了城里,这个结果也不是他们想要的。
  候医生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她不是没看出来云团团目的不纯,可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想要试一试。
  也许真的可以呢。
  下午病人少,但也不是只有云团团一个病人,好在这是省医院,不止一位可以看诊的医生。候医生将病人安排给其他同事,带着别有用心的云团团请假离开了省医院。
  如今天冷起来了,候医生都不知道领云团团去哪里说话更方便些,最后还是云团团提议去她现在住的招待所。
  “我先给您道个歉。那点小手段拿到您面前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进了招待所,云团团就笑着对候医生做揖,“不过您放心,咱们也不是有心算计您和高主任,而是真觉得这事是两家双赢,三方受益的好事这才冒然上门的。不瞒您说,您并不是我最好的选择,但您却是最需要选择的那个。”
  候医生一路都板着脸,可见心情有多糟糕了。原本还以为云团团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不想云团团一上来就道歉,完事还告诉她,自己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多少有些意思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团团又是赔不是,又是对候医生笑得乖巧。一会儿倒水沏茶,一会儿又洗果子,一边忙还一边缓缓的将学校要申请编制的事情说了。
  云团团不光将学校面临的问题说了,也将好处都说了。为了让候医生有「安全感」,云团团还许诺这事可以由她先选择。
  候医生居省城,认识的人肯定比自己广,想来也更能知道谁家的孩子明年会下乡。不妨由候医生出面联合另外两家需要下乡的人家一起将这事「承包」下来。
  如此一来,既可以让消息不传扬出去,也可以三家人拧成一股劲的将这事促成了。
  “到了外面,最怕就是身边有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若是能有托底的人一块进出,你们在城里也能更放心。”
  候医生低头看云团团拿出来的申请和学生证件,一边想着云团团的话,一边还在心底琢磨还有谁家正好可以跟她一块促成此事。
  “乡下的日子说好过也好过,说难过也难过。我从小生活在乡下到也习惯了那种生活,令千金是城里人,怕是连乡下的旱厕都用不习惯,更何谈春天施肥扬粪这种事。
  您是医者仁心,人人敬重的医生,我也不跟您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到了乡下,用不了几年就能熬成老妈子。她们与新老知青混住在知青点,若是遇到心思不好的,在知道了令千金的身份后未必不想占些便宜。或是钱财上的,或是高家势力上的,也或是身体上的。这还罢了,最怕一些怀着阴暗嫉妒心肠的人故意陷害往革委会去,不光她要受些苦头,就是您和高主任也要受到牵连。
  也有不少年轻姑娘熬不住嫁了本地人的,那样的女婿怕是您和高主任都未必会满意。更何况每个村都有些不上进的地痞流氓,为了逼婚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在小学里教教音乐美术就不一样了,工作轻松,接触的人不是小孩子就是一些同等文化层次的人,王校长那边已经答应了,只要这个编制批下来,他那边就会盖单身宿舍,令千金和另外两个扩编进去的知青便都可以住在教师宿舍里。住的地方干净安全,工作环境又简单轻松,镇里离省城不算远,满打满算也就五个多小时的大汽车。无论是您得了功夫去瞧她还是她回城过节过年都是极便宜的。
  过几年您在给令千金寻一位样样都好的青年相看一番,也算了了你与高主任的一件心愿。”顿了顿,云团团又说道:“说句不怕您恼的话,若令千金真在下乡插队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消息一但传回省城,您与高主任和剩下几个孩子可就没办法抬头做人了。”
  不是云团团故意吓唬高主任,这种事情在乡下也算是屡见不鲜了。
  前两年就有为了逼人家姑娘下嫁,故意造人姑娘黄谣。甚至是还会偷跑去看人家姑娘洗澡的。这种事情不光女知青遇到过,就是村里的本地姑娘也遭遇过。但村里的姑娘有家人有父母兄弟,一但出了事全家都会为她出这个头,可女知青若是遇到这个事了。虽然不耻这种行为,可人都是趋利的产物,在不触动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就算会说几句公道话也未必会帮人帮到底,最终吃亏的还是弱势群体。
  所以云团团才说他们这个扩编的事才是候医生最好的选择。
  “您可以考虑一下,我这边也会继续寻找更合适的合作者。不管您的选择是什么,我可以跟您保证的是若是令千金来了云家堡或是桥头镇,只要她有事需要帮忙,在合乎情理的前提下我都不会视而不见,眼睁睁的看着单身女孩吃亏的。”
  “多谢。”候医生其实是被云团团说动了的,但这样的事她还想回去跟她家老高商量一回。但她又担心在她考虑这事是否可行的时候,云团团又找到了其他合作伙伴。所以还想让云团团给她两天时间考虑商量。
  不,一天时间就可以。
  候医生隐晦漏出心意,云团团面上显出一抹为难。
  草,还一天呢,你当住招待所不花钱咋的?
  我放着那么个小仙男不啃跑省城练嘴皮子就已经够牺牲自我了,你现在还想让我再多花钱等你考虑?
  哼!没可能哒。
  “叫我什么都不做的干等着,我是真做不到。”云团团抿唇一脸为难样的对候医生说道:“我下面还有一摊子的事没料理呢,时间真挺紧的。我只能说如果我那边也出现了需要考虑的情况,我会优先选择您,旁的我是真的不敢保证了。”
  这就跟做生意一样,有进有退有演技才能让顾客少些理智,多些冲动。
  云团团昨天还在国营饭店下了包鱼饵,正说着话呢,张家兄妹这会儿就找来了。见张家兄妹找来,云团团就连忙将刚刚散在床铺上的文件都收了起来。
  “候姨?”
  “候姨你怎么?”在这。
  “是小北小楠呀,你们怎么来了?”候医生没想到进来的是同一个家属院住着的两个晚辈,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笑得有些不太自然的扫了云团团一眼。
  云团团啥人呐,那是皇帝老儿来了她都能上前认亲的主儿。这会儿当着张家兄妹和候医生的面更是不会漏了怯:“我小时候受过张家伯母的庇护,这次来省城便遇上了,到是没想到他们这会儿就来了。”
  张小北张小楠:这就张家伯母了?
  候医生:原来这也是有准备而来了。
  彼此打了招呼,候医生就找了个说词先走了。云团团让张家兄妹在屋里坐,她独自送候医生出招待所,送到门口的时候,云团团没说正题,候医生却问了一句,“你这名额是不是还想给张家一个?”
  云团团笑,没有正面回答,只回身看了一眼招待所,“...也许吧。”
  如果可以,肯定会给张家一个的。
  少时目送候医生过了马路,云团团便转身回了招待所。招待所有里她早前给自己准备的零嘴,刚刚候医生没心情吃,这会儿正好用来招待张家兄妹。
  “你们怎么找来了?”瓜子递给张家兄妹,又示意他们吃果干,“我家那位做的,用的是最正宗四九城的果脯方子,味贼正。”
  张小北没说来意而是笑着问云团团:“你们刚领结婚证,你就出来了,他不生你气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学校要扩编,老校长上了年纪又跑不来这种事,便只好替他跑一趟喽。”
  张小楠:“你在学校工作?老师吗?”
  “什么老师?多少年前的学生,现在还上学呢。”云团团笑,“我就一村里人,因为力气大干活不偷懒,还是我们那十里八乡唯一杀过猪的女社员。”
  啊?
  杀猪?
  云团团用手掩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随即就挑捡着能说的将学校扩编的事说与张家兄妹听。
  说的都是好的,像是开不出工资这种话云团团却是只字没提的。
  “要是编制能下来,你到是可以去我们镇小学教教音乐,或是算算帐啥的。”看向张小楠,云团团说了一回女知青种地拿不到多少工分,人还累成狗的话。“不过这个编制我瞧着是悬了,未必能批下来。”
  “学校若是缺少教语文数学的老师,我到是能理解。怎么还需要教音乐和美术的呢?就一个镇上的小学来说,”张小北摇头,心中认为这事可能另有内情,“怕是还有别的事吧。”
  “还真有。学校主要是想要音乐老师和财务专员,美术老师只是顺带的。想着跟上面的人讨价还价一番才添上去的。”云团团想了一下,一脸苦笑的对张家兄妹说道:“我们小学的孩子唱歌都跑调,原本不跑调的也被带着跑了。咱们小学每周一都会升旗唱,国/歌…这事是真拖不得了。”
  张小北/张小楠:“……”
  作者唱歌就跑调,啥歌都跑的那种。那时候有个叫刀郎的歌手,他们就戏称作者是「召狼」歌手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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