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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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觉得他能让柳元宝一个哥儿靠近都是恩赐,哪里知道感恩愧疚。
  现在换成了季子漠,反而生出了愧疚心,希望柳元宝真的能放下过去,好好和李山过日子去。
  齐玉从未想到过,有一日自己会被夫君拽着去给爱慕他的人送成婚礼。
  季子漠一边拽着齐玉往外走,一边让季安照顾下季丫,记得把药吃了。
  今日天气好,吃完饭没事,都在村里路两旁晒太阳聊闲话。
  有空着手的,也有拿着活计的,如赵婶子,就是剥着筐里的玉米。
  见到这俩人拉拉扯扯的,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们这是去哪里?”
  季子漠:“天气好,我带着夫郎在村里逛逛。”
  另有人接:“是要去逛逛,以后在咱杏花村中,可不得知道村子里是什么样。”
  季子漠说是,便带着人往前走。
  两人都走过了人群,赵婶子才似想起来什么,忙站起来喊:“子漠,我早上去北地,看到你地里有不少草,记得回去和季安说,让他去薅草,要不然草多你家的麦子长不大。”
  季子漠回头说了声好。
  等人走远了,赵婶子撇撇嘴,和众人说:“你们瞧瞧,这两人黏糊的,比麦芽糖都粘牙。”
  柳二勇家的夫郎纳着鞋底,接话道:“人家夫郎长的跟仙人一样,那个男人不得黏糊着。”
  其他人也附和着,从未见过季子漠夫郎这么好看的人,不亏是县里的少爷,金银养起来的。
  赵婶子啧啧了两声:“好看有什么用,又不实用,什么活计都不会干,从回来到现在,院子是季安扫,之前做个早饭,都快把灶房烧了。”
  “不过从未看出来,季子漠是个宠夫郎的人,真是杏花村难找出第二人。”
  这话说的可就太高了,众人忙问:“季子漠如何宠夫郎了?”
  赵婶子拉了拉小木凳,坐到人群中间:“你们瞧见过季子漠干活?别说是季兰嫁走后,就是季兰在家的时候,季子漠也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
  “这一有了少爷夫郎,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那活干的别叫太麻利。”
  众人震惊,柳二勇家的夫郎连鞋底都不纳了,不敢置信道:“你怕是说谎吧!季子漠能干活,还能进灶房?”
  见他们不信,赵婶子拿着玉米棒道:“怎是假的,我们家和他们家就一墙之隔,有什么动静还不得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没事就贴着墙听听。
  赵婶子勾着手掌,示意他们靠近点:“我跟你们说,不止这样,那少爷哥儿怕是个清高的,看不上季子漠,都不让季子漠进房睡,回来这么久,季子漠都是和季安季丫挤在一起的。”
  “啥?不让睡?”
  赵婶子:“可不是,在县里睡没睡不知道,反正回来都不是一个屋的,你看季子漠稀罕夫郎稀罕的样子,总不能是季子漠不愿意睡哥儿。”
  说着撇撇嘴:“哪里有男人开了荤,能离的了女人/哥儿的身的,还不得想日日开垦起来。”
  “我估摸着,应当是少爷哥儿不喜季子漠,你瞧他天天冷着一张脸,对我们不笑,对季子漠也没个好脸的。”
  有那放得开的,捂嘴笑着接话道:“许是神童只学问上神,做男人不神,少爷哥儿不满意,把他赶出了房呢!”
  “这男人不中用,用手撩拨起来却给不了爽快,确实挺让人恼的。”
  “吆,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家男人不行,用手撩拨起来给不了你爽快了。”
  “谁谁谁,你男人才不行呢,我男人最行,每次都爽快。”
  这话说的让脸皮薄的羞红了脸,一群人哈哈大笑,开起了荤腔。
  季子漠就是打死都想不到,赵婶子能大晚上的不睡觉,披着被子听他们家墙角。
  柳元宝家在村尾,他带着齐玉走过去,路上叮嘱他如何说。
  “我毕竟身份有些尴尬,不太好送东西,你是我夫郎,行事便宜点。”
  “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去房里把东西给柳元宝就行。”
  齐玉拽开他牵着的手腕,闷头走不说话。
  季子漠扯了扯他的袖子:“齐玉?齐玉?帮帮忙呗。”
  直到柳家门前,齐玉都没搭理季子漠,在季子漠叹气时,抬手抽出了他袖子里的东西。
  知道他愿意帮忙,季子漠撞了撞他的肩,讨好道:“回家想吃什么,你点菜我给你琢磨着做。”
  季子漠自觉对做饭摸出了个门道,只要舍得放油,然后盐不放太多,大多都是能吃的。
  好不好吃另说,肯定不会到不能下咽的地步。
  齐玉往一旁挪了一步,实在不想搭理他,旁人成婚季子漠巴巴的送礼也就算了,他与那哥儿旧情牵扯,偏偏带他这个夫郎来挡门面,此事办的实在是糟心。
  可齐玉又偏偏说不出旁的来,毕竟季子漠有时叫他都叫哥们,从不曾拿他当过夫郎。
  家里的哥儿明日出门子,柳家今日就把大红喜字贴了起来,陪送的嫁妆放在院中,两口箱子,两把椅子,一个四方桌,另两床厚实棉被。
  柳元宝的爹叫柳大勇,是个木匠,村里需要打些什么都是找他,家里的日子虽不是多富裕,却还是不错。
  此时他正蹲在地上摸箱子的边角,看看还有没有毛糙的地方。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季子漠,当下就变了脸,唯恐板上钉钉的婚事出了岔子,自家拎不清的哥儿真的毁了一生。
  那边拍棉被的柳母瞧见人,也是脸色一变,似是看到了浑水猛兽。
  不受欢迎季子漠是不尴尬的,但因为做了渣男而遭人父母嫌弃,这就有些尴尬了。
  “柳叔......”
  家中的小娃跑到柳元宝房,说了声季子漠来了,柳元宝便急忙跑了出来。
  只是刚到门口,柳大勇就回头怒道:“回去。”
  柳元宝站着不动,一身反骨。
  季子漠不曾想他们会有如此大的敌意,一时心下生起悔意,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只是此时有些骑虎难下,直接走不好,开口说话更是激起矛盾。
  第58章
  “柳叔,柳婶,我是季子漠的夫郎......”
  清冷如玉的声音响起,齐玉向前了一步,他走动间偏向右侧,把季子漠半挡在了身后,似是把人护了起来。
  见人都望了过来,齐玉继续道:“听夫君说柳家哥儿心善,见季安季丫年岁小操持家务于心不忍,便多有帮忙,得知柳家要办喜事,我和夫君来送上贺礼,贺他嫁的良人,祝他一生顺遂,夫夫恩爱,子孙满堂。”
  农家无秘密,这等八卦事尤其受欢迎,墙上若隐若现的脑袋,院门外露出的鞋尖,无不说着有人在瞧热闹。
  齐玉说的话中听,柳大勇脸上好看了些,顺着他的话说:“我家元宝就是心善,爱助人,像往日赵傻子饿了肚子,都会从家里端碗饭过去,更何况是年纪还小的季丫季安。”
  季子漠适时走出来道:“这几年都是村里人的帮衬,我们三个才活出个命来,若不然怕是早就饿死了,子漠虽然嘴上没说,心里确是记得的。”
  “像季丫去河边洗衣服,遇到了婶子大娘的,大多都是拿过去帮忙顺手洗了大半,季安一个十岁的孩子,哪里能打理的了五亩田地,也都多仗着村里的叔伯爷爷等。”
  齐玉双手递出手中的一块红布:“这是我让夫君买的,一点心意,还请莫要嫌弃。”
  柳元宝这几年贴到季家,明里暗里被人骂不要脸,现下被归为热心帮衬季丫季安,当下就喜的元宝娘眉飞眼笑。
  不管如何,对外有了话说,谁再敢说她家元宝,她非撕烂那人的嘴,就是对着女婿家,也是有了话说。
  上前接过齐玉手中的一尺红包,察觉到里面有东西,打开一看道:“还有把梳子?”
  齐玉点头道:“还望莫要嫌弃。”
  站在门口的柳元宝转身泪流,元宝娘爽利笑道:“怎会嫌弃。”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季子漠和柳大勇道:“叔,等你忙完这阵,看着帮我打个床。”
  柳大勇摸索着柜子边缘的手一顿,诧异道:“你家不是有两个床,怎么还打床?”
  季子漠随口道:“有个床沿的木头快断了,重新做一个。”
  柳大勇站起身:“胡说,你家两个床都是我打的,用的水曲柳,这才几年,就是小丫在上面天天蹦跶也不可能断了。”
  说着就放下挽起来的袖子:“走走,我去你家里看看,就算是断了,修补一下就行了,哪里需要重新做一个。”
  “补一截木头在床下的位置,不费钱也不难看,重新做一个不是凭白浪费钱。”
  砸招牌的话柳大勇不能忍,季子漠说错了话,忙胡诌解释了一番,又说是想着两个孩子大了,让他们分开睡。
  柳大勇当下就皱了眉,说季丫不过是五岁,而且现在大冬天的,分开睡能暖的热被窝?想分不也得天气暖和了。
  季子漠连连点头,言是想着天气暖和的时候,就是提前和他说。
  柳大勇这才点了头:“行,不急的话,那我就年后天气暖和点了再做。”
  季子漠面上说好,心里欲哭无泪,为什么这里没有家具店,村里有木匠,他找外村的是得罪人,找柳大勇,一拖拖到了年后,还天暖和,遥遥无期。
  之前没钱就算了,现在有了钱,还是要挤一张床,连翻身都不敢。
  季子漠牵住齐玉手腕:“叔,我和夫郎先回了。”
  柳大勇嗯了声:“明日带着夫郎过来吃席。”
  季子漠:???
  似乎,也不用这么大的前后反差。
  柳大勇一锤定音,不给拒绝的余地,季子漠言明天要去县里找些事做,柳大勇说行,那让你夫郎过来吃席。
  两人恍恍惚惚的出了柳家,季子漠和齐玉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画面,露天大席上,齐玉格格不入的坐着,中间可能遇到各种婶子大娘的问话,也可能有另外一些他们俩想不出来的情况。
  走到人少处,齐玉一本正经的说:“家里编的有几个筐,我明天去县里卖编筐,你去吃席。”
  季子漠忽而大笑起来:“放心放心,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社恐人士。”
  齐玉:“什么是社恐?”
  季子漠:“不敢去吃大席的人。”
  两个人还未到家,季子漠要打床的消息就长了翅膀,在柳大勇门口听墙角的人跑向热闹的人群,恨不得长八条腿。
  到了跟前粗喘着气:“季子漠带着夫郎去柳大勇家了。”
  纳着鞋底的人哎吆了声:“柳大勇没把他打出去?”
  “没打,说是元宝要成亲了,送了礼,一把桃木梳子,还有一块红布,瞧着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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